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楦姐兒覺得,姐姐周雅楠醒來以後,似是換了一個人。

她變得喜怒無常,經常一個人愣著發呆,一會傻笑,一會又咬牙切齒,還在時不時偷偷掐自己的手。她還真以為婁望舒和楦姐兒的四只眼楮是白長的呢!

婁望舒比楦姐兒更緊張。她時刻盯著周雅楠,一抓到她神情放松就問︰「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聲音低沉。

周雅楠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老婁啊,你又變傻了?」左手用生之氣幻化出一朵粉色小花︰「快拿去吃了。」

這樣試了好幾次以後,終于听到婁望舒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穿越。」她還以為周雅楠一暈,身體里換了一個靈魂呢!

她飄到楦姐兒身邊,神神秘秘地說︰「你姐姐只是思春了。」

楦姐兒听不懂︰「思春?不是剛立秋嗎?」。

她干脆∼跑去問周雅楠︰「姐姐,望舒姐說你思春。思春什麼意思啊?」

周雅楠暴走︰「你听那個蠢鬼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呢!」卻也沒有拿罪魁禍首婁望舒怎麼樣,竟是怒氣沖沖地走了。

婁望舒一手捧著肚子,一手捶地,在那里用很夸張的聲音狂笑。

楦姐兒更加不明白她們打什麼啞謎。

她現在已經可以巫力幻化成九節鞭,便拿著殺氣騰騰的九節鞭甩著,威脅婁望舒︰「你再不告訴我,我就只好打你一頓。」她原是白兔一樣溫順的性子,不知道隨了誰的脾氣,越來越暴力了。

婁望舒仍是笑到岔氣︰「罷!罷!小祖宗,你姐姐思春啊,說明她有意中人了呀!」

那天,凌離送周雅楠回去的時候,兩人都裝得沒事人似的。周雅楠甚至可以跟凌離隨意說笑。

凌離跟她仍是同乘一輛馬車,他剛上車就挽了周雅楠的手,好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他臉不紅心不跳,只裝作翕目養神。

周雅楠知道這是浪子慣用的套路。若是她抽回手,就讓凌離的預謀得逞,他便會嘲諷她矯情。她偏不想讓他小瞧了自己。

不就是牽個手嘛!牽就牽了!你一個男人都不怕,我干嘛要怕?我才不在乎呢!周雅楠撅著嘴,也閉上了眼楮,因此錯過了凌離唇邊的一絲笑意。

他的手,很暖,很結實,很有安全感呢!周雅楠被自己閃過的一個念頭嚇了一跳︰莫非,我心里是歡喜他牽我的手的?

她當即否認這個念頭,並且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喜歡跟凌離手拉手,她下意識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凌離的聲音帶了一絲邪魅︰「你再不安分,我就要強吻你了。」

周雅楠頓時覺得氣血上涌,腦袋發暈。她……她剛才听到了什麼?他怎麼敢……在這里……這里是街上啊。

街上都是人。那馬車後面有窗,萬一那個布簾子被風吹起來……別人不都看到了。

周雅楠睜開眼楮,發現凌離注視著她,眸子里深情洶涌。那一瞬間,她差點以為凌離真的喜歡她。

套路!都是套路!我絕不能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還有他做出來的種種神情。凌離是個浪子,浪子是不會喜歡別人的。

凌離卻是心定神閑地張開手臂︰「過來。」似是要周雅楠坐到他旁邊的樣子。

周雅楠不動,凌離便揚起眉毛,語氣中帶點嘲弄︰「莫非,你心里是希望我在這里吻你的?」

周雅楠簡直不敢想象,狹小的車廂,他撲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她就是他的獵物。他邪邪一笑,趁她心慌意亂,狠狠吻下,她想躲也躲不開,那吻似是鋪天蓋地,落在她的發際,臉頰和小嘴上……

她滿臉通紅,委委屈屈,慢慢挨著凌離身邊坐下了。

凌離卻覺得還不夠︰「坐到我身上來。」語氣霸道,帶著點不容質疑。

周雅楠只得側身坐在凌離的大腿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凌離的胸口,她不知道自己是喘不過氣來,還是不敢呼吸。兩人衣衫接觸的地方,很快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若有若無,卻最是曖昧,撩人。

凌離身上,有淡淡的香氣。

周雅楠覺得自己此刻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微微發抖。

凌離嘴角啜著笑︰「摟住我。」

「什麼?」周雅楠驚惶地與他對視。她發現他們兩個的距離已經近到極其危險的地步,他只要輕輕低頭,就可以在她的嘴上啄一下。

「我說,摟住我。」凌離語氣變得冰冷,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周雅楠的聲音已經有些哭腔︰「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我沒對你做什麼,全都是你主動的。」

周雅楠又是氣又是羞︰「你……你威脅我……」

「噢?我威脅你什麼了?」

周雅楠始終沒法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你只要說出來,我就放過你。」

周雅楠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說不定她說出來,他就假作正經地實施了那兩個字呢?她認命地摟住了凌離的脖子,不說話,也不再看他。

她覺得自己的心倒像是要蹦出胸膛的樣子。

好在凌離也沒有再提出過分的要求,他只是伸手將周雅楠摟住了。

周雅楠下車的時候,臉色蒼白。她還是暈乎乎的。

凌離應該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卻是十分鎮定。他把周雅楠抱在懷里,翻身上牆,把她送回屋子里躺下。周府其他人都沒發現他們去了一趟又回來了。他的手下給那個替身丫頭洗了臉,因為丫頭還昏迷不醒,就隨手丟到柴房里去了。

凌離拍拍手,便有兩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悄無聲息地出來,單膝跪下︰「主人。」

凌離背對周雅楠,聲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們往後就跟著周小姐。」

兩人應了一聲。

周雅楠月兌口而出︰「凡是你踫過的女人,你都會把這些人送過去保護,是不是?」她說出來,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她是有多蠢才會說這些話。

她根本不承望凌離回答,他卻轉頭,帶了幾分嘲諷︰「你說呢?」

她以為,他是如何憊懶的人啊?他存心氣她,便如此回答。周雅楠是他唯一踫過的女人,他這樣回答,說得也沒錯。

周雅楠卻以為,凌離給所有的紅顏知己,都配好兩個護衛。他的那些「留了有用處」的人,原來是這個用處的。

他走得太急,沒有發現周雅楠臉色煞白,捂著胸口,慢慢跌坐在地上,她再也沒有力氣站穩了。

她的心里空了一塊。

她動了心。可是她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她。就算他對她是喜歡的,又如何呢?他是行事無定的浪子,她不過是他萬千紅顏中的一位罷了。

你陷進去,你就是傻瓜。

周雅楠如是對自己說道。

可是,我為什麼不當一次傻瓜呢?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我只要暗暗喜歡他就可以了呀!他不必知道。他永遠不必知道連這樣也不行嗎?

楦姐兒掀起簾子,看見周雅楠對著鏡子獨自坐著,淚流滿面。

她嚇得趕緊把頭縮回去了。

婁望舒在一旁嘆氣︰「看來,你姐姐有了意中人,可是那個人不喜歡她。」她想到她自己做人的時候,也不是一番痴心錯付麼?她低下頭,看起來很是落寞。

楦姐兒咬咬牙︰「我得去好好研究佔卜,看看是什麼人招惹了我姐姐。」便回房間去了。她要測算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婁望舒只是嘆息。

凌離抱了美人,心里很高興,也忘了報復東田的事情。他叫老張過來,把一壇埋在桃花樹根下的酒拿出來,賞了他。

老張便知道,他這次揣摩三爺的心思,算是猜對了。

凌離喝多了,抱怨說︰「那個女人,實在太會裝。我不知道她對我是不是有意思。」

老張心里暗暗嘆氣,假作真時真亦假。凌離真心歡喜周雅楠,卻不得不故作浪蕩公子撩撥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凌離正經對那周雅楠,她反而不會感覺到什麼,唯有撩撥她,她才會動心。她一旦動心,就會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說不定也會弄些虛假的言行舉止出來,去試探凌離。

凌離只要坐觀其變就是了。

待凌離醉倒了,老張回慎王府報告,並暗示,凌離在感情上出了一點問題。

慎王是從來不在意女人的看法的。他擺擺手︰「這有何難?十六人轎子抬進來,生米煮成熟米,不就得了?」

老張被慎王爺的豪邁言語嗆了個半死︰「三爺看上的,是那位啟祥宮的女官周雅楠。」意思是,必須由皇上發了話準了婚事才行。

慎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啟祥宮?已故周皇後的妹妹!那不是」凌恆預備的皇後嗎?

慎王開始揉太陽穴,神情無奈。

他兒子慣會惹禍,全是他寵出來的。現在,他居然連皇帝的女人都敢招惹!

他想了想,終于哈哈大笑︰「這小子比我有出息!厲害啊!」當年那個位置,他卻是跟凌恆爭一爭的勇氣都無,便拱手相讓了。凌離這小子,倒是很會虎口奪食。他佩服他兒子的勇氣。

老張便知道,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慎王一定會收拾爛攤子的。

他安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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