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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這個消息,阮媛和趙寧都說不出什麼心情。畢竟那是她倆個假想了一輩子的敵人。雖然趙寧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可這一世,趙寧也折磨了唐芷好長時間。

唐芷是趙寧和阮媛嫉妒的對像。唐芷身上,有著所有男人都喜歡的東西。就像樓石所以為的那樣,她不單漂亮,還有才氣,又有氣質。唐芷既不像趙寧那般刁橫,也不像阮媛那麼粗鄙。

皇帝賜婚,雖然在京城不是第一家,但也是天大的榮耀。唐祭酒趁著菊花正好,廣發請柬,辦了一場賞菊宴,大宴各方的賓客。更何況還有新嫁去吳家的唐衡,可以說請動了半個京城的達官貴人。

當然,這樣時候,無論是鎮北侯樓家,還是青藤公主趙寧,都會收到唐家的請柬。阮媛不禁想,無論是她還是後來的陳玉,曾經為了這樣一張請柬,費勁心機。可是現在,這種宴會多到都不想去。&lt

請柬當然是陳玉從門房先拿到手,然後拿著去見阮媛和趙寧。前幾次的宴會,對于陳玉來說,都不算是太好的經歷。雖然後來跟著趙寧參加了幾次小宴會,但到底與唐祭酒這種級別的不同。所以這一回,陳玉拿到唐家請柬,還是挺向往的。

趙寧對外宣稱自己懷孕已經有兩三個月,按照正經孕婦來說,也不是特別顯懷,所以即使去的話,也沒什麼大問題。陳玉極力攛掇趙寧去。這樣,她便也可以去,有公主跟著,她可是威風不少。

阮媛和趙寧卻非常的糾結。

趙寧可以和唐蕙處成朋友,但她對唐芷,除了因為周毅以外,還有著一份趙寧自己都不承認的妒嫉。唐芷可以說擁有著趙寧不曾擁有的一切。趙寧出身皇家,看著好似比唐芷高貴。但人家是書香門第,清貴,唐祭酒也算得上是弟子滿朝。

別人提到唐芷時,那是出身高貴且有文化底蘊的家族。那種傳承,和被士人認可程度,公主都要略往後靠。所以,當趙寧知道周毅喜歡唐芷時,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尋唐芷的晦氣,但若沒了那理由,趙寧見唐芷,便就有些底氣不足。

更別說唐芷自己本身的那些氣質,不止趙寧,任誰在唐芷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趙寧都如此,更何況阮媛?所以趙寧跟阮媛便有些內怯,不想去。但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怕見唐芷,就尋了一堆的借口,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最後,阮媛都將上次赴宴馬車出事的事情拿出來當理由。

可是陳玉想去。于是拿出三寸不爛之舌,各種說服趙寧和阮媛。按理說,呂倩已經將近四個月的身孕,雖然不顯,但若說她胖,也有點兒說不過去。但這一回,呂倩竟先表示想去。

阮媛和趙寧倒是理解,她想瞧瞧唐衡。

唐祭酒是仕人的領袖,雖然一開始不想去,但現在去已經成定居,阮媛便又想讓劉貴參加。因為這種宴會,會有很多的仕人參加,對于日後劉貴入仕後,能快速的溶入到上層社會很有幫助。

自合離的事情被公開之後,大孫氏和阮峰兩個果然狠了心的不理阮媛,小孫氏、劉貴,還有阮家兄弟背著大孫氏和阮峰,還答理阮媛,但也每每見面,便是勸她改變心意。

別人倒還可以,只是劉貴一提,阮媛就覺得心酸。但站在劉貴的立場,他自覺將自己視為阮媛的兄長,當妹子犯錯的時候,做兄長的,有糾正的義務。阮媛也不知道是她太心急,還是哪里出了錯,反正自打劉貴回來,對阮媛便一點點除了兄妹之情外的意思也沒有。

說不上失望,因為她不記得上輩子劉貴對她一網情深,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心里難受是肯定的。但阮媛不是個容易氣餒的人,她總想,既然上輩子劉貴能對她深情不悔,這輩子也定不會錯了。或許是因為她的已婚身份,所以劉貴將對她的愛藏了起來,也說不定。

趙寧听了阮媛的打算,不禁冷笑,但還是幫著阮媛給劉貴弄了張請柬來。

阮媛新自給劉貴送去。但又想到劉貴去那種地方,要衣服等物。就先去了一趟成衣鋪子。阮媛為劉貴從衣服、到配飾全選了最好的。阮媛沒錢,為此,她當了一對純金的鐲子。可是阮媛看著拿到手的東西,非常開心。

想象著劉貴穿著這身衣服,在唐祭酒的賞菊宴上,大放異彩的樣子。阮媛對于劉貴的才氣,非常自信。更何況,劉貴長得也不比那幫子公子哥們差。

來到小孫氏和劉貴租住的院子,小孫氏正帶著老媽子和那個小丫頭將從鄉下帶來的東西,趁著秋高氣爽,拿出來曬。一邊整理著冬衣。

見阮媛進來,小孫氏先是一愣。然後丟下手里的活迎上前,將阮媛拉進懷里道︰「你還敢來?說你也不听,到底你想將你爹、娘氣死還是怎的?」

「小姨。」阮媛悶著聲音道︰「小姨還好吧?我娘沒說你什麼吧?」

小孫氏將阮媛拉進屋,道︰「她還不都是為你好?你最近別往家里去了,你娘都被你氣病了,你去了一激動,病再重了。還有鄭媽,非要回鄉下,嘴里念叨著對不起你爹和你娘,非要回鄉下去。要不是我拚命攔著,萬一鄭媽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的,有你後悔的。」

阮媛掙開小孫氏的懷抱,在屋里尋了位置坐下,左右地看了看,道︰「表兄呢?」

小孫氏笑道︰「他能在這兒?在他自己屋里學習呢,來京里就為了大考,這眼看著開春就到了,還不趕緊用功?萬一再過不了,咱們在京里就這麼一點收入沒有的耗著哪行?他有功名在身,又經不得商,做不得工的。」

阮媛抹了抹臉,開解道︰「錢什麼的小姨不用急,萬事還有我呢……」

不待阮媛說完,小孫氏已經說道︰「我知道你孝心,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什麼也不干的靠著你。」

阮媛自然知道小孫氏的為人,所以也不深勸,就怕事得其反。于是笑道︰「我知道小姨剛強,表兄也要強努力,明兒我還得指著你們呢。我有點兒事,想找表兄說,就先不陪小姨了。」

本來小孫氏對阮媛和劉貴沒有多想,但阮媛與樓石的事一鬧出來,偏又在她們娘倆個才進京來,由不得小孫氏不多想。再說,就是阮媛和劉貴沒什麼,不是親兄妹,也還是要避嫌的。

小孫氏笑道︰「你倆能有什麼事?還不能讓小姨听了?」喊那個小丫頭道︰「燕兒,喊貴哥兒來,就說嬋娘來咱們家了。」

燕兒應了聲,跑著走了。小孫氏笑道︰「這丫頭小是小了點兒,但機靈著呢。使喚什麼,話還沒等說完,她已經不見了。倒是鬧了好幾回笑話。要說起來,我能享著這樣的福,多虧了你呢。我都听你娘跟我說了,這房子、丫頭、婆子全是你找的。」

阮媛有些失望,本來她打算著要和劉貴說些體己話。看樣子,今天是說不成了。也只得笑道︰「這麼多年沒見,小姨怎麼還跟我見外了?小姨拿我當成閨女看,我自然也將小姨與我娘一樣對待。我生活好了,照顧小姨也是應當的。明兒表兄出息了,難不成小姨就不認我這個外甥女兒了?」

小孫氏笑道︰「瞧這小嘴,大了越發厲害了,竟一點兒都沒改。你這脾氣,不是我說你,也得改改,怎麼還跟以前在鄉下時一個樣?能嫁進鎮北侯府那樣的人家,世子爺那天我也瞧見了,就是你姨夫活著的時候,對我也沒他對你好呢。女人家,可不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別說世子爺還不打你,你瞧咱們鄉下,天天打老婆的,也沒見跑一個婆娘。」

阮媛「呵呵」笑著,全將小孫氏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這工夫,綠柳將阮媛在路上買的東西拿了進來。那是裝在一個大竹盒子里,看起來就非常的精致。

小孫氏自然也瞧出來了,不由得心下嘆氣。小孫氏非常不能理解阮媛。所以平日里與劉貴說話,說里話外,總覺得阮媛身在福里不知福。劉貴听了,嘴上不說什麼,但他的心底多半也這麼覺得。

瞅了瞅那盒子,小孫氏奇怪地問︰「這是什麼?你來家里看看我們,我就很開心了,還帶什麼東西?這里什麼都不缺,你已經給準備的夠齊的了。我可把話放這兒,要是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要。我們也用不上。」

然後又是一大通的道理。阮媛突然發現,她與小孫氏真的沒有半點兒話可說,小孫氏的話和大孫氏差不多,說來說去,都是說教。阮媛不禁想,她上輩子可是怎麼與小孫氏處的?

阮媛明明記得,上輩子她與樓石過得不如意,小孫氏開始也勸她忍,但到了後來,見樓石寵妾滅妻,加上劉貴對她情根深種,總是勸她要是實在過不了,便就與樓石合離吧。然後小孫氏暗示著,可以接受一個離過婚的兒媳婦。

為什麼重來過,卻變得這麼不一樣了?小孫氏勸她湊合著與樓石過時,並不像今天這樣,好似她犯了多大的錯,而是深深埋怨樓石的。

阮媛面上撐著笑,臉頰卻已經僵痛起來,正快堅持不住時,劉貴隨著燕兒進來。阮媛沒等劉貴說話,已經迎上前道︰「表兄最近可好?這里住得如何?我不是說表兄安頓好了,就去公主府找我,我帶表兄游一游京城?」

一連串的話,問得劉貴一樂,多年不見的隔閡,隨著阮媛不許外的話,也就淡了。不禁笑道︰「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都嫁人了,也不見穩重些。」

劉貴身上穿的,還是阮家兄弟的舊衣服,頭上一塊青色方巾。往好听了說,是簡樸,可是到了嘴刁的人說,就是窮酸。他手里拿了本書過來,到底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了。無論走到哪兒,干什麼,于空隙,也要看兩眼書。

阮媛不愛听,可劉貴說的是事實。這不禁又讓阮媛暗恨樓石,不肯痛快放她自由。于是岔開話道︰「瞧表兄說的什麼話?我在外人面前一本天經的,對著家人,也還那樣豈不累死?難不成嫁了人,就一天天跟個老婆子似的?」

劉貴笑著搖了搖頭,對小孫氏道︰「娘瞧瞧,她竟一點兒沒變。」

小孫氏也笑道︰「剛不是吵著要找你表兄?現在你表兄來了,到底什麼事?說來我也听听。」

本來阮媛和小孫氏在床沿邊上坐著,劉貴進來,卻踱到窗下的桌子旁坐下道︰「找我有事?可是看什麼書不懂?不會又是些個雜書吧?」

阮媛嫌劉貴坐得離她遠,可又不好放著小孫氏身邊不坐,去劉貴旁坐下,怕太明顯,小孫氏再瞧出什麼來,不大好。只得嘟著嘴坐回小孫氏身邊道︰「表兄也忒小瞧人。我就不行有正經事?」

小孫氏笑道︰「好了,嬋娘別生氣。說來听听,什麼正經事?」

阮媛笑道︰「唐祭酒,表兄听過沒有?」

劉貴笑道︰「還說我小瞧你,我看是你小瞧了我才是。我就是從鄉下才來的,別的沒听過,唐祭酒再沒听過,可不是要叫天下讀書人笑掉大牙?當年唐祭酒的文章可是流傳天下。就是現在,說起春闈試題選,還首推唐祭酒的文章呢。听說,唐祭酒五個兒子,全都得了唐祭酒的真傳,行文如流水。」

阮媛一听,心下大喜道︰「唐祭酒過幾日要辦個菊花宴,大宴京城里的貴冑、文人、士子。我听說,京城一絕,便就是唐祭酒家後園中的一個菊園,不說全天下的菊花都在其中,也非別家可比。就是皇上的後花園,也比不過。」

劉貴听了阮媛的話,面色如常,但到底還是顯現出一絲絲的向往之色,眼神里閃著光亮,嘆道︰「可惜唐祭酒家並不年年請人賞菊,而且除了皇親之外,並不是所有高官貴冑都請。有那麼一年,听說有個人,因為沒得到請柬,而將自己扮成了僕役,結果被人認了出來,那人不但以為恥,反倒以為榮。而這也成為一段佳話,被人廣為傳頌。」

可惜他的身份地位,當成僕役卻傳不出佳話來,只怕會讓人笑話才對。一要的行為,因為身份地位的不同,被人知道後,所臆想出來的結果,卻是完全不同。有時南轅北轍到讓人可怕的程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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