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十章 堂前燕20

夜晚漢朝的都城依然祥和安寧,只是平靜中多了絲焦急。是誰在黑暗中低嘆,是誰在月明中尋找,又是誰在煉獄中煎熬。

入夜的漢朝都城繁星滿天,是都城一天中最美的時刻,街面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匆匆,無暇觀顧這一美麗景色。他們面色緊張,來來回回穿梭著,不時的低頭交談著什麼。看樣子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突然一個侍衛運到在地,解開面巾一看,赫然是夜晚在陸西顧面前匯報情況的侍衛。

如今他觸怒陸西顧身受重傷,卻要依然咬緊牙關尋人。一天一夜的體力消耗讓他終于暈倒過去,人事不知。周圍的死士見到這番情景暫停下自己的腳步,將他扶起拖拽到城門的角落里。

「啪嗒」

一個細微的聲響落下,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但這幫心事重重的死士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將那暈倒的死士安+.++放在牆角後,又都轉身去做自己的事。受傷的人自會有人來接應。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少主最看重的霍家的小公子,讓少主平息怒氣。

月光照亮陸地,在光潔的青石磚上一塊銀色的腰牌灼灼生輝。上面三把火焰的標志格外引人注目。如果此刻有懂行的江湖人士經過將牌面翻轉他一定會發現,腰牌的背後印刻著焰二字。

這是都城有名的參焰樓的督領腰牌。參焰樓,都城最大的黑市,也是有名的銷金窯,銷魂窟。同樣也是江湖上最大的信息網絡。只要你有金子即使殺人越貨,他們也一樣做的漂亮。像藝術一樣讓人贊嘆。

這樣的行為讓江湖和朝廷難以容忍,它既不為朝廷效力,也不屑與所謂的名門正派相攜同行。參焰樓可以走到今天除了那背後神秘的後台力量外,最讓人畏懼的是那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主人的樓主了。

傳說,參焰樓的樓主每一個都嗜血成性;傳說,每一個參焰樓樓主都丑陋無比,要不然也不會以面具示人;傳說參焰樓樓主從來都是一人,擁有不死之身,所以才會這麼強大。

這是深入人心的猜測,也是世人對神秘的樓主的唯一印象。又或者,這是他們對絕對力量的恐懼與敬畏。但不論如何,自從參焰樓建立以來,誰都沒有見過他真正面目的存在。它一直以黑暗中絕對力量的駕馭者佇立在漢朝都城,隨著漢朝的歷史漸漸古老下去,卻從不衰敗。

黑夜,掩蓋罪惡的開始,釋放惡魔的氣息。正義的人們總是頑強抵抗,強大的罪惡總是壓抑弱小的正義。弱小總是會保護弱小,黑暗中的奴隸都在期盼著光明的到來,正義的降臨。還期望著神可以帶來最公正的審判。

「啊!啊!啊啊!殺了我!殺了我!」

是誰在黑暗中痛苦的哀嚎,是誰在黑暗中可憐的祈求。祈求著解月兌,渴望著死亡。

順著聲音尋找過去,路越來越幽深,樹木越來越高大,環境越來越靜謐。潮濕的空氣的在鼻腔中活躍,在肺部中跳動。濕冷的空氣讓人瑟瑟發抖。隨著小徑的深入,一座古老的宅院出現在空曠的林間。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地界,這麼偏僻陰森的界面,恐怕誰都不會想要路過此地進來一探究竟。若是讓宮廷里鑒寶的來查探一番,他們定會開口贊嘆這座精美的如同藝術品一邊的庭院。走進空曠的林地,宅院的掛牌引入眼簾,上好的沉香只刻有二字,千音。

這是段古老的歷史,千音一族乃炎黃後代,血脈純正。他們存于上古,百年積澱,擁有著不為人知的強大力量。每一世,每一代優秀的子孫都會傳承炎黃的血脈,成為家族的領導者。

要想獲得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就是世人眼里的平等。千音一族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就要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每一個獲得傳承的千音繼承者在每月的月底都會承受焚燒的痛苦。

想像一下,自己的五髒六腑在燃燒,雙眼變得通紅,瞳孔出現雙瞳。西楚霸王項羽自幼就力量強大,世人只知那是他天生神力,卻不知他其實是千音一族。在楚漢爭霸時,項羽因忍受不住這種焚燒的痛苦,割頸自殺。

每個千音一族都有自己的媒介,可是天涯海角想找到自己的媒介談何容易。于是千音一族就此沒落下來,族人一代一代減少。子孫凋零,是衰敗之象。

太陽初升,黎明到來。閉著雙眼的我微微動了動耳朵。我輕輕咧開嘴角,我听見了花開的聲音,露珠滴落的聲音,是那麼動听悅耳,讓人陶醉。我無聲的贊嘆著,歡喜著,暫時拋棄擾人心緒的煩惱,靜下心來聆听自然的樂章。

故事的戛然而止,讓我疑惑的睜開雙眸。我注視著病榻上已經虛弱的快要張不開嘴的霍去病,我淡漠的開口︰

「霍將軍,可只剩下今日一天時間了,今夜子時必然魂歸。若先生故事還未結束,就算最後說出心願,也是無效作廢哦!」

「呵呵,呵呵。」

霍去病咧開干澀的嘴唇,聲音嘶啞的笑著︰

「千音一族本應落寞下去,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陸西顧居然是千音的後人,參焰樓的主宰者。她是他的媒介,呵呵一切都命中注定,我注定,要孤家寡人,孤老一生。」

「什麼?!」

我听到他的回答,我猛地站起身緊緊的抓握住霍去病骨瘦如柴的身軀,驚詫道︰

「千音一族,還有後人?!」

這是我萬般不敢相信的事實,我看著霍去病艱難的點頭,我踉蹌的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我雙拳緊握。蹙著雙眉,滿眼里都是無法相信的懷疑。

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擁有的只是那殘存的記憶,與階段的恐怖。到處都是火焰的海洋,絕望的人們呼救的喊聲,嬰兒的啼哭聲,還有婦女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一場千年的浩劫。都說樹大招風。千音一族就是這樣的存在,他們擁有著神都羨慕的力量,他們可以自由的體驗人間的快樂,無所顧慮。他們的力量可以世代傳承。

木秀于林,必然毀之。他們的驕傲與出色終于引來了父神的嫉妒與憤怒。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那是我第一次品嘗的鮮血的樂趣,也是最後一次在戰場上奮力殺戮。

千音一族雖然力量強大卻是凡人之軀,這樣的他們又怎能與神的力量來抗衡。于是沒有懸念的,我帶領的神的隊伍完全壓倒性的強大,與其說是戰爭,倒不如說是神與獵物之間的追捕與獵殺。

我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在熊熊的烈火中千音的族長憤怒與仇恨的眼神望著天空,聲音充滿怨恨的埋下詛咒。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嬰孩還在他的懷中哭泣,他的眼神充滿絕望與不甘。似乎是在怒斥上天的不公。那是我永遠的噩夢。

我以為在那場浩劫中,千音一族應該滿門被滅,誰能想到居然還有後人存活。恍然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抓住霍去病**在在外的手腕,我凝心靜神,放緩呼吸細心的為霍去病把脈。

良久,我放下雙手,苦笑出聲,我早該想到的。霍去病病魔纏身平常人依靠執念也只有一日的喘息之期,而他卻可存活兩日。我一直以為是他執念重于常人才支撐他活到今日,卻沒想到是另有原因。

我伸手扶額,緊閉著雙眼,想要借此來緩解內心的疼痛與恐懼。好久,久到我可以听見自己心髒的跳動聲。我平復了心境緩慢的抬起頭,我看著笑的高深莫測的霍去病。張開嘴說道︰

「霍將軍身邊既有高人存在,又何必叫不沉來橫插一手?」

霍去病只笑,不答,听完我的問話,他將手緩慢的伸進寢衣內慢慢的從頸中拉拽出一條項鏈。頸鏈只是普通的銀色鏈條,大戶人家都可以打造,詭異的是項鏈上的掛飾。它很奇特,似石非石,似鐵非鐵。倒像一枚琥珀。里面有藍色的幽光在閃爍。

我驚詫的瞪大眼楮,這東西他人不識,我又怎會不明,這是千音一族的心頭血,可以困人魂魄,束人靈魂。是這世間最好的陣法。只要千音一族還有一人存活,這心頭血設下的禁忌都會永遠有效。

我的眼楮陡然轉的鋒利,我冷笑開口︰

「不愧是行兵打仗的將軍,漢朝的戰神,這般與我消耗時間,訴說這麼多兒童回憶,恐怕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呵呵,呵呵。」

霍去病干澀的笑著︰

「先生別動怒,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霍某听聞先生做事一絲不苟,從不打破規矩。今日霍某這番行為,也是有事相求。」

我眯了眯眼楮,抿了口熱茶,沒有答話。氣氛瞬間就凝固起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終于,太陽高升,屋外空氣開始燥熱起來。我才放下茶盞︰

「說吧,何事。」

霍去病,眼里帶著得意。他張開干裂的嘴唇︰

「我知道,我頸上帶的項鏈絕非凡品,這是陸西顧送我去戰場時送我的。今日,我在這里祈求先生,完成我兩個願望。結束之後,除了霍某的靈魂歸先生所有,這項鏈也會送于先生。」

我听後,捋了捋身上的褶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說吧,不沉听著就是。」

然而心下卻暗暗警惕,這一次恐怕並非尋常可比。這霍去病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今此一番恐怕還有後招,不得不防。

想到此處,不由繼續打起精神,听他講訴下去。

元狩六年(公元117年)霍去病病逝,享年二十四歲。

漢武帝為痛失愛將甚為悲傷,調遣邊境五郡的鐵甲軍,從長安到茂陵排列成陣,給霍去病修的墳墓形象祁連山的樣子,吧勇武與擴地兩個原則加以合並,追謚為景桓侯。

我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滿街的百姓為其送行,其中不乏有痛哭流涕者,我搖頭輕笑,不知他們可知這棺材里只是一副衣冠冢。我還清晰的記著那天晚上的場景。

霍去病死後,我扭頭望了眼窗外,侍衛把手森嚴,看來霍去病的親信早就被劉徹換掉了,我又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霍去病,搖了搖頭,從窗戶跳了出去。

夏季的長安的夜晚,星星閃爍迷人,我獨自走在黑夜里,身後爆發出明亮的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將軍還在里面!」

我微微一笑,縱身一躍直接消失在黑暗里。

塞外的風景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美麗的讓人迷戀。我難得的騎著駿馬帶著我的小徒弟在草原上游逛︰

「師傅,我們要去哪里?」

我扭頭看看第一次騎馬,神情有點激動的的少緣,笑笑︰

「找一個故人。」

遠處的蒙古包若隱若現,我指著一個藍色花紋的蒙古包說道︰

「就是那,少緣你在這等我。」

說完就策馬向前,

「喂,師傅……」

少緣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我頭也沒回的向前奔馳。

「什麼嘛,每次都這樣,把我一人丟下。」

少緣踢著馬,嘀咕的抱怨。

我,來到蒙古包前,輕輕的推開柵欄,走進院子,我從懷里掏出那封信小心的放在馬廄上,我抬頭四處打量著屋子的周圍,這時,一婦人從屋內出來,我快速的跑出蒙古包外,不顧那婦人呼喊,策馬逃走。

「怎麼了,阿煙。」

一個男人從蒙古包內出來,摟住婦人問道

那婦人搖搖頭將我留下的新拿給男人看︰

「西顧,你看。」

男人接過信紙,只見已經泛黃的紙業寫著,我愛你。

男人與女人面面相覷,男人看著這個信紙,突然感覺有點悲傷,淚滴落在紙上,卻又不明白為什麼。

紙,隨風飄走。馬鈴一陣輕響,不知是不是在為這段禁忌的暗戀嘆息,又或者只是隨風感慨。

雨,一滴一滴開始掉落,滋潤著許久干涸的草原。這是在為誰哭泣,又或者為誰哀嘆。

愛情的世界里沒有對與錯,只要愛了,就是對的。

回到長安就遇到了霍去病出殯。我站在城樓上,掏出懷里的將軍令,看著上面的復古花紋︰

(未完待續。)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