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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驟然听到這句包含深情卻又帶點憂傷的表白,小臉猛的羞紅,不顧媽媽的詢問,甩下眾人疾步回到自己的繡樓中,將通紅的臉頰埋藏在枕頭里,耳邊一遍一遍回想著黑陌那句「阿裳,我愛你。」

畫舫外,黑陌嘴角啜著笑意,看著早就遠離的雲裳沒了身影才轉而看向畫舫老鴇,他客氣的說道︰

「媽媽辛苦了,今日是本公子唐突帶雲裳出去玩了太久,這麼晚回來,給媽媽添麻煩了。這點銀兩就算給媽媽當補償吧。」

說完,從袖口里掏出一張銀票,遞到畫舫老鴇面前。原本老鴇還因為雲裳回來的太晚而陰沉的臉,見到黑陌遞過來的銀票後,又重新在臉上堆起笑容,一邊伸手接過銀票,一邊笑道︰

「哎呦,公子這樣可就太見外了,咱們家的姑娘只要公子樂意,當然要陪到客人沒了興致才是呀。」

~話雖是這麼說著,可是手卻早已急不可耐的將銀票收進自己的口袋里。黑陌笑著看著老鴇這副貪財的模樣,暗自思量,貪財就好,既然喜歡錢,那麼他日為雲裳贖身也好辦些,就怕她不肯舍得雲裳這棵搖錢樹。轉念又想到黑衣在白天說的那番話,心中擔憂更勝,認為還是早日為雲裳贖身的好。這樣把她拴在自己身邊,陪她走完這一世,自己也安心些。想到這,黑陌便打算開口提一提這件事,準備先探探老鴇的口風。

正當黑陌準備開口之際,突然發現窗外一道紅色身影閃過,空氣中還飄來一股淡淡的丁香花的香氣,心下當時一驚「難道他們也來了?」

也不準備久留,黑陌當時便拱手向媽媽道別,臨行前又向老鴇扔了錠金子︰

「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辭了,這錠金子媽媽收好,我明日再來看雲裳。」

說完便好不逗留的推著輪椅離開畫舫。老鴇今日一連收幾塊金子,早就笑的合不攏嘴,心下更是拿雲裳當寶貝看,更是抓緊了要拿雲裳好好賺一筆的心思。

畫舫外面,黑陌追隨著丁香花的味道,來到城郊外的一座破廟里,看著荒無人跡的周圍,他沉聲道︰

「來都來了,就出來見客吧!」

此話一落,幾道黑影隨風到來,黑陌仔細一看除了和自己白日爭吵的藍衣人黑衣,其他在人間逗留的冥差都到齊了,他嘴角泛著諷刺︰

「來的都怪齊全啊,誰下帖子請來的呀。」

黑衣听不得黑陌這陰陽怪氣的腔調,當下就要發火,卻被染萱截攔住了,染萱站立在黑陌面前,嘆了口氣說道︰

「陌,回來吧,在這樣玩忽職守下去,冥王不會再放過你了,上次只是斷條腿,這次又是什麼,你的命嗎?!」

黑陌望著紅衣嬌俏女子,無所謂的回道︰

「命,我身為冥差這麼久,除了一個具有實體的外身外,哪里來的命。」

染萱望著黑陌那無所畏懼的態度,當下心中也急切了起來︰

「陌,我們不是人,人鬼殊途,你這樣呆在她身邊早晚會害死她的。」

听到這句話,黑陌也是淡淡的毫無反應︰

「沒關系,我早就做好了防備,她不會被傷害到。」

染萱見黑陌油鹽不進也有些憤怒,這時一道身著紫色衣物的女子走了出來︰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不好多加干擾,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染衣。」

染萱見紫衣女子這麼輕易就松口了,有些不敢置信,只見紫衣女子只是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便不再看她,只是繼續對黑陌說道︰

「你護的了她一時,不能護她一世,她既然已經做了畫舫這個行當,你也要有心理準備,希望你別後悔。」

「不需要你們操心……」黑陌甩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陌,他陷得很深。」

黑衣看著他遠去的身影︰

「和當年的我一樣……」

苦澀的笑著,伸手看著自己手掌里那根早就被自己摩挲的發亮的柳條,那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

「現在怎麼辦?」

染萱顧不上黑衣的傷感,轉頭望向紫衣女子︰

「染衣,是你放他走的,你有什麼辦法?」

染衣搖搖頭︰

「先靜觀其變吧。」

說罷,便率先離開。

黑陌,獨自一人坐在離畫舫最近的河岸邊,這麼些天,他一直都坐在這里,這里可以看見雲裳的小樓,可以透過那模糊的紙窗看到雲裳的一舉一動。現在小樓一片漆黑,想必雲裳早就已經休息了。他是冥差,不需要睡覺,那麼就這樣在河岸邊守著她就好。

黑陌專心的低下頭,望著手中快要成型的木人,看了看天色還早,便從袖帶中抽出刻刀,在木人身上精心雕刻起來。雲裳一向喜歡這些小玩意,想必明早見到這個木人一定會很高興。

太陽剛剛升起,黑陌手中的木人就已經完成了,他轉身向畫舫走去,剛踏進畫舫樓內,便遇見打著哈欠的準備關門謝客的畫舫老鴇。

這大白天的還有客人上門,老鴇也是覺得稀奇了,她朦朧著雙眼,困頓著說道︰

「這位公子,咱們白天不待客……」

「媽媽,是我,我來見雲裳的。」

听到這溫潤的聲音,老鴇陡然一驚,晃晃腦袋讓頭腦清醒片刻,仔細看著眼前人︰

「原來是公子呀,可是雲裳她還沒有起床呢。」

「沒關系,我自上去就是了,不打擾她。」黑陌笑著又從袖口掏出一錠金子

畫舫老鴇立刻眉開眼笑的接過去︰

「哎哎,媽媽我這勞累了一夜,就先去休息了,公子請自便啊。」

說完便打著哈欠,模著金子回房間休息去了。

黑陌推動著輪椅,用內力將自己騰空而起,轉瞬間就來到雲裳的房門前。他小心的推開房門,房屋內靜悄悄的,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傳來,黑陌輕輕的走至繡床前,雲裳還在沉睡著,黑陌伸手輕觸雲裳細膩的臉龐,環顧房間四周。看到書桌上海散亂著一張張宣紙,和未干涸的墨跡還有那隨處亂放的毛筆。似乎主人在上一刻還在書桌前寫畫,下一刻就躺到床上休息。

黑陌好奇的走到書桌前,想看看他的雲裳在他不在的時候都寫了寫什麼

只見滿書桌的紙面上都寫滿了自己的名字,只有最後一張紙在最後寫了極短的一句話︰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黑陌看到此詩句,正待細細揣摩兩下,手中的紙卻突然不翼而飛。黑陌抬起頭,入眼見便見到,雲裳初起時的模樣,真是

「雙鸞開鏡秋水光,解鬟臨鏡立象床。

一編香絲雲撒地,玉釵落處無聲膩。」

雲裳杏眼圓瞪,兩靨還帶著剛睡醒時的粉膩︰

「怎麼可以趁人家睡覺時偷看人家的,人家的……」

黑陌反手將紙張搶奪過來︰

「偷看你什麼,偷看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寫我的名字,嗯?」

雲裳越發覺得羞人,撲身向前想要將那張寫滿自己心事的紙張奪回來,結果被黑陌抱了個滿懷,黑陌笑著在雲裳的耳邊的輕喃︰

「阿裳,你這樣我很歡喜,真的很歡喜。」

雲裳臉蛋羞紅趴伏在黑陌的懷里小聲的說道︰

「陌郎,我也很歡喜。」

黑陌輕吻著雲裳的鬢角,笑著說道︰

「阿裳,等我金榜題名,我就回來替你贖身,娶你為妻好不好?」

雲裳詫異的抬頭,似乎不敢相信這其中的真實性,她有些怯懦的張口︰

「可是我的身份……」

歌姬者,賤籍。

「沒關系,我不介意,我從來都沒有介意過。」

黑陌輕撫著雲裳的後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雲裳的額頭,鼻尖,臉頰,最後停留在嘴唇上,輕緩的摩挲,還不住的低沉的發出聲音︰

「等著我,等我處理完事情,我就回來娶你,向以前一樣。」

兩人纏綿的好半晌,黑陌才起身將雲裳放下來,他從袖口里掏出不少銀票,遞給雲裳︰

「給你金子恐怕不好藏,這些銀票你藏好,留著防身用,如若逼不得已的時候你就拿它自己先贖身,我在城郊外有處宅院,這是鑰匙,贖身後你就到那里去等我。」

雲裳看著黑陌手中厚厚一沓的銀票,推拒道︰

「你進京趕考,上下打點必定需要很多花費,你還是拿去吧,我可以等你回來的。」

黑陌將手中的銀票塞在她的手里︰

「拿著,我身上不缺銀子,更何況我手里還有金子,這些你留著防身用。」

正準備離去時,卻又轉身對雲裳提點到︰

「我給你的玉佩,你千萬要留好,不要弄丟了,否則回來我可是要生氣的。」

雲裳乖巧的點點頭,握緊手中的銀票,含淚目送黑陌遠去。

黑陌安頓好雲裳轉身便朝著樹林深處走去,誰料到等待他的並不是所謂的任務,而是一場捆縛。黑陌惱怒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束帶︰

「黑衣,你想做什麼!」

黑衣怒極反笑︰

「我想做什麼?是冥王要見你!」

黑陌當下心里一驚,恐怕是事情敗露。本想找到空隙逃走,保護好雲裳在回來領罪,可惜還沒有將行動付諸實際。冥王的聲音就已經在背後響起︰

「黑陌,這是打算到哪去啊?」

黑陌快速的轉身,跪地,遮掩的回道︰

「沒什麼?」

「哼,沒什麼?」

冥王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跟你辯解什麼,黑衣將你的過往告訴他,讓他清醒清醒吧。」

黑衣點點頭︰

「遵命。」

書本更名<姻緣錄本>,原名<奈何橋客棧>,給讀者帶來不便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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