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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山雨欲來

一連三日,丘明和顧文安喝酒敘舊,執子對弈。沒有再提起七皇子,也沒有再提起丘明此行的目的。

三日後,李平向周天凱傳達了丘明的意思,命北齊大軍全部撤離,一切後果由丘明承擔。將來皇上或太後娘娘怪罪下來,自有周天啟去向皇上和太後娘娘說明緣由。

周天凱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奈何不了白峰寨,沒有羽林軍的配合,北齊大軍連白峰谷也進不了。何況,連日大雪,留守在白峰谷外的將士們也快撐不下去了。

既然丘明是奉皇命而來,願意背這個黑鍋,周天凱也正好順勢而為,下令退兵,把救出七皇子的責任,就交給丘明這個欽差大人了。

李平也奉周天啟之命,帶著三千羽林軍隨付明鄴進城,幫忙安頓北疆縣城的百姓們。

雖然物資和糧食已經送進城了,但是這連日的大雪,把北疆百姓們的房屋也摧毀了大半。如今北疆縣城的百姓們,仍然是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消息傳到京城,周昌安和陸琦姍也為此憂心不已,只是他們母子倆的心思卻各不相同。

周昌安一邊擔心周天啟的安全,一邊懷疑自己讓丘明去北疆處理此事,究竟是對還是錯?直到北齊大軍退兵了,丘明傳回來消息,他才放下心來。

而陸琦姍得知周天凱退兵的消息,卻在壽禧宮大發脾氣,把周天凱的生母淑妃娘娘宣到壽禧宮立了半天規矩。然後,命錢老大派了一支暗衛隊,連夜前往北疆打探消息。

距離太後壽宴已經只剩兩天了,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們個個都躲在府里準備著自己要獻給太後娘娘的壽禮。

一向十分熱鬧的大皇子府和林相府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卻讓一些有心人暗暗嗅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傍晚,林宛半靠在床上,裹著被子,閉著眼楮,眉頭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琪和靳若心一起從門外走了進來,王琪手中捧著一只藥碗,目光中滿是擔憂。

靳若心見林宛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也不由心疼地一嘆,走到林宛的床邊坐下,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勸道︰「宛兒,你別再為七皇子擔心了。七皇子武功高強,而且有丘先生和羽林軍在,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才短短幾天,這身子就像突然垮了一樣。等七皇子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該有多心疼啊!」

林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楮,搖了搖頭,道︰「姐姐,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這心里就是放不了,做什麼也提不起勁兒來,我也沒有辦法。」

靳若心蹙眉,憂心地道︰「後日就是太後娘娘的壽宴了,你這副樣子要如何出席呢?」

林宛勾唇一笑,道︰「正好我也不想去參加,如果能借故不去,就再好不過了。」

靳若心無奈地一笑,道︰「太後娘娘哪里會放過你呢?今日已經派人來看過了,被我攔了下來。但那宮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說是要回去稟明了太後娘娘,明日請個御醫來給你把脈。」

林宛自嘲地一笑,道︰「來就來吧,我這一身的病,還怕他診出個什麼好來嗎?」

靳若心嗔了林宛一眼,不悅地道︰「哪有你這樣的?竟然不盼著自己點兒什麼好!」

王琪也沒好氣地道︰「小姐,如果您再這麼不珍惜自己,我可就要回去稟報夫人、師傅和師叔了,讓他們知道您這麼不乖,一定會讓您馬上回天竹居去!」

林宛輕嘆一聲,主動伸出手去,接過王琪手中的藥碗,二話不說,一口氣將藥喝完了,抹去唇上的藥汁,又將藥碗遞還給王琪,氣呼呼地道︰「我哪里有不乖?我每天喝藥可都是不打折扣的,這幾天連蜜餞也沒有要了。」

王琪一時語塞,轉身將藥碗放在桌上,走到林宛的身邊,握起她的手腕,診起脈來。

不一會兒,王琪收回手,輕輕嘆出一口氣,道︰「小姐,您的身體倒沒有什麼,但是您的心病卻是越來越重了。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的藥再好,也治不了您的心病啊!」

林宛也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你說的這些道理,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呀,我就是高興不起來,心里總覺得好像有冷風吹進去了一樣,又空又冷。」

王琪一怔,眉頭皺緊,擔憂地道︰「小姐,太後壽宴一過,我們就得趕快回天竹居了。天越來越冷,恐怕您體內的寒毒也會一起發作了。」

林宛微微點頭,道︰「嗯,我也覺得最近越來越怕冷了,我也很想快點兒去天竹居見母親。可是,無論如何也要等周天宏和蘭紫月大婚過後,我們才能離開京城。而且,太後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明日還不知道會出什麼ど蛾子呢!」

靳若心輕嘆一聲,拍了拍林宛的手,柔聲道︰「好了,你別想這麼多了,早些休息吧。我們這麼多人幫著你,太後也不敢亂來。等周天宏大婚過後,我們就立即離開這里。」

林宛乖巧地點了點頭,嬌聲道︰「有姐姐在,真好!」

靳若心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笑道︰「你呀,就是嘴甜!小琪說你要多休息,我就不陪你說話了,你躺下去吧,乖乖睡覺。」說著,站起身來,拿走林宛背後的大靠枕,幫她拉好被子。

林宛听話地鑽進被子里,側身躺下,閉上眼楮,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眉頭卻依然輕輕地蹙著。

湯藥里有安神的藥材,林宛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等林宛睡著了,幫她熄了燈,靳若心和王琪才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走到院子里,靳若心轉身看著王琪,壓低了聲音,問道︰「小琪,你跟我說實話,宛兒的病究竟怎麼樣了?」

王琪有些遲疑,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哀傷地看著靳若心,低聲喃喃道︰「琴心公主,小姐的病恐怕真的要不好了。」

靳若心不由身子一晃,顫聲問道︰「怎、怎麼會這樣?」

王琪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西門太子殿下說得對,小姐體內的寒毒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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