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看著連翹被常山穩穩妥妥的安放在凳子上,然後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不願意過去接她,但是……
她終究是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姓氏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逸垂下眼眸。
她終究是有了一個家。
這樣就足夠了。
安逸偏著頭想了想,然後笑了。
她站起來。
「好了,現如今你也快要生產了,莫要情緒大起大落,我……就先回去了。」
連翹抬頭看了安逸一眼,然後溫潤的笑了。
「小姐一路注意安全。」
連翹語氣溫柔,安逸笑了笑,然後就走出了常府的大門。
外面陽光正好,褚聶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安逸微笑著走過去。
「娘子就放得下心?」
對于自家娘子居然沒有留在常府一直待到連翹生產,褚聶覺得很是稀奇。
「怎麼?人家有夫君照顧著,我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安逸話里雖然全是自嘲,但是依然還是掛著笑的。
這麼多年……終于也能放心的說她還有別人了。
安逸覺得自己很是安心。
「那娘子……你還要不要出去了?」
褚聶隱晦的問道。
安逸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褚聶問的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帶著霍一直在京中為禍四方的事情。
「怎麼可能?既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我還湊個什麼熱鬧?」
安逸嗔了褚聶一眼。
「還是說在夫君你眼里……我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禍水?」
褚聶︰「……」
我就是隨口一問娘子你不要想這麼多啊……
安逸隨著褚聶回了家……
但是家里等著他們的人……
褚聶看著坐在正屋里的那個身影,然後轉頭看了看安逸。
安逸眼楮微微眯起。
然後走了過去。
王大福听到動靜,然後轉過頭來。
臉……是安逸的臉沒有錯……
但是那一身氣度……卻是已經變了。
溫和又迷人。
王大福站起來,然後微微彎了彎身子。
「大當家……」
王大福完全是下意識的叫道。
安逸︰「……」
好似我只有大當家這麼一個名號比較拿得出手?
安逸覺得……她這個女土匪算是當出來了。
安逸揮了揮袖子,然後翩然坐下。
「這一聲大當家怕是不敢當了,畢竟我第一眼看你,還差點以為你是過來抓我的。」
王大福︰「……」
誰特麼敢啊……
「我可不敢……」
王大福悻悻的道。
安逸笑出聲來。
「你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啊……一點都沒有變。」
安逸的語氣稍有些唏噓。
王大福也是默不作聲……
以前……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年而已,但是……
這麼一說,真的就好像是過去了一場滄海桑田一樣。
「我听聞找到了你的蹤跡,所以過來看看……本以為是妄想,結果居然真的就是你回來了。」
王大福說起這些有些羞赧。
「說起來……還真的是很羨慕霍那個王八蛋啊。」
能和你再掀起一場風雨。
可惜他錯過了機會。
王大福掩去自己眼里的落寞,然後站起身來。
「現在好了,知道你還好我就放心了。」
「怎麼?你要走了?」
安逸抬起眼問他。
王大福轉過身來看著安逸。
「是啊……娘親在別的地方呆的太久了,我得把她接回來。」
安逸眼楮一眯。
「大娘接回來了記得通知我。」
王大福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褚聶過了一會才進來。
安逸眼也沒抬,就淡淡的喝了一口茶。
褚聶挨著安逸坐下。
「他來做什麼?」
褚聶只是平常的一問,安逸卻忽然抬了眼。
「怎麼?你醋了?」
褚聶︰「……」
這都什麼跟什麼?醋什麼醋?!就醋了?
「怎麼就扯上了這個?要真是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醋了……我還不得酸死?」
褚聶略有些無奈。
安逸忽然轉過身來,半個身子都壓在褚聶身上。
「哦……所以……你這是不醋?」
安逸眯著眼,十分危險的樣子。
「醋其實還是有的。」
褚聶一本正經的木著臉說道,努力壓下自己心里的燥熱。
「哦?哪里?」
安逸存了心為難褚聶。
褚聶還是一本正經。
「在廚房。」
安逸︰「……」
特麼耍我呢?!
安逸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
「是嗎?廚房?」
安逸的手輕輕揉捏著褚聶的手。
「那你可喜歡吃那些醋?」
褚聶︰「……」
雖然不明白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為什麼如此反常?
褚聶覺得自己需要好好防著自家娘子又出什麼ど蛾子。
安逸撩撥了褚聶一會,發現他沒有絲毫動作反而更加冷淡了些,不由得收了笑。
然後站起身就這麼走了出去。
褚聶︰「……」
我就知道有詐……
安逸覺得很是郁悶。
怎麼褚聶就如此不解風情。
看看人家青樓里的小姐姐……哪一個不是眉如遠山,含情脈脈?
再看看褚聶……
簡直就是木頭一個!
當初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了他什麼……居然就這麼稀里糊涂的嫁了,然後一直拖到現在把自己陷進去。
安逸覺得自己很是不值。
但是好像也沒有辦法。
安逸想著,就走到一家青樓面前。
安逸內心暗襯,莫不是她的技術學的還不到家?
默默潛進青樓的安逸並不知道褚聶現在是怎麼樣在冰涼的水里受盡折磨。
……
金月。
符翼看著跪在下方的陸峰眼神略是復雜,但還是走下去親手扶起了他。
「愛卿……一路辛苦了。」
陸峰抬起頭。
「為陛下效力……不勝榮幸。」
符翼默默看了跟在後面的姜瑜一眼,然後抬起頭。
「你還知道回來?」
姜瑜︰「……」
不就是偷偷跑出去幾天?!
至于麼?!
哼……
「回陛下……臣思念舊土,所以趕回來了。」
符翼︰「……」
看看!看看!這是什麼態度?!還思念故土!她怎麼不說思念故國呢?!
「是嗎?」
符翼陰陽怪氣的反問。
姜瑜偏過頭去,不理會他。
符翼︰「……」
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看看著大臣都是怎麼欺負他的?!
「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朕替你擋了多少折子?有多少是彈劾你的你知道嗎?」
「那就讓他們彈劾唄。」
姜瑜滿不在意的樣子。
符翼︰「……」
這種明明覺得拿住了對方的命脈但是對方居然一點也不在乎的心塞感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