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你認識她？」
「不認識」，邁克仔細看了何仙姑一眼，「沒見過這張臉，但身形很熟悉。」
「他們個個是八仙高手」，秦幻吩咐道，「你們看著這個女人，我去里面看看。」
他一下躍到門內，邁克緊隨其後，兩人如獵豹般矯健，皆提高十二分警惕探看倉庫的情況。
秦照四處張望，搖了搖頭，道︰「不用看了，很明顯這里沒有人，這個何仙姑看來也是棄子，或者出現的人都是棄子？」
破舊的倉庫，頹敗的牆壁，牆根上長著一簇簇苔蘚，綠油油黑 ，往里一望，只有灰塵蜘蛛網和動物死尸。
「上次出事後，我曾讓人改造倉庫，但改造一半，市土改局接手這塊地，也不知他們搞神秘名堂，但可以確定一點，他們來的人並不多，藍采和逃了。」
邁克垂頭喪氣，「于娜在哪兒？」
「三號是臥底，但他逃得太快了，也怪我們的設備不給力，先回去研究一下這幾個異能者，他們應該不會殺了于娜，但……」
邁克听秦照這麼說，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只剩死灰，忍住不發牢騷，快步回到車上。
何仙姑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十幾個蠱蟲時不時咬她一下，痛得她死去活來。
秦照俯低頭，盯著何仙姑的眼楮說︰「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馬上就被蠱蟲咬死。」
何仙姑動了動嘴唇，「你以為我怕死？怕死我就不會回來。」
「你不怕死，現在可以動一下，至少你不想現在死，你為什麼去找王穎？」
「我只想見見她，在她身上看到自己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我們幾乎是一樣的人，窮山溝的苦孩子，因為一場瘟疫，命運發生變化。」
秦照看出了何仙姑有難言之隱，念口訣收回十幾只金蟬蠱，只留下最大的一只霸住何仙姑的脖子不放。
兩個異能者將何仙姑帶上越野車，又把幾個還喘氣的綠皮人放到車上，不多時，兩輛越野車揚長而去。
車況十分順利，二十分鐘後他們回到異能局，秦照通知專家們立刻檢查何仙姑和三個綠皮人的身體。
「秦哥，王穎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尚斯文將檢查報告交給秦照，「她的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只是血小板比一般人低，我看她心情恍惚，最好安排心理醫生做輔導。」
秦照匆匆看了一眼檢查報告，「可以，穩住他們，先別讓他們離開。」
醫生們抽取何仙姑和幾個綠皮人的血液和細胞進行化驗，隨後何仙姑被推了出來，她如雕像般凝然不動，可見定力之強。
「將她帶到審訊室，其余幾個綠皮人稍後再審。」
「沒想到你本名就是何仙姑，說說你的經歷吧，你好像有一肚子苦水等著往外倒。」
等了許久，何仙姑才緩緩開口，「等我的檢查結果一出來，你們就知道我根本活不了多久。我的命運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劃上句話，這些年的時光，仿佛是偷來的。」
秦照用和緩的語氣說︰「我已經了解何家村當年的慘案，理解你的怨恨和不甘，如果我被人滅門，就是鬧得天翻地覆，也要將仇人弄死。」
「我的仇人，是這個國家，是你們科研機構，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科學家，那種病毒，本來就是國內科學家研制，選了一個試點進行試煉，你掌握的資料並不完全。
真相就是何家村一千三百人，經過半年的試驗，只有我和王穎幸存于世，那幾個科學家決定二選一，最後我被帶到陌生的國度，成為犧牲品，王穎卻在國內幸福快樂地生活。」
秦照心里咯 一下，看來江司令說的資料並不完善，真相比現實更殘酷。
「難怪你非見王穎不可，為什麼他們偏偏選中你？」
何仙姑苦笑一下，「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個答案，不是因為我的身體比她好，比她活潑好動，比她聰明。
而是因為我主動過去打招呼，接受了他們給的一根棒棒糖，我只是喜歡吃糖果，卻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難道他們就放任王穎不管？為何不將王穎一起帶過去。」
「他們的理由是，要一個異能者就好，因為我叫何仙姑，後面才有男才和呂洞賓這些綽號。」
秦照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並不快樂，這些年的任務幾乎好干你的生命力，所以你選擇回到華夏，在見老鄉一面。」
何仙姑搖頭，「我只能告訴你，天蠍組織比你們想象中強很多。」
「有機會我真想見識天蠍組織的手段。」
「你已經見識到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後面麻煩不會斷，我們只是打個頭陣,後面還有更厲害的。」
秦照喝了一口水，「不如你猜猜我接下來會怎樣刑訊逼供，金蟬蠱好像餓了。」
「城南道530號，我們的臨時據點。」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這麼容易就招了？」
「信不信隨你，你們到那兒看看，會有意外發現。」
邁克帶領十個異能者前往城南道530號，何仙姑這邊卻不斷倒苦水，有用的信息一點也不肯透露。
一連過了半個小時，秦照懶得再听何仙姑訴苦，起身離去，剛出審訊室手機鈴聲就響了。
「秦照，我們到了城南道530號，找到于娜了，她昏迷不醒，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這地方外觀是一家洗腳城，其實是黑診所，醫生護士都沒有醫生資格證。
三個小時前，于娜被送過來，有人給他們十萬，讓他們給于娜做激光去皺手術。」
「沒有藍采和鐵拐李的身影嗎？」
「根本沒有。」
秦照嘆了一口氣，打開審訊室的們，又走進去，直接扯住何仙姑的頭發，「你耍我？藍采和鐵拐李還有三號死哪兒去了？」
「于娜就是意外驚喜，你們找回震波女，等于賺了。」、
「哼」，秦照冷笑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和盤托出。」
「啊……」
金蟬蠱受到主人的召喚，張開口器咬了何仙姑一下，何仙姑難受其痛，瘋癲地大叫。
直到她昏厥，秦照才收回金蟬蠱，潑了半盆冷水，將其澆醒，復又召喚出另一種蠱蟲——麥芽蠱。
麥芽蠱的威力遠不如金蟬蠱，鑽進肉里，不吸血不咀嚼，但能讓人奇癢難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但你的細胞還沒老化，血液還沒僵硬，你目前還死不了，天天被我的麥芽蠱伺候吧。」
秦照又走出去，留下何仙姑一人，剛走到長廊，邁克的電話又打來。
「邁克，又怎麼了？」
「現在可以確定帶于娜到黑診所的就是三號，于娜已經醒了，但她一句話也不說，身體非常虛弱，我們現在往回趕，我總覺得這事兒很怪。」
「你們先回來，如果于娜安然無恙，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十分鐘後，秦照估計何仙姑的意志被麥芽蠱消磨地差不多了，進去之後冷冷地問︰「現在還爽嗎？不爽的話我再給你加點料。」
「我神秘都不會說……于娜已經不行了，真以為她是神嗎？她不過是我們生產的一件商品，她已經失去超能力了。」
秦照見她死鴨子嘴硬，念口訣操縱麥芽蠱，輕描淡寫地說︰「我繼續享受，我出去喝杯酒，等我回來，希望你能改善態度。」
心理醫生傅斯年拍了拍秦照的肩，「局長，你在風口干嘛？」
秦照晃了晃手中的香煙，「抽煙听音樂，你要不要連根，跟我一起听艾得的歌吧。」
傅斯年輕笑，「我就不用了，你可真愜意，剛才我跟王穎石磊談了談，這對小夫妻心態不好，被我開導一下好多了，我看他倆很健康，到底什麼病啊？」
「很可能什麼病都沒有，你繼續開導他們，尤其是王穎。」
「行。」
秦照帶傅斯年來到監控室，回放審訊何仙姑的監控錄帶，道︰「老傅，你快看看，這女的到底什麼心理，硬的不行來軟的，我們該怎麼撬開她的嘴。」
「很簡單，這是末日狂歡，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開始作天作地，這個妞應該有過很放蕩的日子，吸毒酗酒是家常菜。
她最嫉妒的人是王穎，總以為自己替王穎承受這一切，臨死之前見王穎一面，其實她良心未泯，最歹毒的人會直接殺了王穎，來報復上天的不公。」
秦照白了他一眼，「我沒學過心理學都知道這點，你這個大專家能不能拿出更專業的點評，我們該怎麼套話？」
傅斯年道︰「對一般的犯人我手到擒來，但她是異能者，精神和身體都無比堅韌，我那一套很可能不好使，但我願意試試，你馬上派人布置現場，別再用蠱蟲折磨她，盡量讓她放松。」
「好，這事兒交給你，我去前面看看。」
實驗樓二層的生物科研會議室，平時主要是幾個科學家討論原液開發等問題，秦照並不是科研工作者，對某些專業名詞似懂非懂，一般不參加這類會議，只看他們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