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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絕情谷(13)

小龍女又柔聲道︰「我早已不是你的師父,是你的妻子啦,自是你說什麼,我便听什麼的。」

楊過心中一動,摟住了小龍女的肩膀,親了親她的發旋︰「在我心中,姑姑自然會是我的妻子。」他從前的時候,雖和陸無雙相處時,也玩笑似的叫她「媳婦兒」,可他那時不羈的性格使然,而且那時候他找不見姑姑,陸無雙又在神-韻上像姑姑,他有那麼些移情作用。但在他心中,這輩子要長相廝守的,自是只有姑姑一人。

小龍女在楊過面前,再也不復昔日的清冷,笑靨如花不說,聲音里還充滿著柔情蜜意︰「自從那天在終南山的晚上,你和我這般親熱,我怎麼還能是你的師父?你我雖還沒有成親,但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

楊過卻愣了愣,心想︰‘那天我義父歐陽鋒授我武功,將你點倒,我可並沒有和你親熱啊。’可楊過再如何也想不到尹志平作惡那一節,且耳邊听得小龍女柔聲說著纏綿的話,醺醺如醉,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楊過不曾想到那一節,小龍女也沒有想到那晚上並非楊過。

稍晚一節時,趙志敬和尹志平來到了襄陽城。

這時域並無敵軍來攻,而隨著兩隊官兵巡邏的丐幫弟子認得二人,知他們是全真高士,論輩分還是郭靖的師兄,當即便下令開了城門,讓他們二人進了來。還領著他們去見郭靖,這時郭靖還在憂心武敦儒和武修文兩兄弟,但听聞趙志敬和尹志平過來,當下也是開懷。

在郭靖看來,這兩位師兄是全真高士,有他們來助一臂之力,對襄陽城的百姓來說是一大福。

又天色已晚,幾人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郭靖就派人安排了廂房,讓趙志敬和尹志平去安歇,有什麼話明日再細說。

趙志敬和尹志平也沒有推月兌,兩人便回了廂房。

等沒了外人,趙志敬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譏誚地看向尹志平。

之前也說全真教現在的掌教是丘處機,而尹志平正是丘處機的首途,而趙志敬的師父是王處一,雖說兩人在武功上不分軒輊,但全真教屬意的下一任掌教卻是尹志平。

趙志敬自然不服,他無時無刻不想把尹志平拉下馬。

說來也巧,他和尹志平出來這一路,竟讓他抓到了尹志平的把柄,為此沒少先在口頭上佔便宜,借機對尹志平冷嘲熱諷。

至于這把柄?

只能說和小龍女有關。

他們倆並不知曉楊過和小龍女就在此地,只認為夜半無人,趙志敬就又故態萌生,嘲諷起尹志平來。

趙志敬也是不把這兒當別地,嚷嚷起來也不知壓低聲音。

恰逢楊過送了小龍女回房,兩人你儂我儂,不舍得分開,便在種了玫瑰的花園中相攜散步。楊過從前在全真教吃過不少苦頭,對全真教的牛鼻子全無好感,再有從前和趙志敬也結過仇,自是听出了趙志敬的聲音,本來想拉著小龍女躲開,不願意听全真教的齷蹉事,可沒想到趙志敬竟提到了小龍女。

楊過不願意這牛鼻子攀扯小龍女,便上前想嚇他們一嚇。

結果卻听到了如五雷轟頂的事。

小龍女本是在那晚後,將自己當做了楊過的妻子,听到和自己親熱的並不是楊過,更是承受不住,來不及有什麼思緒,便搶先吐出一口血來。

楊過本心神大亂,正要上前大開殺戒,見小龍女一口鮮血吐在胸前,白衣上赤血殷然,被挽回了幾分理智,「姑姑!」

屋內的兩人自是听到了這一聲,在分辨出是誰後,不止尹志平呆若木雞,連趙志敬也如墜冰窟。尹志平是心中有愧,而趙志敬他是想到了楊過與小龍女的不可招惹,當日在大勝關英雄宴上,只不過一招,小龍女就將他打成重傷,好不容易才將傷養好。還有楊過那個小雜種,也不知是學了什麼旁門左道,武功進益的實在厲害,如今他和尹志平的一番言語被他二人听到,讓趙志敬只剩下一個念頭︰「怎麼逃命才好?」

尹志平並沒有想到逃命,他伸手推開了窗戶,看到了叫自己魂牽夢縈的小龍女,見她身染鮮血,便知道她已听到了那番言語。

尹志平痴痴道︰「是你?」

楊過聞聲,雙眼通紅的殺看過來。

尹志平卻沒看到,只顧著盯著小龍女︰「那晚確是我,你殺了我罷!」

說著倒轉了手中的長劍,從窗中遞了出去。

小龍女吐過一口血後,只覺得魂散神消,她永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深愛楊過,但她又如何舍得放開楊過,根本就不願意再多看尹志平一眼,更不用說去接過長劍了。

楊過心中疼得厲害,也悲憤到了極處,上前就接過長劍,直用盡了全身力氣,用那柄長劍將尹志平捅了個對穿。

楊過連用尹志平的長劍都覺得惡心至極,將尹志平捅個對穿後,就撒開了手,尹志平砰然倒地,連多余的話都沒機會再說。

趙志敬︰「!!!」

趙志敬嚇得話都說不出來,而楊過接過失了心智的小龍女,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姑姑,你看看過兒啊,過兒把他殺了。」

小龍女茫茫然的,也不答楊過的話。

楊過左顧右盼,又看到了趙志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對,過兒把他也給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趙志敬覺得楊過怕是也瘋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趙志敬也不管尹志平的尸體了,展開輕功,提氣急奔。

楊過抱著小龍女也認準了趙志敬,也提起輕功,跟在他身後,誓死也要殺了他。

他們這邊動靜也引來了負責巡邏的丐幫弟子,丐幫弟子去報告給了郭靖。等郭靖過來查看時,就只看到了尹志平開始變得僵直的尸體。

郭靖︰「?!!」

屋內並沒有打斗的痕跡,而尹志平尸身上的那柄劍,經過查看後也被證明是尹志平自己的,總不能說他是自己捅殺了自己吧?再有若真是如此,趙志敬又為何要拔足狂奔?又楊過還抱著小龍女追了上去?

郭靖不明所以,回去和黃蓉一說,饒是黃蓉多急智,也想不到尹志平作惡一事。

想到尹志平在全真教的地位,黃蓉神色凝重︰「此事只有等過兒回來,再探尋個究竟了。」

只楊過和小龍女並沒有再回來,先回來的是受黃蓉之托去尋武家兄弟的朱子柳。

朱子柳得了黃蓉的囑咐後,便帶了十來個丐幫兄弟騎上馬去城外尋人,他們也只知道個大概方向,再有已入夜,哪怕天上掛著一輪明月,在荒山叢林里尋人又談何容易。

他們一開始沒尋到人,還是有丐幫弟子偶爾間看到了密林中上翻的金輪。

金輪法王的金輪?!

一行人便朝著那有金輪翻滾的地方找去,可惜仍晚了一步。只來得及看到兩團人影跌落了不遠處的山崖,又有兩人在他們還沒有看清楚身影時,就掠起身來,消失在叢林中,又金輪法王的那五個輪中的金輪、銀輪和銅輪隨處丟在一旁。

朱子柳卻顧不得多想其他,蓋因武敦儒和武修文已呼吸低沉,昏迷不醒。

朱子柳還來不及多問,認出武敦儒和武修文是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銀針的武三通,心如刀割時想起了妻子為自己吮毒而死,什麼都不想,立刻撲到兩兄弟身上,為他二人將冰魄銀針上的劇毒吸出來。

那冰魄銀針不是說說的,武三通艱難地吮出大多數毒水時,整個人已經不行了,他只來得及拉住朱子柳的手斷斷續續說了句︰「大丈夫何患無妻!」

便斃了命。

武三通是朱子柳的師兄弟,同在一燈大師門下,師兄弟情誼可稱得上深厚。武三通這一死,朱子柳悲痛不已,想到武敦儒和武修文這對武家兄弟還在昏迷中,朱子柳便忍著悲痛,讓丐幫弟子帶上武三通的尸身,他親查看了武家兄弟的狀況,只希望他們倆能撐過去。

武家兄弟被帶回襄陽城時,仍昏迷不醒。

朱子柳在焦急過後,想到了他精通病理的師叔天竺僧,立刻寫信請他來幫忙。

可武三通再也救不回來了,就和死不瞑目的尹志平一般。

郭靖一邊憂心兩個徒弟,一邊悲痛于武三通的死。

轉眼便見郭芙哭個不停,想到先前他問武家兄弟為何出城決斗時,郭芙的顧左右而言他,再想想他們三人的糾葛,語氣沉痛道︰「往日你們三人感情好,玩做一團,我和你娘便覺得你還小,心性總有定下來的時候,哪想到竟鬧出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還間接害了武兄喪命于此,大武和小武也有性命之憂。」

郭芙連忙打斷郭靖的話︰「爹,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會好的——」

郭靖看了如花似玉的女兒一眼,心有所不忍,可事到如今,他哪里能再姑息郭芙,「等襄陽城一安定,你便削發出家罷!」

郭芙心知郭靖對她有重責,可哪想到郭靖竟讓她去做尼姑,當下驚疑不定,尖叫起來︰「爹!」

黃蓉也懷抱著一個嬰兒進來,極為不贊同道︰「靖哥哥!」

郭靖知道黃蓉是來給郭芙求情的,他卻搖頭道︰「蓉兒,武兄為救大武和小武而死,大武和小武現下還昏迷不醒,若任由芙兒再和他們糾纏不清,我于心何安?」

郭芙想說什麼,可黃蓉卻朝她喝道︰「你還不出去反省,在這兒作甚!」

「蓉兒!」

郭芙知黃蓉是暗著偏向她,便逃也似的走了。

黃蓉將懷中孩兒遞給郭靖,等郭靖接過來去,黃蓉便柔聲道︰「靖哥哥,我知道你于心難安,而芙兒也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可我也去見過大武和小武,也听朱子柳說過了情況,知大武和小武是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銀針。靖哥哥你也知道李莫愁的,她素來作惡多端,先前也潛入襄陽城,搶走了咱們的孩兒,若不是過兒,咱們孩兒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才是罪魁禍首,不是嗎?」

郭靖嘆了口氣︰「可芙兒她——」

黃蓉哪里舍得郭芙受苦,更別說是送到尼姑庵了卻余生了,只有先為郭芙開月兌道︰「靖哥哥有所不知,大武和小武會去城外決斗,是受了那來歷不明的情花一番共妻言語蠱惑。」卻不說哪怕沒有顧情花的一番言談,郭芙那樣搖擺不定,武敦儒和武修文還是會去城外決斗的。

郭靖一愣︰「竟有此事?」

人都是親疏遠近的,比起疼愛多年的郭芙,黃蓉當然是撇責任到神神秘秘的陌生人顧情花身上,又為了讓郭靖轉移注意力,還稍微暗示了楊過和小龍女這次又湊到一起,還再不能分開的模樣,怕也少不了那顧情花的推波助瀾。

可以說黃蓉成功的將郭靖的遷怒值,大部分給拉到了在其他人看來蔑視禮教的顧情花身上,讓郭靖沒再說讓郭芙削發為尼,而是決定把她送回到桃花島,跟著留守在桃花島上的柯鎮惡生活。

就這郭芙還不能接受呢,她一點都不喜歡柯鎮惡,也不喜歡沒人煙的桃花島。

黃蓉卻讓她稍安勿躁,等事情平息了再來為她轉圜。

只是「事情」有點多,也很棘手。

尹志平是全真教的下任掌教,他死在了襄陽城,自是要給全真教一個交代的;武三通是一燈大師的弟子,哪怕他是死在李莫愁這個女魔頭身上,朱子柳仍是要和一燈大師說一聲的。

先不說全真教是何反應,單就來說一燈大師。一燈大師如今在湖廣南路隱居之所,跟在他身邊的是慈恩。

慈恩是個法號,江湖中鮮有人知,可他在沒出家前,卻是大名鼎鼎的「鐵掌水上飄」裘千仞,也就是絕情谷谷主夫人裘千尺的兄長。

更有裘千尺和公孫止同歸于盡,他們的女兒公孫綠萼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了當年裘千丈死後,裘千仞寫來報喪的信,這才知道她還有個舅舅。

公孫綠萼忍著悲痛,也寫了封報喪信想送與裘千仞。

說來裘千仞出家為僧後,他的鐵掌幫也隨之解散了,可這數年來也有些舊部不散,那封信兜兜轉轉的竟也成功送到了裘千仞,也就是慈恩手上。

慈恩和裘千尺兄弟關系其實也不怎麼好,可裘千尺再如何也是他的親人,慈恩哪怕是半路出了家,但在听到裘千尺死訊時,也做不到不動容。

公孫綠萼那封信寫的還算客觀,信中提到了周伯通還有‘瑛姑’。這不是那時候顧情花不是沒有自報家門嗎,公孫綠萼並不知曉他的名姓,卻記得瑛姑這個名字,所以只有用它來代指顧情花了。

而瑛姑是誰啊,她其實是一燈大師還做皇帝時的貴妃,和周伯通在皇宮中私過通。

又慈恩還是裘千仞時,蓄意打傷過瑛姑和周伯通的兒子,一燈大師當時因為妒忌就沒有救他,那孩子因此夭折了。瑛姑恨痛了裘千仞和一燈大師,不曾想一燈大師後來出了家,也將裘千仞給感化,使其成為了慈恩。

——好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不管怎麼說吧,一燈大師對瑛姑有舊情,也有愧疚,在通過這份信得知瑛姑現世後,他便即刻帶慈恩先去了離他們較近的襄陽城。

絕情谷在關洛之地,若要去也是要途徑襄陽城的。

等一燈大師和慈恩趕到襄陽城時,精通醫理的天竺僧比他們先到,已將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救了回來,清了身上的余毒,性命已無大礙。

兩兄弟卻失了剛相認的父親,而和他們有血仇的李莫愁,當時她被武三通用一陽指點中要穴,跌落了山崖,只是在臨跌落前還反射出了冰魄銀針,他們兄弟倆反應不及被射中。

這李莫愁落下山崖,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武敦儒和武修文也沒高興到哪里去,抱著武三通的尸體痛哭不已。

只李莫愁這個罪魁禍首極可能已死,讓眾人的仇恨一下子落了空,以致于被遷怒的顧情花又被拉出來「鞭笞」。

天竺僧在听完眾人的描述後,大感驚異,想起了佛典中的一處記載。「情花是上古異卉,早已絕種,佛典中言道︰當日情花害人無數,文殊師利菩薩以大智慧力化去,世間再無流傳。若老衲所料不錯的話,你們說的那情花便是這情花。」

天竺僧不會說中原話,不過朱子柳精通梵文內典,他便作為天竺僧的傳譯,天竺僧那麼一說,朱子柳就大驚失色。

眾人忙問。

等朱子柳將天竺僧的話一翻譯,眾人多是恍然大悟,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若他當真是上古便存在的異卉,得了什麼造化,化成人形也就很好理解了。」

「他雖沒主動出手害人,可他既有那樣的神通,便很容易蠱惑他人,還敗壞了我中原禮教。」

「難不成尹道兄的死,也和他有什麼干系?」

「……」

等一燈大師和慈恩一到,幾方人馬交流了下訊息,得知絕情谷也死了人,其中和顧情花也月兌不了關系後,一時間顧情花身上的奸惡成分更濃了。

也說不清這是時勢造惡…樹,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在作祟,但從頭到尾就只是說過幾句話,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的顧情花,就這樣成為了一個反面角色。

這好嗎?

顧情花他還真不知道他的形象竟成了這樣,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表示……喜聞樂見的。

這是說真的。

顧青他還真很少有在大部人眼中,就是個反面角色的時候,上一次在正道人士眼中不是個好人,還是他在成為《闢邪劍譜》,搭上東方不敗成為日月神教的少教主時。在正邪不兩立的大環境下,他注定不會討正道人士喜歡嘛,不過他們只是在心里憎惡,明面上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到底當時五岳劍派元氣大傷,少林寺和武當派也名聲有損,道消魔長來著。

至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顧青還真沒感受到過。

闢邪劍譜時,絕大數人都認為他是東方不敗第二,把他給妖魔化不假,可並不知道他確實不是人;

身為魔種時,他可是正經有爹有娘的;

再來說他身為紅袖刀時,誰讓他有一個用人不疑的好主人呢。

說一千道一萬的,顧青他若是知道襄陽城里眾人的想法,他高興來不及呢。

他現在心情其實就很不錯,哪怕他身邊就只有一個獨孤雕。

自那日上來獨孤求敗的埋劍之地後,見識過獨孤求敗一生中用劍的變化,體會過他的劍術進階之路,再感受著這劍冢上清風縈繞,叫人似欲乘風飛去後,顧青就把他的本體從小花盆中釋放出來,在不遠處扎根,還進一步揣摩起他那套未盡的拳法來。

同時並沒有忘記教獨孤雕寫字。

獨孤雕也沒有忘記給顧青找吃的,于是在繼蛇膽和溪水里的魚後,它又陸陸續續給顧青找來了山兔,山雞,甚至還有一只幼豹。

顧青既不心動,也言辭拒絕了。

獨孤雕似乎開了竅,翌日又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堆野果。

顧青︰「……」

獨孤雕︰「咕咕?」

也不知道它怎麼想的,在萎靡不振好半天後,就用它那禿毛腦袋拱起了顧青,把他往叢林外拱。

顧青這時也弄明白了它的用意,失笑道︰「我沒生病,不需要去看大夫。」

獨孤雕︰「咕!」

顧青看了看它身上稀稀疏疏的羽毛,這會兒是打理得很干淨,不過想要完全養回來,確實還需要額外的手段,便改口道︰「好吧,我們去藥堂。」

獨孤雕這才滿意了,還試圖伸出翅膀再拍拍顧青的肩膀。

顧青對此也敬謝不敏。

好在獨孤雕是個要求很低的好雕,沒強求就是了,不過轉念想想,它在顧青這兒得到的待遇,當真是不得了,不和其他人物相比,便就是和當初上趕著月兌了皮讓顧青模,顧青都不模的貓陛下比,都能立馬分出個高下。

只嚴格來講,顧青這麼讓著獨孤雕,也不能說沒有貓陛下的因素在里面。顧青他在來這個世界前,還沒有和貓陛下相認來著,因而面對著有靈性的、還守著獨孤求敗劍冢和墳冢長達數十年的獨孤雕,不免有幾分移情作用,好在接下來顧青和貓陛下還有機會再見面——那架可憐的UFO被顧青忽悠的,現在還老實停在「魔師」龐斑家的停車場里,而不是載著關七繼續回它的外星。

唉。

回到正題,顧青帶著獨孤雕往襄陽城去,還沒等走近城門呢,就听到城門那邊的廝殺聲,不過那廝殺聲很快就停了下來,接著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喊聲︰「你們根本就是瞎了眼,我哪里是什麼蒙古王爺!我和郭靖可是結義兄弟,我們哥倆兒有十多年不見啦,我牽掛他得很,听說他在跟蒙古人打仗,才偷了那蒙古王爺的王旗,給他送一份大禮。」

守城的兵將一陣無語。

這也不怪他們,要知道眼前這人騎著四匹駱駝  赫赫而來,那右邊第一頭駱駝背上豎著忽必烈的帥旗,他們認出來後,能不上去攔截嗎?

誰能想到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吶。

做這種事的除了周伯通還有誰,他坐在四頭駱駝之間由幾條繩子結成的網上,咋咋呼呼道︰「快讓我進去見我的好兄弟!」

早有丐幫弟子去通傳郭靖了,一听是周伯通來助陣,郭靖還沒如何,一燈大師就念了句佛號︰「老衲和周兄也數年未見,此番也讓老衲前去迎一迎吧。」

周伯通確和一燈大師確是同輩人,哪怕他們關系復雜得很。

郭靖對當年的事情也知情,可現在一燈大師已出家,他也不好置喙什麼,便和一燈大師一起去城頭上迎周伯通。

周伯通看到一燈大師,急得拽著駱駝們掉頭就往回走。

然後,迎面就遇到了顧情花和獨孤雕。

周伯通︰「!!」

周伯通更急了,大喊大叫道︰「你怎麼又跟過來了?」

也不等顧情花解釋,他勒住駱駝們又想往後轉,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城頭上的一燈大師。

周伯通也不好去見一燈大師,又讓駱駝們掉頭,這反復無常的,讓駱駝們也很難受,結果就是它們胡亂選了個方向,就撒開蹄子跑了起來。

萬幸的是它們是一同跑的,不然可能就要上演四駝分尸了。

周伯通就這麼坐著駱駝們跑了,那繡著七叢白毛的王旗也跟著迎風飄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忽必烈被嚇得狼狽逃竄呢。

郭靖︰「??」

一燈大師︰「?!」

一燈大師此時便是看到了站在城外的顧情花,便把他看成了瑛姑。只他因為事先知道了顧情花的存在,而且不像周伯通那樣粗心大意,旋即便反應過來了顧情花並非瑛姑,而是他們提到過那化形的情花樹。

「阿彌陀佛。」

一燈大師也算是顧青那平行世界的舊人,只是當初顧青是豐月小和尚,一燈大師還是大理國的皇帝段智興,而顧青現在也並沒有再見到隔著一個平行世界舊人的感慨,他只不過切換到了顧情花,神態自然的往城門走去。

剛走了幾步,又听到有人呼喊︰「傻蛋?傻蛋?」

顧情花當然不會應啊,但出聲呼喊的人快步跑過來,想來抓他的手腕,還嗔道︰「傻蛋,我叫你你怎麼不應啊?」

慢一步過來的另一個少女,朝著顧情花露出個清麗的笑容︰「楊兄。」

這二人正是程英和陸無雙,她們算是被周伯通給引來的,因為周伯通說楊過正在襄陽城。

獨孤雕看看她們表姐妹,又看了看顧青︰「咕咕?咕咕?」

顧情花解釋道︰「她們叫的不是我。」

陸無雙頓時就撇嘴道︰「楊過楊傻蛋,我說你傻蛋你就真的傻了嗎?干嘛裝作不認識我們啊?」

程英比她心細,听出了他們二人聲音的不同,再看顧情花的衣著,也明顯不是楊過原先穿的粗布爛衫能比的,便伸手扯了扯陸無雙的衣角,輕輕叫了她一聲。

陸無雙不解︰「表姐?」

程英想解釋,顧情花卻先道︰「我原還想說‘你喜歡的人叫傻蛋啊’,不曾想你們心慕之人是楊過啊,不過你們還是盡早死心吧,楊過和小龍女兩情相悅——」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臉漲紅的陸無雙打斷,她又羞又惱道︰「你,你渾說什麼啊!」

稍頓了頓她才反應過來︰「你不是傻蛋?可你怎麼長得和他那麼像!」

程英也稍稍紅了臉,定楮看向顧情花,想听他如何解釋。

這時站在城頭上的郭靖出聲道︰「情花兄,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顧情花理所當然道︰「我來入城啊。」

郭靖︰「……」

郭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覺得顧情花已帶壞了楊過,還有武家兄弟,又來歷神秘,唯恐再滋生什麼事端而已,所以問一問他來襄陽城做什麼,哪想到顧情花說的這麼「淺顯」。而最終郭靖還是放顧情花進了城,畢竟和顧情花站在一處的程英和陸無雙是無辜的,且程英還是黃藥師的關門弟子,和郭靖這個黃藥師的女婿關系莫逆,再如何也不能把她們倆阻到城門外的。

等入了襄陽城,程英和陸無雙去拜見黃蓉。

顧情花和獨孤雕就面對著以郭靖為首的一干人等,全真教那邊的人此時還沒有趕過來,尹志平的尸身便還沒有下葬,郭靖並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尹志平的死推到顧情花身上,但武三通和武家兄弟的事,確是和顧情花有所牽連的,郭靖便朝著顧情花拱了拱手道︰「閣下可知武三通武兄已不幸去世的事?」

顧情花眨了眨眼,反問道︰「他是因為單戀他義女何沅君不得,因而哀莫大于心死死的嗎?」

郭靖愕然︰「什麼?」

滿屋人也跟著錯愕不已,連屋外不遠處一株大樹上,一形跡可疑的青衣怪客也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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