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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和貓陛下在見到趙禎和龐貴妃前,先見到了因趙爵的事入宮面聖的八賢王趙德芳。

顧青朝八賢王微躬身︰「王爺。」

貓陛下也學著顧青的動作,女乃聲女乃氣道︰「王爺。」

只這動作顧青做起來如行雲流水般,而因為天寒地凍被龐太師叫人給包成個球的貓陛下,它這麼一躬身就把自己躬成了個球,眼看就要磕到青石板,卻有一股氣托住了它。貓陛下不明所以,就站直了圓滾滾的小身板,大大地松了口氣︰「好險好險。」

「不必多禮。」八賢王語氣里帶了笑意道,「這便是令郎吧,著實可愛。」

八賢王說著就定楮去看憨態可掬的貓陛下,等看清楚他的長相後,不由愣住了。不為旁的,只因他有幾分像趙禎。

說來趙禎在六歲前都養在八賢王膝下,他自是看著趙禎長大的,小時候的趙禎是什麼模樣,沒有比八賢王更清楚的了。正是因為很清楚,所以八賢王在看到和這般歲數的趙禎有好幾分相似的幼童,才會有那麼點失態。不過八賢王還沒失去冷靜到看不出這幼童的相貌上,和安樂侯也有相似的地方。

這該怎麼說呢?

這幼童其實更像是趙禎和龐貴妃生的。

難道是他們生的皇兒,被放到龐府教養?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八賢王就把它給打消了——若龐府明知道這幼童是皇兒,那他們再受倚重,也不敢將皇子貿認成自家血脈。更有官家如今都沒一子嗣,這事關皇位穩固以及江山社稷,沒道理官家好不容易有了一子嗣,還要把子嗣往外推的道理。

難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八賢王就頭緒亂成麻。

顧青也只是淡淡瞥了眼八賢王,把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然後他就什麼沒提起,畢竟不管八賢王現在心里在想什麼,那都是他自己的揣測,他又沒說出口,顧青自然就不能先一步就回答他什麼問題,不是嗎?

這般的,在內侍偏過身欲催促時,顧青就帶著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貓陛下,跟八賢王告了別繼續往龐貴妃的宮殿走去。

徒留八賢王欲言又止。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龐貴妃的宮殿,趙禎因為在這期間被政事纏身,現如今還在文德殿沒有回來,龐貴妃就先一步見到了她的小佷子。

龐貴妃仔細盯著貓陛下看了一會兒,挑起柳眉斜睨了眼神經自若的顧青,伸手捏了捏貓陛下肥嘟嘟的臉蛋兒︰「可真是個乖孩子。」

貓陛下咧嘴笑︰「朕知道。」

龐貴妃神情有那麼點微妙,她弟弟從來就沒有過這般不作偽的爛漫做派,所以在她弟弟的兒子做來,不得不叫她覺得違和。

龐貴妃想著又看了眼她弟弟。

顧青仍舊不動如鐘。

龐貴妃在心里輕哼一聲,面上卻是叫來宮娥,領她家小佷子去吃點心。等這邊就只剩下他們姐弟二人時,龐貴妃本來還想旁敲側擊,可她現在覺得還是直截了當的問更好,于是壓低了聲音問顧青︰「九命到底是不是你的血脈?」

顧青抬眼看了看龐貴妃道︰「不是。」

龐貴妃︰「……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呢。」那孩子看上去三四歲光景,照著這個年齡往前推,差不多就是她弟弟過了殿試,入職大理寺時,那會兒可沒怎麼見有可疑人物。再退一步說,她弟弟怎麼看怎麼都是注定孤獨一生的,怎麼會落下凡塵去喜歡什麼娘子,還和對方把孩子生下來了?雖然那孩子確實長得有幾分像她弟弟小時候,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想到這兒,龐貴妃又挑了挑眉道︰「那他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我怎麼看他眉眼間還有幾分像官家。」

顧青微微一笑︰「姐姐不妨猜猜。」

「我不猜。」龐貴妃干脆利落的拒絕道,她又不是官家那個蠢貨,從來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還是你直接告訴我吧。」

顧青有點遺憾沒能讓龐貴妃發散思維,但他還是把貓陛下的真實來歷言簡意賅的說了出來。

龐貴妃在錯愕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倒不是說她對「怪力亂神」的事物接受良好,而是比起「老天爺啊真的有精怪存在」,「我弟弟有了個兒子」這個認知更讓龐貴妃覺得玄乎。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認知落差,才讓龐貴妃驚訝過後就淡定了下來。

嗯……這是親姐啊。

再想想龐太師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孫子的母親是個貓妖的事,還認為只有對方是精怪,才說得通為什麼他兒子會被近身,進而有了個孩子的。

由此可見,顧青到底在他們心目中到底是有多…冰清玉潔。

咳。

相比之下趙禎就不太是親姐夫了,他從文德殿趕回來見到了貓陛下後,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很奇怪,而且還好幾次欲言又止。偏偏對他的欲言又止,龐貴妃和顧青這對姐弟都選擇了視而不見,著實把趙禎憋得不輕。好不容易等到顧青和吃得肚滾溜圓的貓陛下離開,趙禎就照常揮退左右,神秘兮兮的跟龐貴妃說︰「飛燕,你不覺得九命他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龐貴妃不覺得趙禎會看出龐九命長得還像他自己,當即就以不變應萬變,道︰「陛下是說——?」

趙禎搶答道︰「錦毛鼠白玉堂啊。」

龐貴妃︰「……」她就說吧。

而趙禎他見龐貴妃沉默,想起來龐貴妃並沒有見過白玉堂,所以沒看出很正常,「等年宴時,白玉堂作為正四品帶刀侍衛是可隨著元英入宮的,到時候飛燕你見了他後,就知道朕為何會這麼篤定了。」

龐貴妃在心里嘆氣︰「是嗎?」

趙禎毫不猶豫的點頭,完了又一臉沉思道︰「朕就說為何元英會對白玉堂另眼相看,原來是元英他少年時,和相貌酷似白玉堂的娘子有一段情啊。難不成是白玉堂的姐姐?」

龐貴妃︰該慶幸他還知道揮退宮人嗎?

其實吧,龐貴妃有那麼點冤枉了官家,因為貓陛下它長得確實還有一點點像白玉堂,要知道它也和白玉堂相處過好一段時間,在化形時大概是不自覺的就參考了白玉堂的長相。

對顧青,也是同理。

至于像趙禎,那就只能說貓陛下從來都是對「朕」念念不忘,又有它能化形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從趙禎這里受益。

就這麼著的,才有了貓陛下現在這「三像」的長相。

以及進一步衍生出數種身世猜想。

想想看吧,這還是沒見到四鼠呢,就有了龐太師的「貓妖論」,八賢王的「和官家有關論」,趙禎的「和白玉堂女性親戚相關論」,而且八賢王的論調還具有不確定性,誰知道八賢王到最後能想出個什麼定論來。

這絕對能用「數種」來概括。

又沒過多久,他們還就見到了四鼠。

契機倒還不是白玉堂再請顧青吃飯,在太白樓偶遇了跟著弟弟而來的四鼠,而是因為一樁大案。

這樁大案發生在第二年夏天,江南那邊正是梅雨時節時。今年的梅雨時節,帶來的不是梅子黃熟,而是因為多日比往年更連綿的陰雨,河道水漲,山體滑坡,進而引發了洪災。這樣會造成百姓流離失所的天災,趙禎是非常重視的,疏通河道,遷離河道兩邊的百姓,又在洪災過後積極賑災,務必將損失降到最低。

本來這和大理寺沒有多大的關聯,可就在賑災過程中,有地方從洪水中打撈出了數不清有多少具,但光是他們找到的完整頭顱就有將近五十個的骸骨。雖說洪水災害也帶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可那堆骸骨都已是累累白骨,再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洪災中被洪水淹沒的,因而地方就把這件事附于奏折上,呈送到了御案前。

趙禎就把此事交給了顧青,另有希望顧青能代天巡查,又賑災一事非同小可,趙禎又另外指派了開封府尹包拯,同為八府巡按巡查受災州府。

這還是顧青成為大理寺卿後,頭一回和開封府有交集。

從前時大理寺和開封府基本上沒什麼職權上的重疊,又開封府在包拯擔任開封府尹後,開封府所判的案件就沒有出現過有紕漏的情況,所以顧青和包拯沒有交集也很正常。不過這並不代表大理寺和開封府就沒有交集,最可以點名說一說的,那就是基本上可以算作開封府外聘人員的白玉堂。

白玉堂在被封為正四品御前帶刀侍衛,說是就職于大理寺,可他通常沒必要去大理寺點卯,加上他是個閑不住又愛交朋友的,久而久之就被展昭拉去了開封府。對這種情況,包拯本來還覺得不合適,只顧青這邊表現的不在意不說,甚至于還樂見白玉堂在開封府揮灑汗水,漸漸的包拯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私下里歸私下里,像是這次兩府出使地方,白玉堂要是再隨著展昭一處,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因而在顧青和包拯踫頭,兩人商量好各自需要負責的州府,要分道揚鑣時,白玉堂就告別了要跟著包大人的展昭,勒馬來到了顧青這邊。

顧青看了眼白玉堂,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和展熊飛相處的不錯。」

白玉堂在馬上坐正,目視前方正色道︰「你想說什麼?」

顧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唔,借機表達下我對屬下的欣慰之情。」

白玉堂硬邦邦道︰「沒那個必要。」

顧青听完,假模假樣道︰「真讓人傷心啊。」

白玉堂丟了個眼白過去,這人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吧!還有,「你怎麼把它也給帶上了?」

貓陛下蜷縮在顧青懷里,睡得真香,外面的任何動靜都沒影響到它。

「它一听有御貓,就非要纏著我要跟上來,看得出來它對展昭念念不忘。」顧青剛說完,就听到白五爺一聲帶著無限譏誚的冷哼,他微微挑了挑眉,沒進一步戳穿錦毛鼠和御貓間的「貓膩」。

「啟程吧。」

過了十數日,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受災州府之一的潭州,同時也是潭州知州上的奏折,言明他的管轄地里出現了多具身份不明的尸骨。說來也巧,潭州緊挨著陷空島所在的松江府,松江府受災情況相比潭州就輕微得多,四鼠一來是擔心他們家五弟,另外也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于是在得知白玉堂跟著安樂侯來到潭州後,「翻江鼠」蔣平和「徹地鼠」韓彰就帶著僕從過來潭州跟白玉堂匯合。

他們兄弟倆到的時候,就只見到了白玉堂,蔣平便問道︰「侯爺呢?」他們來了這兒,自是要去拜見安樂侯的。

「他被潭州知州陸向群請去了,說是去巡查災情。」顧青來潭州並不只是為了那累累白骨案,更是為了賑災,所以在看那被打撈上的累累白骨前,卻是先和知州陸向群去巡查潭州受災最嚴重的地方,順帶委托白玉堂找出潭州的地志,以及︰

「白老鼠,他們是誰啊?」

貓陛下睡眼惺忪的從後堂里跑出來,它在跟著顧青出來後,就一直保持著貓形,等到了潭州安頓下來,才化成了人形出來放放風。

白玉堂沒先回答它的問題,反而是看到它光著的腳丫,嘲笑它︰「你是笨到不會自己穿鞋子嗎?」

話是這麼說,可說完白五爺還是伸手把貓陛下給抱了起來,叫它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的神情在蔣平和韓彰看來是嫌棄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溫柔。

韓彰和蔣平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家五弟什麼時候對小孩子這麼有耐心了?

韓彰清了清嗓子道︰「玉堂?」

白玉堂嘖了一聲,給哥哥們介紹了下貓陛下︰「龐衙內。」

韓彰旋即反應過來︰「安樂侯的兒子?」

白玉堂點了點頭。

貓陛下現在也習慣當顧青的兒子了,對韓彰的說法沒有進行反駁,眨巴著大眼楮問︰「你們倆又是誰啊?」

韓彰和蔣平就自我介紹了下,他們沒說自己的名號,只說是白玉堂的義兄。貓陛下頓時就從椅子上爬起來,「這麼說你們也是老鼠?都是錦毛鼠嗎?也對,老鼠一生都是一窩的。」

蔣平/韓彰︰「……??」

白玉堂不慌不忙的朝著兩個哥哥們,點了點自己的頭,示意這倒霉孩子腦子不好使。

韓彰和蔣平交換了個眼神,干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再怎麼不好說龐太師的孫子,安樂侯的兒子是個小傻子,不是嗎?只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龐家盈滿則虧?

想想看吧,龐家有個太師,宮中還有個貴妃,便是安樂侯也是深受官家信重,本人又是個聰明絕頂的,往後自會有更好的前程,官拜宰相不過是時間問題……這麼一家不可謂不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叫旁人覺得好事都叫他家佔了,可俗話說得好︰「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現在看來是虧在小衙內身上了麼。

白玉堂不知道哥哥們在想什麼,又這會兒貓陛下嚷嚷著它餓了,沒辦法白玉堂就只得讓哥哥們先坐著,他帶貓陛下去找吃的。

韓彰並不在意,等白玉堂帶著貓陛下離開後,他就回過頭來看向從方才就沒有說話的蔣平,「四弟,你怎麼了?」

蔣平躊躇了片刻才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小龐衙內,有那麼些像五弟?」

韓彰還真沒注意到,又即便照著蔣平的弦外之意來想的話,「那不能和玉堂有什麼關系吧?四五年前玉堂才多大。」

這倒也是,蔣平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不過玉堂對孩子那麼有耐心,還真是頭一回呢。有著這樣想法的蔣平,在晚間等來回到驛站的顧青,看清楚他的長相後,就徹底把先前的小猜想給拋之腦後——那小孩兒一看就是安樂侯的種,錯不了的。

實際上錯很多。

只貓陛下的身世有顧青,白玉堂和龐貴妃知道,就沒有再叫其他人知道的必要。再者說了,貓陛下現在還是個四歲幼童,五官都還沒有長開呢,等他再長大一點,說不定就不會有人再進行亂七八糟的猜測了。

大概。

言歸正傳,當天晚上顧青就和白玉堂去了那堆白骨存放處。

倒不是潭州知州不尊重死者,只是如今情況特殊,義莊早就放不下從河中撈出來的受災者,又唯恐天熱會滋生疫病,他們已經準備將受災者的尸體,堆積到一處進行火化了,這堆不知道從哪里來,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的白骨,能有個安身之所已實屬不易。

而自從進入到安放所後,白玉堂手中的鳴鴻刀就似在焦躁,從白玉堂手中月兌離,來回繞著那堆白骨轉圈。

白玉堂皺眉︰「它這是發現什麼了嗎?」

「我現在還說不好。」顧青掏出雲錦織就的手套戴上,看著眼前的累累白骨抿了抿嘴。說實話這不是一個小工程,他得把這堆白骨分門別類,然後把它們拼湊起來,而且它們根本就不全,而顧青也不可能在這個關節上,去另外叫人手去河水里撈骸骨。

再者經過了河水沖刷,便是當時留有證據現在也早就被沖刷了干淨,甚至于河水重新附著上的物質,也會影響到他的判斷。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從剛才開始,就有一道身上帶著黑氣的孤魂野鬼在他耳畔喊冤,還喋喋不休的說著他被害的經過。

顧青對此是拒絕的,對方的存在已經嚴重破壞了偵案的樂趣所在,有那麼一瞬間顧青都想念經超度了對方,又或者讓鳴鴻刀把他給吞吃入月復。關鍵時刻顧青忍住了,他只是隨手揮了揮,讓那孤魂野鬼身上的黑氣散掉,想來不久後就有陰差來將鬼帶回陰間,在那之前顧青姑且再听听他的陳情。

在那期間顧青開始上手檢查尸骨,過了會兒神情就越來越不好,白玉堂見狀不禁問︰「怎麼了嗎?」

顧青面沉如水,聲音也是罕見的冷凝︰「玉堂可知‘何不食肉糜’的典故?」

「什麼?」白玉堂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何顧青會這麼說,直到他隨著顧青的視線看到他手中的尸骨上,那尸骨上依稀可以看出一個…牙印。當然了那也並不是特指人的牙印,也有可能是猛獸的牙印,但結合著顧青的話,白玉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顧青現在已不再糾結什麼偵案的樂不樂趣,他現在只想盡快把已丟失人性的凶手誅殺——他手中的骸骨根據風化情況,來初步判斷是五年前的,而五年前周邊地區可是風調雨順,並沒有出現像今年這樣的天災,那麼凶手是因為沒有食糧而去吃同類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且在他旁邊飄著的孤魂野鬼也證實了這一點。

在這時候,偵案的過程便是其次。

也正是因為這「累累白骨案」,顧青不再抵觸有鬼怪來提前揭露真凶,漸漸的竟有越來越多的鬼怪,听聞他的威名,跑來找他伸冤,並在他們的圈子里給他起了個「鬼見愁」的外號,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現如今還是風雨共濟的渡過這次天災,在解決「累累白骨案」並巡查了潭州後,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顧青一行人又巡查了江陵府,瀘州,松江府。期間瀘州雪上加霜的爆發了瘟疫,好在有顧青一行人在,再加上瀘州知州和瀘州百姓眾志成城,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顧青一行人在回汴梁的路上都是強撐著沒有倒下,便是顧青他這段時間都清減了不少。

讓來迎他的龐太師心疼不已,可等龐太師視線一轉,落到顧青旁邊有七八歲大,臉紅撲撲還圓潤不已的總角小兒身上時,他不禁愣住,聲音有點顫︰「這是九命?」

不等顧青說什麼,那黃口小兒就無知無覺得喊道︰「翁翁!」

唉,一個不小心兩個月就長了四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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