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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梨花宮主

有清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還是褚辰遺留下來的。

若素下榻稍作洗漱,梳了個簡單的雲髻就去了前廳用早膳,除了她之外,小玉珠也在。

小丫頭神神道道的湊到若素耳邊,低聲道︰「我昨個兒晚上瞧見舅舅去你屋里頭了,你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玉珠這陣子總算知道未婚妻和妻子不是一回事了,她偶爾會和若素一道過夜,再也不敢拉著褚辰的衣角,求他也留下來了。

若素粉白的臉,瞬間添了幾絲紅艷,怎麼也笑不出來。

連小玉珠都知道了,府上的僕從丫鬟豈不都算了,反正她白若素的名聲也從來都沒好過。

說起來,若素自己都覺得好笑,上輩子規規矩矩,名聲卻被喬若婉毀的一干二淨,鬧得喬府上下無人不曉,就連燒火的婆子也敢拿她這個庶女說笑。

這一世,她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就像昨晚那般,可誰也不敢在她面生吱一聲,就算親眼看見她與褚辰親熱,也全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人和人之間,當真是不同的!

沒有任何可比性!

喬若素和白若素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個被人踩在腳底,任意踐踏,另一個被人捧在掌心,憐惜疼愛。

若素體驗了兩個極端,時常在想,究竟是身份的不同造成的下場不同,還是性格使然?

褚辰今日精神颯爽,他剛刮了胡子,星目璀璨如辰︰「昨晚睡得好麼?今早見你睡的很熟,便沒吵醒你。」他開口便問。

若素語塞,小玉珠在一旁偷笑。

三人用膳,安靜如斯。

有小玉珠在,褚辰也不會做什麼,待得小玉珠吃好,被巧雲領出去後,若素方才問道︰「衙門那頭,你不過去看看?想必此時驗尸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猜文天佑會將此事徹查下去,到時候就怕與裴語私交甚篤的人都會被牽扯,這其中也有你的人麼?」

若素並不知道褚辰的布局,更不知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金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眼線絕非裴語一人。

褚辰親自給若素添了一碗杏仁羊女乃茶,昨晚的觸感令得他愛不釋手,他恨不得天天喂她喝這些滋補之物。

若素難得 涂一次,她後知後覺,褚辰給她端了過來,她也接受的甘之如飴。

褚辰道︰「無礙,裴語的下線只同她一人聯絡,無人知道我是誰。」

若素舌忝了舌忝唇角的女乃漬︰「下線?」她並不是很懂褚辰的世界。

小巧粉紅的小舌在櫻紅的唇角一掃而過,褚辰目不斜視,連喝了兩杯涼茶︰「查出來也無妨。」

他從來都是做二手準備,甚至三手條條布局皆謹慎小心。

若素稍微放心,將自己想了幾日的事疏離了一遍︰「那日听裴語提到過皇家人,我猜會不會是大皇子?」

褚辰拿著竹箸的手一滯,抬眸,目光幽深︰「素素此話怎講?大皇子早年被流放,早就生死未卜,你如何會想到是他?」

若素道︰「一來當今皇上並沒有尚在人世的兄弟,二來朱鴻業被貶北疆,那處有東廠的監軍太監,他是如論如何也不會潛入金陵,且裴語口中的皇家人看上去弱冠年紀,不是正好與大皇子年歲相仿麼?世人皆傳大皇子已死,可誰都沒見過尸身,這種事又有誰能說的清。」

若素說的道理很簡單,褚辰也曾靈光一閃,將目標鎖定在了大皇子身上,可事隔多年,他是如何生存下來的?文天佑既然知道他是誰,又為何不上報朝廷?

退一步說,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這些年都在暗中查探大皇子的下落,卻無功而返,連老皇帝自己都已經放棄了。

到底是親生兒子,流放了這些年,老皇帝當年的氣早就消了。

更何況當初淑妃得寵,大皇子的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褚辰伸手,指月復不輕不重的在若素粉女敕的唇上來回摩挲了幾遍,她生疼想退讓,卻被褚辰握住了手腕︰「唇上沾了羊女乃,我給你擦擦。」

若素︰「!!!」怎麼總覺得這人不太可信呢。

褚辰這次適可而止的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視線,他並沒有像昨晚那樣,做出進一步的親密動作,現在想來昨晚也是有驚無險,他差點就放任了自己,幸而及時止住。

「我已命人前去驛站迎接甄家幾位長老,日落後便會到府上,一會我帶你出去一趟,天黑之前趕回來。」

若素小口小口喝完最後的羊女乃,身子有些發熱,精致的鼻頭冒出了微不可見的細汗,襯得肌膚勝雪般晶瑩︰「你又要帶我去哪兒?我可不想再去見你的細作了。」

真是怕會見一個,死一個。

褚辰一番好意,滿心只想領著她,共賞絕美秋色罷了,又是快要成親的人,他總想著如何能與她更親近,仿佛怎麼熟絡都不足夠,除了昨晚那般相擁而眠,方可緩和內心急切的渴望。

越是快成親了,他的耐心快消耗光了。

他沒料到若素竟沒一點即將嫁為人婦的自覺性!

她理應乖巧的依著他才對!

褚辰幻想過若素即將嫁給他時的模樣,猶如上輩子她纏著他,揚言非他不嫁時候的嬌態。

可她卻似乎只關心情愛之外的事情,譬如他的政敵,他的布局,甚至是他的計劃。

那個只會鬧事的粉團子,什麼時候長成這樣蕙質蘭心了?

褚辰說道︰「放心吧,若非意外,我決不會讓給你接觸這些事。」他頓了頓又道︰「昨晚,我那般待你,你可喜歡?」

若素小臉更紅了︰「快些吃吧,一會粥就涼了。」她看著褚辰碗里的紅豆小米粥,羞燥的想藏起來。

他怎麼還好意思這樣問她?

她到底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沒有得到回應,褚辰緊追道︰「今晚繼續?嗯?我甚是喜歡。」

若素有一瞬間的失聰,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她已經不敢犧牲自我,‘陪’他練功了。

怕是再這樣下去,成親之前定會被他吃的連骨頭渣也不剩。

她撇過臉去,無地自容,更不知如何回應他。

這時,王璞遞了文天佑的名帖上來,褚辰皺眉,讓王璞出去回絕。

若素卻道︰「等等,說不定是驗尸結果出來了,想必文天佑已經有了論斷,不妨讓他進來,看看他究竟會說些什麼。」

見褚辰似有不悅,若素又說道︰「裴語怎麼說也是你的人,總得知道她到底是誰所殺,你說是麼?褚哥哥?」

一聲褚哥哥,叫的褚辰心軟了下來。

罷了,她既然想操心,那就讓她參與一次吧。

哄好了她,才能接著‘練功’。

褚辰命王璞領了文天佑進來。

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難得身穿常服,這位縱橫裨闔的天子爪牙,雖作儒生裝扮,眉眼的銳氣卻絲毫不減。

玄色瓖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袍襯得他肩寬腰窄,身形修長。

若素沒有回避,文天佑也已經習以為常,他落座後,就遞了一份信箋過來︰「下官連夜命人驗尸,已初步斷定凶手是何人,此乃相關物證明細,太傅大人請過目。」

文天佑如此正式,甚至等不及桌案上的碗筷撤下去,若素目光灼灼,一直鎖定在那張白紙上。

褚辰接過一看,有關驗尸細節倒也清晰明了,看到最後幾行,他突然抬眸問︰「文大人確定?單憑死者脖頸上的梨花印痕就能斷定是梨花宮宮主所殺?」

文天佑持著繡春刀,擱在了案桌上,就擺在若素面上,仿佛在向她示威︰「自然確定,下官雖為朝廷辦事,對江湖中人也是略有耳聞,梨花宮宮主手上的所戴的象征教主的扳指,就是以梨花為圖騰。想必梨花宮太傅大人不陌生吧?記得沒錯的話,上回太子遇刺,太傅大人受傷一事,與這個江湖組織月兌不了干系。」

文天佑如此篤定,褚辰反駁不得,這是明擺著的事實,他二人皆是心里有數。

褚辰輕笑︰「文大人對本官的行蹤倒是了如指掌!」他在質問。

文天佑並不覺得這有哪里不妥的地方,他的職責就是監視朝中大臣,以及所有可能危機皇權的人。

「下官也是為了護著太子與太傅大人的安危,那日來的不巧,讓太傅受傷,是下官的辦事不利。不過,下官著實想不通,梨花宮為何會對區區一個名伶下手?不知太傅大人有何高見?」

褚辰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陰厲,當初太子涉險,他也被傷,而文天佑並非不知情,他是有意放任為之,為的是什麼?

且,文天佑怕是已經知道裴語是自己布下的棋子,卻仍舊問出此言,可見他是當真要玩上一局了!

褚家與文家從未正面沖突,暗地里卻相互較量多年,兩家的抗衡正是皇帝想要的,于是文褚兩家實際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褚辰卷起手中的白紙黑字︰「本官也覺的此事蹊蹺,梨花宮是江湖組織,朝廷不易插手,本官告假期間更是不好插手,依文大人的經驗,此案該如何了解全由文大人了,本官還要攜未婚妻外出游玩,文大人是請便?還是一道前去?」

文天佑的推波助瀾似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不過,他堅信,梨花宮會成為褚辰的勁敵,他處理不了的人,何不借褚辰之手,將其除之?!

褚辰儼然已經下了逐客令,文天佑再怎麼目中無人,也知道該離開了。

至始至終,若素未曾言一語,文天佑轉身之際,與她對視,若素回了一個燦若嬌花的笑給他。

單純為了讓他掉以輕心,絕無他意。

文天佑立馬轉身,唇角抽了抽,心里暗道︰明明有了褚辰,還光明正大勾搭本官!簡直不可理喻!目無綱禮!此婦有毒,絕不可靠近!

他想起了自己曾還想著將若素當成心愛之人的替身,眼下想來實在是荒唐!

白若素,她有哪里比得上那人!

文天佑前腳出了朱門,若素與褚辰緊接著上了馬車,墨殤和王璞隨行。

秋光甚好,馬車路經歌舞坊,里頭仍舊歌舞升平,似乎有唱不完的愛恨情愁,前塵舊夢死了一個歌姬,旁人的日子還在繼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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