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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唯我不敗(15)

震山子心中不能釋懷歸不能釋懷,可再往好的地方想他昆侖派沒甚存在感,倒也免得他人在細細思量當前事宜時,將他昆侖派想起來,使得昆侖派被迫再卷入紛爭中。

是的,當前事宜。

不說其他的,便是余滄海命喪少林寺就是表面上最需要有個合理說法的事件。

青城派再名聲不如少林派和武當派,可他建派的時間比五岳劍派還要早,而余滄海不管人品如何,他都是青城派的掌門人。如今來少林寺是響應左冷禪的號召,且是因少林寺有難,可其他掌門人都安然無恙,就余滄海死了,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青城派如何不會翻天?

當然了這只是表面上的。

事實上眾人中沒誰多關注余滄海的死,他們都在思量著如何給現今的局面收尾。

以及這里的「眾人」主要指左冷禪和方證大師,連帶上沖虛道長和岳不群,其余者也不過是陪太子讀書的。

其中對左冷禪來說,他認為自己在幽禁任我行借機打壓魔教氣焰中,撥得了頭籌,接下來須得利用這一場大勝,來增加自己的威望,以更好的施行他並派五岳的大計。因而接下來往外傳揚的重點,就在對他個人的歌功頌德上;

而對方證大師來講,他不得已接收兩個燙手山芋,導致原本的計劃可以說是全部崩盤,還讓左冷禪出了風頭,不可以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因而他接下來需要細細謀劃,將任我行和任盈盈這兩個瘟神帶來的不利影響分化,又須得出手壓制左冷禪,不能讓他借此提升自身的聲望;

沖虛道長呢,他作為方證大師的有力盟友,自然憂方證大師之所憂。除此之外,沖虛道長本身作為武當派掌門人,卻是在比試時輸給了一個年輕後生,且還是在這年輕後生接連大敗過令狐沖和任我行的情況下,這種事說出去可叫他武當派顏面不如何有光,盡管還有莫大先生和天門道人做「難兄難弟」;

岳不群會被波及到,一來令狐沖曾是華山派大弟子,二來一力降十會的顧劍譜他使的是闢邪劍法,而眾所周知的,闢邪劍法是他門下弟子林平之的家傳劍法,若說他們倆沒什麼關聯,其他人是決計不信的。

又岳不群無意去攖左冷禪的鋒芒,再加上其他不可為外人道的原因,岳不群就言辭懇切的朝方證大師等人提出了告辭。

因眾人都各懷心事,便沒有強留岳不群和寧中則夫婦。

岳不群就這樣和寧中則速度的下了少室山,快馬加鞭回往華山派。

先前華山派被迫到福州避難,後因左冷禪發出詔令要來少室山同謀大業,岳不群和寧中則就相攜往少室山出發,而其他華山派弟子則是和他們夫妻倆兵分兩路的往華山進發,想來如今該當已回到了華山。

然而饒是岳不群和寧中則快馬加鞭,也比不過少林寺發生之事往外傳播的速度。也不過一日光景,仿佛天下皆知日月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在正道魁首尤其是五岳盟主左冷禪的傾力下被幽禁在少林寺十年,免得他重出江湖,在江湖上禍害萬千良善!

令狐沖︰「???」

沒比岳不群和寧中則出了少室山就直奔華山,令狐沖他雖然跟著顧劍譜和東方不敗從少室山上下來的早,可他們並沒有馬不停蹄的分開各奔東西,反而是在少室山下的一家客棧中稍作停留。

令狐沖心中有事,輾轉反側良久才睡著,第二天起得就有點晚,腦袋還有點昏沉。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令狐沖就在客棧中听幾個看不出是哪個門派的江湖人士,在那麼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左冷禪為江湖除暴安良的豐功偉績。

他們說得那麼有鼻子有眼,令狐沖差點就信了左冷禪的高義。

仔細想想在昨日群豪聚集少林時,左冷禪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一式一招,反而是數次出言挑撥。即使左冷禪當時是嫉惡如仇,可令狐沖並沒有忘他和顧劍譜可是被左冷禪的師兄弟鄧八公,給當做東方不敗和東方不敗的寵信悄悄領上少室山的,而看其他掌門人的神情,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又在這之前,左冷禪還讓嵩山派弟子偽裝成了魔教中人,去圍攻恆山派的師太和女尼們,實非一派宗師該有的作為。

想到這兒,令狐沖猛地一激靈︰

如果顧劍譜知道他的光彩,全都被左冷禪據為己有後,不知會鬧什麼樣的脾氣呢?

等等,這就是令狐少俠最先得出的結論嗎?

會不會太跳躍也太跑偏了些?

便是想一想左冷禪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又或是想一想如假包換的東方教主正在和他們在一起等也行啊。好在令狐少俠這麼一激靈後,靈台清明了不少,轉眼間就想到了昨日他回自己房間安歇時,東方不敗還在和顧劍譜有說有笑,不知他這個魔教時下教主走了沒有?

「他一早就離開了啊,還邀請了我去黑木崖做客,」顧劍譜很是神清氣爽地說,「到時候我就能和葵花寶典比一比了。」

令狐沖好奇道︰「那你為什麼沒立時就跟著他去?」

顧劍譜瞥他一眼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去找風清揚比劍法。」

令狐沖仔細想了想,發現他還在知道自己學得也是獨孤九劍後,說那他就不用再去找風清揚比劍法的話。而想到這里令狐沖就悶不吭聲了,他曾答應過風清揚不能對外吐露他的行跡,心想著等會兒顧劍譜若是直言相詢,他又該如何回應呢?

只令狐少俠等了好半晌,也沒听到顧劍譜問他風清揚的所在。正在心中松口氣,忽听得顧劍譜說︰「說來我和華山還有不解之緣呢。」

《闢邪劍譜》算是在華山誕生的。

令狐沖吃了一驚︰「你竟知道風太師叔就在華山?」

顧劍譜無辜道︰「我不知道啊。」

令狐沖蒙了︰「那你剛才說起華山——?」

顧劍譜聳了聳肩道︰「風清揚不是華山派的嗎?我便那麼感慨一下。」

令狐沖︰「……」

令狐沖相當赧然,和先前當著儀琳等一眾女尼的面月兌口而出「我的肚兜不見了」時赧然程度不分上下。又想到儀琳,令狐沖不由想到當時在龍泉鑄劍谷時,他和儀琳她們救了被嵩山派圍攻的定閑師太和定逸師太,本來他是打算護送她們回恆山的,沒曾想當下就遇上了鄧八公。爾後因為急著回福州來報訊,就只有急匆匆的和她們分別了,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平安回到恆山派?

轉念一想左冷禪近來都是在謀劃少林寺群豪相聚一事,該當沒有再派人去戕害定閑師太和定逸師太,只希望她們能平安返還到恆山吧。

令狐沖正發散思維,顧劍譜出聲打斷,道︰「你是要準備去少室山和大和尚呈情,還是和我一起去華山找獨孤九劍?」

令狐沖回過神來,悶悶道︰「師父已將我逐出華山派門牆,我哪里還有臉面回華山?少室山那邊我也不能去的,方證大師又如何能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同意放任姑娘下山?」

這麼一說,竟顯得令狐少俠十分可憐,世界那麼大,他卻連個去處都沒有。

唉。

卻不知在外面令狐少俠正在成為香餑餑,人人得而找之。

先前也提起過任盈盈因為舍命救令狐沖,背負他上少林寺求取《易筋經》,因為擅闖少林寺時殺了四個少林僧人,且自願提出一命換一命,方證大師權衡之下就將她囚禁在少林寺。這件事傳到江湖中,原先被任盈盈施恩過的旁門左道之士,就廣集人手,欲結盟去往少林寺圍攻,進而解救任盈盈出來,連圍攻少林寺的日期都定好了。

結果還沒集結完畢呢,就因為一個盟主之位動起手來。

又現在那定好的日期都沒到,任我行卻又折戟在少林寺。

左冷禪將這一消息廣而告之,旁門左道們自然有所耳聞。這下他們就躊躇起來,原因無他,他們去搭救任盈盈還能說任盈盈對他們有恩情,他們是去報恩的。可任我行卻是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他們去少林寺圍攻,豈不是叫旁人覺得他們是明著和現任教主東方不敗干?

可他們圍攻少林寺一事已傳得沸沸揚揚,他們雖是旁門左道可也講究信義,若是此時半途而廢,他們還有什麼顏面在道上混?

想來想去他們就想到了令狐沖,又陸陸續續听得傳聞說令狐沖八面玲瓏,連一劍刺死余滄海和向問天的林闢邪(……)都是他的好友,甚至令狐沖有可能已入了神教,凡此種種叫他們想找令狐沖來做盟主,到時候去和少林寺斡旋。

至于林闢邪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只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顧劍譜他在少林寺鏖戰群雄的光輝事跡,還是通過他人之口傳將了出去。只是前有左冷禪拔得頭籌的傳言,後才有闢邪劍法重現少林寺的事跡問世,又關于後者還不止一個傳聞,這種「群蛇亂舞」般的說辭混雜在一起,再經過道听途說,以訛傳訛等加工,就造就了各色各樣的說法,叫人不知道到底該信哪一個。

不過顧劍譜他截殺余滄海一事,是最被蓋棺定論的,因為不管哪個說辭中,在這件事上都是統一口徑的。

這無論如何是錯不了的,不是嗎?

一年前青城派和福威鏢局的恩恩怨怨,仿佛還歷歷在目,如今青城派掌門人余滄海死在了闢邪劍法下,不禁讓人想到「天道好輪回」。

也正是如此,各路人士都紛紛推測練了闢邪劍法的顧劍譜,他其實是林遠圖的後人,于是在傳來傳去的情況下顧劍譜他被其他人說起時,都不約而同的用了「林闢邪」來代稱。

話又說回來,除了旁門左道之士在尋找令狐沖,恆山派女尼們也在找尋他。

令狐沖數次救她們于危難之中,而她們卻沒能好生謝過他,而定閑師太和定逸師太在得知令狐沖和任盈盈的過往,又知道旁門左道之士的圍攻少林寺打算後,願意代令狐沖去向方證大師求情,請他放了任盈盈出來,以免釀成一場大動干戈的流血浩劫。

這一前提是得盡快找到令狐沖,請他約束集結起來的旁門左道之士。

總之,恆山派女尼們也加入了尋找令狐沖的隊伍。

這還不算完,還有第三路人馬正在尋覓令狐沖。

嚴格來說,這第三路人馬其實想要找的是「林闢邪」顧劍譜。

而這第三路人馬是華山派的林平之和岳靈珊,以及他們倆背後的岳不群。

在岳不群從少室山馬不停蹄回到華山派後,他連稍作小憩都沒有,就直接叫來了林平之。這時候外面傳聞早就滿天飛了,因而也不需要岳不群多做解釋,林平之就帶著五分狂喜,三分激動和兩分茫然問道︰「師父,弟子听聞余滄海他被我的同族殺了,得報我林家血仇,是真的嗎?可我從沒听說過我還有這麼一個同族啊。」

林平之很好地詮釋了一個一朝大仇得報,卻是被他並不知道的同族給報的年輕人,惟妙惟肖到叫岳不群都看不出他實際上早就知道顧劍譜的真實身份,看他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呢。

岳不群倒不曾想外面都在傳顧劍譜是林平之的同族,可轉念一想此事若是真,那不妨借助林平之將對方拉攏到華山派來,好叫華山派聲威大漲。又再進一步,若是能謀劃到闢邪劍法,那就更是完美,且這和他原本的打算也是殊途同歸的。

這般思量過後,岳不群就支持林平之去找顧劍譜問個清楚。不過問題也來了,他們根本不曉得「林闢邪」去了哪兒,找他豈不如大海撈針?但他們卻知道他和令狐沖是好友,如果能找到令狐沖,那就相當于找到林闢邪,不是嗎?

如此一來,林平之和岳靈珊也踏上了尋找令狐沖的道路。

那麼令狐少俠他到底在哪兒呢?

「林闢邪」顧劍譜他又是否和令狐少俠孟不離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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