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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母和甘父兩人站在餐桌前齊齊地看著蕭順美,甘父看著的是干淨素雅的老太太,和未來兒媳婦一樣,是個老實本分之人。

甘母看著蕭順美總覺得很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于是走上前,想要仔細看清楚。

蕭順美看了一眼甘父就移開了視線了,卻是如閨女所說,有很威嚴的人,雖不好親近,但眼中沒有鄙夷輕視,反而透著慈祥的目光。

目光轉向甘母就再也移不開了,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尤其是右嘴角斜上方的那顆黑痣,歲月雖然改變了容顏,但黑痣的方向不會變。

雙方母親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對方,夏靜姝扯著蕭順美的衣服道,「娘,這樣一直盯著人家看很失禮的。」

「媽,你直勾勾地看著伯母做什麼?」甘良生壓低聲音道。

蕭順美想了想指指自己的嘴角道,「失禮了,這個部位的美人痣是有福氣的象征,因為它像一顆飯粒粘在嘴上,一伸舌頭就能舌忝到,所以有這種痣的姑娘是有福相的,因為這顆痣便不會挨餓,而且也會給婆家帶來旺氣哦!」

甘母震驚地看著她道,「你……你怎麼知道的,這話我已經很少說了。」

「難怪我看著你這麼熟悉呢!崔姐還記得魔都紡織廠那個掃盲班,跟著你學認字的那個順丫嗎?」蕭順美自報家門道。

「蕭順美!」甘母的記憶大門打開,月兌口而出她的大名道,「怎麼會這麼巧啊!順丫,你怎麼在這兒。」

「天啊!他是你兒子。」蕭順美走上前,與走過來的甘母緊握著雙手道。

甘母激動地說道,「哎呀!真的是快要昏倒了,原來是順丫的女兒啊!」

「我知道人活在世上什麼事都會踫到的。」蕭順美高興地說道。「怎麼會這麼巧啊?」

「就是說啊!」甘母拍著她的手樂道,「怎麼會有這種事呢?」激動地說道,「真是的,我怎麼都沒想到。」

「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還能見到。」蕭順美感慨地說道。

「我說老伴兒,我們坐下說好嗎?」甘父出聲道。

「好好,我們坐下來說話。」甘母拉著蕭順美一起面對面的坐下。

「老伴兒不介紹一下嗎?我們可是一頭霧水。」甘父看著他們兩個說道。

甘母介紹道,「順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記得我那時在魔都紡織廠以掃盲的名義發展工人運動嗎?後來白狗子大肆抓捕,是順丫救了我。」

「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什麼救命不救命的。」蕭順美擺手道。

「一點兒都不夸張,當初如果不是你冒著風險,讓我躲在你家的躲了些日子,我可能就被抓進去了。」甘母感慨萬千道。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甘父詫異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時我們還不認識,」甘母接著又道,「我是從魔都回到根據地才認識你的。那時順丫才十六歲。」

甘父站了起來欠身道,「謝謝你救了內子。」

蕭順美回避了下,不好意思道,「不用謝,想當初還是您教我識字的。我很佩服像您這樣的人,放棄自己優渥的生活,投身革命。」

「後來我去找你,怎麼都沒找到。」甘母看著蕭順美說道。

「是您說的,讓我趕緊躲起來,送走你後,我就回鄉下老家了。」蕭順美笑道,「沒想到這一別,居然還有相見的時刻。」說著眼眶紅了。

「是啊!」甘母眼楮也濕潤了。

「媽,媽,這是好事!」甘良生趕緊勸道。

正巧這時候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也讓蕭順美和甘母的情緒平復了許多,

「咱們邊吃邊聊。」甘母拿起筷子招呼道。

蕭順美拿起筷子哂笑道,「真是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成了兒女親家,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為了這個女兒我可是操碎了心嘍!」

「誰說不是啊!」甘母板著臉道,「我家那臭小子也不承讓,老大難,我和他爸都急白了頭發了。」

「爸、媽,以正常年紀來說,您該有白頭發了。」甘良生出聲道。

「臭小子,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甘母立馬說道,「你們吃你們的,我們久別重逢,讓我們好好的聊聊。」

甘母看著她道,「順丫,不好意思啊!我的兒子他太老了。」

「是啊?我也覺的他老。」蕭順美不客氣滴說道,夏靜姝聞言在下邊扯扯她的衣擺,‘娘啊!您怎麼能這樣說話,真是人家的客套話,您也當真啊!’

蕭順美拂開她的手又道,「你怎麼能夠讓你的兒子,這麼老了還沒結婚。」

夏靜姝聞言差點兒沒暈過去,她娘雖然說話耿直了些,可那也是對自己人。做生意之後,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說的溜著呢!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

「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接!」甘母不以為意道,笑眯眯地說道,「我就喜歡你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

狠狠地瞪了甘良生一眼道,「難道是我叫他不要結婚的嗎?」大呼冤枉道嗎,「是他自己不結婚,活到了這把年紀,我被他給氣的不知道老了多少。」

「他對著你們也冷著一張臉嗎?」蕭順美好奇地問道。

「哎呀!你不知道我多討厭他那副棺材臉,明明小時候很可愛的,又愛笑,又愛說。誰知道長大了變成這個德行……」甘母大肆數落兒子的不是,「我對他本來已經放棄了順丫。我還以為這個小子一輩子結不了婚的,可是有一天突然所要結婚,我高興的一宿沒睡。」

突然又擔心道,「可是怎麼辦?我已經跟靜姝說過了,這小子這張冷臉實在不怎麼令人討喜。」

「算了,只要他們自己喜歡就好。」蕭順美擺擺手道,唏噓道,「這是她自己的命,她自己喜歡,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呀!真是讓人感到頭疼的人物。」甘母非常不好意思道。

「讓她去頭疼好了,我們這把年紀了就該過點兒舒心日子了。」蕭順美看著斜對面的甘良生道,「丑話說在前面,如果她嫁過去,敢對她不好的話,我當天就把她帶回來。看著辦好了。」

「是!」甘良生恭敬地說道。

蕭順美目光轉回來,看著甘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要自己承受,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對!就是這樣。」甘母附和道。

蕭順美說著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抖開,放在腿上道,「我們就不要擔心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好了。我們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老了我們為自己活,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吃吃我們從未吃過的好吃的東西,把年輕時受得苦都補回來。就這樣過日子。」

「是啊!」甘母端起酒杯道,「我們為了這一句話干一杯好了。」

「對!」蕭順美舉起酒杯道,「來我們喝一杯。」

兩人高興的踫杯,一飲而盡,「哈哈……」有些忘乎所以,都忘了其他人也在場。

「這件事真的好神奇啊!」甘母到現在還不太敢相信道。

「誰說不是呢?」蕭順美笑了起來道,「哈哈……」

「吃吃,咱們邊吃邊說。」甘母招呼道,「這些年你怎麼過的?」

「我呀!跟你分開後,回了老家,跟著我大哥就這麼一直顛沛流離……」蕭順美不緊不慢地說道。

兩人話起當年,可是聊不完的話,聊的是唏噓不已,感慨連連,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這手中的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其他三人都沒插嘴的份兒,就听著她們憶當年了,隔了四十多年又見面了,自然有聊不完的話。

甘父招呼夏靜姝和甘良生道,「讓她們說,咱們該吃吃,順便听听你媽她們憶苦思甜。」

「嗯!」

看著眼淚吧嗒吧嗒直掉的甘母,甘父心疼道,「老伴兒,就別提那些傷心事了,現在生活好了,咱往前看。咱今兒的重點你不會忘了吧!」

「重點,重點。」甘母擦擦眼淚道,「反正不要多說了,照我的話做吧!什麼東西也不需要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願意嫁給他,我已經感激地不得了了。什麼嫁妝統統不需要。」指著自己道,「我要自己準備,就連鍋碗瓢盆,勺子和筷子也由我來準備。」

蕭順美聞言擺手道,「你干什麼?我這個人該有的也都有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我才讓她嫁。」拍著桌子道,「你不要想了,自己的女兒出嫁,哪有母親讓她空著手嫁人呢!沒這道理好不好。」

「哎呀,我兒子都這麼老了。」甘母嘆聲道,「真讓我感到不好意思。」

甘良生聞言滿臉黑線挪動了體,側頭看向甘母道,「媽,我現在還沒有像您說的又這麼老。」

甘母拍著他的肩膀道,「不要吵了,臭小子。」瞪著他道,「你這個小子,害得我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嗎?」醉醺醺地趴在甘良生的肩頭,「你這個死小子,你這個笨蛋。」拍著他的臉頰道,「只要你換個想法,像靜姝這麼好的女孩子,不就老早娶到了嗎!」捏著他的臉道,「你的小孩子,現在估計都上大學了,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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