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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一場噩夢

林宛端起湯碗,發現大家都沒有動,不由赧然一笑,道︰「外婆,我可以開始了嗎?」

王心憐掩嘴而笑,點了點頭,道︰「可以,我們家吃飯,沒有那麼多規矩。在山東的時候,也都是這樣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

林宛得了令,也不再客氣,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魚湯喂進口中,那味道是她從來沒有喝到過的鮮香濃郁,就這樣停不下來了,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一碗,林宛才抬起頭來,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不由蹙眉問道︰「真的很好喝,你們不嘗嘗嗎?」

趙正祥看著林宛慈愛地一笑,拿起筷子,道︰「好,大家都嘗嘗吧,今日是宛兒帶來的方婆婆下廚,這些菜式也都是我們之前沒有嘗試過的,看起來似乎挺不錯,大家都不要拘禮了。」

見趙正祥拿起了筷子,大家才紛紛端起面前的湯碗來。

林宛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失禮,不過都是自家人,林宛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對自己喜歡吃的菜下手。

趙正祥今日高興,吩咐下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趙峰文平日很少喝酒,今日也想陪大家喝一杯,趙明晉、趙明晰、趙明逸和趙靜兒的面前也各自擺上了一杯美酒。

趙靜兒原本坐在林宛身邊的,不一會兒就搬到了趙明逸的身邊,二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就喝得忘乎所以了。

林宛的碗里總是有吃不完的菜,王心憐一會兒讓彩鵑給她夾這個,一會兒給她夾那個,仿佛這個外孫女在丞相府里受了苛待,平日都是吃糠咽菜一般。

王心憐心疼地道︰「宛兒,你看你,又瘦又矮,平日都沒有好好吃飯吧?你母親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比你現在要高出至少三寸。你可得多吃點兒,這兩年不長,以後可就長不高了。」

林宛輕嘆一聲,這身高確實是林宛心中的痛,雖然這三個月長了少,可是離自己理想的身高還差得遠,萬一真的不長了,那可就比周天啟矮太多了。

可是,看著面前堆起來的小碗,她實在是不想吃。特別是豬肉,她前世就不怎麼愛吃。加些配料做成丸子,還可以接受,但是像這樣的紅燒肉,她看著就覺得油膩,下不去嘴。

見林宛皺著眉頭,看著碗里的紅燒肉。王心憐不禁又是一笑,搖了搖頭,道︰「一看就知道你不愛吃肉,好吧,不愛吃的就算了。我看你愛吃雞肉,那就多吃些雞肉吧。」

林宛依然蹙著眉頭,可憐兮兮地道︰「外婆,吃飽了。」說著,還打了一個飽嗝兒。

王心憐看著林宛一副嬌憨的模樣,越看越喜歡,不由將林宛又摟進了懷里,眼眶紅紅的,心疼地道︰「宛兒,你今晚別走了,就留在這兒陪外婆睡,好嗎?」

林宛抱著王心憐的腰,在她的懷里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無奈地道︰「外婆,我剛回來,有些事情還等著我回去安排,吃完飯,我就要走了。但是,我會常來看您的,等有空的時候,我就來這里陪您小住幾日,好麼?」

王心憐蹙了蹙眉,有些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你這丫頭,就是個操心的命。一定要記得抽空來陪陪我,明白嗎?」

林宛連連點頭,笑道︰「外婆放心,我一定常來。下次還會把您的寶貝外孫也帶來,您一定也很掛念他吧?」

王心憐聞言,眼眶又紅了,含笑點了點頭,道︰「你這孩子,就是貼心,怪不得大家都那麼疼你。麗娘離開京城的時候,心心念念都是你,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頓了頓,又道︰「你哥哥也偷偷從軍營里跑出來看過我們一次,麗娘走的時候,是他親自送的。好多人盯著他,為了避嫌,他也不敢多來。」

林宛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哥哥知道我回來,一定會回城里來看我的,時辰不早了,我還要快些回去才是。」

王心憐無奈地點了點頭,道︰「不急于一時,你再喝碗魚湯,我讓下人去給你準備馬車。」說著,彩鵑就已經走上前來,又給林宛盛了一碗鮮美的魚湯。

林宛乖順地點了點頭,接過彩鵑盛好的魚湯,溫度正好,也不用勺子了,端著碗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那感覺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喝完竟意猶未盡。

青桐和綠柳已經準備好了,在飯廳外等著。林宛攔著大家,不讓大家起身相送,向趙正祥、王心憐、趙峰文、趙明晉等人,屈膝一福,轉身就走出了飯廳。

彩鵑挑著燈,親自領著林宛、青桐、綠柳三人向府外走去。

夜色已深,只有趙大將軍府門前的夜燈照亮著門前的街道。隱魂駕著馬車,在府外等候。

上了馬車,林宛見綠柳雖然心神有些恍惚,但並沒有太過憂郁,也許因為林宛歸來的喜悅,沖淡了她心中的傷痛。

林宛累了一天,一上馬車就想要睡覺了。趴在綠柳的腿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綠柳將披風搭在林宛的背上,看著林宛熟睡的小臉,听著她均勻的呼吸,全身緊繃的神經也慢慢地放松下來,仿佛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小姐還在身邊時的樣子。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變得模糊而遙遠了。

從西到東,走了大半個京城,終于回到了林相府。

已近亥時,但林相府內還燈火通明。馬車一停在大門前,大門就已經緩緩打開了,吳總管從門內走了出來,見林宛從馬車上下來,連忙走上前來,躬身道︰「七小姐,老爺特意讓小的在此等候,恭迎七小姐回府。」

林宛微笑點頭,道︰「有勞吳總管了,父親可在書房?」

吳總管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道︰「老爺在書房等您,少爺也回來了。小姐,您是否需要稍事歇息?」

林宛搖了搖頭,客氣地道︰「不用了,請吳總管帶我去見父親吧。」

吳總管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七小姐,這邊請。」

林宛點了點頭,抬步走進了林相府,時隔兩個月,她終于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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