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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卿本佳人(7)

人非聖人,自然是有七情六欲的。

一或許可望而又可即的寶藏,若是得到它,說不得就成為江湖中最有錢的人,而等到有了錢,那麼權勢、名利、美人等自然也就跟著來了。

這種誘惑無論對誰來說,都幾乎是不可抗拒的。

且樓蘭古國的傳聞自來都沒有斷絕過,誰也不清楚當年樓蘭古國一夕之間是怎麼覆滅的,說不定它只是被深埋入那片荒漠中,等待著一個時機現世,而現在那個時機很有可能就在到來的路上——有這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

不管怎麼說,沙漠中樓蘭寶藏即將現世的傳聞,使得很多江湖人士心動不已,並對其趨之若鶩。

一時間,西出陽關的中原江湖人士是一茬接著一茬。

不僅是江湖中人,就連商隊也敏銳的嗅到了商機,這些人的到來使得原本並不繁華,甚至相比于關內城鎮還略顯荒涼的關外城鎮漸漸熱鬧起來。

這魚龍混雜的,又多是為了同一目的而來,卻是很容易滋生事端的。

不過江湖中自有江湖中的規矩,便是其中一條「強龍不壓地頭蛇」,就足夠從中原來的江湖中人稍安勿躁的了。這里的「地頭蛇」倒也不是說是關外城鎮的百姓,他們雖然因為環境的緣故,要比關內百姓要作風強悍些,可對江湖人來說其實並不值一提,他們所說的「地頭蛇」(其實用「地頭龍」來形容更合適),是指西方魔教。

即便西方魔教很有可能也在打寶藏的主意,但西方魔教雄踞關外,極為神秘又極為可怕,因而在寶藏現世前,和西方魔教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而西方魔教它到底有沒有在打這樓蘭寶藏的主意呢?

只能說在西方魔教內部,確實有教眾被外面各式各樣的傳言弄得心馳神往,可礙于他們教主並沒有任何指示,再礙于教主的威嚴,即便心里有著小九九,可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來。

至于私下里,那就兩說了。

「教主到底是怎麼想的?難不成教主還看不上這樓蘭寶藏?」

「可那可是價值連-城的樓蘭寶藏!」

「教主的心思,又哪里是我等能揣測的?」

這等對話就到此戛然而止,說話的三個穿著墨綠繡花長袍,頭戴白玉黃金高冠的老人,卻是互相間對視一眼,有些事情他們不說出來,但多年的默契已經讓他們心靈神通——教主看不上,可他們卻是無比看得上的。

不過他們這番仿佛化入風中就不見的話,卻是如輕飄飄的風兒般傳入到他們教主耳中。

玉羅剎不怒反笑,笑聲中好似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譏誚,也不知道是笑說話這三人的言不由衷,還是在笑這三人的愚不可及。

他們難道不覺得這風吹來的太快,太迷人眼嗎?

玉羅剎半眯著眼楮,他是不介意讓這風再吹得大些呢。

先不說玉羅剎到底要怎麼做這「鼓風機」,就是他形容的這攜帶著樓蘭寶藏即將現世消息的風,確實如喧囂風般吹了大江南北滿地——往北有那和玉羅剎齊名的「北方一玉」飛天玉虎,已經得到了這等消息,往南說不定再吹啊吹能吹到南海飛仙島,白雲城主葉孤城那里,便是從不過問江湖事,一年里主人最多出門四趟的萬梅山莊,也知曉了此事。

不過萬梅山莊不是主動打听的,而是有人風塵僕僕的把消息帶過來的。

陸小鳳斜倚著一張用長青藤變成的軟椅上,喝著萬梅山莊的梅子酒,而屋子里雖然看不見花,卻充滿了花的芬芳,陣陣比春風還輕柔的笛聲忽遠忽近的傳過來,這在陸小鳳看來簡直是要比皇帝老兒過的還要愜意,可陸小鳳卻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陸兄,這是你自從來了萬梅山莊後嘆的第一百零六聲氣了。」

陸小鳳看著無憂無慮的祝小哥兒,倒也不再繼續嘆他的第一百零七聲氣了,而是忍不住問他︰「你難道都不覺得無聊嗎,長生?」

他來萬梅山莊是來躲清閑的不假,可哪想到萬梅山莊這麼清閑,以前他調侃過西門吹雪活得就像個苦行僧,現在看來真的是無比貼切。可這對一清閑下來就渾身難受,更重要的是從不是一個苦行僧的陸小鳳來說,簡直就是受罪,不過看在美酒的份上,勉強算是痛並快樂著,但總得來說陸小鳳還是覺得相當無聊。

「雪上加霜」的是,好像就他一個人覺得相當無聊,看被他拉著過來,避免卷入到那尋樓蘭寶藏漩渦里的祝小哥兒,他在萬梅山莊就適應得很好,半點都沒有覺得日子枯燥無味的意思。

說好的年輕人向往花花世界呢?

陸小鳳是覺得但凡祝小哥兒說一句,哪怕是「是有一點無聊」,他都能立馬放下可遇不可求的梅子酒,帶他離開萬梅山莊。

嗯……陸小鳳不是不能自己說走就走,可這不是他以「現在江湖太亂,你這個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到處亂跑,以免遇到壞人」這樣的理由把祝小哥兒拐帶到甚少有江湖人不長眼色敢來擅闖的萬梅山莊的嗎,若是出爾反爾,那豈不是教壞小孩子?對樹立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很沒有好處的。

只顧青還沒有回答,從外面走進亭中的西門吹雪便淡淡道︰「腳長在你自己身上。」

陸小鳳撇撇嘴,又抱著酒杯躺回到軟椅上了。唉,這找個台階順著下怎麼就那麼難呢?

相比陸小鳳這客人不把自己當客人,顧青就顯得有禮得多,他昂起頭來,帶著點小雀躍的叫了一聲︰「西門兄,我們來繼續下棋,我剛擺了個未破解的棋局。」

西門吹雪頷首。

陸小鳳嘀咕了句「又來」,卻還是在他們倆坐下對弈時,時不時的瞄上幾眼。他雖然在圍棋上並不精通,可身邊有好幾個擅圍棋的朋友,比如花滿樓,比如號稱圍棋第一詩酒第二劍法第三的木道人,再比如眼前這兩位,耳濡目染下總還是懂得一二的,尤其是這幾天他幾乎是天天看他們倆下棋下棋再下棋。

不過下棋好啊,總比他們倆一言不合就比試強吧,就是無聊了點。

清風徐來,吹動暖香,亭中三人兩靜一動,分外和諧。

然而看在某個外人眼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在他看來亭中對弈的兩人,仿佛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難掩的默契,便是從前到現在都如劍鋒般冷而銳利,不近人間七情六欲的西門吹雪,現如今竟是收斂了清冷,雖不如身上白衣看起來輕而柔軟,可到底是染上了幾分難得一見的暖意。

這根本就不對!

何時見過冰原融化的?

這旁觀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問戰戰兢兢的老管家︰「阿雪他有沒有提過何時殺死那不知所謂的無劍劍客?」

老管家不由得汗顏,他們家莊主現在明明是把祝長生當成和陸小鳳一樣的朋友,好嗎?老爺他不是看到了嗎?怎麼還能睜眼說瞎話般的,說出這樣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的話來?便是退一萬步講,不說老爺跟他這做管家的這麼說是丁點用都沒有,便是去同他們家莊主說,恐怕只會得到他們莊主的冷眼,這又是何必呢?

老管家的心理活動劇烈,可面上不動聲色,因為他清楚老爺並沒有真的讓他答話的意思。

果然,萬梅山莊突如其來的老爺他不等老管家回話,就眯起鳳眸,聲音輕柔的吐出四個字︰「寡廉鮮恥。」

老管家︰「……??」

老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卻在琢磨老爺這「寡廉鮮恥」指的是什麼。他想依著他家老爺這愛兒如痴的一貫姿態,莫不是說陸小鳳和祝長生來萬梅山莊蹭吃蹭喝,是厚顏無恥的?可以前陸小鳳又不是沒來過。

再想想老爺在這之前提到了祝長生,難道老爺是說祝長生是借著他們莊主的名聲成名,現在竟然還敢過來跟他們莊主交朋友是恬不知恥?

可那祝長生便是沒有跟他們莊主比試過,而難分上下得以一舉成名,便是不久前他一力擒下了開元盛世時唐宮第一舞人公孫大娘的後代傳人公孫蘭,這也足夠讓他成名于江湖了,更有在他看來,那祝長生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好孩子,他覺得他們莊主也挺喜歡他的。

然而還沒等老管家想個所以然來,老爺就甩手離開。

等老管家回頭再看眼亭中景,要亦步亦趨的追上去時,卻赫然發現哪里還有老爺的影子,舉目看過去時只留下一片輕霧。

咦?

老爺這就走了?以前不都是哭著鬧著(……)都要留下來和他們莊主吃頓便飯的嗎?

所以說老爺心,海底針啊。

那邊亭中,正聚精會神和西門吹雪對弈的顧青眉目不動,卻伸手不經意的撫了下衣衫上莫須有的皺褶。

嘛,沒想到來一趟萬梅山莊竟還有意外收獲。

不過他這麼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時日也隨之結束了,原因很復雜。

一方面呢,雖說陸小鳳拉著他到萬梅山莊來,是想避過江湖中有人想來找他們倆去摻和樓蘭寶藏的事,可麻煩不是想躲就能躲得過的,像之前陸小鳳躲著青衣樓不也是最後沒躲過,反而是惹上了‘丹鳳公主’,後面牽扯出一系列更大的麻煩嗎?這次也是一樣,誰讓「四條眉毛」陸小鳳聲名在外呢。

于是在他們在萬梅山莊呆了總共不到十天,陸小鳳不知道是得了什麼信,就要火急火燎的離開萬梅山莊,而在這之前顧青也收到了從「家」里來的信。

這就是復雜原因的另一方面了,作為天子的顧青不是為了讓不事生產的江湖中人有活干,去漸漸荒廢下來的陸上絲綢之路開荒嗎,這事現在卻橫生枝節︰

在原本樓蘭寶藏即將現世的傳聞上,又多了一層傳聞,說是待到樓蘭寶藏現世時,還需要一把「鑰匙」打開寶庫,而這把「鑰匙」不是別的,是西方魔教的鎮教之寶羅剎牌!

這羅剎牌是塊玉牌,千年的古玉,據說幾乎能比得上當年秦王不惜以燕雲十八城去換來的和氏璧,而這玉牌並不十分大,卻是正面刻有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還刻著部梵經,從頭到尾,據說竟有一千多字。

而不管這羅剎牌是不是樓蘭寶藏的「鑰匙」,單就是這塊玉牌不僅本身就已經價值連-城,而且作為西方魔教的鎮教之寶,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見這面玉牌,就如同看見教主親臨,也就是說羅剎牌可以看成是西方魔教的教主信物,誰若是得到了羅剎牌,就能夠統領西方魔教。

現在看來,如果羅剎牌能夠開啟樓蘭寶藏,那麼它就不僅僅代表著無上的金銀財寶,還代表著會有無上的權勢,更有傳聞說玉羅剎之所以會有那麼神秘莫測的武功,就是因為手握羅剎牌。

不管怎麼說,關于羅剎牌是開啟樓蘭寶藏的「鑰匙」一說,也在短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

該怎麼說呢?

這兩個傳聞加起來,有點類似于干柴遇到烈火,讓原本還有點虛無縹緲的樓蘭寶藏傳聞多了幾分真實感,畢竟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真正見著了樓蘭寶藏,可羅剎牌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玉羅剎的武功高深莫測也確有其事。

更有在西方魔教內部,心有溝溝壑壑的教眾們在知道這件事後,就好似被醍醐灌頂——怪不得教主會對樓蘭寶藏出世一事無動于衷,而且還有三緘其口的架勢,原來是早已將樓蘭寶藏的「鑰匙」握在手中!

話又說回來,這羅剎牌是樓蘭寶藏「鑰匙」的傳聞,因為是建立在樓蘭寶藏傳聞上的,對對樓蘭寶藏現世深信不疑或將信將疑的人馬才會起作用,可對于從一開始就知道樓蘭寶藏現世這一事是人為散播出來的,也就是根本不是真的人馬來說,純屬子虛烏有不說,而且傳播這一消息的幕後之人也顯得很可疑。

于是負責監管江湖中人來關外尋寶實則開荒的汪直汪督主,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寫下來,呈到了顧青這里,由顧青來做決斷。

顧青看完後半垂著眼簾,他這是被人將計就計了嗎?

除了這件事外,汪直呈報上來的另外一件事也引起了顧青的注意,原來不止江湖中人對樓蘭寶藏感興趣,還有其他「反動勢力」也對它蠢蠢欲動,東廠就在蜂擁至關外的江湖人士中發現了瓦剌人。

這瓦剌屬蒙古族,和先朝建國的皇帝有世婚關系,後來先朝皇室衰微時,瓦剌乘機擴大了實力,不過等到本朝建國,成祖統兵北征大敗瓦剌,瓦剌向本朝內附稱臣,後經過本朝在貿易上的鉗制,導致瓦剌一直不敢有大動作,還不時遣使向本朝通貢,但像此等游牧名族,向來有著怎麼摁都摁不下去的野心,可有野心也得有錢糧支撐,無疑樓蘭寶藏對他們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過他們倒也沒敢大肆混入關外,而是派遣了一小隊人馬喬裝打扮到了關外,只不過饒是再小心翼翼,他們也是屬于外族,不小心就露出馬腳來,被東廠的探子探知。

可除了瓦剌,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屬國的探子想來分一杯羹?就是這中原江湖人士中,說不定就還有被那有上進心的野心家雇佣來的呢。

所以說這原本的一個開荒之旅,就炸出來那麼多魑魅魍魎嗎?

顧青指尖撐著額頭,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既然玩都玩了,不妨再放開一點。

這麼著的,因為陸小鳳和他都臨時有事要辦,所以就離開了萬梅山莊。

顧青是說他家里來信要他回家,陸小鳳听了倒松了口氣,還再三囑咐他說回家就老老實實呆著,不要被江湖中的誰騙去關外,那邊現在可不安生。

顧青乖乖點頭,又問陸小鳳去哪兒。

「我去北邊,有人請我去喝喜酒。」陸小鳳確實是去北邊,可卻不是去喝喜酒的,而是去保人的,有人想請司空摘星那猴精去偷羅剎牌,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嗎,畢竟江湖中誰不知道玉羅剎極為神秘,又極為可怕。

司空摘星本不想沾手這樣的大-麻煩,所以就只好躲來躲去,哪想到還是被人撞見了,沒辦法司空摘星就只想到陸小鳳,讓他過來幫忙,陸小鳳是不能不去的。

他只希望這次能有驚無險。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從來就運氣不差,相信他這一次也是,而顧青他是回了家,可沒在紫禁城里呆兩天,就起身去往關外。

說實話,對這次關外之行,顧青是很有幾分抵觸之心的。

這似乎和他原本興致勃勃的心態不符,可想想他那根深蒂固的潔癖癥,再想想關外常常有的黃沙漫天,就可以理解他這幾分抵觸之心是怎麼來的了,而且如果不是他覺得關外有有趣的人和事,這抵觸之心就不止是幾分,而是十二分的了。

好在等顧青抵達關外,自有東廠將他的衣食住行打理妥當,只是千般殷切還是有疏漏的時候,在顧青抵達關外的第二天夜晚,他房間里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彼時顧青才梳洗過,僅著白色提花軟綢中衣,沒有束冠,鴉黑的發散落在背後,而那位不速之客就正式得多,藏在霧氣後的金縷衣若隱若現,很快等那遮住全身的霧氣散去,那金縷衣就現出了全貌,金翠輝煌,碧彩閃爍,華麗而不可方物,但在它的主人面前卻完全淪為陪襯。

顧青不動聲色。

對方看過來的眼神里,卻凝聚著滔天巨浪,「本座該稱呼你為祝長生呢,還是朱佑棠呢?」

被戳穿兩重身份的顧青眉目不動,禮尚往來道︰「朕該稱呼你為玉教主,還是西門老爺?」顧青那天在萬梅山莊時感受到的別樣氣息,就是來自于眼前這人的,再聯系到之前得到的情報,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即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剎,只是沒想到西方魔教和萬梅山莊有著這樣讓人根本就不會聯想到一起的關系。

可惜顧青的禮尚往來,沒有愉悅到玉羅剎分毫,反而讓他眼中的陰翳有著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可再說出口的話反而異常溫柔︰「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一點都不緊張,可真是個好孩子。」

顧青坐了下來,在心里思量著他做了什麼事,讓玉羅剎用這麼微妙的態度來針對他。拋開在關外丟出樓蘭寶藏將要現世的事情不提,因為明顯玉羅剎沒有在在意這件事。再想想玉羅剎叫出他的兩重身份時先提到了祝長生,而後這一句話里的「身份」,顧青不認為玉羅剎是在指玉教主這一層身份,而且他沒有用‘懼怕’一詞,卻是用了‘緊張’,怎麼看都怎麼耐人尋味。

這麼想著,顧青就神情自若道︰「朕為何要緊張?」

可這句話听在玉羅剎耳中就成了「我為什麼要緊張,反正阿雪是那麼喜歡我,你不是看到我們一起在亭中下棋,阿雪他還笑了嗎」,所以這是不僅寡廉鮮恥,在被戳穿後竟然還厚顏無恥嗎?玉羅剎簡直要被氣笑了,身上的真力都沒控制住,導致外泄了一分,爾後居高臨下的俾睨著顧青道︰「阿雪他最不喜不誠之人。」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大實話,西門吹雪誠于劍,誠于心,這點顧青也在和西門吹雪的相處過程中了解到了。只是現在重點不再于西門吹雪喜歡什麼人,不喜歡什麼人上,而在于眼前的玉教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上。

雖然得出的這個結論很荒謬,可顧青覺得它很好的解釋了現狀,不過沒等顧青進一步證實下,門外傳來汪直的聲音︰「皇上,臣前來服侍皇上。」

汪直這是敏銳感受到了玉羅剎泄露的真氣,前來查探以防皇上遭遇不測或其他情況,可在玉羅剎听來又不對了,他看顧青的眼神中帶了切實的殺機。

顧青這下完全確定了,他不受影響的站了起來道︰「進來。」

玉羅剎本不欲讓無關緊要的人看到他的本來面貌,可死人就不同了,于是等汪直進來時他就沒有用霧氣再多加掩飾。

汪直乍一見這麼一位張揚至極的男人,深更半夜的在皇上房中,而且看他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心思轉圜間汪直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便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看向天子︰「皇上?」

將他們神情盡收眼底的顧青,負手而立朗聲道︰「汪愛卿不必緊張,此人乃是朕的岳父。」

汪直︰「……」

玉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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