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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朝堂上不怎麼安寧,主要還是官家不再顧忌嫡母劉太後,欲將劉太後的勢力連根拔起。

本來劉太後的勢力,這幾年隨著官家親政就被大幅度削弱了,可並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官家所不容。

稍微有點眼色都聯想到重九節後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即劉太後陷害先皇妃子,本來還有朝臣以為這是官家捏住的一個小辮子,甭管這個小辮子看起來不如何,可能給官家一個正大光明發難的理由就行。可大部分朝臣都沒想到,劉太後陷害先皇妃子的事最終證明它是有像戲文里唱的那樣,一波三折,高-潮迭起。

用狸貓換下李妃生的皇兒就算了,後宮中爭斗從來就沒少過;

李妃所生的皇兒被忠心內侍帶出去也就算了,即便是內侍也是有上進心的,比方說想爭一個從龍之功什麼的;

這李妃所生的皇兒兜兜轉轉的,還是成為官家,也可以說成是這位皇子本就是得天庇佑,無論如何都是要成為九五之尊的;

可這麼多年竟還讓官家發現了這件事,最終還找回了當年被陷害,而流落民間的生母李妃什麼的,就太讓人看不過去了吧。

說好的斬草要除根呢?

咳。

反正呢,朝臣們更多的還是感慨這樁事怎麼就那麼曲折,而且還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真相大白後,劉太後倒台是真,樹倒猢猻散也是真,朝臣們也徹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官家如今已大權在握,不會有誰再能撼動到他的地位了。

又有罰也有獎,當年忠心護主的陳林被提拔為都堂,寇珠,余忠和秦鳳都得了追封,還有這幾年奉養李妃的範宗華也得到了嘉獎。

以及作為最先撞破這件事,並且還使巧記讓郭槐和劉太後吐露真言的「錦毛鼠」白玉堂,他被封為正四品御前帶刀侍衛,供職于大理寺。這和展昭的封賞相當,不過還有一點不同的便是鳴鴻刀,它搖身一變變成了御刀,在趙禎那兒過了明路後作為獎賞賜給了白玉堂。

最後就是顧青,他被封為安樂侯。

說來就顧青的功績,封為安樂侯似乎也就如此,可考慮到龐太師在官職外的爵位是穎國公,作為兒子的顧青不好越過他爹去,因而趙禎就只有封他為安樂侯。另外再看的話就知道他這次的封賞是很「充實」的,因本朝的規矩,食邑一千戶上為侯,公爵的食邑在兩千戶以上,不過食邑數字只是虛的,唯食實封才是實實在在可享有朝廷發放俸祿的,顧青的食實封是一千戶,是食實封中最高的一等。

雖然總共沒多少銀子。

但不管怎麼說吧,被封安樂侯對顧青來說還是錦上添花的。

待入得文德殿,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趙禎就揮手叫內侍們退下,然後狀似輕描淡寫的問顧青︰「元英不喜歡‘安樂’這個封號?」

顧青可不擔這罪名︰「臣什麼時候說過這樣以下犯上的話?」

趙禎回道︰「你不是和八皇叔說‘生時平安死時喜樂’?」

顧青態度誠摯道︰「臣以為這是對‘安樂’這一詞最好的解讀,更有臣生時平安,到死時覺得並無遺憾,這不正應承著臣生在好的時代,有著賢明的君主,清明的朝堂,安居樂業的百姓嗎?」

「嗯嗯。」趙禎听著覺得倍兒受用,說實在的能從他家小舅子嘴里听到幾句真心實意的奉承話,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雖然這番話里就只有提到他半句,可九州安-泰,百姓安居樂業不也是他這個賢明的君主統領出來的嗎。

顧青在眼皮底下輕輕翻了個白眼。

趙禎得意完後,又想起顧青在陳州府遇到的案件。說來這也是他的一個習慣了,每逢顧青從外面回來,他總是要問一問他破的案件,像這一次顧青想瞞也沒辦法瞞,畢竟要給鳴鴻刀這把和軒轅劍同出一宗的名刀過明路。只這次趙禎首先關注的並不是具體案件的破獲過程,而是,「元英,你看你這次並非因案件外使,卻仍舊踫上了案件,讓朕不免覺得你走到哪兒案件就跟到哪兒。你以前也是,就連出個門去酒樓吃飯,都還能遇到小到偷盜,大到有人被害的案件,你說說你這是什麼體質?」

「陛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顧青雲淡風輕道,「不是臣走到哪兒案件就跟到哪兒,而是案件本就在那兒,只是臣善于觀察,並發現它們而已。」

「那朕怎麼就發現不了呢?」趙禎不服輸的說道,說完他自己就後悔了,他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所以不等顧青一針見血的指出來,趙禎就清了清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移了話題︰「皇娘昨兒跟朕夸起你,說你年少有為不說,還天資粹美,只是朕怎麼不知你何時養起了貓?你不是最不耐煩貓啊狗啊的嗎?」

顧青開口前還多看了趙禎一眼,挺意味不明的,方才慢條斯理道︰「臣是不耐煩,可誰讓臣身邊有只錦毛鼠呢。」

這本來就是個冷笑話,可趙禎听了卻不免多想起來。他家小舅子這都二十四了,別說娶妻,身邊連一二美妾都沒有,便是書房中也沒個紅-袖添香的,這不太正常呀。當然了非要說他家小舅子太聰明,看不上尋常尋常人家的小娘子,也不是說不過去。可趙禎也沒見著他對哪家小娘子評頭論足過,更不用說見著那長得不差的小娘子看上一眼,再者說了這人聰不聰明,並不耽擱少年慕艾吧,不是就連聖人都說「食色性也」嗎?

所以趙禎就大膽的猜測了下,他家小舅子很有可能是不喜歡小娘子,而是喜歡小郎君。這也不是不可以,本朝好南風的朝臣又不是一個兩個的。如今再看看那錦毛鼠白玉堂,性情什麼的先不論,但就長相上來說確實是少年煥然,是一等一的英俊,任誰見了都會覺得眼前一亮。

最重要的是他家小舅子不僅和他一起破案,還為了他養了一只從前不耐煩養的貓,這能不耐人尋味嗎?趙禎心中有一種「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的亢奮,他正準備上手深挖下更多內情,就對上他家小舅子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他就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元英啊,你忙你的去吧。」

顧青假模假樣的來了句︰「陛下英明。」

趙禎︰「……」

趙禎決定等顧青一走,他就回後宮和龐貴妃旁敲側擊他的猜想他是不能親身上陣了,可龐貴妃卻能啊,而龐貴妃和他是不分你我的,龐貴妃到時候問起就相當是他問起了。

嗯……這好像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吧。

而被點名提起的白玉堂白五爺,他現在也被四個哥哥團團圍住,就想要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白玉堂就從來汴梁城逮貓,變成了去跟安樂侯去陳州府破「狸貓換太子」案?且現在搖身一變也成了正四品帶刀侍衛,還被官家賞賜了一把寶刀。

「這事說來話長——」白玉堂卻是不打算多說的,可很了解他秉性的蔣平立刻就接道︰「那就慢慢說,我們不急的。」

盧方等人也點頭附和。

白玉堂心知是躲不過,他正要開口說起先前遇到貨郎,進而去洛河鎮的事,放在一旁的鳴鴻刀卻自己動了起來。

四鼠︰「!!!」

白玉堂對鳴鴻刀有自己的意識這件事見怪不怪,只是不知道它這次又要犯什麼蠢。而鳴鴻刀呢,它動得幅度越來越大,讓四鼠們想要忽略都不行,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它立了起來,又變成橫向的,好似有人舉著它向前沖刺一般的,往外面「走」去,白玉堂可不想看鳴鴻刀在外面給它丟人現眼,就站了起來伸手握住了刀柄,跟著鳴鴻刀到了外面,一抬眼就看到正走過來的展昭。

展昭還有點奇怪他怪異的姿勢,但面上不顯,朝著他露出個斯文有禮的笑容,溫聲道︰「白少俠。」

下一刻,展昭手中的巨闕劍似乎是被鳴鴻刀的刀意所感染,也不用展昭動它,就跟著動了那麼一下。

雖然是很小的一下,可跟著出來的四鼠都沒有錯過。他們面面相覷,根本沒辦法很好的理解這種刀劍自發自動作的情景,在往名劍和寶刀相向時都可會激發出刀意和劍氣方面想前,「穿山鼠」徐慶就鬼使神差的說道︰「五弟的刀難不成是看上了展大俠的劍?」

其他人︰「……」

這都是哪跟哪!

這刀劍分不分公母或雌雄先不說,就是在徐慶話音剛落後,白玉堂就險些握不住想表示自己不屑的鳴鴻刀,而他自己也想要重新跟展昭切磋一回,當即便對展昭做了個邀戰的手勢︰「請。」

展昭也握上了他微微顫動的巨闕劍,眼楮里多了幾分銳利,應道︰「好。」

兩人就在院子里你來我往起來,刀光劍影下徐慶不由得喃喃道︰「看來並不是那回事。」

其他三鼠齊齊翻白眼,本來就不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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