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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大家分頭行動救出神農堂四岳堂的人之後按原路返回撤出了四季鎮,最後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處茅屋。共工堂和烈山堂的人一定會很快地找到這里,這點大家都很清楚,而之所以在此暫時停頓,並不是指望憑借一間四面透風的茅屋就能躲過圍攻,而是要說服神農堂堂主朱家做出一個關系全局的決定放棄熒惑之石。

朱家始終帶著臉譜面具,當張良說出這樣的要求時,沒人知道面具之後他的神情,只能從他憤然的聲音里听出一絲空涼。

「放棄熒惑之石,就是放棄農家,烈山堂田虎,共工堂田仲,他們都不是可以擔當農家危難之人。烈山堂堂主田 之死,他們陷害神農堂說是我朱家與蓋聶衛莊先生會面後請他們出手所為,這分明是有人暗中離間農家,他們不但沒有任何防備之心還煽動農家各堂之間離心,與我為敵結下血海深仇,如此作為,我怎麼可以放手?由他們掌控農家,不就等于讓暗中作梗的奸人得手,農家還有活路麼?」

「是。」高漸離道,「如果神農堂退出俠魁的爭奪,那麼農家與昌平君與墨家之間的約定也將背棄。」

朱家放下背于身後的木箱,肅然道︰「俠魁曾經受命于田 與我,在他不在或者遇到不測之時把持農家,現在田 被殺,田虎田仲一心只想奪得俠魁,不惜與我反目,他們會不會履行約定,未可知。各位是想多一個變數還是多一個朋友,相信都很明白該如何選擇。」

「但是」張良走到木箱之前,看了一眼,道,「如果熒惑之石是假的呢?」

「假的?」朱家頓了頓,沉吟了半晌,才不動聲色地問道,「張良先生可有憑據?」

張良拿出先前從羅網殺手身上搜出的隕石殘片,道︰「這才是真正的隕石殘片,只要兩者互作比對,便一清二楚。」

「子房先生,如果你不能證明你的隕石是真,又如何做比對?」劉邦臉白的沒有血色,卻還扯嘴強裝輕松,拆台似地笑著。

張良看了看他,唇角一勾︰「神農令農家各堂必須听其號令,話雖如此,但如果神農令發出的號令違背道義或者無根無據,農家各堂真的會無條件地響應麼?此次,神農令號令得熒惑之石者成為下一任俠魁,農家各堂之所以沒有任何異議,甚至為奪隕石不惜同門廝殺,正是因為隕石對于農家本就意義非常,有很深的淵源,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哈哈。」劉邦笑了笑,眸低浮現一抹欽佩,「什麼秘密不秘密,居然連子房先生這樣的外人都一清二楚,那還能叫什麼秘密。」

「非也非也。」張良搖搖頭,狡黠一笑,‘’以上都是在下的推測,到底是什麼秘密我也不知。」

劉邦咳了幾聲︰「子房子房啊,你這是在套我話啊。」

張良回應一笑,又道︰「各位可知承影劍?」

劉邦看了看我︰「就是這位女俠手上的那把寶劍?」

女俠兩字讓我也是一梗,張良好笑似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回道︰「是,承影與隕石有一種特別的感應。」

「這又能說明什麼?」

「我了解承影所承載的秘密,而承影與隕石產生關聯,那麼他們就是同根同系之物,都是這個秘密的其中一環。」

劉邦晃了晃腦袋,神色散漫卻藏幾分銳利︰「嗯,子房先生說的听起來有點道理。」

「承影出鞘,與之有感應之物自有其獨特的勢場變化,各位稍作比較便知真假。」張良走近我,微微點頭示意。

我手握劍柄,運起內力,承影剛出一寸就帶起一陣隱隱的波動,鋒芒外泄。

「看來這個秘密即將重現天日,我們各自守護秘密的一部分,而天下紛爭終究還是將所有人推向了將這個秘密匯聚的這條路。」朱家語氣凝重,一邊道一邊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的隕石深黑沉幽,死寂般毫無絲毫的變化,而張良手中的隕石殘片微光瑩瑩閃爍。氣場陡然突變,靜默的空氣卻有不同于往常的緊繃張力,又再下一瞬,被某一點如黑洞般的引力,被吸去被束縛,了無痕跡。

內力越是深厚的人越是能捕捉到這瞬息間隱秘的波動,朱家忽而臉色一變︰「怎麼會」

張良早有預料他的疑問般,反問道︰「原本不應該是這樣?」

朱家點點頭︰「與我所知截然相反。」

「不是獲得力量,反而是失去力量,是不是?」

「這只會更讓強者畏懼。」

「當力量的失衡消弭,最普通的農民最弱勢的百姓們也可以眾敵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朱家似被一震︰「農家之強就在于此。」

「嘿,你們兩聊得投機,兄弟們可都听 涂啦,到底是什麼好事,誰來解釋解釋。」劉邦呵呵笑道。

朱家道︰「我們奪來地隕石是假,張良先生手中的是真。」

劉邦追問︰「然後呢?」

「自然是扔掉假的,帶著真的去六賢冢。」

張良補充道︰「不僅帶著真的去六賢冢,更要在六賢冢引出幕後黑手,取得完整的熒惑之石。」

劉邦又問︰「想法很好,可是我們又該怎麼做?」

張良道︰「欲擒故縱,請君入甕。」

「你是誰?」

外面傳來農家弟子的質問聲。

「韓信。」

听到這個名字,眾人也都出了屋子準備會一會。韓信還是那個韓信,和上回在桑海街頭遇到他時一樣,背著一把寶劍,沒有表情的撲克臉,目光沉凝,令人難窺其中的任何翻涌。

他目光掃過,在張良身上停了停,又轉向朱家,聲音低沉而干脆︰「他們馬上就要找到這里,不想撞上他們就跟我來。」

眾人面面相覷,劉邦道︰「韓信弟,我真是越來越來月欣賞你了,等兄弟們逃出此地,報酬一定加倍補給你。」

「上次你們給的報酬已經很豐厚,我只為聰明人做事。」

「哈哈,說的好!」

「我說的聰明人並不是指你。」

「額」劉邦瞥了瞥張良,調侃道,「嘿,他在說你吧~」

張良淡淡一笑,三人目風往來相踫,都隱有一翻揣度,欣賞與沉思,雖沒有再多言,但在我這個來自未來的人看來,這其中當然自有微妙。漢初三杰,韓信張良皆已出現,漢高祖的蕭何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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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跟著韓信撤走,只留下幾人斷後。

直接留下熒惑之石棄之不管過于刻意,朱家劉邦留下為了演一場混淆視听戲碼,讓對方覺得他們留下隕石是無可奈何走投無路。而我和逍遙子張良喬裝成農家弟子,留在他們身邊保證最後時刻發動夢蝶之遁安全逃離。

搜捕到這里的是共工堂的田仲,朱家把裝隕石的箱子扔給了他,讓他保證輔助田虎登上俠魁之位後,停止農家的內斗。朱家演地動容,說了一通他與田仲的淵源,曾經的義父義子之情,又說道不想看到更多的農家弟子自相殘殺,為奪隕石而送命。

然而田仲卻沒有要放人一條生路的意思,或許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相信朱家會束手就擒,放棄俠魁之位。他以朱家暗殺田 為借口挑唆各堂弟子,擺出陣法圍攻。

「地澤二十四陣!田仲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小子,自己的義父都要趕盡殺絕。」劉邦破口罵道。

「地澤二十四陣乃是神農氏參悟春夏秋冬二十四種氣候變化所創,以二十四節氣命名。不但是武學戰法,甚至可以用于兵陣掠殺,人數越多戰斗力越強。」張良一邊道,一邊拉過我,往茅屋里撤。

「子房先生有見識。」劉邦也撤回了屋內,門一關,一挑眉,「戲唱完了,我們可以逃命了麼。」

逍遙子衣袖一翻,周身罡氣暴漲,我立刻吹響玉笛,助其發動夢蝶之遁。

眾人身形模 幻化成蝶,等再成形,已到了它處,但不幸的是,這次遁術落地太過失敗,居然掉入的河里,我們個個成了落湯雞,渾身冰涼。

心中郁悶,這個天明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兩邊通過扶桑葉確定位置,和撤退落地的位置,怎麼會落到了河里呢?

「啊。」岸上的天明抱歉道,「師娘對不起啊,剛才一陣風把扶桑葉吹到了河里,我給你們去拿干衣服來。」

河面上浮出幾縷血跡,月復有刀傷的劉邦離我最近,他嗆了好幾口水,飄飄浮浮手一伸。

他咬牙道︰「拉我一把,多謝。腳不能動了。」

看他疼痛的表情,估計是腳抽筋了,便拉住他往岸邊游。剛上岸,就見張良從河岸另一邊趕來,他看了眼劉邦,眉宇一斂。

劉邦臉色一僵,連忙手一縮,往後一退,一轉眼,整個人已經倒向走到他身邊的朱家,哀怨道︰「哎,老兄,還是靠著你比較安全。」

張良臉色陰沉依舊不快,走了過來將我往他身側攬了攬,板著臉對天明責道︰「還不快把干衣服拿來給師娘披上。」

一路奔波,精神高度集中在事態的發展,張良這一說,這才反應,渾身濕透衣服都貼著身子,曲線盡顯的確讓人有些尷尬,連忙背過身去往他身後靠了靠。

天明飛一樣沖了過來,遞上干衣服,張良接過幫我披了個嚴實,眉頭才松了松。

張良看了看又是一臉無辜的天明,搖了搖頭,嘆氣道︰「走吧,我們要盡快趕上其他人安排應對之策,羅網的人一定已經在六賢冢有所部署,就等農家落網,一舉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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