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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

蘭舟看著這個時間點,神情一凜。

柳嬤嬤曾說過,約莫十七年前,蘇氏在先蘇老夫人陵前守孝時,曾救過一個身受重傷,身份不明的少年。

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學著宋邑的模樣,在桌上寫道︰「聖上何時賜封現永安王王位?」

宋邑看著他,略一沉思,在桌上寫道︰「現永安王據聞有事出門在外,才躲過一劫。過了大半年之後,被聖上親自冊封。」

看著這個時間點,就連宋邑都少見地擰起了眉頭。

怎麼好巧不巧,所有的人都死光了,現永安王恰好不在府中。

而且府里生出這麼大的事,他也不曾立即露面,過了大半年,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才以先永安王遺孤身份出現,被當今聖上認可,賜封為王。

二人對視一眼,俱從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可有查過永安王府失火真相?」蘭舟在桌上寫道。

偌大一座王府,一個主子不留,盡數被燒死,這其中若沒什麼貓膩,說出去都沒人信。

宋邑點點頭。

然此事消息封鎖甚嚴,雖有各種傳言流出,卻無一家確鑿之言。

「聖上以意外定論。為死者尊,在民間下了封口令。」他沾了茶水,指尖飛快在桌上劃過。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且不管這其中是否有何陰謀,男人的身份,十有八`九便是那神秘莫測的永安王了。

若此人果真是那永安王,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是蘇氏母女能夠抗衡地了的。

為今之計,只能站在法理的角度,使其有所,先拖過他在京城這段時間再說。

永安王乃一方封疆大吏,不可能在京城久待,否則邊關不穩,再則,當今聖上也不會放心。

等等,蘭舟忽然想到了什麼。

在桌上寫道︰「進京之事,可有風聲傳出,聖上是否知曉?」

宋邑看著他,神色有些復雜難言。

這等事情過于機密,以他的身份,不該探听地出來。

然他還是坦誠地在桌上寫道︰「未曾傳出風聲。聖上知曉。」

蘭舟眸光爍爍看著他,難掩面上震驚之色。

這人眼線遍布到了何種程度,竟連朝廷秘事都能打探地出來!

宋邑又是一陣苦笑。

然他也沒對蘭舟解釋什麼。

蘭舟默然,看來除卻狀師的身份之外,宋邑應當還在從事其他行當。

而他現下將最隱晦的秘密告知自己,明顯是把自己當兄弟看,才把身家性命都告知與他。

蘭舟拍了拍宋邑的背,嘴唇張了張,無聲說出一句︰「謝謝!」

「蘭小哥兒太客氣了!」宋邑搖著蒲扇,笑得開懷,又恢復那魏晉名士風流的模樣。

蘭舟將宋邑送了出去,回到蘇宅後,他想去內宅見見楚玉凝,然一想到,永安王之前欲換府中守衛的行徑,心中猜測只怕暗處也有人監視,即便見了楚玉凝,也沒法跟她透露太多。再則,現下她們母女需要時間平復心緒,因此,只得把想見她的心思壓下。

要掰到永安王這棵大樹,以他現下的力量,無異于痴人說夢。

他得在心中好生謀劃一番。

京中某間別院,男人失魂落魄地被心月復謀士迎了進去。

「主上,您所剩時間不多,若在京城待太久,只怕聖上那里會起猜忌。」

永安王忍不住苦笑,他如何不知。

然蘇氏的事未曾解決,他如何安心就此回到北疆。

「何伯。」永安王看著自己麾下第一謀士,「您說現今這副局面,我該如何做?」

「若蘇夫人執意不應,屬下以為,王爺該先行將蘇夫人身旁的威脅人士除去,確保蘇夫人安寧,而後徐徐謀之。」

說到這個話題,永安王眸中露出危險的神色,「蘇宸娘那個女人如何了?」

「正在尼姑庵里跟一個戲子打得火熱。」

「戲子?」永安王面露興味之色。

何伯點點頭,「是那種專門勾引不安于後宅女子的戲子,以報復女人為樂。」

看來,是蘇宸娘作惡多端,自有人替天行道了。

「現下進展到哪步了?」

「屬下著人打听,那蘇宸娘約莫已有了身孕在身。」

「呵呵!還不夠!」永安王道,「布置一番,本王要蘇宸娘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在金陵城里成為過街老鼠般的存在,人人得而誅之!」

「是!」何伯躬身應下。

永安王一個人在書房里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他命何伯理出一個賠禮單子,著人在庫房里清點了許多東西,有珍貴的藥材,稀有的珍寶,昂貴的首飾和綢緞衣料等,偽裝成送貨的馬車,往蘇氏運去。

也不管門房阻止,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堆在蘇宅的門檻上,一聲不吭地離去。

楚玉凝得到消息,趕來大門前時,那群人已卸完了東西,坐著馬車,離去。

楚玉凝大概猜出東西是誰送的,冷著臉對門房吩咐一聲,「都扔了,扔得越遠越好!」

門房面上滿是心痛的表情,「姑娘,這些可都是了不得的東西,留著有大用處,您三思啊!」

楚玉凝瞪門房一眼,「都扔掉!」

門房哭喪著臉,只好帶著小廝,將打包成箱的東西一箱又一箱地往馬路上搬。

聞訊趕來的附近街坊,幾乎傾巢出動,虎視眈眈看著那些箱子。

楚玉凝看著這些人面上貪婪到極致的神情,眼巴巴地瞅著箱子轉動眼珠,心中又是一股煩悶。

「等等!」她喚住門房,先將東西抬進府里。

門房臉上露出一個笑,大聲應道︰「哎!」

遠處一棵大樹上,永安王看著東西進了府,心中總算松下一口氣。

「何伯,您說我還能做些什麼?」

他總覺得拿些銀錢貨物做賠罪,太輕了些。

然而即便他把一顆真心捧到人面前,只怕蘇氏也只會不屑一顧。

「王爺不若來出負荊請罪?順便展示一番您身上的傷,若蘇夫人知曉,您為了趕回京城,受了這麼多的苦,或許會心軟。女人,最是心軟不過,一旦她們軟下心腸,再大的恨意,都會日漸消弭。」何伯仿佛極有經驗地侃侃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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