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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有心相避

「你這人」小扇子個頭小也沒練過功夫,門房又是個漢子,眼看就要被推出門檻,小扇子一眼望見沈霓裳就如同見了親娘一般驚喜叫起來,「沈姑娘,沈姑娘,我家少爺呢?」

門房扭頭一看便松了手。

小扇子不服氣地朝他哼了聲,就利箭一般射了過來,連珠炮般發問︰「我家少爺是不是受傷了?傷得重不重?祥哥呢,少爺在里頭吧?」

「在,都在。」見小扇子一身髒兮兮,手里連個包袱都沒拿,一臉倦意夾雜著急的模樣,顯是走得急切什麼都沒顧上,沈霓裳也生出幾分憐惜。

這時,司夫人同妙紅二丫也行了出來。

一見小扇子這副形容,司夫人便心明了。

也不多說,司夫人笑道︰「二丫帶你去,見了你家少爺也別忘了趕緊去洗洗換身衣裳。」

小扇子急匆匆地隨著二丫去了。

沈霓裳望著兩人的背影。

司夫人挑了下眉毛︰「不去看看?」

沈霓裳轉身朝另一個方向︰「我去尋沈秋蓮。」

司夫人似笑非笑,妙紅湊到司夫人跟前,一臉奇怪︰「夫人怎麼這樣看小姐?」

司夫人抽出錦帕懶洋洋一甩,便款款轉身,隱約間,妙紅只听得一句「死鴨子嘴硬……」。

妙紅模不著頭腦,見司夫人已經行出一段,忙追了上去。

而這頭,小扇子一進門,見得穆清趴在床上的慘狀,一聲干嚎便開始哭天搶地地抹眼淚︰「我的少爺啊……將軍也太心狠了啊,即便不是親生的也不能把人往死了打吧……以前是爹的時候打現在都不是爹了……還打……」

穆清即便是心情再低落也被小扇子這哭喪一般的嚎叫給氣笑了,習慣性地抬腳就想蹬,誰知一動便牽動背後傷處,痛得只「嘶嘶」吸冷氣︰「別嚎了,我還沒死呢!」

小扇子忙不迭上前,手忙腳亂地想踫又怕踫痛穆清,只疊聲焦急︰「少爺哪兒痛,哪兒痛?哎呀都傷了少爺你怎還亂動啊?小心些,小心些!」

站在一旁的烏歌上前,將掉落下來的薄被替穆清小心翼翼地蓋好,伺候完了,烏歌又默默無聲地退回到床尾的位置。

小扇子這才注意到烏歌的存在。

他一直跟著穆清進出,自然也是知曉也見過烏歌。

可是烏歌怎麼在這兒?

還一副貼身婢女的模樣……

小扇子立時生出了一種危機感,他才離開少爺多久,這個烏歌什麼意思替少爺蓋被子,他都蓋了九年了!

這明明是他的活兒!

小扇子頓時斗雞一般警惕地望著烏歌︰「你在這兒做甚?」

「沈姑娘答應我過來伺候少主子。」烏歌老老實實道。

伺候?

還少主子?

小扇子毛都快豎起來了,扭頭看向孔祥,孔祥目無表情的點頭。

小扇子臉一皺,一臉傷心地看向穆清︰「少爺,人家才走幾天,少爺就有別人了,少爺不要小扇子了麼?」

「誰不要你了?」穆清無語。

「可是,可是少爺從來不要女的伺候的……」小扇子嘟噥道,「從來都是我給少爺蓋被子,她把活兒都干了,我還干啥?日子一久,少爺豈不是覺著我沒用,沒準兒就不要我了。」

這是什麼歪理?

穆清翻了個白眼,心事還在,身上也痛,身子也還無力,實在沒力氣教訓這小子︰「髒死了,孔祥帶他下去洗洗干淨再出來!」

孔祥拎著小扇子出去了。

「我都替少爺蓋了九」臨出門小扇子還忍不住地扭頭向著烏歌念叨自個兒的「資歷」,孔祥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人提出去了。

小扇子一走,世界頓時清淨。

穆清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唇邊露出一抹笑意,不過只片刻,笑意就慢慢消失。

將目光收回,視線落在屋中的青磚之上不知名的虛空處,穆清的眼中現出一絲寂寥落寞。

「烏歌,同我說說我爹娘的事兒吧。」

不知過了多久,穆清輕聲道。

「少主子想听什麼?」烏歌問。

「都想听,你隨便說吧。」穆清輕輕道。

烏歌慢慢地說了起來。

穆清趴在床上,徐徐地閉上了眼楮。

沈霓裳晚膳後過來探望,烏歌出來道,說穆清已經睡下了。

沈霓裳怔了下,點頭離去了。

翌日,沈霓裳一直同賽戈朗筆談了一整天,知道月上中天才將所有計劃和細節商議完。

第三日,沈霓裳用過早膳過來,穆清卻已經開始在練功了。

沈霓裳站在房門前蹙眉問孔祥︰「這麼早就開始練功,傷好了?」

「還沒好,可少爺說是皮肉傷不礙事。」小扇子從孔祥身後擠出來埋怨道,「沈姑娘你說說我家少爺吧!我們說話少爺都不肯听,背上還沒消腫呢,傷也才收口,練功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啊,沈姑娘你說是不嗚嗚嗚……」

話還沒完,臉已經被面無情緒的孔祥按了回去。

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沈霓裳垂了下眸光︰「你們好好伺候,我先走了。」

接下來幾日,沈霓裳皆十分忙碌。

最最棘手的還是人手問題。

尤其是賽戈朗制作機關需要幫手,但宅子里除開一個門房一個馬夫就只一個負責笨重粗活的男僕,這幾人顯然不能作為人選。

無奈之下,沈霓裳只能將玉春幾個丫鬟派給賽戈朗暫時幫手。

沈霓裳打算第一步先布置這所宅子,其次便是南門宅子,往後一步便是各處鋪子及庫房。

好在玉春幾人都練了功夫,多少有些內力在身,靈活度夠不夠另說,力氣還有一把的。

賽戈朗雖不大滿意,但也沒十分嫌棄。

穆清也沒閑著。

每日早晚行功不綴,其余時間不是在倒座房門前的偏僻空地里練刀法,就是一個人捧著一本小冊子靜靜地坐在無人角落默默翻看。

十日時間中只第七日,扈嬤嬤同慧欣出靈下葬那日,同司夫人沈霓裳一道將兩人的棺槨送上了山,除此之外就再沒出過府,便是在府中,也極少出現在人前。

而出靈那日,因此前事情太過引人矚目,故而也未大張旗鼓,一行人寅時末無聲息地出府,城門一開就即刻出城。

棺槨下葬之後,穆清執意留下,在山上呆了整整一日,直到天色發黑才回府。

這一路同行,穆清沒有說話,沈霓裳也沒有吭聲。

小扇子終于發現了不對,一個勁兒地朝玉春使眼色詢問,玉春假裝沒看見。

這十日中,歐陽雄同歐陽澤明也來過幾回。

網已經撒出去了,但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什麼有用線索,只查到了白若環表弟,那個死得極不光彩的「于光」的一些消息。

但消息只能追溯到十五年前,再往前,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顯然是有人刻意抹去了。

于光的父母也不在世了,雖有妻室也是在進了將軍府之後娶的,對于光的過去似乎也一無所知,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只有一條消息十分關鍵。

于光出事的花樓老鴇道,當日于光是同另一個男子一道去的花樓,但事後,那個男子便不見了。

老鴇已經記不起男子的形容樣貌,只能確定年歲同二丫所言相符。

二丫也跟著歐陽澤明去認了地方,那座花樓正是于光出事的位置。

此人變成了他們目前的最大線索。

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沈霓裳也有些無奈。

歐陽澤明很是不服氣,也想不通︰「還有咱們桃花塢尋不到的人?」

「桃花塢很能耐麼?」歐陽雄瞪他,「你當自個兒能上天入地?十八邊族族地,有本事你找一個給老子看看!」

「三百年前的事兒了,爹你這不是為難人麼?」歐陽澤明小聲嘟囔,「你自個兒也找不到吧。」

「邊兒去!」

歐陽雄作勢踹人,歐陽澤明飛閃到沈霓裳身後哇哇大叫。

「妹子你看爹又欺負我」

司夫人同幾個丫鬟抿嘴使勁兒笑。

「義父和哥辛苦了,哥也別急,事情急也急不來。」沈霓裳回頭朝歐陽澤明一笑,回轉看向歐陽雄溫和道,「義父也莫急,盡人事,看天意吧。」

「我妹夫」歐陽澤明才說了三字,歐陽雄就猛瞪過來,趕忙改口,「……我去看看穆清那小子。」

說完,人就竄了出去。

歐陽雄看著司夫人有些不大好意思︰「這小兔崽子嘴上也沒個把門正形……」

「無事,我倒喜歡這孩子一天到晚樂呵呵地多好。」司夫人含笑,半分沒生氣模樣。

歐陽雄只是無奈搖首。

「義父,我倒有件事想請義父幫忙。」沈霓裳看向歐陽雄。

歐陽雄「哦」了一聲點頭︰「說說。」

沈霓裳將自個兒的想法說了。

歐陽雄若有所思︰「你想尋個江湖門派做護衛?」

「也不僅是護衛,大家相互合作。」沈霓裳朝小翠點了下頭,小翠「蹬蹬」地跑進去,不多時捧了一個匣子出來。

沈霓裳從匣子里取出一盒香打開,遞給歐陽雄︰「除了酬銀外,我們還可以按期按量提供一部分意可香。」

歐陽雄早就對沈霓裳一行人做過了解,沈霓裳同不忘居的關系自然逃不過他那雙老眼,雖是不知具體份額,但沈霓裳定然有不小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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