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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除卻生死皆閑事

常山一句話都不說,真的就那麼走了。

連翹也沒有挽留。

就冷眼看著他走,但是也沒有再有想要跳崖的傾向。

王大福見此,也策馬要走。

「怎麼?!你也放棄安逸?」

連翹冷聲問道。

王大福轉過頭來。

「這個國家,權利最大的是皇帝,所以……線索最多的必然也是皇帝。」

說完,王大福策馬走遠。

所以,以一人之力不能做到的事……就要去找別人做。

王大福收斂了眉眼。

在回去帝都之前……還有一件事。

王大福微微眯起眼。

有一個地方……

是叫青山坳是吧?

听說是除了這里唯一沒被戰爭波及的地方。

所以去那里,大約是能有一點線索的。

黃山村……

安逸看著對面正在抄寫的兩小只,眼神溫柔。

不一會,付梓抬起頭來。

「師娘……這有個字不認識。」

「查。」

安逸眼都沒抬一下。

付梓悻悻的又低下了頭,司南瞥來一眼王之蔑視。

付梓對司南做了個鬼臉。

安逸目光瞥過,沒說話,只不過嘴角翹得高了些。

小孩子,果然很能讓人心情變好啊。

安逸轉頭看到外面,心里平靜的不像話。

「你們……最近是不是學習很累?」

安逸出聲問道。

兩小只興奮的抬起頭來。

難道說……

難道說……要放我們出去玩了嗎?!

「想不想換一換腦子?」

安逸微笑著轉過頭來問道。

兩小只忙不失跌的點頭。

「那好。」

安逸笑的越發愉悅了些。

「那去和你們師父練會武吧,你們師父回來了。」

兩小只:「……」

我們還是覺得抄寫更好一點。

安逸等了許久,也沒看到他們倆動喚,便轉過頭來。

「嗯?還不走?」

「想抄寫嗎?」

兩小只點點頭。

「那好……再抄……五十遍吧。」

安逸微微眯著眼笑著道。

司南嘩啦一下站起來。

「我去找師父了。」

說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付梓也迅速站起來。

「我去看看司南。」

說完也是走了。

安逸淺淺的嘬了一口茶,然後笑了。

「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

說完低頭看了看窩在自己懷里的小兔子,兔子腿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你說是不是?」

安逸撓了撓兔子的下巴,問道。

褚聶正在院外打算種點樹以便夏天乘涼,兩小只就出來了。

「你們師娘讓你們出來的?」

褚聶不等兩小只開口就問道。

兩小只頹然的點了點頭。

褚聶順著窗戶看過去,就看到了神色輕松而且明顯心情很好的安逸,不由得嘴角也跟著咧了起來。

兩小只默默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默然的撇開眼。

這種情形……

應該是早就見怪不怪了才對……

可是……

天天這麼看著,真的是好生膈應啊!!!

「那就先扎馬步吧。」

褚聶拋下一句話,就開始重新拾起了自己剛從森林里弄來的樹。

樹得趕緊種下了,不然夏天娘子怎麼乘涼?

褚聶去種樹了。

兩小只苦著臉開始扎馬步。

然而黃山村里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花家姑娘花清要出嫁了。

雖然是嫁給人家做妾,可是耐不得人家場面大啊!

除了衣服不能用大紅的之外,其他就沒有什麼不是娶正室的時候的排場。

鑼鼓喧天,花清由媒人牽著上了花轎。

「阿婆。」

花清在蓋頭蓋上前開口。

「誒,姑娘?有事?」

那媒婆趕緊過來。

「我們的花轎……是要路過那兒是吧?」

花清問道。

媒人有些難做,按說這路線是定好了的,可是……

那地方……听這兒人說……是不太吉利的地方。

這……

要是這姑娘有個什麼意見……

可是不好交代啊。

「是事先定好的嗎?」

花清問道。

「是啊……是算好的。」

媒婆越發愁眉苦臉。

「那就從那兒走吧,不過……去之前最好去問一下……那里……住著一戶人家。」

「得 ……這些啊,其實都不用姑娘你來擔心的,我們下人都會處理好。」

媒婆很是開心,這一回,若是能好好的把這姑娘接過去,那賞錢必然也是少不了的。

花清這才放心的戴上了蓋頭。

就這樣去吧。

去和他……

告個別。

……

褚聶種好一棵樹轉過身來的時候,兩小只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褚聶指著旁邊的一堆柴,意思不言而喻。

兩小只對視了一眼,苦逼的又開始劈柴。

這哪是學習?

分明是剝削!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其實就是不得不屈從于暴力政策。

褚聶看著兩個人明顯比昨天要有力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打算走開,前面忽然有人來。

褚聶眯起眼,手里的鋤頭變了方向。

來的那人氣喘吁吁。

這一趟路跑的……雖然賞錢不少……

可是……

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不過……

好在看到了人。

那人跑過來。

「這位公子,不知你是不是在這里的住戶?」

那人禮貌的問道。

「是……你有何事?」

褚聶微微皺了眉頭,看這樣子……估計會麻煩他的樣子。

「哦……這位公子,是這樣的……我家夫人今天嫁進來,可是要經過您府上貴地……所以……特來叨擾。」

來人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褚聶的眉頭就深深皺起來。

「不可以。」

褚聶斷然拒絕。

「那謝謝您……啊?」

來人顯然沒想到褚聶會拒絕,一時間有些懵逼。

「可……可是……我家夫人的吉時耽誤不得啊。」

來人帶了些哭腔。

今天這事要是辦的不好……他怕是要丟了半條命啊!

「不……能不能……通融一下。」

來人拿出了自己袖子里的紅包。

「我家娘子受不得吵鬧,所以不可以。」

褚聶依然斷然拒絕。

來人卻松了口氣。

既然是有原因那就好辦了。

「可否讓在下見見尊夫人?」

既然正面不行,我曲線救國總行了吧?

「不行!」

褚聶虎著臉道。

來人:「……」

這人特麼怎麼這樣啊?!

「讓他進來。」

安逸靠在窗口,遙遙的喊道。

褚聶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狠狠瞪了來人一眼。

來人:「……」

「進去吧。」

褚聶老大不願意道。

來人諾諾的進去了。

安逸輕輕的靠著窗戶。

「你說……有人出嫁?」

「對,夫人啊……我們這……」

「誰?」

安逸不等來人回話。

「額……」

「我問你是誰出嫁……听不懂嗎?」

來的人只覺得安逸看過來的這一眼冰涼無比。

「額……黃山村的花清。」

來的人也已經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花清啊?」

安逸有些感嘆。

這個人……現在听起來,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一樣。

「她……似乎還在孝期吧?」

雖然身體不濟,但是安逸的嘴,一如既往地毒辣。

「額……」

來的人明顯是沒料到自己進來了,見到了這位看起來像是掌家之人的夫人,可是這事還是沒結果,不禁有點著急。

「這位夫人,我家夫人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夫人能不能給通融通融?」

安逸淡淡的掃了來的人一眼。

「聒噪!」

安逸眯起眼。

她記得……當初她被村長找麻煩似乎就是因為那個花清的爺爺死了?

還是在她這兒受了委屈之後回去沒多久……

她爺爺就死了。

安逸看著門外的景色,心里卻冰冷無比。

要說這事沒有鬼……她就是做了鬼也不會相信!

但是……

安逸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眼神黯然。

罷了……

還是……不能讓她過去!

安逸心想。

最起碼不能讓她這麼順利的過去。

「你去通知一下吧,過去倒是可以,但是一定要安靜。」

安逸淡淡的對來人說。

「這一片,有很多野獸,如果你們太過于吵鬧……我可不敢保證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來,打擾你們……」

安逸頓了頓。

「那些東西……可不像我家夫君……什麼都听我的。」

安逸眼里暗光一閃而過。

雖說這世上除卻生死皆是閑事……

可是……

有時候……

日子也是需要一點點閑事來填充的嘛。

「若是到時你家主子問起為何不許奏樂,照我原話說就是了,也省的你為難。」

安逸很是善解人意的補了一句。

來的人喜形于色,很快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褚聶就進來了。

「娘子……你……」

「大黑這幾天很閑吧。」

安逸打斷了褚聶的話。

「你是……打算做什麼?」

褚聶本來以為安逸要放他們過去,怎麼現在看起來……

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安逸抬起手。

「扶我起來。」

褚聶手伸過去,輕輕的把安逸拉起來。

安逸順勢倒在褚聶身上,手虛虛的撐著褚聶的胸膛。

「我要利用你了。」

安逸眯著眼說道。

褚聶無奈的看著安逸,手環過安逸,防止她摔倒。

「如何利用?」

褚聶語氣里透出淡淡的寵溺。

安逸抬起頭。

「你信不信?那花清一定對你有意。」

安逸眼神狡黠。

「這種話不要亂說。」

褚聶微微皺了眉。

「不要讓我與別的女人扯上關系。」

褚聶略微有些不悅。

安逸微微笑了一下。

「走吧,人家好歹要從我們這兒過,不能不去沾點喜氣。」

安逸抬腳就要往外面走。

「你就不要出去了。」

褚聶微皺著眉頭。

「你現在身子不好,不要太過操勞。」

褚聶頓了頓,然後接著道。

「你若是想讓她出點丑,我來就是了你不要出來,免得受傷。」

褚聶著實是擔心安逸的身體。

安逸眼里暗光一閃而過。

出丑?

她怎麼會僅僅想要讓她出丑?!

她想毀了她!

不過……

不急。

「那就你去吧,記得不能讓我失望。」

安逸又安安分分坐下來,抬頭看向褚聶。

褚聶對安逸微微一笑,然後出去了。

褚聶邊往外走,邊想著,他家娘子到底怎樣才會滿意。

想了一會,褚聶忽然想起來,當初那安逸的所謂妹妹,似乎也是曾經對他有意來著?

安逸是怎麼干的?

……

「你說什麼?不許奏樂?」

媒婆聲音尖細的問道。

「是啊,人家是這麼說的,說是借路可以,可是如果弄出什麼聲音的話,他們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回來的人抱了抱自己。

「說真的……那地方真的是陰森,咱們啊,還是快點過去算了。」

媒婆嘆了一口氣。

「那就……」

「他們還說什麼了?」

花轎里面的花清忽然開口問道。

那來的人驚了一下,然後又愣怔了一會。

「沒說什麼了,就這些啊。」

「把他們的原話,全部都一字不落的說來。」

花清在花轎里,把自己的手帕絞的都快要斷掉了。

「額……這話是他家夫人說的,說是如果出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她管不住,畢竟……畢竟那些東西並不像她家夫君那樣听她的話。」

小廝老老實實的重復了安逸的話。

花清在里面神情凶狠。

安逸!

這個女人!

怎麼還不去死?!

「奏樂過去!」

花清在花轎里面道。

「姑娘……你這……」

媒婆有些詫異。

「大吉之日,若是在哪兒停了奏樂,這責任阿婆你若是擔待得起,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若你擔待不起,那就听我的!」

花清微微紅著眼。

受不得聒噪是吧?!

就是要吵死你!

「還有!讓那些人有多大力氣,就給我使多大力氣!這樣,即使有什麼野東西,也會嚇死!」

花清坐在花轎里面,手上的帕子已經絞的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

褚聶出來沒多久,就听到了奏樂的聲音。

褚聶看向有人來的方向,眼神危險的眯起。

果然啊……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看看……

明明不讓他們奏樂,可是有些人啊……

總是不知道什麼叫血的教訓。

「大黑……過去。」

褚聶回頭對明顯焦躁起來的黑瞎子說了一句。

黑瞎子從後面走了。

褚聶看著它的動作,略微有些愣怔。

這熊瞎子……

莫不是真的成精了?

還知道從旁邊包抄。

奏樂的聲音很大,尤其是在平日里都格外幽寂的林子里,更加顯得突兀。

驚起了很多還在安睡的鳥兒。

安逸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安逸看向窗外,神情愉悅。

來了……

來吧……

來的越快……就越好!

安逸想著,只覺得可笑。

這世上有多少人……是為了賭一口氣而活著的?

若是自己賭的那口氣被別人奪取了……

那麼……

自然就是再也沒有什麼能支撐著他活下去了。

所以……

毀了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殺了他啊。

安逸眯著眼,輕柔的給在自己腿上打盹的兔子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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