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這些話若是放在以前,阮媛是萬不敢說出來的。因為太過喜歡,討好還來不及呢,如何會說出反駁他的話來?就是有時想提個建議什麼的,阮媛也會說得很委婉。

就是到後來,阮媛萬般失望之後,算計著樓石,也都是偷偷的,也是一心想和他好的。平日里的討好,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冷不丁听阮媛如此鏗鏘有力地說出這麼一通大道理來,倒是將樓石說得一愣。

阮媛不再說話,放下手中的方子,打算著洗個澡,此時,她感覺到肚子在唱空城計了。「誰在外面呢?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在跟前?」

隨著阮媛話音一落,簾子晃動,小雨搶步進來,盈盈行禮道︰「奴婢參見少夫人、參見世子爺。回少夫人的話,綠珠帶著人去廚房取晚飯去了,綠蘺、綠玉取茶果去了。」

緊跟著小雨進來的綠柳垂.+du.著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阮媛心下想,這小雨是不是就蹲在門口等著呢,要不怎麼反應這般迅速?便像只等老鼠的貓。眼楮瞟向那只老鼠,瞅著樓石笑眯眯道︰「哦,是麼。」

剛好綠蘺、綠玉領著小丫頭回來,一人舉著一個托盤,上面是茶果。後面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也均舉著盤著果品的托盤。

小雨忙去幫著打簾子,完就從綠蘺的手里,先取過茶碗,遞到樓石跟前,道︰「世子爺用,這是奴婢讓拿的涼茶,正合世子爺的口。這果子,也是世子爺平日里常吃的。」

綠柳為阮媛也端了茶果到跟前,邊往桌上擺,邊細聲細語道︰「少夫人吃點兒茶,奴婢去喚人打水,少夫人看了這一半天的東西,也累了,一會兒吃了飯,洗個澡,也好輕松輕松。」

阮媛點頭道︰「行,我喊你們也是為這事,果然貼心,想到我心里去了。」

樓石一噎,以為阮媛在影射自己。他當初看上小雨,就是看上了小雨的這種張揚、沒有眼色的性子。想著日後給阮媛添堵的。現在,沒給阮媛添成堵,倒第一個給自己到處添堵。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的眼光很好,小雨果然非常沒有眼色。

「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不用侍候。」樓石對于下人,可是從不假以顏色的。也從不廢話。這也是上輩子小雨為何非常怕樓石的原因。樓石從沒表現出有多喜歡、多寵愛小雨來。

樓石對下人,一貫是犯了錯,若小的話,教育兩次,不改,賣了,決不听解釋。他只看成果。樓石的名言便是︰解釋不過是一種狡辯而已。與其听那廢話,不如看是否改了。

若下人犯的是大錯的話,那麼就直接發賣了事。

小雨也侍候樓石些日子,自然還是有些了解樓石的。只不過以前光看樓石如此對待府上的其他下人,她還一直以為自己在樓石的心里,到底不一樣呢。可自打上回,領教過了樓石的翻臉無情後,到底是怕了。

況且那****偷听阮媛與綠柳說話,然後又多方打听,果然簡夫人讓人停了給樓石納妾的準備,本來才開始修的院子,名都起好了,叫「接雨閣」,卻停了工。這幾日,小雨在歸燕居里住得心里沒底,越發的害怕起來。

此時,小雨本打算著借著樓石來歸燕居,她在樓石面前多轉悠幾回,好牽起樓石的舊情來,將她帶回回心齋。听了樓石的話,很是期期艾艾一番,到底不敢硬留下,被綠柳半拉著出去了。

阮媛見小雨一臉祈求地看著她,心下不禁一樂。想︰我看起來竟是個濫好人麼?

綠柳幾個出去後,樓石為了解除尷尬,咳了聲,道︰「姊姊她們已經回去了,家里並沒留吃飯。魏王、王妃先回去的。」

這是變著法的解釋他為何沒有喊她一塊去前院吃飯。阮媛興趣缺缺地重新拿起方子看,喝了口茶,果然是涼的。

樓石想了想,又道︰「你別與三姊一般見識,她性子有些直。」

顯然,這是樓石听了當時在屋里侍候的丫頭說了,樓家三姑女乃女乃當著眾人的面,找阮媛別扭了。那麼,阮媛完全清楚,沒人會幫著她去隱瞞自己讓樓想下不來台的事。

阮媛將方子放到桌上,冷笑道︰「我與她一般見識什麼?世子爺想說的是,她性子直,心可是好著呢。不就覺得我配不上世子爺麼?別說她,想來這鎮北侯府上上下下,哪個不是這麼想的?怎麼?世子爺見我看過些醫書,覺得有用,又來替你三姊描畫描畫?」

樓石皺眉,看著阮媛,終說道︰「你別胡說,咱們是皇上賜婚。」

阮媛冷冷說道︰「你們倒是一家子,敢想不敢認。你三姊我也佩服,可我只不服氣一件事。她既然覺得我配不上你,想法子讓咱們離了,再尋那配得上的不就行了?我最討厭一個人,專做那無用的工夫。自來男女結成婚姻,也不一定就一輩子的。想分開,方法多著呢,和離、體妻、義絕。一見著我就冷嘲熱諷可是有一點兒用?」

樓石用胳膊支著桌面,身子往阮媛跟前傾,將臉湊到阮媛跟前,阮媛嚇得往後一閃,凳子不穩,差點兒摔了。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道︰「你干嘛?」

「不干嘛。」樓石笑一笑︰「我就想仔細瞧瞧,你還是不是那個當初一心想要嫁給我的人,怎麼就能說出這等話來。」

阮媛听了雖然心虛,但女人天生就是一張巧嘴,更何況阮媛是個中翹楚,沒理也能說出三分來。

听了樓石的話,很快正了面色,淡淡一笑,說道︰「自打世子爺打算著百日後便納小雨,妾就想明白,妾是上了聖賢書的當了。娶妻娶賢不過是騙人的而已?況且這世上,才貌雙全的賢惠人多著呢。妾嫁進侯府後,也算得上見過世面,便死了那份心了。再說,我是接受不了夫君納妾的,與其日後恨世子爺,不若趁著現在,咱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好。」

樓石像是不認識阮媛一般,看著她不說話。

門口隔著簾子,綠柳道︰「世子爺、少夫人,晚飯來了。」

阮媛正了正身體,道︰「快端進來吧,我可快餓死了。」

綠珠幾個人進來,沒見著小雨。瞅了眼得意洋洋地綠珠,阮媛知道,小雨這是被綠珠給罵哭了。

飯菜碗筷均是雙人份的。擺好後,侍候著阮媛洗手、臉,去里間換了家常衣服。出來時,樓石也洗了手。

綠柳輕聲道︰「奴婢就在外廳吃飯,世子爺、少夫人要是有吩咐說一聲,奴婢們就能听見。世了爺、少夫人慢用,奴婢們就先出去了。」

阮媛沒說什麼,待綠柳幾個出去。她便視若無人、風卷殘雲地將晚飯快速吃了。她果然是餓了,又過了飯點,所以吃的就比平日快些。

待她撂筷,樓石也將筷子放下。他在安居堂陪著樓書和簡夫人吃完飯過歸燕居來的,所以只是隨意的夾了幾口菜意思意思而已。也算得上是陪阮媛吃晚飯了。

待綠柳幾個撤了桌子,侍候著阮媛、樓石漱口、洗手,完退出去。樓石正色說道︰「孫老醫的方子我沒讓侯爺服,你白天看時,果然沒問題嗎?我見你的神色,好看瞧出什麼了似的。」

阮媛出言嘲諷道︰「妾還以為世子爺與魏王好呢,一面懷疑人家,一面和人家走的新近,世子爺可真讓人琢磨不透。」

其實阮媛也猜著了,樓石也不見得是懷疑魏王,大概也是防著有人鑽空子,做計一面害樓書,一面挑撥離間。她就是想奚落一下樓石。

樓石發覺,阮媛很有意思,一著急了,便你啊、我的說話。一要諷刺他時,便左一句妾、右一句世子爺。樓石不與她一般見識,依舊笑著又另問一個問題道︰「剛我進來時你看的那方子,可是有問題?」

阮媛見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惹樓石太過明顯。拿過那匣方子,從中挑出一張,問道︰「這張誰開的?」

樓石道︰「這是新方子,就前幾天侯爺犯了舊疾,道一去太醫院請太醫。值職的太醫趕巧都不在。就請了這位新入太醫院的孫太醫來,開了這方子。當時我也沒在家,只夫人在,沒敢給侯爺吃,等稍晚我回來,請文老太醫來,兩人還在家里吵了一架。」

孫太醫?阮媛想到前幾天鄭媽病了,請的一位年輕太醫,就姓孫。心里頓時不大高興起來。心道︰合著你並不相信孫太醫的醫術,那還請了來給鄭媽瞧病?撇了撇嘴道︰「因為方中兩味藥相犯?」

樓石道︰「也不單因為這個。這方子根本就是通利之藥,以前的名醫均診侯爺久病纏身,應以補為主。若利導,不是更相泄瀉?」

阮媛道︰「病多于陽氣虛弱上得,可久病傷津,轉而陰陽雙虛,應先滅陽救陰,再扶陽衛。世子爺可為侯爺探過脈?」

樓石沉吟半晌,道︰「我感覺著應是沉滑。」

阮媛搖頭道︰「沉與浮相類,陰陽二極,滑與數相近,失之卻遠。我覺得還是請這開方子的太醫再來看一看。若是真像那些個所謂名醫所言,為什麼侯爺的病多年不見好?以我看是誤診了也說不定。定是先請的醫生太過知名,以至後面的醫生便盲從了。就是後來有診出異議來的,鑒于前面都這麼說,也怕自己診錯了。便不敢堅持。倒是這個醫生有趣,不畏人言名家,敢于自抒己見。」

樓石道︰「我也這樣想過,又去太醫院了解過這位孫太醫。不過都說他恃技輕人,年紀輕輕便目中無人,對太醫院的老醫大醫,攻訐其短。後來就作罷了。」

阮媛笑道︰「難為世子爺飽讀詩書,卻沒听過扁鵲為秦太醫所害的事麼?如李醯之人,何世都應不少呢。太醫院的那幫老古物,正如孫藥王所說,‘各承家技,始終循舊,省病問疾,務在口給’,神神秘秘,以炫己能。可不正是今之李醯?只怕開此方之人便是今之扁鵲,也讓世子爺給錯過了呢。」

~~~~~~~~~~~~~~~~~~~~~~~~~~~~~~•

謝謝天天給我推薦票的親,還有收藏本書的讀者,非常感謝,?(?εˋ)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