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看著可是絕色呀,再說,她在褚聶麾下效力,必然知道褚聶在哪兒駐扎,大人,若是問出來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吶。」
桂蕭暗搓搓的湊到方昕旁邊道。
方昕倏地皺起了眉。
這桂蕭其心可誅,到現在如果他還看不出來此人是在拿他當槍使,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再則,這女子現在說的事不論真假,左右是已經打動了這些村民,沒看有些人眼里都泛著淚花麼?
他到這兒來,是為了剿匪,不是為了屠村。
不過……
現在回想起來,桂蕭這個人出現的比那個女人還要沒有道理。
似乎是要故意把他引到王大福,或者褚聶這條線上去。
褚聶那個人,特麼我是瘋了才會和他正面對上啊!
方昕調轉了馬頭。
「走。」
走?走了?
如此輕易?
別說是安逸,就是方昕手下的人,此刻也是有些懵逼的。
什麼鬼?!水泄不通的圍了人家大半天,結果現在啥也沒干就走了?
哦不,看了一出完美的愛情大戲,雖然沒有男主角……
「不…大人,你這,這就走了?」
桂蕭十分不甘心。
方昕回頭看了一眼擁在一起哭泣的兩個……女人,眼神暗了暗。
「我等在此多時,若真是有山匪,怕是現在也已經四處逃竄去了,哪里會等著我們去抓?叨擾了諸位,還請見諒。」
這後面一句,顯然是說給在場的村民听的了。
大軍噠噠噠的遠去,一會就沒有了聲息。
來去如風。
安逸不禁眯起眼,此人的統御能力絕不在褚聶之下,只是不知為何才能不顯,是無人識馬?還是……故意隱藏別有所圖呢?
尤其是在褚聶叛變這種敏感的時候。
還有,褚聶叛變這話,到底是皇帝說的?還是這個人說的?
安逸抱著大福娘,嘴角咧來陰森的弧度。
本來以為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造反,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攪和進來,真是有趣。
在暗處剛剛好能看到安逸陰森的笑容的王大福:「……」
你果然還是那個安弋,雖然你長得像女人,說話也像女人,但你絕對是個漢子!誰說不是我打誰!!一看這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桂蕭紅著眼看著大軍遠去,心里的怨恨翻騰,止也止不住。
就這麼,就這麼放過了王大福!就因為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就放過了!
不可以!
我因為王大福那個人在外受了這麼多苦,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置他于死地,結果卻被這人破壞了!
該死,簡直該死!
桂蕭慢慢靠近安逸和大福娘兩人。
「賤人!我殺了你!」
他大吼一聲,操起旁邊遺落的箭頭就向安逸刺去。
箭頭刺進去,有血肉分離的聲音。
受傷的卻不是安逸。
大福娘緊緊抱著安逸,嘴角有血。
安逸只覺得腦子里全是嗡嗡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又熄滅。
怎麼回事?那人不是已經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桂蕭忽然癲狂的笑起來。
「死了,你終于死了!王大福也死了,他娘也死了!老子終于報仇了!!哈哈哈!」
安逸脖子上有血,她從來沒覺得血的味道這麼難聞過。
「大福。」
安逸陰森的聲音響起。
「出來,殺了他!」
安逸話音剛落,有銀光出。
箭至,腦便是崩裂,箭頭從桂蕭的額前突出一小節,沒有血,銀光閃閃的,很是好看。
安逸覺得,配上那人的驚恐表情,更是悅目。
「娘!娘!」
王大福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心頭好像滾油燒過一般。
「無事。」
安逸聲音依舊清淡。
「??」
沒事?
王大福鼻涕都快吃到嘴里了,結果安逸淡淡來了一句無事……
這感覺……
「哦,沒事?」
「嗯,不過需要縫合,有針線嗎?」
「……」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縫……縫合?」
「嗯,傷口有些深,我需要取箭頭。」
「那那那,那去我家?我家有。」
安逸輕輕把大福娘抱起來,足尖輕點,便是身如鴻雁。
不知是男子還是女子的人,長發飄飄然,側顏精美,眼楮在陽光下閃著光,熠熠生輝。王大福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平定下來,不會有事的,有他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王大福也立時跟著上去了。
「真是……仙人一般。」
「是啊,幸虧沒有招出來。」
人都是有本能的,或許從一開始,這些人就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至于桂蕭,沒有人管他,也沒有人有心情管他。
天地不仁,萬物芻狗。
「老人家,有些疼,您忍著點。」
安逸輕輕把大福娘放在床上,語氣溫柔,像山間的清泉。
王大福只能束手束腳的呆在一旁,不知所措,心跳的好像要跳出來,但是沒有絲毫辦法。
這種心情,簡直像魔鬼一般圍繞在他的心上,自己的親人受苦受難,他卻只能看著,毫無辦法。
「出去燒些熱水來。」
安逸回頭吩咐王大福,發現他臉色慘白的站在那兒。不知怎麼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起來。
「放心吧,有我在呢。」
安逸輕輕的一句話忽然像是炸雷一般響在王大福耳朵里。
對了!
安弋在呢!
不會有事的。
他麻溜的跑出去燒水去了。
安逸一手刀劈暈了大福娘。
大福娘:「……」
我還在準備忍受不能忍受的痛苦呢,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安逸微微閉了閉眼,然後張開,眼底全是波瀾不驚的山川和河海,唯獨沒有波動,全然冷靜。
安逸挽起袖子,在衣服里面模出一片閃著銀光的小東西來。
在黃昏的陽光下,赫然顯著冰冷的光,是一片雙面刃。
安逸找準地方,刀就下去了,快狠準。
……
王大福端著熱水進來的時候,剛剛巧看到安逸把箭頭拔出來,帶起一點血。
王大福慢慢湊過去,只見他娘背後已經開了極小的口子,安逸手上飛速旋轉著一個小小的刀片,不斷反射著光,那光冰冷又刺眼,但王大福卻覺得莫名欣喜。
他很喜歡那刀子,第一眼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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