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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道心種魔大法(19)

龐斑看著靜立在岸上的秦夢瑤,衣袂飄飛,秀發輕拂,似欲仙去,想起了當年初見言靜庵時的情景,心中掠過一陣惘然。

秦夢瑤微微一福,道︰「夢瑤謹代表家師向魔師問好。」

龐斑深深望了秦夢瑤一眼,態度是難得的溫和︰「深夜游湖,不亦樂乎。夢瑤,請。」

秦夢瑤微微一笑,身形微動,已穩穩坐在了船頭。

龐斑欣然一笑,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運漿,小船速度驀增,箭一般射往湖心。

秦夢瑤側靠一旁,將手伸入湖水里,湖水清涼柔軟,秦夢瑤有一瞬間的出神。

龐斑這時已收回雙漿,任由小船在湖心隨水飄揚,仰首望向漆黑夜空中的點點星光,語帶懷念道︰「靜庵是否仍那麼愛听雨?」

秦夢瑤原本淡然的神情中有了波動,她來見龐斑就有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的目的,且她如今《慈航劍典》已練就到「劍心通明」境界,這是類超越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禪功道境,已踏入了武道至高的層次,而這一層次擁有著可以感知他人心靈的超卓力量,因而秦夢瑤自然能感受到龐斑言談間對她師父言靜庵的那種深刻的情感,而且魔師本人絲毫沒有要掩飾這種情感的意向,這不禁令秦夢瑤猜測龐斑是否已勘破了愛與情?

心念轉圜間,秦夢瑤將手從湖水中抽出來,看著順著指尖滴下的水珠,由密變疏,她輕輕道︰「每逢山中夜雨,夢瑤都會陪著師父一夜不睡,在後山的賞雨亭听雨。」

龐斑一怔,收回看星空的目光,看向了垂首而坐的秦夢瑤,擔憂道︰「夜雨濕寒,兼之後山風大,靜庵不怕染了寒氣嗎?」

接著又啞然失笑︰「我看自己真是糊涂透頂了,靜庵乃天下有數的高手,些微寒氣對她又哪會有影響……」龐斑說到這里卻是驀然停下了言談。

而秦夢瑤沒等來龐斑接下來的話,不由得抬頭去看他,卻見到龐斑原本因為提到言靜庵而柔和的臉色,此時已沉了下來,而眼中電芒四射,屬于魔師的那攝心奪魄的氣度也展露無疑。

秦夢瑤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龐斑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在柳心湖左邊案旁的柳林中,正道中為了對付龐斑而悉心培養出來的十八高手,如今幾乎全都埋伏在此處,只等著接下來執行「淺水行動」。

秦夢瑤會知道這針對龐斑的「淺水行動」,還是因為在先前方夜羽傳達過龐斑的邀約後,正道中的領軍人物少林派不舍找上而來她,希望她能參與進來,須知正邪不兩立,但秦夢瑤卻斷然拒絕了,她對乘人之危的不義之舉是沒什麼好感的。

思及此,秦夢瑤美目凝望向龐斑,只覺得正道中人此舉太過于不明智。

殊不知龐斑神色突變,並不是因為感應到埋伏在柳林中的正道中人,而是在他追念言靜庵時,感知到了顧魔種的情緒波動,更重要的是那小家伙就在柳林中。

顧魔種此間本該在邪異門的,卻「突兀」地出現在柳心湖邊,必定有內情。龐斑沒有多猜測,很快就感知到「獨行盜」範良極還有另一個魔種的存在,之後他心思轉圜間就將整件事解析個明明白白,包括顧魔種為何會和範良極在一起,也包括另一個魔種又是從何而來。

然而赤尊信竟能舍棄自身,成就魔種一事並沒有讓龐斑多在意,他在意或者說他感到惱怒的是顧魔種的情緒變化,竟指責他風流?

龐斑悶哼了一聲,不再理睬鬧別扭的顧魔種,目光又回到了秦夢瑤靈氣迫人的臉上,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道︰「夢瑤可知我為何要來見你?」

秦夢瑤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只希望正道中人知難而退得好。

柳心湖右邊的柳林中,範良極暗叫了一聲不好,可轉念想想「魔師」龐斑要是發不現他們那才叫有鬼呢,完了他轉過身來,輕不可聞道︰「沒想到慈航靜齋有傳人入世一事,竟是千真萬確的。」

範良極這般自言自語完,開始在心中揣摩若到時候雙方動起手來,慈航靜齋的傳人會站在正道一邊的幾率有多大。正是因為如此,範良極才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韓柏和顧魔種的沉默。

韓柏呢,他其實從知道他身懷魔胎後就開始萎靡不振了,等他來到柳林旁遙遙望見秦夢瑤那一抹牽動人心的倩影時,韓柏整個人更是如遭雷擊。

在韓柏還是韓府下人時,他就見過隨著馬峻聲,謝青聯等人一起來韓府的秦夢瑤,亦知道她是武林兩大聖地之一慈航靜齋的傳人,而當時秦夢瑤的美好給韓柏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記,只當時韓柏心中無比自卑,連望一眼佳人都是偷偷模模的,生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而現如今嗎?

若是不知道魔種既魔胎的韓柏,他繼承了赤尊信的自信,還有魔種帶給他的絕世依仗,韓柏說不定就會勇敢的對著秦夢瑤表達他的傾慕,希望能得到佳人的青睞。

然而造化就是那麼弄人,身懷魔胎的韓柏看著美若仙女下凡的秦夢瑤,心中卻更加自卑了,連多看秦夢瑤一眼都不敢。

唉,可悲可嘆。

至于顧魔種?

只能說顧魔種把龐斑和秦夢瑤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對龐斑,言靜庵還有靳冰雲之間混亂的關系,並不多想發表看法,他只是遵循著他為人子的邏輯,朝著龐斑這男女關系混亂的父親發出了強烈的譴責而已。

嗯……這種邏輯沒毛病。

這時候範良極琢磨出了結果,一抬眼就看到顧魔種繃著的小臉,聯想到他先前盜听到的只言片語,有那麼幾分不懷好意地對著顧魔種道︰「小魔君,你娘是哪個?」

這個問題也引起了韓柏的一點注意力,讓他沒有再那麼自怨自艾下去。

顧魔種扁了扁嘴,有那麼幾分惱怒道︰「反正不是言靜庵。」

他這副模樣才更像是個小孩兒,讓範良極都差點忘了人家先前如斯厲害的事,險些幸災樂禍的笑出聲。

韓柏卻大吃一驚,慈航靜齋作為武林中的兩大聖地之一,在江湖中留下的都是慈航靜齋門人超凡月兌俗,冰清玉潔的聖女形象。更何況慈航靜齋再怎麼代發修行,其門人也都是女尼,當然了江湖中人多是下意識忽略這個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慈航靜齋作為正道魁首,哪能和龐斑這樣的魔門中人有所牽連呢?更何況听他們兩人的言語,言靜庵非但和龐斑有牽扯,甚至關系匪淺到叫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韓柏陳述道︰「龐斑和言靜庵是情人。」

韓柏︰「!!」

韓柏會有這樣通透的結論,都是赤尊信留給他的智能讓他這般洞悉人性,做出這種大膽的判斷,但韓柏本人更多還是原先那個韓府的下人,所以他才會自己說話把自己給嚇到了。

範良極還雪上加霜︰「像言靜庵那種才貌兼備的玄門奇女子,會讓龐斑難以忘情又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小子不也對她的傳人神魂顛倒嗎?」

範良極也是人老成精,別看他先前光顧著避開龐斑的偵察,但他卻沒有錯過韓柏那見到秦夢瑤後,眼楮都不帶轉的表現,因而才有這麼一說,而等範良極這麼說完,他自己就神情微妙地咕噥了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

韓柏︰「……」

顧魔種卻很開明,以他一貫的平靜語氣道︰「韓嬸有自己喜歡的人也無妨,只在弟弟蛻變到成熟前,韓嬸還是不要和他人有肌膚之親的好。」

韓柏被這麼一規勸,臉上那叫一陣紅一陣白。

範良極都看不下去了,伸手輕拍了拍韓柏的肩膀︰「不就是六年嘛。」

韓柏︰「……」

範良極這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他這老頭臉皮厚得很,韓柏瞪他都瞪得眼楮酸澀了,他都跟沒事人一樣。

韓柏更不想說話了。

再來說柳心湖相談甚歡的龐斑和秦夢瑤,龐斑並不避諱和秦夢瑤說起當年發生的事。

說來也不過是龐斑在見到言靜庵後,知道自己的情關難過,要想過情關,還需要借助言靜庵的幫助。

言靜庵為了能讓白道得到休養生息,趁此向龐斑提出了退隱二十年的條件,而言靜庵幫助龐斑渡過情關的辦法,就是把很像她的靳冰雲送給了龐斑,同時又開始培養秦夢瑤,讓秦夢瑤在二十年後打敗龐斑。

先不說這其中內情是多麼的匪夷所思,單就來說秦夢瑤她是知道她有一個師姐的,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靳冰雲,如今也是從龐斑口中得知靳冰雲已回到了慈航靜齋。

秦夢瑤輕輕嘆了口氣。

秦夢瑤沒有再問龐斑如今是否已勘破情關,其實從龐斑主動放靳冰雲離開一事就可窺見端倪。

秦夢瑤不禁想到此前言靜庵提起過龐斑退隱二十年,是為了練就道心種魔**,而她在慈航靜齋的藏書中也找到關于道心種魔**的記載,她想以龐斑的智能通天,還有他在先前展現出的各種超卓能力,可窺見龐斑非但不像外界傳言的魔功倒退,反而因為練就了道心種魔**而在武道上更進一層。

這麼一來,心境澄明如秦夢瑤也不禁好奇起來︰

迎風峽上發生了什麼事?

厲若海是個英雄蓋世的人物,龐斑也向來重英雄輕小人,因而若說迎風峽決戰厲若海全身而退,是龐斑為了迷惑白道布下的棋局,秦夢瑤是全然不相信的。

在秦夢瑤心中起好奇的漣漪時,龐斑似看穿了她的想法︰「厲若海配得上做我的對手,我們之間的決戰終會到來,只此事卻被宵小之輩曲解,也敢到此地來貽笑大方。」

語罷,眼中爆閃出令人心寒戰栗的精芒,直射向左岸遠處的柳林。

秦夢瑤不及多想龐斑和厲若海的決戰為何會推遲,便為龐斑對白道高手的先發而制,而白道高手卻依然執迷不悟嘆了一口氣。

在秦夢瑤嘆下一口氣後,一聲佛號就在龐斑眼光所到處的柳林內響起︰「阿彌陀佛!」

打響第一聲的是來自八派聯盟菩提園中的筏可,菩提園修佛,因而這筏可做僧人打扮。他在道出佛號後,並不是從柳林中踏出,而是踩著柳林之頂,像是葉子般隨著柳浪起伏而來。

遠遠望過去的範良極意味不明道︰「這和尚輕功不賴,可惜了。」

韓柏清楚範良極為何說可惜了,那是因為筏可的敵人是龐斑,想到這兒韓柏不由得看向顧魔種,見他面容冷靜,冷靜到近乎冷漠,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幼童,再想到顧魔種他先前使出的種種神通,不禁想︰‘難道魔胎化形便是天生邪惡?’

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

不過顧魔種並沒有給出韓柏答案,顧魔種他倒是有在想要不要讓韓柏「夢想成真」,也就是讓韓柏體內的魔種真可以月兌胎而出。與此同時,常常被人說天性邪惡的「魔師」龐斑,他面對著一出場就氣勢非凡的筏可和尚,神情仍舊自若無比,朝著筏可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和尚,我看你年紀不過五十,竟練得眉毛也白了長了,可見已達‘菩提心功’第十七重天。假若我放你離去,你可能在一百天內練到白眉復黑,長眉復短,打到第十八重心功的極限境界。」

乍听之下,龐斑這是一個照面就看穿了筏可和尚功力深淺,但就是這寥寥數語就讓筏可和尚胸中一口真氣便濁,導致他身形一沉,若非第二口真氣運轉得快,那就等著掉下柳林當場出糗吧。

筏可和尚︰「!!!」

筏可和尚之所以那麼震驚,不僅僅是因為龐斑看穿了他的心功境界,更有龐斑判斷出了他只需要多坐百日枯禪,便可達到菩提心功第十八重的大圓滿境界。

這也是筏可的矛盾之處,他今日會來只是為了大局著想,不得已放棄了境界的大好時機,如今被龐斑當眾說出來,無異于是一針見血,直戳筏可和尚的心事,也使得筏可和尚要說的挑戰之語,都到了嘴邊卻忽然間說不出來了。

秦夢瑤見狀便望向龐斑︰「魔師,你可否放過他們?」

龐斑雙目一寒道︰「夢瑤,對不起,我忽然想殺幾個人來看看,讓他們知道本人的厲害。」

筏可和尚心中掀起驚濤,想到若是自己在這里戰死,那就無法再修煉差了百天就能練成的心功極限。要知道數百年來「菩提心功」從沒有人曾達到第十八重境界,自己能甘心嗎?

不,他不甘心。

秦夢瑤嘆了口氣,惋惜道︰「大師你輸了,還是回園去吧。」須知筏可練得是心功,一身功夫全在心志的鍛煉上,如今已被龐斑寥寥數語奪去了志氣,這志氣被奪對筏可和尚來說無異于魂魄被奪,筏可若是再執迷不悟,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龐斑不愧是龐斑!

筏可和尚渾身一震,再不復剛才的氣勢。

龐斑淡淡一笑,說不出的從容不迫,他看向秦夢瑤道︰「我原本有放過這小和尚之意,但現在我卻改變了這想法,夢瑤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躲在柳林中的其他白道高手本來要立即現身,可龐斑這麼一說,其中內含玄機,加上他們又想知道秦夢瑤能否說出叫魔師滿意的答案,這讓他們暫時打消了攻上的念頭。

而秦夢瑤已達劍心通明的境界,心智和眼界均不是常人可比擬,龐斑的問題她確是知道答案,而龐斑也滿懷欣賞的望著秦夢瑤,就好像望著一個很得他喜歡的後輩,也知道秦夢瑤能回答出他這個問題。

韓柏心中也這麼確信著,爾後心中卻涌出一股委屈之意。

對韓柏來說這「委屈之意」來得不莫名其妙,可他旁邊的範良極卻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煙桿,銳利的目光直射向扁著嘴的顧魔種。

顧魔種現在委屈得不得了!

而他這麼一委屈就往外感染他人,尤其是心志被奪的筏可和尚,他被顧魔種的情緒侵入後,再加上自身就有的不甘心,兩相一疊加就一下子就噴發出來,委屈不已道︰「貧僧就想過要違命不來的,可長老們都說什麼以大局為重,現在好了!」

也因為這股怨懟之意,讓筏可和尚那股真氣轉濁,支撐不住從柳林上掉了下去。

筏可和尚︰「!!!」

其他白道高手︰「……」

秦夢瑤娥眉蹙起,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顧魔種所在的方向。

龐斑比秦夢瑤更早看過去,喝道︰「出來!」

對龐斑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其他白道高手有那麼點不滿,可他們卻不敢不往外走,其中武當派的小半道長正要開口打圓場,卻不曾想有人在他前面先開了口︰「你凶我?」

那聲音又細又女敕,還帶著滿滿的委屈,听起來似乎快要哭了。

龐斑︰「……」

白道高手︰「!!!」

說實話,這群白道高手或許有人感知到了範良極和韓柏的存在,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感知到了顧魔種的存在,所以對這麼一個人的出現感到很錯愕。更讓他們覺得驚悚的是這後出來的人,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對「魔師」龐斑說話。

秦夢瑤︰「??」

秦夢瑤是在顧魔種情緒波動時有所感,可她沒想到是一個小孩兒。

顧魔種已走出柳林,來到柳心湖湖畔,朝湖心小船上的龐斑控訴道︰「我知道爹你更喜歡言伯母,所以你才會對言伯母的弟子們愛屋及烏。」

他還強調道︰「我都知道的。」

龐斑︰「……」

白道高手們︰「!!!」

竟然是「魔師」龐斑之子?!還有龐斑來柳心湖還帶著他那還是女乃女圭女圭的兒子來,是看不起他們兩代十八種子選手嗎?

範良極莫名有點想笑,只覺得被小魔君這麼一打岔,原先那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不過範良極這會兒已經看到了雲清,他想笑都笑不出來了,只希望雲清這婆娘等會兒別去當那勞什子出頭鳥。

而七竅玲瓏心的秦夢瑤卻是從顧魔種那句話中,有了一個推斷,那就是顧魔種的娘親並非她那素未謀面的師姐靳冰雲。

除此之外,秦夢瑤還意識到顧魔種這個小孩兒,他竟有著能通過自身情緒波動來感染他人的超卓力量,剛才菩提園的筏可和尚就是被感染到,所以才會說出心里話來。這種超卓力量若是再用出來,務必讓本就不敵龐斑的白道中人更處于弱勢位置。

秦夢瑤輕吸一口氣,微有波瀾的心境剎那間平復下來,達到了止水通明的境界。因為她已作出決定,決意不惜一切來挽救這群還不知道已將半只腳踏進鬼門關的白道高手。

畢竟若是八派聯盟新一代的精英們被全數消滅的話,八派聯盟休想在數十年內回復元氣,更何況他們實際的敵人並非龐斑,而是身為元朝皇族後裔的「小魔師」方夜羽。

話又說回來,龐斑面對顧魔種的控訴,半分要來安撫他情緒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冷哼一聲,左手扶住船槳探入水里輕輕一劃,小船像是被人在水里托著般硬往旁邊移了丈許,同時右手一揮,另一支船槳月兌手而出,疾若電光石火般,刺往十丈多外的湖面。

「嗖!」

一枝勁箭由小船剛才所處的湖面破水而出,斜射往半空,與此同時船槳飛往的方向,水聲微響一個身穿黑色水靠的男子,正背著剛才放冷箭的大弓離水躍出。

船槳無聲無息射至他前胸。

那人大驚之下,雙掌全力劈出正中船槳。

槳頭化作漫天碎粉,但後半截卻堅實如故,那人連一口真氣沒有轉回來,就被剩下的一截船槳穿透胸膛,帶起了一蓬血雨,而那人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這麼跌入湖中一命嗚呼。

可以說這水中的十八高手之一,不過一個照面就被龐斑了結,而龐斑本人卻分毫未損。

「魔師」龐斑竟已恐怖如斯,一時間岸上其余白道高手不由得頭皮發麻,其中武當的小半道長還多看了似呆立在岸邊的顧魔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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