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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陷阱

元宵燈會果然是熱熱鬧鬧的,集市上人山人海,站在高處一看,當真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比起除夕夜,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妙之與姜衍隨處走著,忽見前面不遠處聚攏著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二人亦是走過去圍觀,方知原來是在猜燈謎,人群當間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手里頭輕搖紙扇,側目冷瞧著老板,唇邊一絲得意的笑意,看樣子信誓旦旦的,一副高傲姿態,自恃肚子里頭有些墨水,很不把人放在眼里。

老板手里頭拎著一個半身大的燈籠,看著他道:「只要答對三個,這燈籠便是公子你的。」

「好,」這書生一甩手,合起紙扇,看著老板時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老板出題道:「此物最怕曬,越曬濕越快,打一個字。」

姜妙之听罷便知了,鐵定是「冰」,那書生亦是迅速答道:「此物最怕曬,越曬濕越快,乃是一個‘冰’字。」

老板點點頭,又出一題,「小小白花無人開,最愛寒風自己開。」

書生愈發驕傲,道:「雪。」

老板豈是服輸之人,眼看著書生再答一題便能帶走燈籠,便出了個有兩個答案的燈謎,言道:「白練如珠倚雲生,打一個字。」

書生似乎被難住了,紙扇抵著額頭想了許久都未果,老板見勢暗喜,又施壓道:「只要答對此題,公子便可帶走這只燈籠。」

書生已絞盡腦汁,良久才略顯試探的問道:「可是一個‘奪’字?」

話音落下,姜衍與他笑道:「錯了,白練如珠倚雲生,此乃‘泊’字。」

老板暗暗冷笑一聲,隨即伸手指著姜衍,與書生笑道:「這位公子答對了,謎底確是一個‘泊’字。」

那書生听言不悅,剜了姜衍一眼,隨即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其實謎底本有兩個字,便是‘奪’與‘泊’,可老板為不讓這書生帶走燈籠,便隱瞞了此事,只說‘泊’字才是謎底。

姜衍同老板點頭施禮,老板又客氣的問道:「這位公子適才答對此題,不知可有興趣再答兩題?」

姜妙之緊挨著姜衍,站在他右邊,姜衍听言轉頭看著姜妙之,道:「妙之覺得如何?」

那只燈籠超級大,姜妙之有生以來害從未見過那麼大的燈籠,而今既然有機會,她自然想拿到,便與姜衍笑道:「衍哥哥不如一試?」

姜衍道:「不如妙之來答?」

姜妙之自信笑道:「也好。」

適才那三題都挺簡單,想必老板再出兩題,也不會難到哪兒去,猜謎語,嗯,小意思∼

「壩後連阡陌,新月掛前川,打一個字,」老板是看人出題的,適才一個謎底已叫姜衍猜出,看來姜衍與適才那個書生,必定不能相提並論,而姜妙之與他一起,若她答不出,姜衍必會提醒,老板便專挑不簡單的謎面出。

又豈知姜妙之想都沒想,月兌口便道出了謎底,「質!」

老板頓了頓,又加深了難度,道:「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

確實有些難度,姜妙之想了想,還是猜出來了,言道:「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那不就是一個‘畝’字麼?」

說罷又看著姜衍,笑問道:「衍哥哥,我說得對不對?」

姜衍看著她,一臉的寵溺笑意,贊道:「妙之聰慧。」

姜妙之笑得洋洋得意,轉頭看向老板,伸手指著燈籠道:「老板,這燈籠是不是歸我了?」

老板一臉不安,擺明了是不想給,竟又道貌岸然的笑道:「姑娘若想拿走這燈籠,還需再答一題。」

「再答一題,為什麼?我們已經答對三題了,」姜妙之說罷,四周圍觀的人連連附和道:「就是啊,人家都答對三題了。」

老板指著姜衍,與姜妙之笑道:「適才第一題,是這位公子答的,姑娘只答了兩題。」

姜妙之莫名有些尷尬,默默的收回手,暗罵這老頭兒耍賴,卻也不好說什麼。

姜衍亦是有些不悅,冷冷道:「那就煩請老板再出一題。」

老板搖頭晃腦道:「哀愁釋處除橫挑,半為李飛半桃飄。」

這題將姜妙之難倒了,思忖良久也猜不出個所以然,看看姜衍,也是皺著眉想不出來,姜妙之怎麼也不服輸,想了許久仍不放棄。

卻不知彼時在一旁茶樓的閣樓上,正有一位白衣公子,坐在輪椅上垂眸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這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公子,正是巴夫人懷清唯一的佷兒,真正的懷子啟。

懷子啟見那老板故意為難人,便給身邊侍立的家奴招手,家奴走近,躬身站在懷子啟身側,懷子啟同他耳語幾句,那家奴便下了閣樓,朝姜妙之走去。

彼時那老板已有些不耐煩,同姜妙之道:「姑娘,你到底猜得出來麼?」

話音落下,懷家的家奴正好走至姜妙之身後,拍了拍姜妙之的肩頭,姜妙之轉身,家奴道:「姑娘,我家公子吩咐我轉告你,此題的謎底是一個‘楚’字,楚國的‘楚’。」

姜妙之頓了頓,來不及多想他家公子何許人也,只是斟酌著謎底,哀愁釋處除橫挑,半為李飛半桃飄,是了,就是‘楚’字!

姜妙之連忙回身,道:「謎底是‘楚’!」

老板終是服了輸,不得已將燈籠拱手相讓。

姜妙之得了燈籠,抱在懷里方才想起來適才那個人,是以急忙轉身,欲要詢問他家公子何許人也,卻已尋不到那家奴的身影,唯獨見眼前人來人往。

圍觀之人漸漸散去,姜衍見姜妙之神奇異常,轉身問道:「妙之,怎麼了?」

姜妙之回過神,敷衍的笑道:「沒事,衍哥哥,這燈籠都趕上我半個人大了。」

姜衍正要說什麼,忽聞一陣爆竹聲,仰頭見天上有煙花升起,便陡然打了個激靈,連忙與姜妙之道:「妙之,我還有些事,先失陪了。」

說罷也不等姜妙之回話,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姜妙之見他這般反常之舉,自然察覺有些不對勁,卻也不曾多想。

姜衍前腳走了,後腳嬴縷正巧逛到這兒,街上人來人往,嬴縷原本注意不到姜妙之,只見一人抱著一個巨型燈籠,實在顯眼,她定楮一看,方知竟是姜妙之。

嬴縷笑喚:「妙之!」

姜妙之听喚轉身,見是嬴縷,亦喜喚:「阿縷。」

嬴縷走近,見她抱著燈籠似乎有些吃力,便接過去抱給寶彤抱著,一面又道:「我今兒早上還去你家找你來著,本想約你晚上出來玩兒,可你娘說你去上郡了,還沒回來,沒想到晚上在這兒遇見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姜妙之笑道:「真是不巧,我下午回來的。」

嬴縷隨即問道:「妙之,你去上郡干什麼?」

姜妙之四下看了一眼,見過街人來人往,有些話實在不便在此言說,便拉著嬴縷的手,道:「這兒不方便說,咱們去雅舍。」

嬴縷卻是掙月兌開她,言道:「今兒不能去雅舍。」

姜妙之狐疑,「怎麼了?」

「你今兒下午才回來,想必還沒听說,昨兒有小道消息,說陛下今晚會微服出來賞燈,中途會去雅舍逗留片刻。」

姜妙之听言不由自主的怔住,本能的想起在姜家時,听到項梁與姜衍說的那句話,「成功與否,就在今晚」,項梁與項羽叔佷二人一直為復國而活,而今晚秦始皇會去雅舍,他們叔佷二人該不是在與姜衍密謀弒君之事?

適才姜衍見了煙花便匆匆忙忙的走了,怕是那叔佷二人給他的信號,告訴姜衍秦始皇已到了雅舍,要他只身前去刺殺!

雅舍在城西,姜衍就是往西去的,是了,他必定是要去雅舍刺殺秦始皇!

可秦始皇直到公元前210年方才駕崩,而今不過才公元前215年,這就意味著,姜衍此次刺殺注定要以失敗告終!

姜妙之莫名有些不安,不知為什麼,總擔心姜衍會有什麼不測。

且不說歷史明明白白的寫在那兒,就是她自己,也總覺得這次秦始皇雅舍之行是個陷阱。

嬴縷並未察覺姜妙之臉色不好,忽然壓低聲與姜妙之道:「不過我听高陽恭說,這次陛下去雅舍,其實是個幌子,是陛下故意讓趙高放消息出來,實則已在雅舍附近布下了天羅地網,為的是抓宋國的公子衍,還有楚國將軍項燕之孫項籍。」

姜妙之听言一驚,果然是陷阱!

這麼說的話,那姜衍此去雅舍豈不是自投羅網?

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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