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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渲出門了,他今日也沒有其他約定安排,這一整日,竟都是一身得閑無所事事。言律想了想,覺著今日的天氣倒也算好,便拿了本閑書,備案端水,在院中樹下納陰乘涼打發時間。

然,不一會,青竹面色不善的走了過來,附耳低語,也不知說了什麼,但看他神情憤憤,總不是什麼好事。

言律想了想,無所謂的揮揮手,「即是見著了又如何,她來你便讓她來,備好椅子茶水,也莫像上次那樣動那點小心思,倒顯得我們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不值得。」

「可是少爺,」青竹跺跺腳,甚是不甘,「我也不是沒來由的故意針對她,實在是她做的太過分了,您讓我忍著,甚至笑臉相迎,以德報怨,我絕對做不到!」

「我也沒讓你做到如此地步,你若當真不待見她,就下去吧。」

「少爺!」青竹急叫了一聲,見他不理,終還是沒有離開。

若那人當真是沖這里來的,他怎麼也要守在這里,絕不能讓那女人把少爺欺負了去!

于是,他死盯著小院的那扇門,待看見那抹甚是華麗的身影時,臉上不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過話說,這女人到底帶了多少金飾在頭上,亮晃晃的金光刺激的他眼楮直流淚,那麼重的東西壓在脖子上不會酸到崴著嗎?

青竹心中月復誹不已,但還記著言意的吩咐,見朱氏過來不情不願沖著朱氏行了個禮。

他動作甚是潦草敷衍,只朱氏也不在意,或者說她根本顧不上在意。

她看著言意,對方卻理也不理她,就當旁邊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到底是撕破了臉皮,連以前勉強維持的一點表面現象現在都不願意了。可她偏還巴巴的跑過來,用自己的熱臉倒貼人家,心中羞憤不平。可想起言意的吩咐,她也只能沒話找話,想了半天,努力露個笑,卻是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大少爺,看書呢?」

「恩。」

然後再沒了話,尷尬非常。

「那個,若是大少爺想要品茗看景,何不到前面的小花園去,此時風景正好,綠茵茵一片,其間間或點綴著幾點粉紅,甚是喜人。說來已到夏季,蓮花池里的水也被換了,清澈見底,波光粼粼,風吹而過,清涼舒適。還有」

她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一直不動的人終于有了反應。言意抬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滿含深意,她卻一下猶如身在冰窖,從頭到腳,僵冷不覺。

小花園的蓮花池,那是言律幼時落水的地方,是她親手推下去的

難道,當時的他真的看見了?

那時她初嫁進言家,身懷有孕卻不受人待見,婆婆只看重言家臉面,丈夫只顧思念亡妻,即使她這一胎得個男兒,可到底上面還有一長子,繼承家產根本輪不到他們母子,前途渺茫,心中淒涼,便遣退了下人自己到花園走走。

時值隆冬,天氣寒冷,風刮在臉上干裂刺疼,听說懷孕的女人不能太過勞累,她有些後悔,正想回去,轉身就看見有個人影立在荷花池邊。

她本想過去提醒他莫在這呆時間太長以免受涼生病,可待她靠近一些才發現那個人就是言府的大少爺言律。

他與他的母親長得極為相似,小小年紀就已經有著一副好樣貌,品性又很好,加上有這樣的家世做倚仗,長大之後必為俊杰,一生不凡。

而她的孩子,注定了要低人一等!

憑什麼?!

她拳頭緊握,心中名為嫉妒的火焰猛烈地燃燒,她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站在池邊的少年絲毫不覺。

那樣迎風而立的身影,因為還在服孝期,身著素色的衣衫,更為他添了幾分蒼白和脆弱。

脆弱的好像,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輕易地讓這個生命,消失。

她伸出手,看著他就這樣如願跌了下去,卻在落水的一剎那竟然回過了頭。

那一瞬間相觸的眼神,一如現在這樣,洞悉一切的深眸,直盯著她。

「你果然知道!」她 的起身,突然的動作,連帶著打翻了她面前的茶盞,茶水浸透她的衣裙,留下一大片污漬,她卻不覺,抿緊了唇,恨恨的看著這人。

那****逃了回來,內心惴惴不安了好幾日,後來听說那個孩子被救起了,在大夫拼命搶救下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一雙腿。

然後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一如以前,言府上下,所有人都三緘其口,對這事諱莫如深,不再提起,如此,她也就努力按下心中那一份罪惡的欣喜和不安,同樣試著,將這件事情遺忘。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說。」若是他早一點說,她就不會將這件事瞞下這麼久,更不會現在被言意抓著把柄,又來要挾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都是他,全部都是他的錯!

「言夫人指的是什麼?請原諒我記性一向不好,當真不清楚您說的是哪一件事了。」言意在朱氏懷疑的視線下,緩緩抬手滿上一杯清水,啟唇抿了一口,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倒記得清清楚楚。」

「我記得言夫人以前只喜歡帶銀飾,搭配著水青色的衣裙,就好像彎月倒影湖水中,銀凌凌,模糊的,辨不清真相。」

朱氏忽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凳子上,她顫抖的伸出手指著言律,「你」

「言夫人何必如此?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我怎麼欺負你?」他甚是嘲諷彎出一個弧度,「傳出去,可是有損言家臉面呢!」

「你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言律雙手交疊橫與小月復處,他的臉上再無一絲笑容,一身寒意乍泄,逼得朱氏心驚膽寒再不敢放肆。

「我只是想告訴你,對于言家的家產,我本無意與言肆爭,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防與我,當然,也請你看管好他,莫再讓他接近我的女人,不然,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他嘗嘗心如死灰,生不如死的感覺!」

「可可是」朱氏喃喃,悄悄偷看了一眼她拿來的食盅,瓷白釉的容器,與那雙手相比,竟是不相伯仲的精致。「至于我和他的事情,」下一瞬,湯湯水水灑落一地食材。

言律冷眼瞧著,認出都是些身為滋補的藥膳,可是若一起食用,便是殺人于無形,見血封喉的毒藥。

他斂眸,辨不出心思,只是聲音,越發的清冷,「就更不用你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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