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洛佩蘭辭官搬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這段時間里,她雖然不再刻意去了解宮里的消息,但畢竟澹台玨來過幾次,因此在交談中還是透露出了些許。
皇帝最近對儀安侯似乎有頗多的不滿,三天兩頭都要找個由頭打壓他一下。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澹台玨的眼神和表情里都透露出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看的洛佩蘭情不自禁地想笑。
皇帝這樣做,也算是挾怨報復了吧?
但是畢竟沒有任何可以入郭予陽于罪的證據,所以也沒辦法真去動他,這一點,曾經跟皇帝深談過的洛佩蘭可以說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果然,緊接著澹台玨就會用有些遺憾的口氣說︰「只可惜,母後和外公他們從中一力周旋,最後父皇還是放了儀安侯一馬。」
洛佩蘭忍不住道︰「他畢竟是你的舅父……」
澹台玨臉上現出倨傲的神色,道︰「我沒有這麼不成器的舅父。若不是看在母後面上,用不著父皇親自出馬,就連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說著,又情不自禁地瞥了洛佩蘭一眼。
他之所以這麼想,自然是因為洛佩蘭了。
洛佩蘭心中雖然明白他對待自己格外與眾不同,但她的心早就已經系在了遠在南疆的澹台身上,因此只能裝作不知,將話題不動聲色地扯了開去。
澹台和葉欽出使赤炎城,也已經近兩個月了。
洛佩蘭雖然極想知道他們的消息,但卻只能在踫到皇帝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打听兩句。
皇帝畢竟有他的威嚴,她也不敢表現得過于關系這種政事,因此往往是點到即止、不敢多問。
澹台玨雖然願意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偏偏對于他來說,澹台是不可觸踫的逆鱗。
為了不刺激到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子,洛佩蘭也不敢貿然將話題往澹台身上引。
她可沒有忘記,這兩個人在前世可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仇敵。
雖然重生之後因為種種陰差陽錯,導致現在兩人間的關系有了緩和的趨勢,但為了實現洛佩蘭理想中的和平共處,她覺得自己更需要謹慎行事。
所以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機會得到更多的信息,也不知道澹台和葉欽何時才會返回王城。
不過听皇帝所透露出的口風,似乎和談還算順利,至少赤炎城並沒有對代表朝廷前去的澹台一行刀兵相向。
日子平靜如水地一路向前,很快便到了九月初六,也就是洛佩蘭一早挑選好的醫館開張的黃道吉日。
醫館內外,早就在頭一天被裝飾一新,題著「潛光館」的匾額也已經定做好,高高地懸在了門楣之上,用大紅的彩綢遮掩著。
洛佩蘭並不喜歡太過熱鬧,所以也沒有請人幫忙,只是讓丁香和檀香準備了許多茶水點心水果之類的,準備接待病人之用。
她也不打算像其他店鋪開張那樣,弄什麼剪彩的儀式,只叫丫鬟在門口綁好了一串鞭炮,準備等吉時一到,點燃熱鬧一下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