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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苦心經營

秋月見林宛四外張望,不由低聲解釋道︰「左邊的兩間屋子里放的都是書冊,不限制任何人來看,但是,我們這些下人,大多都識不得幾個字。右邊的第一間屋子里擺放的都是字畫兒,第二間屋子里擺放的都是古董器皿。我爹說,那里的東西都很值錢,隨便一樣拿出去,都夠我們幾輩子花銷的。可是,沒有老爺和大公子的允許,誰也出不了這個山谷。」

林宛一邊听著秋月的介紹,一邊觀察著兩邊高大寬敞的屋子,心中不由暗暗感慨。對于不識字的人來說,再多的書也只是擺設;對于這些一輩子生活在山谷里的人來說,再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

秋月將林宛領到正中間的那間屋子門口,輕輕地推開了高大厚實的木門,然後,點燃了四周的幾個燭台,才轉身對林宛道︰「周姑娘,這里就是大藥房,這兒的藥材你都可以隨便取用。我識字不多,也不認識這些藥材,幫不上你什麼忙。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把陳六伯找來幫你,他是專門負責整理這些藥材的。」

林宛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這麼晚了,陳六伯肯定已經睡下了。這里的藥材都是按照不同的功效,分類擺放的,很容易找,你等我一下,一會兒就好。」說完,走到一排藥櫃面前,抽出幾個藥屜,取出藥來,交給秋月。

秋月在桌上鋪了一張大白紙,將林宛取出來的藥材鋪陳在紙上,等林宛確認過後,才麻利地包了起來。

一切收拾妥當,秋月才熄了屋子里的燭火,關了大門,挑著燈籠,和林宛一起往回走。

秋月對這里很熟悉,閉著眼楮也不會走錯,拉著林宛,一邊走著,一邊閑聊,低低地問道︰「周姑娘,你說的和碩公主就是我們家的二表小姐,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這位二表小姐呢。我听說二表小姐長得很漂亮,比大表小姐和四表小姐都要更漂亮一些,對嗎?」

林宛眉頭微蹙,疑惑地問道︰「你們家的四表小姐,也在這座山谷里嗎?」

秋月並沒有隱瞞,小姑娘心思單純,她可能認為,林宛既然已經來了,遲早是要見到四表小姐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于是,點頭應道︰「是的,四表小姐是和大表小姐一起來了,她們已經來了快兩個月了。我負責服侍大表小姐,所以,能見到四表小姐的次數也不多。」說完,又好奇地問道︰「周姑娘,你以前就認識這三位表小姐嗎?」

林宛一怔,搖了搖頭,微笑著道︰「我只是听說過,並沒有見過她們,陸家的三位小姐,在京城可是很出名的。特別是和碩公主,才情和樣貌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京城里沒有人不知道她們。」

秋月抿唇一笑,道︰「我以前也沒有見過這三位表小姐,但是卻早就听說過她們的很多事情。」說著,湊近了林宛的耳朵,低聲道︰「周姑娘,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大公子一直心儀大表小姐,二公子卻心儀二表小姐。雖然,听說這兩位表小姐都已經成親了,也有了孩子,但是,卻好在她們現在已經都到山谷里來了,我們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林宛想了想,還是想不明白,疑惑地問道︰「秋月姑娘,既然大公子這麼喜歡大表小姐,又怎麼會讓她嫁給三皇子殿下呢?還有二公子,他既然喜歡二表小姐,又為何會眼睜睜地看著二表小姐嫁到南越國去呢?」

秋月一怔,似乎有些為難了,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又湊到林宛的耳邊,低聲道︰「我們大夫人和大小姐向來不和,也不允許我們家公子與陸家的小姐們來往。」

林宛不解地追問道︰「你說的大小姐就是國公夫人嗎?她為何與你家夫人不和?現在是已經和好了嗎?」

秋月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大夫人和四表小姐的母親素素小姐向來交好,听說是因為大小姐對素素小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大夫人才對大小姐心中怨恨。後來,素素小姐與大小姐和好了,我們大夫人自然也就對大小姐和她的兩個女兒改變了態度。」

林宛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可是,心里卻認為秋月所說的事情,並不是問題的關鍵。

如果陳家大夫人和陳素素交好,因為陳素素的原因,恨上了陸國公和國公夫人。後來,陳素素和陸曼縵被認回了陸國公府,陳大夫人因此對陸國公和國公夫人的態度有了改變,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林宛認為陳申和陳寅沒有阻止陸曼儀和陸曼婷嫁給別人,最大的原因是陸曼儀和陸曼婷早就心有所屬,對這兩位表哥根本沒有任何男女之情。而且,陸曼儀和陸曼婷都是由周昌安下旨賜婚的,陳家既然要隱藏實力,當然也不會因為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而引起周昌安的注意。那樣的話,陳家這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來的隱忍和苦心經營,可就全都白費了。

如今,朝堂上的形勢已經明朗,周昌安也等于是已經與周天宏、陸家、陳家撕破了臉,而陳家既然已經準備支持周天宏謀反了,也就不再顧忌周昌安對陳家的態度了。何況,周昌安現在還騰不出手來對付海寧陳家,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剿滅陳家在江湖上的勢力。更何況,陳家早就已經遷徙到了這座位于西陵國邊界的山谷里,如果不是林宛誤打誤撞地進來了,誰又能找得到呢?

不過,對于一直都生活在這座山谷里的秋月來說,又哪里能知道那麼多呢?她只知道大夫人與大小姐不和,只知道大夫人不允許兩位公子和陸家的兩位小姐來往,又怎麼可能知道外面那個復雜的世界里,還有那麼多復雜的牽扯呢?

林宛和秋月很快便回到了陸曼儀所住的院子,秋月帶著林宛去廚房里煎藥。這期間也驚動了一些僕人,秋月說不需要他們幫忙,他們也就安心地回去繼續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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