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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是非人我

慈寧宮豈是闖就闖的?

褚辰出了承乾殿就直奔此處,片刻之前皇太後命人沏了上等的武夷貢茶,同時八公主也在殿內,褚辰卻獨獨未見到若素。

心中微微詫異,按理說整座皇城之內,不應有人敢擅自處置了褚家的兒媳,又見皇太後和八公主面色各異,露出難言之色,便知其中有詐。

朱允弘沒有靠山,可皇太後卻有文家,她未入宮之前,曾是文大將軍之母的堂姐,如此這般沾親帶故,就令得皇太後眼下將文天佑視作心月復。

褚辰也知這其中的曲折關系,遂起身辭別後出了正殿,不遠處就看見巧雲立在回廊焦急萬分,這才得知若素的下落。

宮門關的死緊,外頭守著的宮人皆有阻攔之意。

褚辰眸光乍寒,單手將宮人拂開︰「滾開!」

他一推開門,就看見小妻子怒嗔著立在殿內,而文天佑已然同她隔開了兩步,卻是面帶凶色,他腰間的配綬也歪了一些。

孤男寡女,怎麼看都是不太正常。

刺眼的光線隨著殿門被推開,直直的掃了進來,若素側目就看見褚辰從日光中走來,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那樣高大威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褚辰目光快速掃視一遭,見小妻子並無受損,也無半點受了委屈之意,心里納罕。

以男人的視覺看待她,這樣的容貌和家世是每個京城簪纓之家的公子都想擁有的女子,而文天佑絕非是個正人君子,褚辰能隱隱感覺到文天佑的某種心思,若素竟然沒有嚇到,反倒是一臉怒意。

褚辰無視文天佑,他朝著若素走近,牽起她的手,小巧的粉白色柔夷在掌中握了握︰「夫人,你怎滴這般無理,文大人日理萬機,你豈能平白誤了文大人的時辰?!且隨為夫回府,叫你知道什麼夫綱!」

這是明晃晃的在‘秀’父妻情愛了。

文天佑就像一個多余的人,立在殿內,一身的緋紅蟒服和他青白色的臉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比。吹進殿內的斜風,將他腰間的配綬吹起,有種凌亂的美。

若素覺得奇怪,褚辰怎麼非但沒有懷疑什麼,反倒是溺寵一樣的與她說話?還當著文天佑的面?

她雖未能及時想明白,卻還是配合道︰「妾身知道了,下回斷不會再叨擾文大人。」

「嗯。」褚辰輕應了一聲,牽著小妻子就往外走,從始至終未曾看過文天佑一眼,他轉身之際,另一只大掌緊握成了拳。

這廂,得宮人稟報褚辰已攜著若素乘坐馬車出了宮門,這才心有余悸的召見了文天佑。

文天佑施禮後,有婢女端了錦杌過來,他卻沒有落座,只是微低著頭,脊背卻挺的筆直,眸底還存著沒有徹底消散的怒火和酸澀。

皇太後讓八公主退下,才說道︰「文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子讓哀家把白若素找來已經是冒險了,先別提褚家,單是承恩伯就是一呼百應啊,得找個機會讓他早早去邊韁守塞,這種人豈能留在京城!真不知先帝是怎麼想的!?你你怎就與白若素牽扯不清?」

此時,皇太後和文天佑皆是一怔。

是啊,先帝!

老皇帝已故,新君眼看就要登基,在此之前任何意外都出不得。

文天佑眼中除了怒火和酸怒火之外,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他腦中不斷重放這那個刺目的畫面,他和她牽著手,從自己身邊走過

這種失神卻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如今忠誠的主子,就該是朱允弘了,而似乎這對君臣二人眼下有著同一個眼中釘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太後娘娘莫要憂慮,一切皆有微臣在,眼下首要是新帝登基。」文天佑道。

皇太後點了點頭︰「哀家也是這個意思。」——

馬車輪子軋過青石長道,若素的手依然被褚辰窩在手里,長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加之車廂內光線暗淡,若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

若素的話被褚辰打住︰「別說了!」

他極少會這種態度對她,若素心里起了一層酸***天佑再怎麼對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有這種感覺,可單是褚辰的只言片語,就輕易讓她有想哭的沖動。

馬車內顯得尷尬萬分,她想抽出手,卻被褚辰握的更緊。

若素正要解釋一番,手腕處傳來一陣涼意,褚辰擄了她的衣袖,就看見那上面醒目的紅痕,他又抓起若素另一只手,檢查一番,還是這樣。

馬車內氣氛驟然凝固。

若素知道褚辰生氣了,可到底是生她的氣?還是文天佑的氣?她就不得而知了。

又過了一會,男人還是面色如霜,他拉了若素的袖子,抓著她的雙手,皆至于掌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

像是永無止境的試探。

若素終于開口︰「他把我當當成他那死去的妾了,今日之事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比不過他的氣力,不過倒是沒讓他怎麼樣。」

她看似淡定的闡述,心里已經七上八下。

總覺得慌說的越多,今後越難以圓。

褚辰是習武之人,能脈出她跳動異常的脈搏,可是抬眸就看見小妻子鎮定自若的表情,他有些心疼。

是不是那會在宮里,她其實也是極為害怕?只是在強裝著罷了。

他本可以不讓她入宮的,這一切不過是做給朱允弘看的幌子。

褚辰此刻心中極為懊惱,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實在無法想象,萬一文天佑真的認錯人,而將她那樣的話,他如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

若素不知褚辰的心思,以為他一定是生氣了。

是啊,他這樣蘭芝玉樹的人,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同別的男子曖昧不清呢?

若素低下了頭,尊嚴這東西啊,最無用,卻也總讓人丟舍不掉。

褚辰看似不願意搭理她,她便適時的沒有說話。

褚辰和若素抵達承恩伯府時,已是晌午十分,這時午膳已備,府上仍有女兒家出閣的喜慶,還有籌辦回門宴所用的貼花果子等物。

白虎與白啟山一得到消息就開始商議對策,其中老皇帝駕崩一事,他二人也是知道的,褚辰昨夜就派人提前通知過,以防有任何異動。

若素下了馬車,白靈挺著大肚拉著她去了宴席處,親自照料她的吃食,看上去心情非常的好。

老皇帝終于死了,听褚辰的心月復說,還是被丹藥給毒死了,便覺得父親和母親的仇總算是報了。

她不想涉足權貴之中,親手殺了老皇帝,她做不到,可只要他死了,白靈的心里也有了解月兌。

她發現若素臉色不太對勁,便同她坐在一席,附耳小聲笑道︰「這是怎麼了?新婚燕爾就鬧變扭了?」

不應該啊,褚辰那家伙是恨不得把若素捂在心坎寵著,怎會讓她不痛快?

白啟山和白虎是大老爺們,無法察覺女兒家這點小心態,而褚辰往常就是這樣一幅‘生人勿近’臉,故而並未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三個男人坐一處,似乎有要事要談。

白家沒什麼近親,又因白啟山和白靈回京匆忙,回門宴就沒有請什麼人。

若素微微頷首,喝了杯米酒,答非所問道︰「舅舅這釀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我也想學著點,今後或許也能以此作為營生。」

人在情緒波動時,常會說著著邊際的話,尤其是被‘情’字所擾時。

白靈詫異︰「這孩子,這叫什麼話!褚辰豈會讓你淪落到賣酒為生的地步?就算他狠得下心,我與你父親還不準呢。」

褚辰耳尖,若素的話,他也听見了,持盞的手微微一滯,復而接著同白啟山與白虎對飲。

若素淺笑,模了模繼母的大肚,笑道︰「真好,以我看這胎定是男孩無疑。」她眸中透出羨慕。

白靈以為她真是同褚辰鬧矛盾了,打趣道︰「你若喜歡孩子,也早些懷上便是了,到時候有了寄托,也便不會有那閑心思同你夫君置氣。」

她什麼時候置氣了?

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甄氏醫書上有記載,孕婦懷象是可以看出是男,還是女。

提及孩子,若素心中五味雜陳,她如今還未及笄,也沒想過這麼早生產︰「我何時說過喜歡孩子了!不過是想早日有個弟弟罷了,今後家中有人支應門楣,我在婆家也不會難過。」

褚辰又听到了。

不喜歡孩子麼?正好他也不太喜歡。

在婆家難以過活?褚家誰敢給她難處?是在怪他今日讓她進宮了?

果然心里還是在怨他的。

褚辰悶悶的喝了杯酒,繼續同白啟山和白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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