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齊智和李長青說的年輕人,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人家的名姓,也不知道人家的武功深淺,只知道今年以來,那年輕人已往仁義莊送了六個惡人的尸身,而這六個人都是仁義莊多年來懸賞的,不但作惡多端,而且凶狠奸詐,武功頗高,他們也不知道那年輕人用什麼法子將他們殺死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凡是被這年輕人殺死的人,面上都帶著種奇詭的笑容。又因為那年輕人殺了人後,都會將尸身送回到仁義莊,以領走相應的花紅,因而李長青和連天雲都仔細地去瞧過尸身,卻瞧不出他用的是什麼手法。

就這一點來說,和活閻王的殺人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讓人模不著頭腦的。

但他們兩人又有許多不同,同樣是誅殺惡人,那不知名姓的年輕人卻仍在江湖上籍籍無名,而他到仁義莊來卻連名姓都不願意透露,顯然是不在意名不名聲的;反觀活閻王,他不過是半年功夫,就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不說,黑道中人也是漸漸懼怕起他,卻在江湖中人都模不清他行跡時,主動來仁義莊自報家門,還帶了個貓兒子。

李長青想到這兒,又多了個疑問︰「那貓又是怎麼一回事?」

齊智也說不準,「若是我們時間足夠,那我們倒是可以去遍尋名醫,到底若活閻王說的是真,想必會有很多名醫記得他們。」

李長青沉默一瞬,他們已給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七高手發去的邀約,他們七人明日就會來到仁義莊,到那時就是商議齊心協力狙殺快活王一事了,因而在那之前他們並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查證活閻王所言的真偽。

又像齊智所說的,如今的江湖早不是當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江湖了。

兩人一時間俱是想到了改變武林局勢的衡山一役,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這衡山一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顧青他在連天雲拿給他的花蕊仙資料中,也看到了這一個詞。花蕊仙是十三天魔之一,自衡山一役後十三天魔也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天魔,其余的都死在衡山一役中。

而衡山一役,可以說是一本莫須有的武功秘籍引發的血案。

原來九年前江湖傳言,百年前無敵和尚仗以威震天下的「無敵寶鑒七十二種內外功秘笈」,藏在了衡山回雁峰巔,這一消息一傳出,武林群雄立刻朝著衡山行徑。

這誰都想得到《無敵寶鑒》,但誰又不想其他人得到。

因而江湖中人就展開了廝殺,甚至同門之間也刀劍相向,造成死傷無數。

到這兒也沒什麼,顧青從前也不是沒遇到這種事,像曾經《九陰真經》面世時,就引來了江湖動蕩,所幸當時有王重陽站出來遏止,這便有了後面的華山論劍。

不,這個類比並不嚴格,到底當時江湖秩序並沒有崩壞到,為了一本武功秘籍就江湖死傷無數的地步。

這麼一說的話,舉《闢邪劍譜》出世的例子更為恰當些。

可話又說回來,無論《九陰真經》還是《闢邪劍譜》,這兩本武功秘籍都是切實存在的,但輪到《無敵寶鑒》時,《無敵寶鑒》卻不過是被有心人捏造出來,用來引江湖中人自相殘殺的。

這個人仁義莊認為十有八-九便是昔年的「萬家生佛」柴玉關,如今佔據著玉門關擴張勢力的快活王。

顧青看到這兒時,不由挑了挑眉。

正在和佳肴奮戰的貓陛下看見了,用很嚴肅的口吻說︰「是誰要倒血霉了嗎?」

顧青可不承認︰「我不過是想到了一樁舊事。」

貓陛下繼續嚴肅道︰「那在這樁舊事中,有誰倒血霉了嗎?」

顧青輕輕一笑︰「我兒是不是對為父有什麼誤會?」

貓陛下繼續嚴肅的盯著一派光風霽月的顧青看,旋即嗷嗚一聲,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說般,埋頭扒飯繼續扒飯。

然後,成功的把自己吃撐到了。

顧青在眼皮底下輕輕翻了個白眼,卻還是讓貓陛下爬上了他的膝頭,伸出左手為貓陛下揉肚子。

貓陛下傻眼好久,用如夢如幻的語氣說︰「朕一定是在做夢。」

顧青沒有理睬他,繼續看仁義莊收集的和花蕊仙相關的資料。因為考慮到顧青他對當今武林知之不多,所以他就理直氣壯的要求著再看花蕊仙資料中涉及的其他人物的資料,比如說衡山一役,比如說十三天魔,再比如五台山天龍寺玉龍大師等等,而衡山一役又幾乎將當時整個武林都牽扯進去,那里面的人物顧青也不知悉,所以他還得再看再相關的,這麼一來,他得看到的資料可不是一般得多,幾乎將仁義莊這數年來收集到的資料全都看了個遍。

哪怕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隨意翻翻。

只顧青不理睬貓陛下,貓陛下他也能自嗨個不行,他家潔癖癥晚期的大魔王親、手在給他揉肚子哎,這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還難得一見!

貓陛下那個得意,他得意的笑,再得意的笑,直到顧青看完衡山一役的相關資料,不再給他揉肚子,隨後就從手上褪下來一和人-皮-面-具同類的人-皮-手-套。

貓陛下︰「!!」

貓陛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瞬間就從磕了貓薄荷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蔫吧吧得很︰「扎心了!」

顧青手上戴的「人-皮-手-套」卻不是他從前就研究出來的人造表皮,而是利用易容之術制作出來的。

說來先前狙殺的六個人中,有一個人極為擅長易容術,自有一整套易容術所需要的工具,在他死後,那套工具就落到了顧青手上,而顧青他在易容術這一技能上也是點滿的,只是他從前很少會用到這一技能,于是在得到那套工具後,就溫故而知新了下。

現下看貓陛下如同霜打的茄子,便垂著眼簾看著他︰「為父就說我兒對為父有什麼誤會。」

貓陛下心都碎了︰「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

顧青又無情又冷酷道︰「你確實不是。」

貓陛下梗著脖子道︰「我在你家戶口本上,我就是你兒子。」

顧青微微嘆口氣︰「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是我兒子了,你只是不是我親生的兒子而已。」

貓陛下完全不想說話了,他當時為什麼想不開跟著大魔王來穿越呢?只貓陛下這麼自怨自艾歸自怨自艾,但等到就寢時,他還是顛顛的去和顧青睡了一張床。

若是從前,貓陛下絕對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只是顧青在經歷過失而復得的事後,無形中對貓陛下的態度放寬了不少。貓陛下也感覺到了,得寸進尺到試圖和顧青蓋同一床被子。

當然未果。

只他窩在另一床被子里,很快就進入了黑甜鄉。

而顧青卻沒有那麼快就入睡,今天看到的資料在他的腦海中交織在一起,正被他從點連成線,再從線連成面,其中隱藏著不少值得進一步挖掘的線索,換句話說,這其中有讓顧青感興趣的事物。

這是好事,不是嗎?

顧青在臨入睡前想著。

第二日天微微亮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不到半個時辰,已變成了鵝毛大雪,原本就一片銀白的大地,更被銀裝素裹。貓陛下很懂的說︰「看來我們不到雪停,是走不了了。」

顧青慢條斯理道︰「孺子可教也。」

貓陛下有點想驕傲,可總覺得他好像沒什麼好驕傲的,最終決定保持榮辱不驚,昂首挺胸的跟著顧青去見了想見他們的齊智。

齊智的身體著實不算好,這會兒擁被坐在榻上,屋內的藥味還沒有散去。他見了顧青和貓陛下,便沖著他們抱歉道︰「老夫失禮了,兩位請坐。」

他對待貓陛下的態度,和對待常人一般無二,貓陛下卻很吃一套,還朝他咧嘴笑了笑,亮出了一口貓牙。

齊智愣了愣。

顧青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齊老先生,可是想讓我們查明衡山一役的真相?」

齊智聞言再一愣,想到了什麼,語氣有幾分復雜道︰「閣下難道並不認為柴玉關就是罪魁禍首?」

他這麼一說,顧青就更加確定了他昨天看了不那麼和花蕊仙相關的資料,是被齊智默許的,又顧青很肯定柴玉關就是幕後之人,但他沒有立時表明出來,只道︰「我知道齊老先生留我下來,是想讓我和他人一起對付快活王,可不說我現在手邊還有一樁委托,就是沒有,我也不會在不完全確認的情況下,就去給快活王送去拜帖。」

齊智斟酌著顧青的神態和語氣,听得出來他並不是在找借口推諉,心中稍安後道︰「閣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願意接下齊老先生的委托,」顧青話鋒一轉,「齊老先生可親眼見過柴玉關?」

齊智被問的一怔,稍後點了點頭,卻不知道顧青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顧青從荷包里掏出紙筆,他這是欲給柴玉關畫一幅肖像畫。

貓陛下在一旁听著恍然大悟,原來是柴玉關要倒血霉啊。

屋外雪得更大了,路上的行人幾乎看不見,而開封府內卻有兩人兩馬朝著仁義莊而來,只這兩人兩馬卻並不是並肩而行,而是一人騎著一馬,牽著後面馱著一人的一馬。被馱著的那人不知生死,騎著馬的那人卻是個穿著落魄的年輕人,不知他是不是就是被李長青印象深刻的那個無名年輕人?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