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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被伍媚的手觸踫到的肩膀,猛然一顫,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一雙眼楮迷蒙間閃爍著太多復雜,「她本來不用死的,她還那麼小,應該死的是我,是我」

伍媚不知道狐女口中所說的話究竟何意,但是,她就是覺得整顆心都融化了,融化在眼前少女的淚腺中。鬼使神差的,她將少女抱在了懷中,心中只剩心疼,像是在心疼眼前的狐女,又像是在心疼曾經的自己。

時光仿佛靜止了,將這一刻校成一幅畫面,永久的定格在兩顆心中

許久的靜謐,狐女緩緩的從伍媚懷中起身,模稜兩可的說道,「你叫伍媚,你讓我覺得很溫暖你能給我一個承諾嗎?」

說完,似乎覺得太過唐突,慌忙改口道,「算了我說說而已,你不用介意。」

伍媚盯著此刻有些尷尬的狐女,眼神出奇的鎮定,「如果我能辦到,我可以給你!」

「這個承諾並不難辦到,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

狐女說道,「下次見面,我是說如果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我希望你一定要帶我離開,無論我當時在什麼地方,被綁架或者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你都要把我帶走,帶離我所在的那個牢籠一樣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伍媚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狐女慌亂的眼神一下子聚焦到伍媚臉上,笑容淒美,「我叫圓圓,你要記得你的承諾,對我圓圓的承諾,將來」正欲說下去的狐女卻遲疑著搖了搖頭,「將來再說將來的事吧,你一定要記得你的承諾。」

伍媚雖然不知道狐女為何一再強調,卻仍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這,關乎本心。

「閉上你的眼楮。」狐女的聲音輕柔的傳入伍媚耳中。

剛剛閉上眼楮的伍媚便感覺嘴唇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然後她的肩膀被身前的人抱住,緊緊地,仿佛要揉入身體一般

「記得,你要記得你的承諾,對我圓圓的承諾你要記得記得」此時的伍媚感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大量的信息如同開閘泄洪般瘋狂的灌入他的腦海,而她的耳中一直回旋著那個聲音,那個似乎怕極了失去的聲音。

那個聲音層層疊疊,就像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水,從頭澆下,將伍媚一次又一次淹沒,讓她隨波逐流,讓她找不到方向,讓她只能在這漫無目的的虛無中迷失自我。

那種感覺很玄妙,明明想要遠離,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留下來,明明想要盡快解月兌,卻又忍不住迷戀這種感覺。就像是吸.毒一般,想戒,卻沒那麼簡單戒掉。

就經過了多久,伍媚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太陽從來就沒有升起過,也就沒有落下過。

伍媚清醒的時候,已是夜間,周圍一片漆黑,身旁也沒有了狐女的影子,她晃了晃還有些眩暈的頭顱,支撐著地站起身來,只是剛一站定身形,腦中突然出現的大量信息,紛繁復雜,噴薄著向外涌動,撐得她頭痛欲裂,一個不慎,再次暈了過去

昏迷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不過伴隨著意識在虛無中逐漸的沉浮,模糊間,伍媚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一些人聲,再接著,又是持續的失去知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伍媚便是一直處于這種黑暗虛無與模糊感知中,不過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則是能夠發現,意識對身體的掌控,正在一點點的恢復著,這讓伍媚多少松了口氣,看這情況,她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而憑著偶爾間清晰地感知,伍媚也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女子悉心的照顧著。意識繼續浮沉,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亮,終于劃開黑暗,滲入腦海,照耀在了伍媚混沌的意識上。

沉重的眼皮在幾番掙扎之後,終于裂開一道縫隙,然後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引入眼簾的,便是一輛相當陳舊簡陋的車棚。

伍媚盯著車棚,意識開始清醒,記憶也如同潮水般的涌現而出。

血與肉淚珠,顫抖的肩膀魔獸領域大門?空間挪移元門?監獄?

一口濁氣順著伍媚的喉結緩緩吐出,旋即伍媚狠勁兒的晃了晃頭,卻是惶然的發現,她的腦袋里,竟然懸浮著一枚發光的晶石!

心驚中,伍媚迅速內視,然後她便是見到了體內那狼藉的一幕,幾乎所有經脈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斷裂扭曲跡象,這般傷勢,堪稱恐怖。只是,那枚發光晶石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幽光,循序漸進的對這些經脈進行著溫養改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伍媚一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出現了什麼問題,她竟然能夠輕易看到自己的身體構造,而她的腦袋里竟然懸浮著一塊發光的晶石,這也太驚恐了吧。

這晶石是怎麼來的?總沒有腦結石一說吧?再說了,就算有,也不可能發光啊。那這晶石到底是什麼?又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伍媚心頭微沉的同時,也稍稍安心,雖然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是,重到會讓一個普通人殘廢一輩子的傷勢,正在這顆晶石的溫養改造下,漸漸恢復,起碼這晶石現在對于她來說不是壞東西,至于以後,那就等以後再說吧。

沒了身體上的後顧之憂,伍媚仔細端詳起腦間的那枚晶石來。這顆乳白色晶石璀璨奪目,它的形體並非圓形或者蛋形,而是由數十個光滑稜角構成,看上去更像是被人精雕細琢過一番的鑽石,每一個稜角都折射著不同深淺的光芒。

內視之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流動著的如髓般的液體,讓人不得不贊嘆造物者的巧奪天工。

「終極傳承原石,封印著未知的高階戰技」一個聲音似乎還在伍媚耳邊回蕩,她心里突然產生一種極為強烈的沖動,腦中的晶石似乎不斷誘惑著她去尋找其中的秘密。

鬼使神差之間,伍媚用氣勁牽引著晶石的一個稜面貼到了自己的腦核上,一絲精神力瞬間輸入。精神力剛一輸入,晶石驀然爆出絢麗無比的光芒,填滿伍媚的整個識海,白茫茫一片。一股龐大之極的力量從她的腦核間狂涌而過,以狂暴的姿態侵入她的血管,筋骨,脈絡,毛發。經脈間流轉不息的氣勁完全不堪一擊,直接被這股外來力量沖毀消融!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讓伍媚驟然清醒,她慌忙試圖移開腦核上緊貼著的晶石,卻發現這塊兒晶石牢牢的吸附在她的腦核表層,根本掰不下來!

來自腦間晶石的強大力量兵分三路,一路在腦間徘徊,一路往下直入伍媚的心髒,另一路轟然擊打在伍媚身體的各部位!

身體的每一處部位剛一接觸這股擊打的力量,不但沒有絲毫抵抗,反而如擁抱母親的孩子一般,徹頭徹尾的張開了懷抱,兩者融合為一體,散發著愈加駭人的能量波動。

在伍媚腦間以及心髒處逡巡的兩股力量,並沒有如她料想的那樣采取什麼駭人听聞的攻擊方式,而是慢慢趨于溫和,慢慢同化著周圍的一切

「噗!」伍媚悶哼一聲後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鮮血依次從他的耳朵,鼻孔,眼楮里溢出,看上去詭異異常。

整個身體的撕裂感漸漸平息,她全身上下一塊塊皮膚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肌膚之下的一根根血管青筋遒勁,宛如盤根錯節的樹根,大顆大顆的汗滴從毛孔里直接流出,轉眼楮濕透了衣衫。

在這一系列足以摧垮一個人的巨大痛苦侵襲下,伍媚的心志再一次經受住了磨礪,她仿佛變成了兩個個體,一個類人,一個非人,一個平和如常,一個直接象征毀滅

氣勁在伍媚的身體平靜後重新恢復,緩慢的流淌在已經完全愈合的脈絡間。而另一方面,體內暫新的一條能量橋梁,讓伍媚初識之下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身體內部構造!這完全不再是人類該有的身體內部構造!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伍媚目光呆滯的將氣勁退出到體外,眉頭緊皺,對于現在的身體充滿了強烈的好奇,急需尋找時間探尋一二。

「傷勢那麼重,眨眼間便恢復如初,甚至強度有所增長」想到此處,伍媚心中才稍微放松下來,不管怎樣,現在的情形終究是向好的方面發展的。

「也不知道狐女去了哪里,這些變化一定跟她有關」就在伍媚心中閃爍著這般念頭的時候,那緊閉的車門「嘎吱」一聲被輕輕推開,旋即她眼神頓時凝固,射向車門處。

車門處,一道縴細的身影出現在伍媚視線中,那是一名身穿粉色紗裙的少女,少女的面容雖比不上狐女,但也相當清秀,眼神間輾轉著一些怯色。

少女推開門望進來的瞬間,也是看到了睜開眼楮的伍媚,在伍媚有些凝實的目光注視下,她先是一慌,雙手不自然的在身前起落幾次,然後低聲怯怯的問道,「你醒啦?」

伍媚看著少女羞赧的樣子,不禁莞爾,面色柔和間,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在說,一切還好,並沒有落入什麼危險的境地。只是不知道,這次醒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到底是福是禍

「昨天我在山谷采藥,那時你倒在一片狼藉的藥草間,昏迷不醒,我見你還有氣息,就把你帶回來了。」

馬車內,清秀少女微低著頭,似乎不好意思與伍媚對視,細聲細語的說著,「我叫沫兒。」

「伍媚。多謝姑娘相救。」伍媚沖著少女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旋即猶豫了一下後問道,「不知姑娘在救起我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伍媚沒有再隱瞞自己的名字,而她的疑問,自然是指向狐女圓圓。

沫兒皺了皺眉頭,仿佛思尋了一番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伍媚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看來狐女真的不遲而別了,只是不知道這其中又隱藏著些什麼秘密

「你的傷勢很重,我幫你看過了,大概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才能」說到此處,沫兒的聲音頓住,難以置信的大張著嘴巴,不再言語。

自從她進入車棚之後,就沒有大膽地盯著伍媚看過只是,話語間的忽然留意讓她發現,本來傷的一塌糊涂的人,此刻竟然面色紅潤,除了臉上已見干涸的血漬外,竟看不出一絲之前受過重傷的跡象。

伍媚對于沫兒的表現,只是笑了笑,她清楚自己的痊愈對于眼前少女帶來的震撼之大,但是她並不想為此解釋什麼,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會出現這種變異狀況。

「沫兒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里?」伍媚問道。

「回我的家族,我這次出來是跟著家族的車隊一起來山谷里采藥的,現在藥已經采完了,我們正在回去」

沫兒的話才說到這里,就有人推開了馬車門。站在門外的也是個女子,只不過,這女子長的五大三粗,看一眼就知道是個悍婦。她白了一眼伍媚,嘴巴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瞪向沫兒,說道︰「我說小沫兒,你有完沒完啊,你可是個沒出閣的丫頭,怎麼能跟一個小白臉待在一個馬車里這麼長時間?你還要不要臉了?就算你不要臉,你也得為家族考慮考慮,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肯娶你?」

「大娘我我只是來幫他看看傷勢,我這就出去」

「哼!混吃等死!白吃白喝!小白臉!」

悍婦又罵了一句,然後又對沫兒道,「這一趟出來采藥,總共就在路上走了四天的時間,你就給咱們撿回來三個人,咱們的小沫兒還真是心善啊。」

沫兒听到這種明顯在挖苦的話語,臉色通紅,對著伍媚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然後,扭頭就要下車,就在這時,伍媚卻伸出手,抓住了沫兒的手腕。

沫兒如遭電擊,猛地扭過頭來,望向伍媚,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疑惑道︰「你」

悍婦立時一拍大腿,叫囂道︰「都來看看啊,看看咱們家的小沫兒在干嘛!哎呦喂!真是丟死人了!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都沒臉出門了」

一陣叫囂之後,馬車停了下來,馬車門前的人越聚越多,有男有女,有老又少,都伸長了脖子,往馬車里望來,當他們看到伍媚抓著沫兒的手腕時,眼中都露出了看好戲的光彩。就好像這本就是他們期待的一幕一樣。

「你放開我」

沫兒一邊哀求伍媚,一邊回頭望向車外,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只是來瞧一瞧他的傷勢,我只是在幫他看病,你們」

「嘿嘿,小沫兒,就算你是這麼想的,恐怕這位小白臉就不是這麼想的了。咱們的小沫兒這麼善良又可愛漂亮,哪個男人不喜歡。我看啊,干脆就在這里把小沫兒許配給這個小白臉吧,既能保全咱們家族的顏面,也算是給小沫兒找到了一個歸宿」悍婦對著周圍眾人說道。

眾人全都點頭應是,竟然沒有幾個反駁的。看到沫兒在家族中竟是這般地位,伍媚真有些佩服她是怎麼說服這些人讓她坐上馬車的。當然,也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一幕本就是一些人期待的,所以,當沫兒提出帶上女扮男裝的伍媚時,一些人也便順理成章的答應了。

「我不嫁!我我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沫兒還想解釋,卻听悍婦再次譏笑道,「小沫兒,剛好你還撿回來了兩個女人,不如就把她們當成你的陪嫁丫頭吧,這樣可以給家族節省一筆開支,也能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你大娘,你不能這麼對我,爹爹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哼!小沫兒,我勸你識相一點!這里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跟這個小白臉的苟且之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你爹爹也不可能放著自己的臉面不要吧?!」悍婦咄咄逼人。

「不會的!爹爹一定會相信沫兒的話,爹爹一定會相信沫兒的!爹爹知道沫兒是什麼樣的人,爹爹不會听信你們」

「我們?沫兒,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這麼多人合起伙來欺騙你爹爹嗎?你這一棒子可是打死了不少人呢」悍婦說著,目光從周圍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這里大約圍著二十多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

「別說了,小沫兒,嫁給這個小白臉吧,你不是一直都期待著有一天能夠嫁給一個白馬王子嗎?我覺得這個小白臉就是上天賜給你的白馬王子,哈哈哈」

笑聲還沒有落下,車門外就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你們讓開!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還要不要臉了?」

緊接著,車門外圍著的一群人開始出現涌動,而伍媚听到這個聲音,臉上立時出現了驚喜之色。這聲音明明就是冉雪的聲音!她絕對不會听錯!

車門外圍著的一群人涌動了一陣之後,冉雪和玉芊芊兩人擠進了人群,出現在了伍媚的面前。

「小雪!芊芊!」伍媚剛一看到兩人,就松開沫兒的手腕,沖下馬車,雙臂展開,將滿臉驚喜之色的冉雪和玉芊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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