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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份上,樓石自然不能明攔著阮媛帶著呂倩,心下不高興是肯定的了。雖然樓石現在還未十分的與魏王站到同一陣線上,但他是決計看不上楚王的。

樓石心下不禁有些輕視阮媛,難為人說娶妻要門當戶對。她到底有沒有眼楮,皇上這麼多兒子,閉著眼楮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要比楚王強。難道她以為年長的,就一定能被立為太子,將來一定能登上那大位?

實在懶得與阮媛費話,樓石面上笑得極為柔和,語氣輕輕地說道︰「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先進去了。來了,總要先去拜見下主人家。」

趙 感覺與樓石的關系一下子親近了,一拱手道︰「去吧,咱們誰跟誰?一會兒再聊。」說完,與那一眾的人相偕著往東叉路上走。

看著趙 離開,樓石瞅了眼阮媛,不咸不淡道︰「看好瑩妹和新兒,好好的就行,別惹事。」

阮媛拉著呂倩的手不曾松開,只是笑了笑。倒是陳瑩規矩說道︰「表兄放心,我們定會好好的,就在哪兒呆著,等著觀禮。」

樓新見陳瑩說話,哪里肯落後,忙顯自己道︰「大舅舅放心,我也會老實的。」

樓石又瞅了阮媛一眼,帶著樓印往定國公的南客廳去了。

阮媛則跟著定國公府的帶路丫頭,一路往北過了垂花門,進到內院,又一路往西,進到一處院落。果然是內中一個大池子,蓮花開得正好。大概也是怕有人掉下水,水邊一溜的木柵欄。然後順著水邊,又種了一道的垂柳。

水的西面,最是高的坡,順著斜坡,高高低低的半面房,另半面則是可供人閑坐的,有頂的接房。正好觀前面的水。難為這院子叫觀水瀾,而非蓮塢。

想來能觀的水,說明就不是湖,池也小不了,如何能沒蓮花?

池中順著高坡正中的房子,有一道曲道,正通池心的亭子。那亭子非常大,二十個人可以在里面排宴。亭正楣上,寫著「上殿」兩字。

阮媛看了眼水下亭子的倒影,不禁抿唇一笑。上殿廣寒宮,下殿水晶宮。她上輩子沒來過定國公府,沒想到外面看起來挺樸實的國公府,內里竟是這般景致。

先來參加及笄禮的內眷,加上定國公府的女眷,都在這里。

領路的丫頭道︰「世子夫人這邊請,太夫人嫌吵,並沒呆在前面望水舍里,而是在後邊的香舍里呢。來的夫人、太太們全在哪兒呢。」

阮媛點了點頭,一路隨著這丫頭來到北坡後面的一個草舍,外表看起來,極為簡陋。四面草編的院欄,房子也是草頂,門口掛著各種香草、紅椒,窗下一溜的紅番柿,院中架著黃瓜、豆角。中間一道漫過的路。阮媛先以為是石子,細看,卻是碎玉。

翠綠浸人!

看得阮媛直咂嘴。要不是因為有上輩子,阮媛定以為這只是青石漫過的。竟然是碎玉,阮媛頓時有種想去拔地看看,有沒有大塊的玉,拿家弄個小首飾的沖動。

小耳墜子、項鏈吊墜,都用不了多大塊玉的。雖然阮媛喜歡金閃閃的東西,但玉也不錯。其實阮媛喜歡一切值錢的東西。

領路的丫頭可能是見阮媛盯著路面的眼楮太過熱切了,笑道︰「老夫人管這條道叫‘綠蔭道’。」

後面跟著的陳瑩和樓新雖然也感覺太奢侈了,但到底端著,有些嫌棄阮媛就快趴地上的動作,太過丟臉。兩人同時笑道︰「倒是挺應景。」

呂倩一直羞答答地低著頭,跟在阮媛身邊,听說那路是碎玉漫的,不禁也是將頭低了低,小聲小語道︰「這得多少玉啊?不能是整玉打碎的吧?」

那丫頭笑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來時,這路就已經有了。听別院的姐姐們說,這里的玉別看是碎的,卻是一點兒瑕疵沒有呢。不過奴婢也沒拔出來看過,所以也不清楚。」

阮媛手指發癢,直想撓地。

待進到香舍的堂門口,原來番與窗下有一溜的滴水台,門前有丫頭專門打簾子。笑道︰「里面請,客人們都在呢。」

阮媛笑著帶頭進到堂屋,就發現這香舍縱下很深。被領到東間,里面一堆的婦人、姑娘,有阮媛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但來頭都不小,在京城,尤其是國公府這種級別的辦宴會,出現的人,多半都是王公大臣的家眷。

樓新也好、陳瑩也罷,為了一次這樣的機會爭破了頭。其實來參加了,就如同當年阮媛隨著她父親阮媛參加上峰的宴會,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是沒當使喚丫頭而已。

就在屋內的一眾人中,阮媛看到了唐芷、還有她母親鄭氏。鄭夫人見阮媛進來,怒目以視是肯定的,而唐芷則就垂首坐在她母親身邊,頭都不抬一下,就好像阮媛不是先前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只是一個路人而已。

阮媛沒空理她們,先是領著陳瑩、樓新、呂倩給國公府的太夫人請安。然後承天帝成年封王的皇子妃全在這里,阮媛只得挨個的見禮。然後是同姓王、異姓王的王妃、家眷,哪個都比樓石級別高,阮媛行禮行得真頭暈。然後又是公主、又是郡主的。總之,在陳瑩和樓新眼里,可能世子妃是個不錯的位置。

其實丟到京城這種達官貴人的圈子里,不說是最小的,也差不多。更何況,同樣是世子妃,王世子妃、和侯世子妃,又差著多呢。

國公爺的母親有八十歲了,正八經一個白胖老太太。看著慈眉善目的,笑眯眯地瞅著地下一堆的客人。無論是王妃也好,還是誰家的老祖宗,此時都是捧著她說,她看起來非常的高興,很喜歡熱鬧。

總算行完禮,受了那些個人的冷嘲熱諷,最終,阮媛拉著呂倩,選了個角落坐下。

找了一圈,阮媛也沒見著趙寧。不禁心下打鼓,趙寧不會真的不來吧?唐芷都到了,能嗎?阮媛歪頭,看向唐芷。唐芷剛好偷偷斜眼瞅阮媛,兩人的目光就這麼不期而遇。阮媛倒是大大方方的,還給了唐芷一個微笑。

唐芷就像正在犯錯,卻被大人抓個正著的孩子一般,忙斂眉低目,假裝看手里的團扇。

以前,阮媛對唐芷總不服氣,看她時,也總是看缺點,東挑鼻子西挑眼楮的。這回再見著,平心而論,阮媛覺得唐芷長得真的是非常的漂亮,而且氣質出眾。也難為樓石對她多年不忘。

唐芷皮膚白淨,尤其是臉蛋,更是白里透紅。眉彎而細長,且黑,書上說不描而黛,大概說的就是唐芷的那一彎眉。眼楮雖然大,但卻不圓,而是略有些長,但又不是丹鳳眼,而且黑白分明,清亮如水。長長的眼睫毛,眨動的時候,就像兩只蝴蝶的扇動的翅膀。

作為一個閨秀來說,不論藏情詩的事的話,可以說是這所有女孩兒里,最規矩的。始終坐在她母親鄭夫人的身邊,半點兒也沒有要跟一眾小姑娘玩去的意思。

再看那些個跟著長輩來國公府的女孩兒,已經坐不住,蠢蠢欲動,三五個湊一塊兒,說著悄悄話兒。就連陳瑩和樓新也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走。剛進來時,就略看了下觀水瀾,景致就已經不一般了。

再說,任誰都看得出來,一會兒的及笄禮,成禮定是要在水中上殿舉行了。

這幫小姑娘已經坐不住了。

剛阮媛略往遠看了下,好似听水瀾是依著那大水池的東面,依著水還有一個院子,阮媛遠遠地隔著水瞧著,有些男賓。只怕剛才踫見趙 ,也是從南客廳出來,往那邊的院子走。這樣,正好形成男賓、女賓,隔水相望的特別宴會格局。

而大家又都能觀看著周彤的及笄禮。

大概定國公府不單是為小女兒辦及笄,也算上是一個選夫會了。在水的東面,各路的青年才俊都集個差不多了吧。

不過阮媛上輩子對周彤並不上心,所以也不知道她最終嫁給了誰。阮媛隱約記得自己還赴周彤的婚宴的,只可惜當時沒過心,過後也就忘了。

不過阮媛在這一眾人里,算得上是最出眾的了。就數她的衣服顏色鮮亮、顯眼。眾人看向阮媛的眼神,都不怎麼和善。

對于那些個蔑視,阮媛全當看不見。泰然處之,與呂倩低低地說話。樓新和陳瑩卻呆不住了,那些個目光像箭一樣,將這兩個人射得如芒在背。

可是與阮媛拉開距離又不大好。畢竟這里頭的人,沒一個是她們隨便高攀得上的,只能靠著阮媛。偏阮媛一副田家婦的打扮,出鎮北侯府時,想著的是看阮媛笑話。現在,她倆只恨不得將阮媛拉回去,重新裝扮一番才好。

呂倩非常的緊張,直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才好。

阮媛笑道︰「你在家時也這樣?听說你姨娘死了,你母親對你好麼?」

呂倩輕聲輕語道︰「很好。」

阮媛不信,很好能養成這種性子?明顯是睜著眼說瞎話兒。不過阮媛因為喜歡呂倩,所以也不拆穿,只是說道︰「沒事的,等一會兒青藤公主來了,我帶你去認識她,完了讓她給你撐腰,定不會讓你再被人欺負了。」

一想到那個煞神一樣的公主,呂倩不禁一哆嗦,道︰「我不用誰給我撐腰,我在家里挺好的。母親對我也好,姊妹對我也好。」

阮媛笑道︰「知道了,你很好。可是我很喜歡你,想跟你多來往來往,這個總行吧?明兒沒事,你來侯府看我,你等著,我給你下帖子,只給你下。」

呂倩點了點頭,不說話。阮媛卻是在心底發笑,只怕你得回得了家才行。她打算著要將呂做為證據,交給趙寧。才會一直拉著呂倩不肯松手。

阮媛拿起桌上的擺品,肆無忌憚地大口吃,見呂倩一樣也不拿,笑道︰「你倒是吃點兒東西,難為你這麼瘦,都弱不勝衣了,再不吃就一把骨頭了,不好看。」

呂倩道︰「乳母說,在外面這麼吃東西不好,丟家里的臉。」

阮媛不高興地撂下臉子道︰「哪有這回事?難不成國公府擺桌上的東西,全是讓人看的?再說了,我也吃了,丟臉了麼?難不成侯府連這個都吃不起?全靠著出門赴宴解饞?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過是在外面沒什麼意思,吃點兒東西佔著嘴,省得東家長,西家短的,像個長舌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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