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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在皇帝看來只是一些比較可怕的病而已,既然是病,那就要有人去醫治。那些大夫平時怎麼樣他不管,現在就是千日養兵一日用。

戰場上,養兵無日,那就是浪費糧食義烏戰機,當誅。

皇帝本來就因為牧歌的事情有火無處發,雖然殺了裴毅卻不能阻止天家的臉不丟。皇族里的人什麼都是生來就有的,他們于金銀一事自然不會太過在意,皇家的人都是最在意自己的臉面的。

這件事情環環相扣,皇帝一時還真不能找到一個殺人的理由,這下好了,殺了那些不長眼的即使讓人罵了暴君,他也不能會怎麼樣。

本來麼,她就是在為自己的百姓著想啊,是那些大夫沒有愛心。

皇帝想通了這一層,果斷冷哼兩聲,「既然他們要跑那便是沒有醫德,留下來也只會害人而已。此事交與你處理,但凡是敢逃,或者已經逃走的,全都當誅。」

太子要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很高興的領了這道金牌。

接下來,他要殺了那些人,才能泄自己的心頭恨。

一千多名大夫,逃的逃走的走,留下來的人根本沒多少。

朝臣中大部分人都眼皮子狂跳,自公主被人劫走後那位犯人伏誅,他們就一直在等待著天子的血腥雷霆之怒,沒想到一直等到現在,才終于等到了。

那些都是救命的人,都殺了……那京城里就翻天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德性,哪里敢開口。

朝廷中幾位老臣這會都臉色十分臉看,可是他們也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得了皇帝不要施以如此重罰。

付睿淵看了眼跟自己斜對面的大將軍墨子言,他木著臉沒什麼表情,好似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再望望站在前的左右相,那都是跟著太子的人,自然也不用指望了。

難道就這麼看著那些無辜的大夫受難,而且殺了那些人,那些正受著災難的百姓們誰去救,誰又敢去救。

站在太子旁邊的三皇子趙明祁是唯一一個開了口的,「父皇,兒臣以為,殺了那些人太過便宜他們了,不如讓他們都去南地,讓他們去治瘟疫,若是治好了便也算是他們運氣好。若是治不好自然是被瘟疫感染而死。左右都是他們的造化!」

皇帝危險地眯起眼楮,他就從來不考慮這個兒子接任自己的位置,原因正是如此,哪怕他天資聰明又心有大仁,可那又有什麼用,他母族薄弱,後宮無人教養,更重要的是,這個兒子真的不太討他的歡心。

皇帝雖然也並不喜歡太子,但是明起趙明祁來說,還是太子可愛一些。最起碼他懂得順著自己的心思,而不是像這個兒子一樣,總是懟他。

「放肆,這是鄭金口玉言,何來殺與不殺的。此事沒的商量。」皇帝冷冷的一抬面前的桌子,砰的一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本就生的眉眼冷厲,這般一聲冷哼,整個大殿之下都是他殺氣血腥的聲音,「朕的命令,何曾更改。」

人堆里,謝家老爺子自動代入了這句話。

他覺得自己回去以後一定要跟家那個傻小子說清楚,居然還想著為人翻案,自己兒子都不能提半個字,他們這些螻蟻一樣命賤的臣子,有什麼資本去推翻皇帝的話。

皇帝的目光像一柄出鞘的刀,一一掃過在朝上立著的每一個人,包括他的兩個兒子,忽然,皇帝看到了站在後排的付睿淵,陰冷的唇角忽然上揚,他輕輕開口,「付愛卿,騰讓你查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這一切的事情,都因為糧草被劫而起。

皇帝將這查案的事情交給一個打仗的人本來就像是有意為難,在前頭對兒子發難以後忽然來問他,付睿淵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他一步就跨出朝臣隊例,雙膝一屈跪倒在地,「皇上,臣無能,還不曾有結果。「

皇帝覺得,有時候上位者其實也就這麼點兒用處了,手重著生殺大權。那些人才會像螻蟻一樣撲在你的腳邊。

他冷笑,眉眼峰銳,「那麼愛卿打算什麼時候查出結果?」

「等朕的江山都被人奪了?江南萬頃富地一朝淪為地獄,你們查不出結果來,以後便自己出銀子交稅。」

付睿淵覺得後背流下很多的汗來,他默默低著頭,「皇上,臣願意令下軍令狀,半月之內必讓膽敢劫持救濟糧的賊子伏誅。」

皇帝似乎就是為了要听他的這句話,大叫一聲好,起身便走,看也不看殿中跪著的人和一班子臉色蒼白似紙的朝臣。

世道艱難,他們這些伴在君側的人,也不過保得一頂人頭而已。

皇帝一走大家也都跟著散了。

付睿淵跪著沒動,走到太子忽然走過來,在他身邊站定。

對于這位年輕的帝國第一繼承人,付睿淵全無好感。

他任性嗜殺,多疑,貪圖享受,從不將他人的性命視為性命。

他跪在地上,太子居高臨下看著他,神色嘲諷又陰冷,像一只帶著毒的蠍子,隨時都有可能扎你一下,然後將毒液傳給你。

太子淡黃色的袍子上燻了香,味道很淡,可是他站在的很近,所以付睿淵的鼻尖全部都是太子身上的味道。

「付將軍,你承諾半月之內抓到劫匪,可若是抓不到怎麼辦?在父皇和滿朝大臣們面前立下軍令狀,要是做不到,你一家老小的命可就都沒了。」

付睿淵深知太子的性格,也知道皇帝的性格。他那個人並不會在意臣子之命,只要不高興,生殺予奪,從來都不會在意。

他冷冷地埋下臉袋,讓自己盡可能地不要暴露出太多的想法來。

「臣知道。臣既然能立下軍令狀,便是曉得若查不出來會有什麼後果。」

「倒是殿下此時更需要小心才是。南地萬頃本是帝國根基,如今亂事成此,更需要小心應對。瘟疫一旦漫延開來,北方的百姓們更是會受害。」

「哼,這本宮自然是知道的,不需要你的提醒。我看將軍還是照顧好自己的脖子才最,還有,听說付家千金數日之前遇到麻煩,不知道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太子殿下掛懷,小女無事。」全京城都知道付睿淵是個寵女狂魔,這一次的事情明明知道是太子做的,可是他們沒有語據,根本不能奈其何。

然而一想到女兒會因為面前這個年輕人受了那麼多的罪,付睿淵就恨不得現在就拔了他的皮。可是他除了忍耐,再無他法。

太子大概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付睿淵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更是囂張的不可一世,「哦,付千金無事?那本宮倒要找個機會去瞧瞧了,可別是大將軍眶了什麼才好。」

他說完這句話,在付睿淵僵厄的眼神中施袖而去。

……

朝堂之止血雨腥風,那風雲色變的詭異局面,很快也在現實里漫延開來。

太子當著滿朝大臣得了皇帝的令,但凡敢不去南地支援的,殺無赦。

皇帝沒說是只殺那些大夫,還是連一家老小都作了,因此太子便用最好理解的方式,將那些敢逃走的大夫一家老人殺了個干干淨淨。

大雨傾盆的皇城之中,禁軍挨家挨戶地查,但凡家中行醫者,俱成尸山。

皇帝的明令,自然是無人膽敢違抗的。

可是謝白經歷了牧歌之事,心中早已十分難過,如今又遇上這件事情,看到那些人屠殺無辜醫者老小,還有趙明祁竟然被禁足府中,他十分驚痛。

變故橫生,幼學自然是不必再去。夫子為了諸位公子小姐們的安全著想,給他們放了長假。

謝琚瓊歸京,難得見到自家兄長得閑,跑來找他下棋閑聊。

左右屋外大雨傾盆也無事可作,謝白便難得閑下來陪了妹妹一回。

謝瓊琚在外頭玩兒了一圈,人黑了很多,可是精神卻十分好,她其實不是那麼擅長下棋,但是每每執子棋局,總會有一種心胸開闊的感覺,「哥哥近日似乎有點兒不太高興,所謂何事?」

謝白手指間捏著一枚棋子,面色孤傲又清冷,「必然不是什麼好事,你呢,最近如何了?」

「去了蒼山,也見到了想見的人。可是沿路行來倒是遇到了很多事,我竟沒想到,如今南地的災難已經如此嚴重了。」

謝瓊琚盯著棋盤,神色之間並無擔憂,「哥哥,你不知道,我回京時顯些被那些流民給結果了,要不是一位少年公子相救,只怕你都看不到我了。」

人只有在經歷過堅持以後,才能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也只有經歷過,才能放下。謝白一向欣賞她的坦蕩,卻不知道她竟然經歷過這麼大的磨難,「怎麼回事?」

謝瓊琚一點都不在意,「也不是什麼大事,年少無知,我並不相信那些人能夠做什麼壞事。可是他們搶了我所有的東西,知道我是官家小姐以後就起了殺心。要不是那位公子,他們必然不會甘願放了我的。他叫什麼來著……裴毅?听說還是位少年將軍呢,只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流民堆里。」

指間棋落,謝白的眼楮一下子瞪大,「你說什麼。」

「裴毅啊?哥,你真認識他啊,你怎麼這副表情?喂,你可不要嚇我。」

謝白覺得自己什麼都听水到了。

他看著屋外雨勢越來越大,天地之間都是水,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裴毅救了他妹妹,而他又知道了他眼中的真相,親眼見過了那個人赴死的決絕,莫名其妙地心中一陣強烈的波動。

那樣的感情之于謝白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他想,那大概是後悔吧。後悔自己听了父親的話,後悔沒有在那天做點兒什麼。

可是如今,還來得及麼。

謝白的模樣實在是太嚇人,謝瓊琚驚中一身汗來,「哥哥你快回答我。」

謝白抬頭,看著妹妹的臉,心中微微發疼。

「裴毅……已經死了。」

謝瓊琚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的救命恩人呢,雖然一身狼狽,可無論怎麼樣卻願意助她一力。她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事情,那個年輕人一身正氣,是個好人。

謝白忽然站起來,緊緊握著拳頭,「這件事情我日後再與你解釋,妹妹,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他湊到謝瓊琚耳邊低語一陣,見她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松了口氣,從旁拿了雨具沖入漫天大雨之中。

……付睿淵雖然立下了軍令狀,可是他其實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只能寄希望于付銘軒能夠將那個人給自己平安帶回來。

按照日程和時間計算人應該是今天到的,可是今天外頭雨勢大成這樣,而且禁軍又在滿大街的殺人,他不知道是不是會出意外。

彼時,京城人是真的人心惶惶,那些禁軍凶神惡煞,不說是見人就砍可是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樣大的雨中要想看清楚對方都十分的困難,地上卻有血水,怎麼都沖不干淨。

謝白能夠听到此起彼落的慘叫,可他此時竟無心顧忌。

他要去找付睿淵,要幫他查出來真相,無論如何,那些萬惡的劫糧人都要被誅殺,否則裴毅和裴勝潔父子的冤屈便沒有得伸一日。

王府,趙明祁也在跟秦九下棋,可這一回兩個人的目標卻有些不一樣。

「哪怕是以太子的名義,以你秦府的財力支援一些糧草還是辦得到的。」

秦九的棋子落下,笑的十分淡定,「王爺,你又輸了。」

趙明祁並不在意,「輸贏在天,盡力而已。」

「王爺到是好氣魄,可惜……這件事情我贏了,幫不了你。」

秦九彈彈身上的灰,眉色淡定從容,似乎剛才這一盤真的只是棋而已,「听說付老將軍在皇帝和滿朝文武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這件事情不知道老將軍有把握否?軍令狀那可是言出必行的呢。」

趙明祁想,秦九大概更在意月娘吧,「你不必擔心,老將軍即有此誓言,自然也是有幾分把握的,我相信這件事情必然是會有一個結果的。」

結果?

兩個人彼此對視,大雨之中,各懷心思。

秦九已是趙明祁在王府見的最後一個人了,他不點頭,大約就沒有人會拿出自己的家底。

江南百萬頃富地,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也不知道能夠撐到幾時。

付府,付睿淵正一直在等著兒子和那個人歸來,可他等來的卻是謝白,這讓他十分意外。這麼大的雨,這麼亂的局面,他一個人跑到付家來做什麼。

謝白渾身都是水,頭發一根一根緊貼在臉上,他死死地看著付將軍,「付老將軍,謝白有一事相求,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少年身姿筆挺,即使滿身狼狽,可他往那那麼一站,仍是氣質出眾。

付睿淵一樣欣賞他的機智聰明,可是他看著謝白那個樣子還是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老將軍,關帝廟牧歌公主被劫那天,我曾經先一步見過裴毅。」謝白的聲音都不太穩,可他仍然極力的在壓抑自己心頭的那些念頭,「裴毅他……不會是叛軍。南道鎮河使被人烹煮,最富有的江南大地已成人間地獄。百姓無糧,易子而食。老將軍,他們等不起了。」

謝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他就是覺得,也許一切真的都是有天意的。

裴毅救了他妹妹,然而死在他眼前,唯獨告訴他一切。

付睿淵大驚,「如此嚴重?難怪江南之地一直失去聯系,臨近城鎮只傳回消息都是流民,不見裴勝潔。朝中都道他領著十幾人反了,卻怎麼知道會是如此。」

易子而食,這樣的事情于他們這些京城之中享受著人間富貴的權貴而言根本想都不敢想。

付睿淵是上過戰場的人,所以十分清楚戰場有多麼血腥,可是他也從未見過易子而食這樣的人間慘事。

但凡為人父母,哪一個不對孩子百般疼愛,哪怕是再窮苦的人家對自己的孩子也不過打罰。

人啊,只有在真正絕望的時候才會放棄人性。

「怎麼會反,那些人根本連吃的都沒有,有什麼力氣反呢。」謝白忽爾冷笑,「我知道以皇帝的性子必不可能輕易替裴家平冤,更何況如今也沒有實證。所以您一定要抓住那些發國難財,視百姓生命如螻蟻的人,無論是誰。」

付睿淵自是點頭,「此事老夫拼盡性命也絕對查到底,只是如今那些百姓……卻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那一天。」

他嘆了口氣,「我有一舊友,精通查案之道,早前曾經派銘軒去請他出山,算日子應該是今天回來。可至今都沒有見到人,也不知道……哎,但願別出什麼事才好。」

京外,官道上一批黑衣人正追著一輛馬車,雨勢實在太大,馬兒也跑不到,很快便被身後那批殺手給追上了。

付銘軒看著那些來者不善之人,心中擔憂車里的人,一時十分著急。

這樣的大雨,不可能有人經過,這里距離城門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他們選擇在此地劫殺倒是個好地方。

等大雨過後,什麼痕跡都不會有。

父親讓他送信給這人,必是為了糧草被劫一案。

無論如何,要保證這個人的安全。付銘軒的腦子里已經放的十分空了。

他知道這些人自己即使全力一駁也未必能夠勝出,如今只有引開他們。

他將馬車將到那人手中,自己只身襲上那些黑夜殺手,與他們纏斗在一起,直到馬車遠處。

官道上很快看不到馬車的身影,付銘軒沒有武器在手,徒手纏斗本就吃虧,身上很快就有了傷。

那些人見識,欲上去追馬車。

「你們難道不知道,先生根本沒有上車。你們的對手是我。」

他朝著那些人喊了一句,便朝著官道一旁的樹林奔去,「先生手書在我之手,要拿,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他因為自責自己不曾保護好妹妹日日苦練武功,雖然有所成就,可與這些人數眾多的殺手一比,還是落不了什麼好。

小樹林里,付銘軒借著雨勢邊躲邊跑,那些黑衣殺手緊追其實後,完全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都是些什麼人?

此時他已經完全顧不上去考慮這個問題了,他只知道,這些人是非要殺了他不可。

他們的武功路數,應該是江湖上的殺手,這些人……是受誰的命?

大雨之中,天地萬物都是蒼茫的,付銘軒不知不覺跟到了一處山頭,身後那群殺手也跟了上來。

「你們是誰派來的。」大雨之中,他的聲音很快被天地吞沒。

付銘軒的吼聲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只有黑衣殺手整齊劃一的劍氣破空之聲,這些人……訓練有素。

付銘軒已然身受重傷又疲于奔命,哪里還接得住這些奪命劍,他毫遲疑地倒退,在那些利劍刺來之前躍下萬丈深涯。

付銘軒落下山涯,生死不明,京城里付府之上,付睿淵與謝白二人大眼瞪小眼,從日出等到日落,最後,他終是有些急了。

付銘軒是付睿淵最放心的孩子,雖然智計未必有多強,可他也算機靈,而且又因勤練武功,所以一般狀況都能應付。

他既然知道事關重大,那麼必然不會在路上多做停留。即使晚一些,如今也應該到了才是。現在仍然沒有歸京,只怕是出了意外。

屋外,大雨小了很多,付睿淵調了幾十萬府兵,出城去尋付銘軒。

月娘等到天黑也沒有見到大哥付銘軒也開始擔心起來,付睿淵雖然沒具體說派他出去辦什麼事情,可是月娘知道,付銘軒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外出辦事,必然是十分凶險的。

「爹爹,咦?謝白你怎麼也在這兒?」

謝白來的時候淋了雨,在付家客廳等了大半日,身上的濕衣服讓他受了涼,因此張嘴的瞬間打了個噴嚏。

他有點兒尷尬,「月娘,你怎麼來了。」

呃,這不是她家麼,她怎麼來了?這話是不是很奇怪。月娘覺得謝白可不是那種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來的人,她盯著謝白,想從他身上打出蛛絲螞跡,然而謝白臉上只有擔憂和尷尬。

她有點兒擔心起來,伸手踫了一下謝白的額頭,「謝白,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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