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鏞關被攻下來的時候,褚聶瘋了的消息也盡數傳開了。

而褚聶部下的這群人,則被人們親切的稱為血煞軍。

昔日風光,一去不返。

血煞軍中,最為瘋狂的一群人……

卻是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領導的。

這小兵的名字起的也是格外的沒有特色。

好像是叫什麼王大福來著。

你看看,多麼沒有特色。

……

青山坳……

「阿婆,再來一碗茶。」

「好 ,客官稍等。」

有一位老婆婆步伐穩健的行走于茶館之間。

「阿婆你這茶館才搬來沒多久,怕是又要換地方了。」

有人放下茶碗說道。

「怎麼了?我老婆子賣茶買的好好的,你們不也都喜歡喝?」

老婆婆手上不停。

「阿婆你是不知道啊,外面現在亂的很哩,那個大將軍,叫褚聶的,他瘋了。」

褚聶……

老婆婆手一抖,便是撒了一些茶水出來。

「那褚聶,不是什麼鎮遠大將軍嗎?他咋瘋了?」

「阿婆,你是不知道啊。那個大將軍他一開始是想要造反的。可是後來打到鏞關的時候,手下好像死了一個人,然後就瘋了。」

老婆婆︰「……」

好歹也是個大將軍,不會這麼脆弱吧?

「那人家堂堂一個大將軍,手下不知多少人哩,咋就瘋了?」

「俺也不清楚,听說是一個叫安弋的人,挺得人家的重視的,所以死了就傷心欲絕唄。」

「還听說啊,那個叫安弋的,手下原本帶著一群人,那群人,也都瘋了一樣的殺人呢。」

「真的啊?他們感情這麼好?」

「可不是嘛,唉,說到底是天妒英才啊!」

「誰說不是呢?」

喝茶的人說著笑著,沒有人發現老婆婆手里的茶碗抖得厲害,茶都撒完了。

「大家伙,這碗喝完就先走吧。」

老婆婆放下手里根本沒剩多少的茶碗,轉過身來說道。

「咋了?阿婆你的身子又不舒服?」

「是啊,人老了,毛病就多。」

「好 ,那阿婆你好好調養身體啊。我們就先走了。」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

老婆婆看著人都走完,然後才跌坐下來,茶碗被拂落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

「安弋……怎麼會死了呢?」

老婆婆吶吶的道。

夕陽西下,山峰漸漸沒了身影,小山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外面的天翻地覆,與它無干。

……

佔據鏞關的第三天。

王大福也已經三天沒有吃過飯,一直在懸崖附近尋找,可是別說是尸體,就連衣服都找不到零星半點。

「大福,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溫標看著明顯已經消瘦了一大圈的王大福,居然奇異的覺得有些心疼。

另一邊,凌霄看著眼楮赤紅的褚聶,心頭的郁悶簡直無法言語。

這下好了,將軍這回終于是狠下心來六親不認了。

可是人也算是廢了。

凌霄一想起褚聶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就覺得心驚膽戰。

「將軍。」

凌霄喊了一聲。

「何事?」

不知怎麼的,凌霄覺得褚聶現在的狀態和安逸的平時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那表情也是簡直了。

簡直不要太如出一轍。

「方昕已經退守八關。」

「哦?方昕去了八關?」

褚聶眯起眼。

凌霄︰「……」

夭壽啦!眯眼的樣子也這麼像是什麼鬼?!

「讓他先守著吧,不要緊,早晚都要死的人。」

拋下這句話,褚聶就開始深深的看著眼前似乎沒有底部的懸崖。

「凌霄,你說這個懸崖能不能下去?」

「不能!」

凌霄嚇得大喊。

安逸掉下去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性,褚聶也必然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如此傷心,但是再怎麼傷心也不該有這種念頭啊!

褚聶慢慢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

又想起安逸掉下去那一瞬間,看他的那一眼。

那一眼里全是冰涼。

沒有絲毫溫度。

那個時候……

娘子是不是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下去的呢?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那樣決絕?

褚聶想著想著,只覺得眼前的凌霄又紅了幾分。

默默收回眼光。

「傳令下去,繼續行進,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八關。」

褚聶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句話。

凌霄不知是不是看錯了,只覺得褚聶眼里的紅光似乎又狠厲了些。

但是那都不重要,只要褚聶肯走就行了。

……

命令下來的時候,王大福躺在床上被溫標喂食。

溫標看著眼前倔強著不肯開口吃飯的王大福,氣的恨不得再一手刀把他劈暈。

「你到底吃不吃?!」

「你去問清楚繼續前進這個軍令是怎麼回事?!」

王大福梗著脖子,不肯吃飯。

「王大福,我告訴你。」

溫標放下手里的碗,神情嚴肅。

「那個懸崖是鏞關最大的天險,有人掉下去,但是從來沒有人爬上來,所以……」

溫標努力憋住自己眼里的酸澀。

「所以……安弋他死了!他死了!你找不回來了!你知道嗎?!」

溫標對著王大福大吼,吼完就再也憋不住,哭了出來。

「你當只有你一個人傷心難過?!」

「只有你王大福一個人是安弋的兄弟?!」

「你他娘的別說了!」

王大福把溫標端來的碗砸出去。

「你說他死了,尸體呢?!我就問你尸體呢?!」

王大福抓這被子大吼,但即使是氣憤悲傷到了極點,聲音也是嘶啞不堪。

門外……

宋天壤沉默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碗,旋即,把藥倒掉了。

說到底,若是當時他能再抓緊一點……

安弋或許就不會掉下去。

「既然你覺得安弋沒有死,那你在這兒要死要活的給誰看?!」

溫標站起來,語氣冷淡。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陪葬呢。」

說完這句話,溫標走了出去。

正在悲傷的倒藥的宋天壤︰「……」

怎麼也不說一聲就這麼出來了?

溫標︰「……」

臥槽這人有病?!

「那……那個。」

宋天壤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來看看王大福。」

溫標︰「……」

看王大福進去唄,躲在門口是個什麼意思?

「那你進去唄。」

溫標說完這句話,然後翩然走開。

宋天壤︰「……」

果然安弋手下的人,沒有一個……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那樣的人,想起來就是一場傷痛。

宋天壤想了想,還是進去了。

畢竟……

王大福也是少有的能和他打上一場的人不是?

所以就是來關心關心戰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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