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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眾口難調

從慈心堂里出來,趙麗娘就跟著文姨娘去了給林瑞奇和李欣蓮準備的新房。

林宛閑著沒事兒,也和林清玉、林韻竹、林韻菊一起跟在趙麗娘和文姨娘後面去湊熱鬧。趙麗娘說,小姐們都要出嫁了,學著管管府里的事情也是應該的,將來嫁到婆家,什麼也不會,就是她這個當母親的失職了。

林清玉、林韻竹和林韻菊的心里都暗暗高興,想著趙麗娘到底是當家主母,想得周到,又敢做敢當,不怕事兒。

以前,林老夫人從來不讓她們這些小姐跟著姨娘們學管事兒,主要是怕她們跟著姨娘學不好;而姨娘們也不敢讓她們幫忙管府里的事兒,主要是怕她們做不好,給自己惹麻煩。

只有趙清蘭,在秦姨娘管事兒的時候,就一直跟著秦姨娘學,所以,五個小姐當中,也只有趙清蘭學過打理府里的事務。

可是,趙麗娘卻不同,一回來就讓她們一起學,一起做,錯了也有趙麗娘擔著。而且也不會厚此薄彼,讓幾個女孩子都跟著來了。

林瑞奇和李欣蓮的院子在北邊,靠近前院兒的地方。院子不大,只有兩間正房,四間廂房,還有一排下人房。裝修得十分簡單,但屋里的東西都一應俱全,給一對新人住也足夠了。

門上、窗戶上都貼著大紅的喜字,屋檐上還掛著大紅燈籠,燈籠上也用金漆寫著大大的喜字。

趙麗娘看了這樣的布置,並不十分滿意,指著幾件家具,對文姨娘吩咐道︰「這幾樣家具太舊了,一會兒我跟你去大庫房里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叫吳總管搬過來。」

文姨娘高興地連連點頭,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是我太大意了,李家二小姐……」

趙麗娘打斷了文姨娘的話,蹙眉道︰「文姨娘,李欣蓮嫁進了我們林相府,就再也不是李家二小姐了,而是我們林相府的三少夫人。我們林家,能給她多少,就是多少,不會虧待了她,也不會因為她是李家的二小姐而特別照顧她,明白嗎?」

文姨娘一怔,點了點頭,規規矩矩地道︰「是,夫人教訓得是,是我之前想岔了,我現在明白了。」

接著,趙麗娘又問了幾個關于這個院子里以後下人安排上的問題。文姨娘都老老實實地一一作答,而且非常誠懇地請趙麗娘幫忙拿主意。最後留下來幾個林瑞奇以前身邊的下人,然後又添了一個管事的婆子和四個中等丫環。

文姨娘見趙麗娘對這件事情確實盡心盡力,心里更加欽佩,將關于林瑞奇婚事開銷的賬本和宴會的菜單都拿來給趙麗娘看。

趙麗娘翻開記得有些混亂的賬本,不由皺起了眉頭,長嘆了一口氣,合上了賬本,交給林宛,吩咐道︰「宛兒,這賬本你拿回去慢慢看,看不懂或是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林宛勾唇一笑,乖巧地道︰「是,娘,等我把它們弄清楚了,再拿來給您看。」

趙麗娘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吩咐林清玉等人,道︰「清玉、韻竹、韻菊,從明天開始,你們要輪流負責制定廚房里的菜單。你們要了解各房各院兒的人數、口味、喜好,以及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例如老夫人喜歡清淡、軟糯;文姨娘喜歡吃辣;陳姨娘喜歡吃素等等。等三少夫人進門了,還要了解她喜歡吃什麼,哪些是孕婦不能吃的。按照份例,各房各院兒應該花多少銀子,準備幾個菜,都要弄清楚了。不能浪費,還要讓所有人的人都滿意。」

林清玉、林韻竹、林韻菊睜大了眼楮,認真地听著趙麗娘說話,心里暗暗吃驚。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是一日三餐,居然還有這麼復雜的工作。

林宛卻暗暗偷笑,趙麗娘到底還是偏心的,只讓林宛看賬本。這制定一日三餐的菜單看似簡單,卻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做得再好,也會有人不滿意。所謂眾口難調,就算是自己喜歡吃的,也有會吃膩了的時候。何況,林相府大廚房的廚娘手藝還很一般。

林清玉從明天開始制定菜單,接下來是林韻竹和林韻菊,三個人領了任務,心中既興奮又忐忑,相約一起先去廚房看看,再去找秦姨娘取經,最後再到各房各院去仔細打听大家的喜好。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趙麗娘帶著文姨娘去大庫房看家具,林宛抱著賬本回宛心閣去了。

宛心閣里,綠柳正坐在院子里等著。見林宛回來,連忙起身迎了過來,眼中含淚,激動地道︰「小姐,終于又見到您了。」

林宛莞爾一笑,拉著綠柳的手,走到桌邊坐下,柔聲問道︰「綠柳姐姐,你這些日子還好嗎?」

綠柳連連點頭,道︰「我很好,小姐和夫人都不在府里,我整日閑得心慌,一邊幫小姐和夫人做衣服,一邊盼著小姐和夫人早日回來。」

林宛點頭微笑道︰「你讓無影閣幫忙捎去藥王谷的衣服,我們收到了,我和娘都很喜歡。特別是你捎過去的酒,我們過年的時候喝了,大家都很高興,熱鬧了好幾天。如果沒有你的酒,還真不像個過年的樣子。」

綠柳听了,心里更加高興,道︰「只要夫人和小姐高興就好。」

林宛笑了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壓低了聲音問道︰「綠柳,昨日我爹和娘回秋意園以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他們說了些什麼?我爹什麼時候走的?」

綠柳一怔,有些遲疑地道︰「小姐,昨日相爺和夫人回了秋意園以後,就進了夫人的房間。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一些什麼,我進去送茶水的時候,他們已經停下來了,並沒有在說話。我只知道相爺對夫人很溫柔,臉上總是帶著笑。」

林宛微微蹙眉,繼續問道︰「那後來呢?我娘對我爹又是什麼態度?他們已經和好了嗎?」

綠柳抿唇一笑,點了點頭,道︰「應該算是和好了吧。我看夫人對相爺雖然故意疏遠,客客氣氣的。可是,相爺對夫人可是一直都非常親切,刻意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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