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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光可鑒人

蘭紫玉點了點頭,恨恨地道︰「今早,就是白靈借著那些藥丸的由頭,故意引得聖姑對我產生懷疑。她還說,她親眼看到我與徐丞相、與宏德公主來往密切。我無法辯解,只好當眾發誓,說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聖宮的事情,也沒有參與朝廷紛爭。聖姑心里是相信我的,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又不能就這麼算了,便罰我挑了一天的水。你看,我的手和肩膀都被井繩和扁擔磨破了。」

林宛溫柔地捧起蘭紫玉的手,果然看到手上有好幾個水泡,而且,有的水泡還已經被磨破了,露出鮮紅的女敕肉來。林宛心疼地蹙眉,輕輕地對著那傷處吹氣,然後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個藥瓶來,倒出一些綠色的藥膏,輕輕地涂抹在蘭紫玉的傷口上。

蘭紫玉原本火辣辣的傷口,頓時感到十分清涼,一點兒也不疼了。不由瞪大了眼楮,看著那瓶神奇的藥膏,驚異地道︰「師妹,這就是你這些天沒日沒夜地躲在藥房里制作出來的東西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竟然一抹上去就不疼了,這難道是仙藥嗎?」

林宛抿唇一笑,得意地道︰「這藥膏雖然看起來普通,但是做起來卻極為耗時費力,它可是用幾十種藥材,熬制提煉出來的。不僅抹上去清涼舒服,可以緩解疼痛。而且,若是被一般的蛇蟲鼠蟻咬了,立即抹上這種藥膏,還可以解毒消腫,止疼止癢。夏天,山上蚊蟲多,抹上一些,還可以起到驅蟲的作用。」

蘭紫玉興奮地連連點頭,接過林宛手上的這一瓶藥膏,小心翼翼地拔下瓶塞,輕輕地嗅了嗅,道︰「不錯,氣味芳香怡人,即使不是為了驅趕蚊蟲,也可以當香膏抹在身上,真是太好了。」

林宛掩唇而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既然師姐這麼喜歡,那這一瓶就送給師姐了。不過,師姐可千萬別拿它當香膏用,我這回總共才做出三瓶來,用完了可就沒有了。」

蘭紫玉見林宛把這一瓶藥膏送給自己了,立即高興地跳了起來,連忙將藥膏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袖里,鄭重地抱拳,謝道︰「多謝師妹慷慨相贈,師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絕不敢浪費。」

林宛莞爾一笑,和蘭紫玉手拉著手,一起高高興興地往馬房走去。

紅帆一直跟在林宛的身後,等蘭紫玉去馬房牽了自己的馬來,二人便翻身上馬,一起向後山的紫玉園奔去。

聖地中的侍衛雖然沒有阻攔林宛和蘭紫玉,但是卻一直跟著她們,一直到她們沖進了後山的樹林,侍衛們才掉頭回去復命。

而林宛和蘭紫玉此時也才真正地放松下來,開懷大笑著,迎著風在山坡上奔馳。在夕陽的映照下,兩名妙齡少女騎著馬,歡快地在山坡奔跑追逐,好不暢快,好不自在!

接下來,林宛又花了十多天的時間,為聖姑制作新的藥丸,在藥丸中加入了很多除濕、補氣、美容和烏發的藥材。不僅可以治療聖姑的舊疾,改變她的體質,而且,還可以使她的頭發恢復烏黑亮澤,使她的肌膚細女敕,慢慢祛除皺紋。

蘭紫玉將這些藥丸送去給聖姑之後,聖姑只服用了三天,便見到了效果,欣喜異常。為了酬謝林宛,聖姑將自己珍藏的一對品質極好的玉如意,和一串無比珍貴的黑珍珠手串送給了林宛。

林宛知道這些東西都十分難得,而且價值連城的。但是,林宛卻並不怎麼在意它們的實際價值,而是覺得那黑珍珠手串十分好看,便戴在了手腕上。

正月底,林宛的癸水來得很準時,而且很順暢。林宛對此十分高興,哪怕因為生理原因,渾身不舒服,也心情極好。

如果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無波無瀾,林宛也感到十分欣慰,十分滿足。然而,生活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盡如人意的。

雖然林宛在聖地里,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得悠閑自在。但是,外面的世界卻每天都在發生變化,風起雲涌,暗潮涌動,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亂。

二月初八的上午,蘭紫玉親自奉國師之命來請林宛去聖湖。雖然蘭紫玉沒有說,但是,林宛心里卻十分明白,自己既然已經答應為千年蠱王提供鮮血,自然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這一次,林宛是從國師所住的宮殿正門進入聖湖的。蘭紫玉只把她送到宮殿門口,便回聖宮去做事了。

林宛緩緩走進這座玉石砌成了宮殿,宮殿中空無一人,一片死寂,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但是,宮殿中的桌椅和擺設,卻依然是一塵不染,連那玉石鋪成的地面和牆壁都是那麼干淨明亮,光可鑒人。顯然,這里平日是有人打掃的,只是,林宛從來沒有在這里見到過任何一個人而已。不管是負責打掃的宮女,還是供人使喚的小廝和負責守護的侍衛,都一個不見,甚至連個領路的人都沒有。

林宛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主要是怕那聲音太大,會嚇到自己。

上一次祭祀大典時,林宛在這里見到了國師,並且跟著國師去了聖湖。所以,林宛還記得通往聖湖的路。

林宛穿過大殿,向著後面那條狹窄而陰暗的玉石通道走去。戰戰兢兢地走出那條漫長的通道之後,便看見了那一大片樹林,和一條條林間小徑。

中間的那一條小徑便是通往聖湖的,林宛站在小徑前,心里越來越害怕,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林宛雖然平時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里卻一直是很害怕的。她害怕再見到國師,更害怕再見到千年蠱王,她不願意一次又一次地割破自己的血管,更不願意用自己的鮮血,去供養一只活了近千年的老毒物。

想著自己的鮮血,流淌在那只又丑又毒的老怪物身上,林宛就覺得惡心。可是,她卻沒有能力反抗,而且,她只有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血液,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林宛心里無比憤恨,卻又只能隱忍,只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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