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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明將玉佩遞給朱沅宵,「回世子,那位小哥兒帶了一大疊銀票,想必是楚姑娘的意思。」

唔!既然是楚家妹妹的意思,那下次再見時,把銀錢給她補上便是。

朱沅宵神清氣爽地接過玉佩。

見培明傻愣愣站在當地,不由一皺眉,「還不去!」

培明瞧了瞧日頭,「世子,真不早了,咱再不趕回書院,遲了上課的時辰,回去可得被王妃罰!」

「那你在此待著,把人給本世子看好了,下了學我再來尋她!」說著,甩下簾子,吩咐車夫駕車。

培明站在路旁,看著馬車絕塵而去,心里後悔不已。

他直覺自己不太攔得住楚玉凝。

然世子的話,又不得不听。

實在不行,到時候楚玉凝去哪兒,他都跟著便是,好歹讓世子知曉了地方,也不會說他沒盡到做小廝的職責。

心中打定主意後,培明便主動上前,給一個小廝搭手,抬著一籃子冰裹著的羊舌頭往大堂里走。

剛進大堂,見楚玉凝與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站在一處,正含笑說著什麼。

這少女培明識得,是康安侯獨女,「醫秀」薛明岫的佷女兒,姑佷二人撐著偌大的侯府,極為不易。

今日薛永怡幫了如意酒樓一個大忙,劉管事與王大管事一致主張設宴,好生答謝薛永怡一番,楚玉凝心中有別的打算,便欣然同意。

因見蘭舟擺平了羊舌與鹿舌之事,楚玉凝便上前挽起薛永怡的手,神色親密道︰「薛姐姐,咱們先在雅間歇息片刻,待這周掌廚烤出第一盤‘升平炙‘,薛姐姐定要嘗嘗周掌廚的手藝。」

「妹妹客氣了。」薛永怡含笑應道,「今日此事也多虧了蘭小哥在一塊兒搭手,僅憑我一個人是斷難將人救火的。」

「正是如此呢!」楚玉凝目光看向蘭舟,語氣歡快而熱烈,」今日這宴得算上蘭小哥一份,你與薛姐姐都是如意酒樓的貴客!「

蘭舟迎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那撲閃的大眼里,滿蘊著笑意,像極了之前

他面上顯出痴態,惹得楚玉凝捂唇而笑,「定是听聞得已與薛姐姐同桌而食,蘭小哥不好意思了呢!」

「咳咳!「蘭舟被他話里的調笑之意驚地咳了一下,神色漠然將視線收回,」大姑娘說笑了。」

「我不是大姑娘,我是小姑娘,薛姑娘才是薛大姑娘。」楚玉凝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打趣著二人道。

「楚妹妹!」薛永怡扯了扯楚玉凝的袖子,低低叫了她一聲。」姐姐隨我來!蘭小哥你記得跟上。「楚玉凝便挽著薛永怡往二樓雅間走。

三人在雅間坐下,丫頭端上茶水點心。

片刻後,王大管事和劉大管事安排好下面的事,也進入雅間。

又過得一盞茶的功夫,朱掌廚親自將第一盤烤好的「升平炙」端到雅間。

一陣入鼻的香味兒撲面而來,烤肉的味道混著調料的芬芳,讓人味蕾大動。

婢女端著其余的菜魚貫而入,在桌上擺好。

楚玉凝特意讓人備了一壺果子酒,味道清淡甘甜,適合她們現下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喝。

楚玉凝以如意樓少東家的身份,請薛永怡與蘭舟並排坐在上座,自己則右下首作陪,王大管事與劉大管事則並排坐在對面。

她起身給薛永怡與自己倒杯果酒,又拿起一旁的普通酒壺,替蘭舟、劉管事和王大管事等分別倒了杯如意酒樓獨門秘方釀造的半壺紗。

半壺紗味道甘烈,入嘴甘甜清爽,然後勁十足,人若被其出口之味迷惑,沉溺其中,喝至半壺,便會陷入眩暈狀態,視物若面前覆了一層輕紗,故得此名。

楚玉凝舉起酒杯,道︰「今日多虧了薛姐姐和蘭小哥出手相助,還有王大管事與劉管事的隨即應變,才將一場風波平定下去,我敬大家一杯!」

語畢,便抬手,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薛永怡拿起酒杯,以袖掩面喝下杯中之酒。

王大管事與劉管事也紛紛傾杯而盡,唯有蘭舟手持酒杯,一動不動。

楚玉凝放下酒杯,見蘭舟垂眸站在當地,面露不解,「可是這酒不合蘭小哥的口味?你喜歡何種酒?我命人去買來。」

蘭舟搖了搖頭,放下酒杯。

「舟自一次飲了半杯酒,導致面部通紅,起疹子,便再不飲酒了。」

「不過一杯酒,想必並無大礙。」楚玉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且這半壺紗可不是那劣等酒,多少食客慕名而來,喝了這酒後乘興而歸,蘭小哥,你也試試嘛!」

她這般嬌嬌軟軟地叫著他,目光閃亮地看著他,蘭舟嘴中解釋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

罷了,不過是杯酒,斷不至于致命。

蘭舟端著酒杯,仰起頭。

薛永怡見他真打算一口喝下,正欲出聲制止,到底只咬了咬唇,沉默著垂下眸子。

蘭舟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楚玉凝光閃著眸子問道︰」怎麼樣?味道如何?是否有甘甜之味?劉管事說這酒後勁太足,半滴都不讓我嘗一下。「說完,像只貪嘴的饞貓似的舌忝了舌忝唇。

蘭舟看著她水潤的唇瓣,覺得自己好似真的喝醉了。

他目光迷離地看著她,微微露出一個笑。

張嘴正欲言,整個人忽然急促地喘息起來。

接著,他整個人從兩側臉頰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整張臉迅速變得通紅,上面起滿了一粒又一粒的小疹子。

「呀!」楚玉凝驚叫一聲,「蘭小哥,你這是怎麼了?「

「我」蘭舟才張唇,忽然吐出一口白沫,整個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快扶他躺下!」薛永怡連忙將伸出上手將他扶住,讓他斜倚在自己肩上。

楚玉凝驚慌失措地站起身,看著劉管事將蘭舟一把抱起,放到一旁的榻上躺好,忽而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蘭舟不能飲酒。

上輩子,她任性,仗著自己和蘭舟新婚夫婦,好的蜜里調油,硬逼著蘭舟吃了一顆酒釀丸子,使得他整個人迅速起了一身的疹子,後來請大夫開了藥,外敷內服,養了數日疹子才退下去。

自此,楚玉凝便于飲食上尤為注意,不沾染一絲含酒的東西,甚至在整個府里禁酒。

然,蘭舟今日的反應比之前世要嚴重地多。

是因為喝了整杯酒的緣故麼?

蘭舟躺在床上,整個人還在不受控制地發著抖,嘴里還在不斷地吐出白沫。

薛永怡忙掏出袖子幫他擦拭,轉頭對劉管事道︰「請掌櫃的將椅上藥箱將我遞來。」

楚玉凝忙抹掉淚,先一步跑過去拿起藥箱,將其遞給薛永怡。

她雖打著使蘭舟出疹子,薛永怡趁機救治,以促進二人生出感情的目的,但絕沒想過要蘭舟的性命。

她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呢?

那只會比讓她自己躺在床上等死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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