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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痛打

凌裕厲聲向地上床上躺著哼哼的人說︰「你們都躺尸不成,還不趕緊回府?」

她沒法挑周雅楠的刺,只好把火氣撒在別人身上。

周雅楠听了倒覺得好笑,這公主真是被氣得不輕,粗俗之語像連發珠一樣蹦出來。她這是指桑罵槐呢!

她拿小團扇子遮住半張臉,不慌不忙頂了一句︰「公主,您把皇宮當什麼了?您剛才是說躺——尸?」

這一局,她完勝凌裕。說一些風涼話也無傷大雅。

反正,她說什麼,亦或是做什麼都是對的。

升平長公主驚覺自己失言。

這里是紫禁城,規矩大得很呢!她到底是個公主,還得守著這里的規矩。

她心里暗恨,對凌恆偏袒周雅楠也有怨氣。心里忽然大逆不道地想︰假如……將這可惡的佷子皇帝取而代之呢?

張英澤那個老東西,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變著法子出去偷吃,肯定不能讓他坐那個位置。要是他當了皇帝,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她吧!然後,他就可以愉快地往自己宮里納女孩子嘍!至于兒子……

小時候倒是說一不二,自打娶了那個嬌滴滴的媳婦之後,就有些差使不動他。唉,她才不要那個跟她面和心不和的兒媳婦當皇後。一只烏骨雞,披上彩毛就想做鳳凰?做夢吧!

她突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

兒子的兒子,未必是自己的兒子。誰知道那些女人在背後搞什麼鬼呢?

女兒的孩子,倒一定是親生的。這絕對錯不了。

不如,傳女不傳男?

她皺眉沉思起來。

若是她做了皇帝,區區一個小小的周雅楠,根本不在話下。她現在又何必跟她擰巴呢?

如此大膽妄為的想法,也只有凌裕想得出來。

周雅楠見她不說話。她不是凌裕長公主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她在算計什麼,總之不會是好事情就是了。

她用小團扇掩去了嘴角的冷笑。

親愛的長公主,這可只是一個開始噢。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把欠了周府的,全部還回來。

但凡今天躺在這里的人,都會在幾天之內,或是得了急病,或是倒霉地死去。

這會引起一定範圍的恐慌,但是和周雅楠卻是無關。反正官巫說了這是上古邪術。那上古邪術若是不邪門一些,怎麼對得起它的名字呢?

至于為什麼,沒有直截了當把他們弄死呢?

可別忘了,周雅楠剛才可是說的,凡是動了卉珍的人,都要株連九族。

她說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

這些人身上可是帶了厲害的詛咒。他們回到家中後,這詛咒便開始發作了,對所有和他有親緣關系的人都有用。

這是婁望舒干的。周雅楠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個本事。

看來,婁望舒和她一樣,都沒有把自己的全部本事展示出來。

這樣也好,兩人勢均力敵,可以合作,也可以以平等關系交流溝通,而不是從屬關系。

她本來想問婁望舒,既然她本事這樣大,為什麼沒有當時便報了仇呢?後來想想,婁望舒在當時應該是沒這個本事。若有,早就報仇血恨了。

也是可惜。如今空有一身術法,昔日的仇人,早就化作塵與土。或許連渣渣也不剩了。

她想起婁望舒的一句「但凡是留在世上的鬼,總是有原因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好像選擇留在忘川等待的靈魂。誰又喜歡受千年煎熬呢?還不是為了那個心頭的人。

如果說,忘川之水大約是身體上的煎熬,那麼在世界的盡頭流浪,就可能是心靈上的折磨了。

婁望舒……她心里也一定很苦吧!

周雅楠正出神,忽然卉珍將她推到一邊去。她原是不解卉珍此舉何意,直到她看見卉珍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直跌坐在地上。

這一巴掌像是打在周雅楠心上。她看得真切。若不是卉珍眼疾手快,被凌裕扇耳光的人,便是她了。

周雅楠感到愧疚。她真是大意麻痹,怎麼仇人還在身邊,居然走神了!

她瞪著凌裕,不發一語。

凌裕似乎感到十分可惜,剛才出手沒有傷到正主兒。要不然,周雅楠的銳氣早就去了一半,如何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她躍躍欲試,想再伺機在周雅楠身上來一下。

周雅楠這次真的發狠了。

她將手里的小團扇滴溜溜地擲過去,砸在凌裕身上,那小團扇卻忽然變成一枚大大的圓環,沒入凌裕的身子,將她禁住了。

凌裕手腳都不能動彈,高聲呼喊著什麼。只可惜,這個圓環自帶靜音效果,連周雅楠都沒听見她說什麼。

周雅楠轉身對卉珍說︰「人在這里,你隨意打,只留一口氣便是了。」

又對另一個宮女說︰「去叫些別的人來,最好要身強力壯的那種。」

那宮女應了一聲,去了。

周雅楠要叫幾個人,輪流著打凌裕公主。

「你剛才這一招是新想出來的?」去而復返的婁望舒斜倚著門框,懶懶地笑。

周雅楠胡亂回答道︰「是啊……你別這樣站著,看起來顯得不尊重。」

她最近學著楦姐兒的樣子,在夢里練習巫術。這便是她新領悟出來的。

比較奇怪的是,她倒好像天生就懂得這些似的。她推算的時候,基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出來了。

楦姐兒算卦算得想吐。

她終于承認,自己在預測未來方面毫無天賦。

楦姐兒把她的龜殼和銅板藏在一個箱子里,修行別的去了。

她最近拿泥巴捏小人,研究那傀儡之術。據她所說,倒真的被她研究出來一些東西。

楦姐兒本來就會一點傀儡術的皮毛。當時,她偷听周雅楠和父親說話,便是折了一只紙鶴,讓那鶴去偷听。

那撒豆成兵的法子,她也會。

婁望舒看似隨意地對周雅楠到︰「你這玩意兒,對鬼也是有限的吧!」

周雅楠愣了一下,道︰「沒試過。」

她在想,婁望舒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為自己研究這個是用來對付她的?

婁望舒淡淡地笑著,有些落寞。

她屈肘看自己的手指甲。

周雅楠便想,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北上給她找個軀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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