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關于寧王的消息也不多,不過倒是有不少的文臣都一邊倒的偏向寧王,覺得皇上對寧王太苛刻,寧王實在太可憐了。
每次宮庭家宴都要被皇上恥笑,只要有什麼需要皇家子弟出面的皇上定會派他去,因為大家都知道寧王是個傻王爺,一個傻子是不可能爭皇位的,就不會有人向他靠攏,為他賣命,皇上也不怕哪一日會被寧王從皇位上拖下來。
寧王這次告病在家,也是因為去年秋天的時候皇上派他去修大堤,因為戶部不撥銀子,工部誤了工期,皇上要責罰工部的官員,寧王站出來說了句實話,直指戶部尚書的過失,戶部尚書是皇上的人,皇上臉面上過不去,就將寧王一起罰了。
寧王不服氣,傻倔的脾氣來了,硬是在宮門口跪了一天一宿,太後使人來勸他回去,硬是沒有勸動,最後皇上沒辦法,只得從輕發落了工部的官員,好像從此之後寧王在朝廷上下的風評就不錯。
瑯華仔細地想著,前世她臨死之前,寧王還只是個傻王爺,不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今生見到了寧王妃也是這樣,寧王妃從韓家走的時候,讓人帶了幾盒糕點,韓家的僕婦還規規矩矩在糕點上扣了一個喜字。
因為只有放個喜字,寧王才會吃。
寧王妃說,寧王第一次吃韓家的點心就是在兩個人大婚的時候,所以認準了只有扣了喜字的才是韓家做的點心。
這樣的心性,的確像個孩子。
陸瑛那時候就跟她說,伺候皇上還不如伺候寧王。
顧老太太道︰「寧王妃對你的事有沒有說什麼?」
瑯華搖搖頭,「寧王妃不怎麼插手娘家的事。」
寧王妃坐在命婦們中間,談論的都是怎麼做手工花茶,怎麼繡新樣式的花紋,怎麼做點心,都是婦人之間的事。
總體來說,寧王妃和太後看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不過世事告訴她,永遠不能對一個人太早的下定論。
說話間,顧世寧已經讓人搬禮物進門,「寧王妃送了許多東西給瑯華。」
阿莫和阿瓊兩個人笑著分門別類地將東西都打開來。
瑯華扶著顧老太太去看。
漂亮的蜀錦,還有一些精致的繡品。
蕭媽媽看著笑,「這只翠鳥繡的活靈活現的,怪不得京中的女眷都要去向寧王妃討繡樣。」
瑯華不知道京中的女眷怎麼樣,韓家的女眷都很喜歡寧王妃,因為從寧王妃那里能得到這些好東西。
寧王妃也是芸娘最喜歡的人。
顧老太太看到這些精致的物件點了點頭,「這些東西選的很用心,可見韓家人對你是認同的,這樣一來韓將軍就不會夾在中間為難。」
瑯華知道顧老太太的意思,只要寧王妃認同了她,韓家其他女眷就不會多說什麼。
「還沒有許氏的消息?」顧老太太拉著瑯華的手坐下來。
瑯華搖搖頭,「祖母就別去想這些事了。」
陸文那件事之後,許氏就去了族里。前兩日瑯華接到陸瑛的信,信上說許家在杭州的尼姑庵里找人,陸瑛打听到的消息是許氏不見了。
許氏能去哪里?
從許家出來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顧老太太輕輕地拍了拍瑯華的手,「都怪我,沒事提起這件事做什麼。」
祖母也是怕她傷心,畢竟許氏是她的母親。
瑯華扶著顧老太太躺下來,「只要祖母好好的,我就不會傷心。」
……
徐正元快步走進了酒樓。
剛剛推來門,里面就傳來一陣琴音。
听到這琴聲徐正元松了口氣,卻不敢打斷調琴人的雅興,靜靜地在桌子旁坐下來。
直到那人一曲彈罷,從里面走出來。
「你可算是來了,」徐正元一臉焦急,「你說說現在的情況怎麼辦?我們要向太後那邊靠攏,還是去幫著太子。」
徐松元是個死腦筋,每天想著的就是朝廷交給他的那些事務,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大家都說不出五年太後和皇上必然會分個勝負,現在不站隊,將來等一切落下帷幕就晚了。
調琴人穿著月白色的長袍倒了茶喝,「老夫人怎麼樣?身子還好嗎?」
「母親好著呢,」徐正元說到這里頓了頓,「你听說沒有這幾日西夏的使臣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
那人仍舊是一副安靜的模樣。
「你之前還跟我說,太子的人不過是在西夏販賣些青白鹽每年就進項大齊一半的稅銀。」
當時他的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徐正元的心就像貓爪在撓一樣。
如果太子沒有販賣青白鹽,怎麼可能與西夏人有聯系,怎麼會讓西夏人去害韓璋。
說到底,這些都是太子早就布下的棋子。
因為太子早就知道西夏人會和談。
現在西夏果然和談了,太子下一步應該會在榷場上下功夫。
徐正元道︰「我們應該跟著太子做這單買賣嗎?反正也不是以徐家的名義出面,托的都是我那些兄弟們,就算將來查起來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萬一……太子將來壓過了太後,我們也可以順著這個關系向太子投誠。」
「我覺得是該出手的時候,」徐正元舌忝了舌忝嘴唇,「太後已經老了,如果換做三年前的太後,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讓太子贏。」
和談成功,獲益最大的是太子,因為皇上已經下令讓太子帶兵去攻打西京。
到時候太子就有了軍功。
「急什麼,」那人從旁邊拿過一只算盤,在上面打了個數目給徐正元看,「現在去太子手里撈好處,不過就是這些銀子罷了。」
說完話那人將桌子上的竹簽拿起來走到矮桌旁,去逗籠子里的雀鳥兒。
雀鳥兒歡快地跳來跳去。
徐正元皺起眉頭悶悶地喝茶,「那也是銀子,不像現在什麼也撈不到,我看再等下去,太後和太子已經將榷場上的買賣瓜分了。」
「太子賣買青白鹽和錦緞、瓷器,太後買賣草藥和香料,那些銀子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那人轉過頭來,「你是說太後利用顧家在榷場買賣草藥?」
徐正元怔愣住,「不然你以為呢?太後憑什麼會用一個鄉下的小丫頭送草藥,難道不是這樣嗎?」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那人微微一笑,「我讓你不要急著動手,是因為……自然會有人敗下來。」
徐正元仔細想了想,「你是說太子會收拾了顧家那丫頭?」
「不,」那人淡淡地道,「我是說,那丫頭說不定會害了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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