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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投鼠忌器

「臣妾參見皇上!」玉妃笑顏如花,屈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林宛也乖巧地屈膝一禮,嬌俏可人,憨態可掬。

周昌安看著柔美的愛妃,嬌憨的女兒,一種溫馨而溫暖的感覺,如春風一般撲面而來,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仿佛所有煩心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愛妃、宛兒,免禮!」周昌安和藹地笑了笑,扶起玉妃,二人攜手走進了正殿,在主座上坐下。

周昌安笑看著林宛,淡淡地道︰「宛兒,你一定是為北疆的事而來吧?」

林宛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道︰「父皇,兒臣正是來為您分憂的。兒臣知道父皇正為北疆的事情感到為難,所以,兒臣就立即進宮來了,父皇不會嫌兒臣多管閑事吧?」

周昌安哈哈一笑,道︰「宛兒作為我們大封國的公主,為國分憂,為民請命,怎麼能說是多管閑事呢?今日在早朝上,皇兒和愛卿們的意見都不相同,朕也正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宛微微一笑,正色道︰「父皇,您覺得此事為難,正是因為您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皇帝,您心里裝著百姓,所以您才難以做出這個決定。您想听听宛兒的意見,就是因為您知道,宛兒和您一樣,心系百姓,心系大封國的江山,所以,您其實心中早有答案了,您只是想看看宛兒是不是和您所想的一樣,對嗎?」

周昌安微微點頭,笑問道︰「那,宛兒且說說看,朕心里是怎麼想的?」

林宛面不改色,淡淡一笑,繼續道︰「父皇,如果您想攻破白峰寨,這一次確實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頓了頓,又道︰「可是,白峰寨里的人都不是窮凶極惡的匪徒,而是北疆縣城里貧苦的老百姓,他們也有父母親人,有老婆孩子,他們也許是一個家庭的支柱。攻破了白峰寨,就會失去北疆縣城的民心。」

周昌安微微點頭,收斂了笑容,淡淡地看著林宛,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林宛心下暗驚,看不透周昌安的心思,卻依然毫不畏懼地繼續說下去,侃侃而談道︰「父皇,普天之下,哪里沒有山賊和土匪呢?大封國亦然。正是因為百姓們過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的。說白了,還是統治者的責任。」

周昌安微微蹙眉,心中隱有不悅,卻沒有說什麼,目光冷冷地看著林宛,一言不發。

玉妃見氣氛有些緊張,不由擰眉,責備林宛,道︰「宛兒,你太放肆了!你怎麼能仗著皇上疼愛你,就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林宛卻不以為意,一本正經地道︰「玉姨,宛兒不是仗著父皇的疼愛,而是仗著父皇是明君,是為國為民的好皇帝,我才敢說出這一番話來。」

周昌安微微點頭,道︰「愛妃,讓宛兒說下去。」

林宛微微一笑,更加大膽地道︰「父皇,雖然國泰民安,豐衣足食,大部分百姓都對您非常忠心,真心擁護。但是,大封國境內的山賊和土匪也有不少。可是,為什麼歷代的北齊大將軍都會對剿滅白峰寨如此用心呢?」

周昌安眉頭擰得更緊了,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林宛,不答反問道︰「宛兒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朕命令北齊大軍剿匪,還有錯嗎?」

林宛回視著周昌安,目光中沒有一絲閃躲,一字一句地道︰「父皇,兒臣听說陸家曾經有一趟鏢,被當年飛狐鏢局的總鏢頭劉一飛弄丟了,而劉一飛正是現在白峰寨的二當家。所以,陸家才對白峰寨耿耿于懷,一心想要剿滅白峰寨。父皇,難道您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所以,才堅持要攻打白峰寨的嗎?」

「放肆!」周昌安目光一眯,冷冷地道︰「宛兒,朕要剿滅一個山賊窩子,為民除害,難道還不應該了?怎麼被你說得,像是朕在報私仇呢?」

林宛連忙跪下,抬起頭,義正辭嚴地道︰「父皇,宛兒當然不是說您為了報私仇,所以才要攻打白峰寨。可是,您沒有私心,並不表示陸家也沒有私心。」頓了頓,又道︰「父皇,如果撇開所有往日的恩怨不談,宛兒覺得,父皇應該暫緩對付白峰寨,等先解決了北疆縣城百姓生存問題,再解決白峰寨多年遺留下來的問題。」

周昌安凝眸看著林宛,沉聲問道︰「宛兒,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你知道多少?你知道陸家丟的是什麼嗎?」

林宛一怔,搖了搖頭道︰「宛兒不知。宛兒只是听到一些傳言而已,別人都說,白峰寨得罪了京城有權有勢的人物,所以才屢次遭到北齊大軍的圍剿,說北疆縣城的百姓是被父皇遺棄的子民,所以才不顧北疆百姓的死活。」

周昌安眼楮一瞪,怒道︰「大封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怎麼會放棄自己的任何一個子民呢?如果朕放棄了他們,又怎麼會派啟兒親自去給他們送糧食,送過冬的物資呢?」

林宛連連點頭,道︰「宛兒當然知道父皇愛民如子,體恤百姓。北疆城的百姓們這一次也感受到了父皇對他們的重視和關心。可是,天公不作美,竟然天降大雪,把七皇兄困在了白峰谷。」頓了頓,抬眸殷切地看著周昌安,繼續道︰「父皇,七皇兄已經去向白峰寨的當家借道了,如果四皇兄在白峰山外打算圍攻白峰寨,白峰寨的當家又怎麼會給七皇兄借道呢?說不定還會留下七皇兄作為人質。四皇兄投鼠忌器,不能出兵,如此僵持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呢?苦的還是北疆縣城的百姓們。請父皇三思!」

周昌安面色稍霽,長嘆一聲,道︰「宛兒所言,正是朕所慮。可是,難道要讓朕向那一幫土匪讓步嗎?」

林宛想了想,跪得筆直,鄭重地道︰「父皇,有一件事情,宛兒要向您請罪!」

周昌安疑惑地看著林宛,問道︰「何事?」

玉妃也心下一驚,急忙問道︰「宛兒,你此話怎講?你究竟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竟然嚴重到要向皇上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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