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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愛你啊

圓慧是個什麼樣的人,蕭紹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但是白成歡已經一清二楚。

重生之人,從蕭紹昀到安竹林,到圓慧,個個都是要搞事情的。

唯一一個不確定是否也是重生者的宋長卿,還指不定在暗地里憋著什麼大招。

說圓慧能從此一心向善,回到京城去老實念經,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白成歡都不會相信。

蕭紹棠笑笑︰

「我也不大相信,所以命人跟著他了,根據報回來的消息,他可能是要去冀州。」

「冀州?」

白成歡迅速思索著冀州那個地方冀州離京城不遠,那里,又有什麼值得圓慧惦記的東西呢?

從南到北,白成歡與蕭紹棠兩人足足行了十日的路。

一路上雖然有些辛苦,但兩人的心情卻十分暢快。

西南多霧嶂,但是山川秀麗,風光宜人,西北則是一派的疏朗廣闊,這不同的天地都是大齊的大好河山。

峻岩飛瀑與山林葳蕤,奇花異樹與飛禽走獸,大好的夏日時光無論南北,都是一樣的瑰麗得令人心醉。

兩人行走在這千里的路途上,那些囿于京城的郁氣,都隨風化在了壯麗山河的美景間。

趙文松帶著當日趕赴西南之時帶的西北軍已經走在了前面,三喜和四喜則是跟著蕭紹棠前行。

這些日子時不時地看著兩人牽手走在山間,你儂我儂的樣子,三喜和四喜都覺得有些眼酸。

「世子這麼著行路,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寧州啊?」

三喜嘴里叼著草根,百無聊賴地感嘆著。

四喜覷了覷正在一處瀑布下仰頭驚嘆的兩人,估模著世子和世子妃該听不到,才掩唇道︰

「你不懂,世子這是覺得愧疚,特意趁著這個機會帶著世子妃游山玩水,也算是補償。」

「這話怎麼能這麼說?在閔州是世子妃救了咱們沒錯,這恩德我三喜也是記在心里的,永生不會忘!可是世子對世子妃那麼好,怎麼就愧疚了?」

三喜是跟著蕭紹棠一路從西北到京城,又到如今的,他對這一說法十分不服。

「從一開始,就是咱們世子處處巴著世子妃,因著世子妃,說跟威北候府結盟就結盟,說讓步就讓步,被世子妃打了也還是二話不說腆著臉去討好她,成了親更是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一心一意只守著她,哪里對不住她了?」

四喜就輕蔑地看著三喜︰

「你啊,活該你如今還是打光棍兒!世子先前離開京城,將世子妃一個人留在京城和袁先生苦苦支撐,心里已經十分過意不去了,後來皇上又逼著世子妃撞了柱子,如今世子妃雖然跟在咱們世子身邊,可都還不能光明正大,你沒見盧大樹看世子妃的那眼神?」

三喜恍然大悟是了,盧大樹從前沒見過世子妃,也沒人跟他說實話,他至今還以為世子妃是世子在外面花心領回來的女子呢!

三喜看向世子妃的目光就有些不忍心起來好好的一個正室,卻被人看成婢妾之流,這委屈可真是不小!

不過三喜對四喜戳他心窩子的事情還是不能原諒︰

「說我活該打光棍兒,好像你不是光棍兒似的!」

要是往常,四喜早就和三喜打起來了,可這會兒,他居然沉默了一下,才點點頭︰

「嗯,你說的對,我還是光棍兒,得找個媳婦了。」

「去你的吧,你是不是看著世子和世子妃整日里膩歪在一起,也眼紅,思春了?不過你思春也得挑個好時候,也不看看如今的局勢!再說娶個媳婦還得天天供著,自找麻煩!」

三喜不屑一顧,完全不理解四喜這蠢想法。

四喜也不跟他計較︰

「算了,你就是個榆木疙瘩削成的人,跟你說不著。」

三喜這是跟著世子久了,看世子總把世子妃供起來對待,以為誰家過日子都是這樣。以他一根筋的性子,愣是被嚇得有點恐懼成親了。

再說這局勢,他想要成親的想法正是因為這個局勢。

他們的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大齊各方的局勢不動則矣,一動就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廝殺了。

他們從前被挑做世子的侍衛之時,都曾是發過誓這輩子不計生死,跟隨世子的,將來跟在世子身邊,在殘酷的亂世里,生死不知,若是要有個萬一……他豈不是得絕後了?

只不過這會兒也不好提,等到了西北,干脆就去求了世子妃,不拘是世子妃身邊的秋月還是秋雨,隨便指一個給他好了。

水聲如雷鳴的飛瀑之下,白成歡正興奮地站在瀑布下寒潭邊的大石頭上,仰望著那飛流直下的壯觀流瀑,伸出手去接那飛濺起來的水花,指尖的水珠在透過密林照射下來的陽光下晶瑩璀璨。

寒潭水面上一陣幽涼的風吹來,吹散了山間殘留的最後一絲暑熱,背對著他的女子烏黑的發絲隨著素白的裙琚一起飛起來,飄飄欲仙就像是山間的精靈。

蕭紹棠眼中頓時盛滿了美景,笑著伸出雙手捂住了白成歡的耳朵。

白成歡耳朵上感到一陣灼熱,就轉過身來,蕭紹棠的手心也就從她柔軟的發絲與臉頰上拂過,順著她轉身,還是牢牢地捂著她的耳朵。

「這聲音太大,听久了會耳鳴的!」

蕭紹棠的聲音都被淹沒在瀑布的聲音里,但白成歡依然能從他的口型中看出他說了什麼。

望著眼前面帶寵溺笑意的男子,白成歡眼中瑩光閃耀,就像是寒潭中所有的光芒全都匯聚到了她的眼底,她笑著伸出手,也牢牢捂住了蕭紹棠的耳朵︰

「那你就不會捂著自己的耳朵嗎?」

「因為你比我重要啊!因為,我愛你啊!」

蕭紹棠的唇一張一合,白成歡依舊看懂了。

作為一個女子,听到自己的夫君說這樣的話,白成歡真是太開心了。

「這樣啊,我也愛你啊!」

她喊完這句話就笑了起來,無拘無束的笑聲傳遍了寒潭,卻又羞澀地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呵呵,她再也不是矜持的淑女了!

蕭紹棠看著她快樂的樣子,眼中的笑意再也沒有散去過。

她在他的身邊,一天比一天開心快樂,一天比一天更變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就是她對他最好的回應。

若是說西北的夏天還算的上涼爽,那京城一帶的夏天就絕對算得上熾熱。

最近天氣熱得讓人心煩氣躁,皇帝決定帶著衛婉前往京城附近的皇家避暑山莊避暑。

大齊皇室的避暑山莊久負盛名,坐落于京城北郊的景山上,與北山寺遙遙相對,是大齊歷代帝王避暑的場所。

去年雖然格外干旱,天氣也是酷熱,可是因為孝元皇後剛剛薨逝,皇帝並沒有心情去。

而今年,因為皇後衛婉一再嚷著天熱,皇帝也事事不順,心中煩躁,也想出去散散心,就同意了。

要是擱往年,皇帝想去避暑山莊避個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今年……用不著別人反對,方含東就第一個不同意。

如今的局勢雖然還不明朗,但方含東絕對不蠢,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他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秦王世子在西南如今是捷報頻傳,秦王在西北虎視眈眈,就連東南的林稻城也倒戈支持了秦王。

而皇上這邊,晉王默不作聲,朝臣大半也是作壁上觀,甚至京城中還有威北侯府與梁國公府猶存二心。

皇上要是執意出京,動亂之時龍御不在京城,一旦發生動亂,那頃刻間就是傾國之禍!

雖然方含東沒敢把話說的太明白,但也竭力在皇帝面前闡明利害,只可惜皇帝當著他的面似乎是被說動了,但是回到後宮,對著衛婉那張臉,卻又說不出不答應的話。

「皇上,我們,不去了是不是?」

衛婉見皇帝欲言又止,就面露失望。

她不知道袁先生為什麼要讓她將皇帝帶出京城,可她也是真的想跟著皇帝離開皇宮,換個環境。

最近的皇帝已經接近瘋瘋癲癲,天天面對著這樣的皇帝,實在是讓她人覺得太壓抑了。

這樣壓抑的日子也過得久了,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會像皇帝一樣瘋掉。

皇帝久久凝望著衛婉的這張臉,心中頓時刺痛不已。

前世雖然他與成歡一生坎坷,但多是心中悲苦,于衣食住行上倒是沒有讓成歡受過什麼委屈。

哪里會像這個時候,成歡想去京郊避個暑都會有人百般阻撓。

皇帝到了嘴邊的話打個轉,又改了過來︰

「去,怎麼會不去呢?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朕都願意帶你去!」

「多謝皇上!皇上待臣妾真好!」

衛婉立刻笑靨如花地跟皇帝行禮,長睫遮掩下的眼眸中卻沒有什麼笑意。

他終于答應帶她離開京城了,可他看的,卻依舊不是她衛婉這個人,而是她的這張臉。

皇帝決定出京去避暑,這個消息讓方含東徹底絕望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奏請皇帝,帶百官同行。

卻沒想到朝臣們一听到這個消息就紛紛告假,告病。

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再精明不過的人,皇帝擅自出京也就罷了,他們才不願意跟著去趟這渾水。

方含東倒是想跟著皇帝一起去,偏偏皇帝又認為他忠心可嘉,特特留下他在京城與安西郡王一起處理朝政,有大事再往京郊去奏請。

到了皇帝離京那一日,方含東送了皇帝一程又一程,望著皇帝的龍輦被御林軍簇擁著遠去的影子,驟然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對于他來說,只有跟著皇帝才能保證他富貴無憂。可要是皇帝這邊出現個什麼差錯,他可怎麼辦?

而離京城不遠的冀州,一個風塵僕僕的和尚,頂著炎炎烈日,踏上了清河縣的地界。

他沒有跟街上的任何人說話,也沒有去路邊的茶鋪詢問方向,而是直接向著清河最大的世家,清河崔家舉族聚居的地方走了過去。

崔家的現任家主崔大老爺就听聞家中的僕人在風傳一樁怪事。

「今兒大門外來了個和尚,听說一直在咱們家大門口徘徊不去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是是是,這事我也听說了,不過我怎麼听說那大和尚好像還有好些話?」

「什麼話?」

「說是看咱們崔家頭頂上祥雲密布,不同凡響,所以才站那里看住了,遲遲不肯離去。」

「哎呦,這話就听的人都膩了,咱們崔家是上百年的世家了,本來就有吉星高照,這和尚倒也慣會說好話!」

「不是,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我怎麼听前院伺候的孫二家的說,那和尚一直在嘀咕,說咱們家大小姐有鳳命在身,咱們崔家有龍氣哪!」

「老天爺呀,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快別說了,別說了!」

又是龍氣,又是鳳命的,這是想造反還是想謀逆?

話說到這里,檐下竊竊私語的兩個僕婦急急地各自走開了。

正坐在窗下看書的崔大老爺卻將這番話听得清清楚楚,臉色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這是什麼人,前來害他崔家?

崔家就算心里也在打算盤,想推晉王上位,也絕不會如此囂張高調,此人卻在崔家大門外說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要置崔家于死地!

崔大老爺二話不說就命人去將那和尚「請」了進來。

「你是何處妖僧?居然敢在我崔家門外,妖言惑眾!」

崔大老爺身為家主多年,在族中積威甚重,生氣的時候面色沉重,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會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可他眼前這個身穿緇衣,滿身塵土的和尚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

「阿彌陀佛!」

他雙掌合十,先宣了一聲佛號,才肅然道︰

「雛鳳臥于家中,龍氣自此而出,貧僧只不過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施主為何不喜,反倒要怪罪貧僧?」

「一派胡言!」

雖然心中驚訝已過,崔大老爺還是忍不住出聲喝道︰「大齊上有皇上,下有諸王,什麼龍鳳之言,又干我崔家何事?」

圓慧就笑了笑︰

「貧僧法號圓慧,在京城北郊北山寺修行。」

崔大老爺驚住了,眼前這灰撲撲的和尚,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高僧圓慧?

圓慧看出他眼中驚愕,笑容更盛︰

「如此,施主還覺得貧僧會打誑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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