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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交相輝映

林宛的頭發十分柔順,絲滑如水。梳順了頭發,周天啟又用一根絲帶將她的頭發松松地束在頸後,讓它自然地垂下,看起來格外柔美婉約。

「小時候,我看母親經常就這樣松松地將頭發束在頸後,很美!宛兒,你和母親一樣美。」周天啟看著鏡子里的林宛,由衷地贊道。

林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雙眼楮又大又亮,眸光似水,鼻子小巧而挺直,唇紅齒白,尖尖的下巴,顯得更成熟了幾分。肌膚晶瑩剔透,與脖子上掛著的瑩白玉墜交相輝映。

之前身處險境,林宛並沒有仔細看過這個玉墜,如今才看到上面刻的字和玉墜的造型。突然覺得這造型是那麼眼熟,和自己腳踝上的紅色胎記簡直一模一樣。

林宛轉過身,看著周天啟,蹙眉問道︰「天啟,你雕刻的玉墜形狀是怎麼想到的?」

周天啟赧然一笑,湊到她的耳邊,低語道︰「是按照記憶中,你腳踝上的胎記刻出來的。」

林宛暗道,果然如此。嫣然一笑,將玉墜塞進天蠶鳳羽的領口里,道︰「那可不能給旁人看見了,你也不許告訴別人是你送的,壞了我的清譽可就不好了。」

周天啟輕笑一聲,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說得對,我家的東西,可不能給別人看了去。」

林宛嗔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往臉上涂易容藥水。說也奇怪,只是改變了膚色,整個人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其實五官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林宛的神情和氣質卻仿佛也突然變了一般,進入了另一個角色。

所以,在西南雪山的萬丈深淵下面,山洞里光線暗淡,膚色的改變並沒有多大影響,趙峰武僅憑林宛與趙麗娘相似的五官和氣質,就已經認出她來了。

但是,林宛若不想對方認出來,刻意改變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就能讓對方無法將藥王谷的阿木姑娘和林宛兒聯系在一起。盡管如此,林宛還是十分小心,見到蘭子恆、蘭紫月和周天宏的時候,多半還是要戴面紗的。

二人手牽著手走在軍營里,完全沒有避諱士兵們的目光。在這些士兵們的眼中,這阿木姑娘比任何身份高貴,端莊美麗的女子更能與他們的七皇子相匹配,沒有誰比阿木姑娘更能夠協助七皇子,當好七皇子的賢內助了。

周天啟和林宛走進趙峰武的營帳時,趙峰武正在與軍師們研究軍情。身邊站著寸步不離的雲冬和雷神,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要救林宛的緣故,趙峰武也不會將身邊兩個武功最高的侍衛派出去。

雲冬和雷神都對趙峰武十分欽佩,作為無影閣的兩大堂主,竟然也安心在平南大軍中當起了侍衛來。雖然是閣主安排的任務,但這個任務遙遙無期,他們也沒有任何怨言。

趙峰武見周天啟和林宛來了,對身邊的軍師們道︰「各位軍師,此事暫停商議,你們再回去想想吧。本將軍與七皇子還有事情要談,明日再听听各位的意見。」

「是,大將軍。」軍師們各自起身告辭,轉過身來又對周天啟躬身行禮,道︰「七皇子殿下,下官告退。」

周天啟微微點頭,客氣地道︰「各位大人免禮。」

雲冬和雷神將幾位軍師送走之後,就親自守在帳外,只留了趙峰武、周天啟、林宛三人在帳內說話。

林宛見趙峰武神情不悅,特別是他看著周天啟的目光中,竟滿是責怪。心中暗嘆一聲,走到趙峰武身邊坐下,抱著趙峰武的胳膊,皺著小臉,撒嬌道︰「舅舅,宛兒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再也見不到您了……」

趙峰武冷哼一聲,瞪了周天啟一眼,道︰「還不是因為某人擅離職守,偷偷進城去夜會心上人。否則也不會害得你被蘭子恆盯上,更不會讓你被擄走,作為人質來要挾平南大軍。」

周天啟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低著頭,對趙峰武的話,不敢表現出半點兒不滿和不悅。

林宛連忙解圍道︰「舅舅,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小心招惹了蘭子恆和蘭紫月,他們才盯上我的,您別怪他。」

趙峰武又是重重地哼了一聲,義正辭嚴地道︰「作為一軍主帥,在這種兩軍對戰的時刻,竟然還顧念兒女私情,偷偷離開營地,去與女子私會。在軍營里,不注意影響,公然與女子攜手同行,態度親昵,完全不顧忌將士們的感受,將來如何服眾?如何給將士們作出表率?」

面對趙峰武的指責,周天啟擰著眉,低頭不語。連林宛也羞愧地低下了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峰武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稍霽,語重心長地繼續道︰「若每一個士兵都和七皇子一樣,因為思念家人,就偷偷跑回城去,或是把老婆孩子都接來,那這個平南軍營還像什麼樣子?」

周天啟抬起頭,看向林宛,目光中滿是糾結。他不希望林宛離開,但是趙峰武說得對,林宛留在這里,一定會干擾周天啟的戰略決策,影響到士兵們的戰斗情懷。

其實,林宛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決定,不光是為了周天啟,為了平南大軍,更是為了她自己,為了他們的將來。她必須要離開這里,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林宛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趙峰武,傷心地道︰「舅舅,宛兒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宛兒知道您說得都對,是為了我們好。其實,宛兒這次來,就是為了來看看您,向您辭行的。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軍營,離開封南城了。」

周天啟心下大驚,轉頭看著林宛,目光中滿是不舍和幽怨。

林宛轉頭看向周天啟,心中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但此時也不方便向他解釋,只好對他無奈地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天啟,對不起,我還沒有和你商量,就已經自作主張了。但是,我自有我的理由,稍後我再慢慢向你解釋。」

周天啟深深地看著林宛的眼楮,只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也滿是傷痛和不舍,還似乎有著更多的苦澀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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