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殺他?」
常山還是不明白王大福的怒火從何而來。
王大福轉過頭輕輕的看了常山一眼。
「我們這些人,殺人需要理由麼?」
常山:「……」
你這麼理所當然的耍流氓我竟然覺得無比的熟悉……
果不其然特麼是安逸手下的人啊……
都是這麼清新月兌俗的耍流氓。
「行行,隨你吧。」
常山揮揮手滿不在意。
「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不可以。」
「為什麼?!」
「你和褚聶最熟,我需要你。」
常山:「……」
我謝謝你需要我啊!
「那你為什麼不找凌霄?!他明明更好啊!」
王大福眼楮看著前方,根本不看常山。
「他忙。」
常山:「……」
言下之意就是說老子特麼很閑嘍?!
到底是哪只眼楮看著他很閑啊?!!
他又不是真的天天都窩在連翹家里!
還真的都以為他色令智昏什麼事都不干了是吧?!
他也是有職務的好嗎?!
王大福卻沒有理會抓狂狀態中的常山,只自顧自的走了。
常山看著王大福的背影,眼神有些幽暗。
王大福這個人……
越來越像安逸了。
……
安逸在村長過來以後,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好伺弄自己的花花草草。
大牛也是一如既往的上山打獵,甚至連柴都不砍了,因為安逸說什麼來著?
哦……好像是說既然他們覺得我們斷了他們的生路,那這鍋也不能白背,必須要好好干他一場。
大牛覺得……他好喜歡安逸說這話的張狂又不羈的樣子!
安逸看著自己小院子里長的極其旺盛的顏色鮮艷的花花草草,覺得滿心歡喜。
很快了……
很快她就能擺月兌這幅身子。
安逸站起來,忽然看到遠方有人來,看那身影……也並不是大牛。
安逸眯眯眼,神色變的陰鷙起來。
來的人……不止一個啊。
……
村長看到花粵的尸體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背後冷汗直冒。
花清跪坐在地上哭的悲悲戚戚。
「爺爺!!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孫女不孝……」
有很多婦人在旁邊安慰她。
花清瞥了村長一眼,然後接著聲音悲戚的說了一句話。
「這都是什麼世道啊!江春嫂子瘋了,我爺爺……我爺爺就這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
花瓶捂住嘴,眼淚流下來。
這一句話看似無心,卻把村長驚的臉色慘白。
他又想起安逸跟他說起什麼神鬼之事的時候……那詭譎的神情……
妖怪!
絕對是妖怪!
……
安逸看著舉著火把的村長以及他後面的人,神情清冷。
「不知村長來此有何貴干?」
安逸覺得,出于禮貌,她應該問一下。
村長卻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往右邁了一步,露出了後面的人。
「道長,這就是我們村里的妖怪,還望道長一定要把她收了。」
後面露出一個留著八字胡的長相猥瑣的穿著道袍的人。
「你放心。」
那人撫著自己的小胡子,笑出一口黃牙。
「這種小妖,本道長一揮手,她就要灰飛煙滅。」
安逸默默看著這幾個人作妖。
「好 ,道長,那我們現在開始放火?」
村長看也沒看安逸一眼,故而也沒有發現安逸的眼神越來越冷淡。
「呵!」
「我倒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村長,權利竟然也這麼大了?!還能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
安逸聲音清越。
村長卻忽然指著安逸。
「你這妖孽!自你來到我們黃山村,有人瘋了!有人死了!物產越來越少!這麼多年來!我黃山村多少日子都是安安穩穩,怎麼你一來就成了這樣?!我等若是不收了你,天理難容!」
安逸看著說的唾沫橫飛的村長,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冰冷。
「愚蠢的人類!」
安逸忽然換了聲音。
村長嚇得扔了自己手中的火把。
安逸閉上眼,周身的氣息變化起來,變的若有若無。
「本尊本是九天之上的仙尊,為了庇佑一方水土這才身受重傷不得不下界修養,你們這些蠢貨!居然敢來打擾本尊!」
這聲音宛如炸在眾人耳邊一般,那道士驚的掉了自己手里的小銅鈴。
「還不快滾?!」
忽然又炸了一聲。
村長一下跌倒在地上。
「見鬼了見鬼了!!」
然後就尖叫著邊爬邊跑著跑走了。
那道士連連在地上磕頭,然後也跑了。
眾人見此,面面相覷。
安逸依然端莊的坐在原地,眼楮緊閉,有人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
安逸忽然睜開眼,一雙眼楮血紅。
那人嚇了一下,然後也轉身跑了。
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安逸看著跑遠的眾人,神色凝重,確認人走了之後,不由得吐出一口血來。
她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剛剛強行驅動內力,簡直是強弩之末。
怕是……
沒辦法再……見到大牛了……
安逸想著,微微閉上眼。
太累了……
真的……
太累了。
好想睡……
安逸覺得……自己好像又能看見褚聶慌慌張張的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褚聶……你……你可不能再……再把我從那鬼門關里拖回來了,不然……我饒不了你。」
大牛只覺得安逸好像是一朵紅色的花。
一朵開敗的花。
他剛剛從村子里回來的時候看見村長慌慌張張的跑過去就覺得不對,後面居然還有道士!
後來那一路听到的妖怪神仙之類的話語簡直多的不能再多!
他一路跑回來就看到安逸躺在那里,青青的草地上有鮮紅的血跡!
大牛拖起安逸,只听到她說什麼褚聶……不要把她在拽回來之類的。
大牛在原地愣怔了很久很久。
微風輕輕吹過來,村長丟下的火把把周圍鮮活的青草燒焦了,漸漸的有火苗起來。
大牛一腳踏上去。
火把就滅了,火星也滅了。
「安逸。」
大牛聲音低沉。
他抱著安逸,眼里血紅一片。
「娘子。」
大牛又喊了一聲,聲音悲切。
「我怎麼能忘了呢?!」
大牛流下淚來。
「我忘了……」
他忘了……
忘了她本來就是他的娘子。
忘了她當初是怎樣掉下的懸崖。
忘了他是怎麼瘋狂的找她。
可笑啊。
他以為他自己是有多深情,可到頭來。
他居然全都忘了。
忘了他原本的名字……
叫褚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