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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宗掌門至清真人看了一眼沉了臉不發一言的老祖, 只好又出來打圓場。

「易明師弟,這還真不能怪師尊, 當初誰也沒想到那個紀珩能耐那麼大啊,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墨易明毫不留情面地打斷了靈宗掌門的話, 高聲咆哮︰「我都說了不要找紀珩的麻煩你們為什麼不听?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當著太極殿內眾位長老的面被墨易明訓斥小輩似的數落了一頓,靈宗掌門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掃了眾位長老一眼,見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甚至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卻又不得不耐下心來繼續解釋。

「易明師弟,當時情況危急, 誰能想到紀珩進了火獄之後還能出來?況且你當時也沒有同我們說清楚,要是早知如此, 靈宗上下誰敢不費心拉攏他,哪還會有現在的局面?」

墨易明眉頭一皺, 懷疑地看向至清真人, 「所以你是在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靈宗掌門對上墨易明的略微陰沉下來的目光,心頭頓時一條, 連忙擺著手撇清關系,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這墨易明怎麼看也才築基巔峰的修為, 若是叫外人看見堂堂靈宗掌門, 元嬰巔峰的強者在一個築基期的小輩面前卑躬屈膝丟盔棄甲, 怕是得驚掉下巴,進而懷疑那個少年其實是個偽裝成低階修士的巨擘,然而墨易明又確實只是個築基修為的少年。

在座的諸位對眼前這一幕見怪不怪,也都沒人敢出聲。

眼見得弟子被自己的兒子逼得冷汗都從額上冒了出來,端坐在首座上的渡厄老祖終于開口說了句,「好了,都別鬧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親兒子頂了回來。

面對這個化神修為的父親,墨易明一點都不懼怕,他甚至對著渡厄老祖怒目而視,「沒錯我就是在鬧!我不但要鬧還要把前線的人都退回來!」

這話一出,可把眾人嚇了個心驚肉跳,老祖極其溺愛墨易明,連可以號令修士的雀符都給了他,他要是真打定主意把前線的人都撤回來,那他們先前的布置可都白忙活了。

渡厄老祖低頭,微微眯起眼楮俯視著站在下面的兒子。

莫說是各位長老,就是靈宗掌門在老祖這樣的目光下站一會兒都得嚇得兩股戰戰冷汗涔涔,可是墨易明渾然不懼,他年輕的面容上,雙目明亮有神,滿是少年意氣,語氣也激憤無比,「我就不明白了,奪運大陣已經被紀珩毀了,宗門從其他地方奪來的氣運會慢慢流失,重新回到本該屬于他們的位置上。沒了氣運被奪的威脅,咱們宗門只要好好給那些門派賠禮道歉,多給點補償,多的是人願意跟靈宗重修于好,劍宗拉起來的隊伍頃刻就能散去大半,畢竟那些中下層門派勢小力薄,沒有多少願意冒著被滿門屠滅的風險跟咱們硬扛到底。而沒了那些門派的支持,光憑著劍宗是絕對干不過咱們的!這樣好的形式,你們為什麼非得跟他們開戰呢?」

墨易明語氣漸漸緩和起來,神色中還帶著幾分少年的天真,他勸道︰「紀珩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咱們不對風且吟下手,他不會無緣無故針對咱們的,我看得出來,紀珩身上縈繞著一層很厚的功德金光,他心有善念,身上沒有任何殺孽,想來也是不願意傷人的。沒見上次他雖然拆了宗門許多地方,但下手極有分寸,各位長老不都沒事嗎?」

听了這一番話,太極殿內的眾人又靜了下來。

墨易明環視一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清晰地映出他面上的疑惑,「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

一片寂靜中,靈宗掌門嘆了口氣,道︰「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靈宗能控制的了。魔族那邊,也發兵了。」

「魔族?」墨易明眨眨眼,疑惑道︰「跟魔族有什麼關系?」話畢他臉色一白,「我看到……看到一群魔族從太極山脈的另一側攻了上來……」

眾人臉色一變,渡厄老祖袖袍一揮就消失在原地,靈宗掌門連忙召集弟子全宗戒嚴。

眼見原先呆在太極殿的長老們一個個跟火燒**似的急急沖了出去,墨易明連忙伸手抓住一個,臉色發白地追問︰「怎麼回事?魔族不是在極淵嗎?他們不是從不過問修仙界的事嗎?怎麼會突然幫著劍宗打我們?」

那位被他拉住的長老苦著臉,無奈道︰「據探子傳過來的消息,似乎是風且吟同魔尊有舊,特意請了魔尊相助。本來魔尊的修為也就跟元嬰期相當,也不必太過顧忌,可他竟還帶了五萬魔兵。」

「五萬!」墨易明張大了嘴。魔兵的修為雖然都只在築基期,但跟斗法時各自為政的修士不同,這些魔兵經過訓練,統統都是打戰的好手,一千魔兵結成陣法攻上來,足夠耗死好幾個金丹修士!靈宗也有許多陣法,但沒有一種能跟魔兵抗衡的千人大陣!靈宗現在沒了奪運大陣,氣運開始衰竭,跟劍宗對抗起來已經漸漸吃力,現在再加上五萬魔兵,不是要了靈宗的命麼?

墨易明心里想什麼都放在臉上,長老一看就明白他是什麼想法了,便道︰「掌門早就收到魔族渡過無盡河的消息,最近往前線增派了不少人手,卻沒想到他們竟能從後山偷偷潛上來,那里都是劇毒的瘴氣,就是金丹修士也待不了多久……」長老一頓,忽然一拍腦袋,叫道︰「不對,以魔族的體質根本不懼任何瘴氣,我怎麼一直沒想過這層?難道真是被氣運衰竭給影響了?」說完,他也急匆匆地出去了。

偌大一個太極殿,眨眼間就只剩下墨易明一個人。

他愣了半晌,也跟著走出去了。

而此時,在靈宗與劍宗的交界地帶,風且吟從雲舟上一躍而下,一劍橫掃,勢如破竹,強悍的劍氣撕開屏障,將面前幾個築基修士一劍腰斬!

血如雨下,淋濕了下方郁郁蔥蔥的林木。

噴灑的鮮血有幾滴落到了風且吟臉上,將他凌厲的眉眼襯出幾分煞氣。

風且吟橫劍在前,冷冷地盯著面前幾個面露俱意的靈宗修士,瞧著他們退回去搬援軍也不在意。與此同時,下方傳來數聲驚喜的呼喊。

「劍宗派人來啦!」

「咱們有救了!」

「太好了!」

那是青城派的弟子。

這些時日以來,他們和靈宗對上均是屢戰屢敗,劍宗和靈宗之間的勢力分界線已經往內推了不止數千里。前頭作為前線的流雲宗全派被屠,就輪到了青城派。

這兩日他們一直苦苦熬著,總算等到了劍宗的增援,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裴鈺讓兩個師弟掩護青城派受傷的弟子撤退,讓裴松駕馭著雲舟沖進靈宗的修士當中,蠻橫地將他們的陣型沖亂。

劍宗從這一日起才開始了真正的反擊。

五月初五,魔族五萬魔兵度過無盡河。

五月初六,裴鈺風且吟領著數十名劍宗弟子一舉殲滅靈宗圍殺青城派的修士。

五月下旬,靈宗附屬宗門凌雲派被破,掌門棄山而逃,遁入人界不知所蹤。

六月初,靈宗附屬門派尚元宗被滅。

劉月既朔,靈宗附屬門派雲衍宗詐降,掌門被風且吟一劍砍掉頭顱。

七月既望,三萬魔族兵臨太極山外圍。

七月十七,靈宗外門結界被破,掌事一頭踫死在靈宗大門前的通天柱上。

七月十八,渡厄老祖親自出手,以一己之力重傷劍宗數名金丹長老,斬殺魔族八千兵士!

同日,裴鈺重傷失蹤,裴羽衣中毒昏迷。

連續兩個月的鏖戰就此僵持。

是夜,風且吟抱著唇色青紫的裴羽衣回到停在靈宗外圍的雲舟上,雙足甫一落地,立刻圍上來數名師兄弟。

「小師妹還好嗎?醫師呢?快叫醫師!」

「小聲點,掌門白天被那個渡厄老祖打傷,正靜心療傷呢!」

在幾個師兄弟的簇擁下,風且吟抱著裴羽衣進了房間,下一刻,董敬之就被裴若急匆匆地拉了進來。

風且吟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裴羽衣,心頭愈發沉重。

這兩個月,他們雖然次次都勝,但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劍宗幾乎傾巢出動,弟子損傷無數,玉清玉華兩位師叔隕落,裴鈺裴清數日前重傷失蹤,至今杳無音訊,現在就連小師妹也遭了殃。

而直到現在,他們聯合魔族,卻連靈宗的內門的結界都沒能攻破。

風且吟不由想起紀珩當初帶著他輕而易舉地穿過靈宗結界的情景,越想越後悔當時那麼輕易就放紀珩走。

一眨眼,紀珩都離開兩個多月了,卻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風且吟心中微微不安。

他回頭去看裴羽衣,見她身上傷痕累累,本該嬌俏妍麗的面容因為中毒而蒙上一層紫灰之色,不由又是心疼又是自責,早知道就該綁著這丫頭不讓她上戰場!

「風且吟。」董敬之模著脈沉吟了片刻,忽然喚了一聲。

風且吟上前幾步,道︰「先生有何吩咐?是不是師妹她……」

其他人也一副萬分緊張的模樣。

董敬之道︰「這毒能解,就是缺一味藥引,你去映嵐山取一味靈藥來。」說著把靈藥的模樣細細說與風且吟听,「映嵐山環境特殊,這藥只有那里有,你盡快去,最好明天入夜之前就回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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