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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四爺的秘密

「那年,他六歲,我九歲。皇阿瑪有時也會特意把我們倆安排在一起玩。我知道他的額娘就是我的額娘,我也知道我是被抱養給皇後的。于是我一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到他,想要拿給他玩。因為他是我的弟弟呀,我也想乘著機會多見見自己的親額娘。那時候,她對我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四爺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是那種濃濃的男中音的哭泣聲。

蘭琴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了,一向冷傲面癱的四皇子,今日在她這個小格格面前哭了……

弗洛伊德說︰一個變態的成年人,都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好吧,四爺雖然不是變態,但是性格在眾位皇子中算得上是最內斂且冷峻的。

「爺,每個人都會犯錯,知錯後能改過來,就善莫大焉。」蘭琴只覺得自己的語言有些蒼白,她明白四爺所犯的這個錯,可能是他終身不能放下的心結。這個心結導致了他與德妃娘娘本就不多的母子之情更加寡淡疏離,導致了他與親弟弟十四阿哥都親近不起來。

「他花生過敏,可是我從來都沒給過他吃花生。真不知道一粒小花生怎麼會讓一個人死掉!!怎麼會?」四爺昂著頭,看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就連剛剛還十分明亮的月亮,此刻也已經躲進了雲層里。

六阿哥胤祚死于花生過敏!!?

得出這個結論,蘭琴驚詫得不置可否。她是知道的︰花生過敏的孩子絕對不能踫任何含有花生的食物。許多過敏體質的患者如果進食了花生,會很敏感,立即就反映到呼吸系統的病癥上,如咳嗽、哮喘。尤其是哮喘患者,吃了花生後,癥狀就會立即加重。嚴重時可發生急性喉水腫,導致窒息,危及生命。

「爺,你不知道六阿哥對花生過敏嗎?」蘭琴問。

「知道,額娘曾告訴我他不能吃花生果仁一類的東西。我不該給他吃東西,可是那只是栗子做的糕,我覺得很好吃,便特地拿了幾塊給他嘗嘗,結果就……」四爺可能到現在還不清楚,為什麼他的栗子糕會奪了六阿哥的命。他說起這段秘聞時,心情和語氣仍舊是異常激動和不可置信的。

蘭琴心里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有人借著當時年僅九歲的四爺的手,殺了六阿哥胤祚。

尼瑪,林夢瑤,你是不是宮斗劇看多了,或許胤祚真的就是死于一次意外的食物過敏。

蘭琴努力擺月兌著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可能當時經手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又上哪里去查呢。但是,這件事對四爺來說太殘酷了,蘭琴不知道當時只有九歲的四爺是如何承受六阿哥的死的。德妃又是如何面對這件事的,他們的母子關系因為這件事而變得更加溝壑重生了嗎?

「爺,都過去了。你是無心之過,六阿哥命該如此,他不會怪你的。」蘭琴決定不說自己那些胡亂想的念頭,只好這樣寬慰他。

「可是她,會永遠怪我。我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原諒和愛。」四爺轉身看著背後的蘭琴,雙眼早就被淚水濕透了,但是此刻卻射出一道令蘭琴都為之動容的絕望之色。

面對這個看穿自己心思的小女人,四爺將從未對人提及的隱秘說了出來。自從六阿哥死後,他就再沒有去過永和宮,見過當時的德嬪。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自從那後德嬪對于四阿哥就再未敞開心扉過。即便孝懿仁皇後薨逝,年僅十歲的胤還是沒有回到親身母親身邊去,而是在康熙身邊生活了兩年,才被送去阿哥所。

天知道,他是多麼希望德妃能主動去跟康熙提起,讓四阿哥回永和宮。可是,當他得知德妃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後,就明白她是不會去要回他的。六弟死了,康熙或許是內疚,或許是想安撫當時已經29歲「高齡」的德妃,又給了她一個孩子。

「爺,德妃娘娘或許並沒有怪你,她只是在保護你。如果她仍舊對你的關注超出了當時她的身份,那麼你的處境和她的處境都可能面臨新的危機。」蘭琴努力在腦中搜刮著清朝這些秘聞野史,對于六阿哥胤祚的死,沒有任何只言片語,只是一句記載。蘭琴扯下胸前的帕子,將它遞給了四爺。

突然,荷花池里傳來一聲驚鷺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再過幾天,我們回去吧。府上的信多得堆成了山。耿氏還給你寫了信。」四爺主動轉移了話題。

「是嗎,耿姐姐說什麼了,爺怎麼沒給我看呢。」蘭琴驚詫道。雖然耿氏一直在向她示好,但她明白,她要的是四爺,而這個她卻給不了,除非四爺自己主動去。

兩人在荷花池邊又站了一會兒,才拉著手往回走。

當他們走得听不見腳步聲後,從兩人剛剛站立的位置的背後的樹叢里突然鑽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被拉得細長細長的。

蘇培盛正與念雪說著話,無非是囑咐她明早如何伺候主子爺,就見蘭琴拉著臉色已經緩和下來的四爺回來了。

「走,回去睡覺。」蘭琴好不避諱地說道。

四爺一臉……有時候,這小格格的話說得也忒直了點,完全沒有主子樣。

蘇培盛和念雪,並著環碧只好當啥都沒听見,弓著身跟在兩人身後往回走。

當兩人洗漱完,月兌了外衣上了床後,蘭琴趴在四爺的懷里睡得特別香甜。

這一天,她是太累了。不過,這一天卻是她由衷感到高興的日子。四爺對她敞開了心扉,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通人情的四爺了。

看到小格格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四爺看著搖搖頭,心道︰別的女人幾時敢在爺入睡前就睡著了,都是巴巴的想得到爺的寵幸。不過,經過剛剛在荷花池那邊,四爺將多年的心結吐了出來,雖然什麼問題都沒解決,但是能找個人說說,感覺還真不錯。那個心結,真的讓他背負得太久,太累了。

四爺摟著蘭琴閉上了眼,心里默默說道︰琴兒,爺雖然不能只有你一人,但會對你自始至終的好。爺要你,陪著爺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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