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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主持公道

過了許久,老大夫收回了手,蹙眉沉思片刻,起身走到陸鎮庭的面前,躬身稟道︰「啟稟老爺,小姐並無大礙,只是近些日子,心情緊張,身體勞累,又突然受了刺激。所以,才會暫時昏迷不醒,明日此時當會醒來。」

陸鎮庭微微點頭,客氣地道︰「那就好,這麼晚了,還把您請來,真是過意不去,我讓侍衛您回去歇息吧。」說完,吩咐身邊的侍衛送老大夫出去。

老大夫沒有多說什麼,向陸鎮庭行了一個禮,轉身跟著侍衛走出了陸曼婷的房間。

陸鎮庭掃了一眼床上的陸曼婷,又看向陳素貞,低聲道︰「素貞,陳管家剛回來,已經打听到了一些宮里傳出來的消息,在正殿等著向我稟報,我們一起去听听吧。」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陳素貞對陸鎮庭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吩咐身邊的丫環留下來照顧陸曼婷,跟著陸鎮庭快步向正殿走去。

已近子時,府里的下人已經得到吩咐,悄悄將府里的大紅燈籠和到處張貼的「喜」字換了下來。喜婆也被莫名其妙地打發了回去,嫁妝也被抬回了陸國公府的庫房里。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不一會兒就將喜氣洋洋的陸國公府,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

正殿里,陳覺躬身站在堂下,陸鎮庭和陳素貞坐在主座上,擰眉听著陳覺帶回來的消息。

陳覺說話嚴謹,並沒有加入任何自己的猜測,他斟酌著道︰「啟稟老爺,奴才親自去見了陳二公子,陳二公子說今日酉時三刻,大長公主殿下進宮,去勤政殿見了皇上。當時,皇上正在和七皇子殿下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後來,大約在戌時五刻,靈隱大師求見皇上,進了勤政殿之後,沒過多久,就離開了,是由羽林軍馮統領親自護送回靈山寺的。隨後就傳出了取消七皇子大婚,改為開壇祭天的消息。沒過多久,大長公主殿下就從勤政殿出來,出宮回大長公主府了。七皇子殿下此刻在七皇子府,七皇子府門口的大紅燈籠也變成了寫著‘祭’字的白燈籠。」

听完陳覺的話,陳素貞蹙眉,看了看陸鎮庭,疑惑地問道︰「鎮庭,明日是誰的祭日嗎?」

陸鎮庭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有些不妥,擔心會有變數。可是,既然是太後娘娘定的日子,我們也不好說些什麼。明日是鳳老將軍的祭日,雖然這些年沒有人再提起,但是,七皇子畢竟是鳳老將軍的曾外孫,挑這個日子成婚,確實有違天理人倫。我也不知道太後娘娘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見沒有人提出來,也就只當不知道的。」

陳素貞聞言,也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道︰「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皇上才突然改變主意的嗎?」

陸鎮庭微微搖頭,道︰「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皇上一定不會將七皇子和曼婷的婚事取消,而應該改期。可是,現在皇上既然已經下旨取消了他們的婚事,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陳素貞點了點頭,正色道︰「沒錯,皇上前幾日還在元宵宮宴上宣布,要在國宴宮里為七皇子和曼婷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才隔了兩天,卻又下旨取消他們的婚事。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原因,皇上萬萬不會做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何況,姑母也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去找皇上理論。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取消了他們的婚事,姑母一定會為曼婷主持公道的。」

陸鎮庭面色凝重,長嘆了一口氣,緩緩搖頭,道︰「怕只怕,七皇子殿下為了拒絕這樁婚事,將御用軍的軍符交給了皇上,所以,才換來了今日的結果。」

陳素貞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如果當真如此,只怕就要大事不妙了。這些年,皇上早就看不慣陸家的所做所為了,如果沒有太後娘娘撐著,國公府也不可能有今天。如果太後娘娘失勢了,皇上恐怕第一個就要拿陸國公府開刀。

陸鎮庭想了想,吩咐陳覺,道︰「去通知二老爺,這些日子收斂一些,莫要再被御史們抓到什麼把柄,否則,連我也保不了他。」

「是,老爺。」陳覺領命,轉身就要向殿外走去。

「不用了,我來了。」陸鎮偉大步從殿外走了進來,面色焦急,腳步匆匆,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剛從哪個小妾的被窩里鑽出來的。

見陸鎮偉已經來了,知道陸鎮庭又要對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好一番訓誡,陳覺十分自覺地悄悄退出了大殿。

陸鎮庭看著自己的弟弟,低聲斥責道︰「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成什麼體統?你那寶貝兒子也和你一個德性,給我少添點兒亂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陸鎮偉看了看自己沒有系好的褲帶,又解開重系了一遍,才抬起頭來,焦急地問道︰「大哥,大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在長樂坊听說曼婷的婚事被皇上取消了?」

陸鎮庭搖了搖頭,道︰「究竟是什麼原因,還要等阿東打探回來消息再說。」頓了頓,又蹙眉責備道︰「你天天在長樂坊里喝酒,找女人;阿興在偉業賭坊里輸了銀子,還打傷了人。如今刑部正盯著他,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道管教,你們真是名副其實的父子!」

陸鎮偉卻不接陸鎮庭的話,說起了今日在長樂坊里听到的消息,他急急地道︰「大哥,這些小事兒以後再說。你知道嗎?長樂坊里都在說,皇上明日不僅會帶著文武百官開壇祭天,還準許七皇子在七皇子府門前,帶著百姓們祭奠鳳老將軍。好些百姓們都已經知道了,正打算明日一起去七皇子府呢。百姓們都說,七皇子武功蓋世,禮儀仁孝,在封南城還立下了戰功,應該立七皇子殿下為太子。」

陸鎮庭聞言,心中暗道不好,皇上不僅取消了七皇子和陸曼婷的婚事,還在為七皇子造勢。難道皇上的心里,已經偏向七皇子了嗎?難道太子之位,終究是要讓七皇子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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