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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聖紀王子

「阿米爾說再行兩個時辰便可到達普那,小冉,我們現在是歇一歇,還是繼續趕路?」山野一郎說著,將手里的水袋遞給秦冉。

秦冉看看山野一郎,見他臉頰兩側微紅,額頭布著細密的汗珠。

「累嗎?」

「若換到兩年前,我早邁不動道,經過你的一系列訓練,我已非曾經那個弱不禁風的山野一郎。秦國的冬日,倒比長安好過得多,更不用說烏蘭西里,羊女乃在帳篷外多放會兒,都能凍起一層冰渣。小冉,你說咱們在烏蘭西里的時候沒覺得它哪兒好,離開後,為何會時不時懷念……」

一邊說著烏蘭西里的事,山野一郎一邊拿回水袋,同秦冉接著爬山。

山野一郎跟著秦冉西出蓉城乘船去往秦國,到一個叫各笪的地方下船,那里早有二十來人侯著接兩人。領頭的中年男子阿米爾是普那本地人,他告訴秦冉、山野一郎,他們原本可以接著乘船前往普那,但因秦國亂得厲害,曼娜河近日被封,禁止任何船只出行,他們只能走山路到達普那。

自從大前年,秦國王子扎吉克多爾圖代表國王前往長安為其國主李易賀壽,發生被冤謀害蒙國王子忽必汗一事後,秦國大王子扎吉克納古趁機攪亂整個局勢,煽策國王下令出兵,與蒙國左右夾攻唐國。

多爾圖安然無恙回國後,納古對他多次狠下殺手,兩人明爭暗斗已久,進入白熱化階段,卻是今年五月份的事。

五月末,秦國的老國王突然離世,離世前未說傳位于哪位王子或者他的哪位王弟,老國王是前任國王長子,其下尚有幾個四旬的弟弟,老國王一死,邊界的戰事便陸陸續續停了,王位有力競爭者紛紛回了普那。

天黑之前,秦冉、山野一郎、阿米爾等人到達秦國都城普那城外。

普那這個地方,不像長安。

長安分外城、內城、皇宮,整個長安由高高的城牆與護城河守護著,它是一個整體,反觀普那,它像是由三個板塊拼湊起來的城市,既零碎,又統一。

三個板塊,即為北城、南城和東邊的神廟。

三者地界分明,尤其是北城和南城,南城的貧民不會去北城,北城的貴族從不踏入南城的賤地。

南北城唯一的交集在神廟,一座由白玉修砌的上升式台階底座,高挑的九層高廟宇全身鍍金!它的頂部,甚至瓖嵌得有一顆頭顱大小的紅色寶石!每當太陽升起,神廟猶如一支金色權杖!

秦國宣揚嚴格遵守等級制度,北城基本集中了普那城一半的財富,另一半在神廟,而南城之貧困,可以說窮得只剩下人,縱然兜里有多余的錢財,他們會選擇供奉給神廟。秦國人信奉當地教派,無論貧窮富裕,都非常尊重神廟的僧侶。

神廟,聖潔且奢靡。

由于普那城外側沒有城牆,秦冉一行人翻過山嶺終到普那,他們徑直去了南城貧民窟。

天黑之前,一行人來到一處河邊的棚屋,因條件有限,阿米爾給秦冉、山野一郎安排在了一個屋子,其他十幾人擠在一個屋子,剩下的幾人在附近輪崗。

別看普那南城都是窮人,窮人里也有人精,萬事得多個心眼。

「吃了就歇下吧。」阿米爾交給山野一郎一袋子肉干和干餅,于普那,這已算相當豐盛的口糧。

山野一郎看了袋子,暗自咽下一口唾沫,這些東西都吃好幾日了。

其實,山野一郎也曉得他們趕了這些日子的路,身上已沒多的吃食,要換個口味怎麼也得等到明日離開南城貧民區。棚屋里特別潮濕,有些悶,山野一郎便拉了秦冉到棚屋背側臨近河岸的地方。

河邊的環境不比棚屋內好,說是河,更像一條烏漆嘛黑的水溝,河面寬三米多,深約至成年人大腿的位置,河水呈淺褐色,上面飄浮一些生活垃圾,好在已在冬日,水溝里的氣溫沒那麼重。

「肉干和粗糧大餅。」打開小袋,山野一郎把吃食在膝蓋上攤開。「小冉,先吃些水,這里的水不太干淨,你用我的。」

秦冉望一眼那小河,說道。「明日就能入北城了,堅持。」

「你能堅持,我就能」

話間,一股酸腐惡臭撲面而來,山野一郎險些給臭暈,說這話真不夸張。

山野一郎原本正同秦冉說著,水里突然冒出個滿身掛泥的人,那大漢沖向山野一郎一把搶走他手里剛舉起來的餅子,接著跑向小河另一面。

那人冒出頭時,秦冉拉了山野一郎肩頭的衣裳,兩人退到棚屋旁。

聞聲,附近看守的人圍了過去。

阿米爾望向秦冉,低聲詢問她的意思。「姑娘?」

「給他吧。」搖頭後,秦冉轉身往回走。

秦冉先走一步,山野一郎仍捂住口鼻站著沒動,因為他見著那黑乎乎的大漢居然又折了回來,看樣子,是盯上了他落在岸邊的肉干。

「這人也太貪心了點,有了餅子還想著肉干……」山野一郎嘀咕一句,這時烏雲一散月正亮,山野一郎眼尖看見大漢身側的腐爛的傷口。「你受傷了?你過來,我替你看看。」

所謂醫者仁心,山野一郎見他受傷也沒再嫌他一身惡臭了。

大漢走了過去,卻不靠近山野一郎,他指了指地上的肉干,滿臉戒懼。「肉!」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只要肉。

而只一字,令秦冉拐進棚屋的腳頓住了。

那聲音,那身形?

秦冉快步繞回河邊時,那看不清模樣的大漢已背對著她,他撿了肉干要往另一邊跑。

「達塔!」

大漢渾身一頓,緊著像逃命般瘋狂往前跑,別看男子身材高大壯士,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幾人眼前。

…………

…………

達塔和鐸格是多爾圖最為親近的人,如果那個人是達塔,那多爾圖一定是出了事。

按照蒼松閣在普那的消息來看,此時,多爾圖和達塔都應該在北城住所,而非一刻鐘後,秦冉在南城一處垃圾堆里見到的兩人。

「達塔,我是秦冉。」秦冉停在距離達塔五步開外的地方。

以達塔激烈反應而言,秦冉猜測其應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她怕他再受到什麼刺激,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愣了好一陣,達塔才將信將疑重復問一句。「秦?」

秦冉耐心性子說了些他們在蓉城、長安的事情,這才換取達塔真正的信任。原來,達塔不是記不得秦冉,而是最近經歷的事太多,他一時不敢確認秦冉會出現在秦國!

達塔從堆積如山的垃圾後面站起來,秦冉視線一掃,心里一緊,因在達塔身旁垃圾堆下露了雙男子的腳。

「這是多爾圖嗎?他是不是受傷了?」

達塔嘴一吧唧,帶了哭嗓說道。「不是,他是要餓死了。」

三日前,納古封鎖普那北城所有進出要道,多爾圖有急事必須要出去一趟,即使是裝成侍衛,仍是中了納古計謀,除了達塔多爾圖二人,一行三十人無一生還。虧得達塔反常人之思,他將受傷的多爾圖放到河岸邊,然後撲在多爾圖身上,追殺他們的人以為兩人都死了,只隨手插了一刀在達塔身上,達塔死死咬住牙齒不吭一聲,那些人便以為他當真死了。

達塔不曉得刺中多爾圖的刀上染毒,他以為多爾圖就是昏睡過去,兩日都沒醒來,達塔認為是多爾圖太餓了,他自己以前就有餓暈的時候。

南城城邊的垃圾堆里什麼都有,又髒又亂又差不提,關鍵是十分臭,致使那些追殺的人根本就沒去過垃圾堆。

把多爾圖藏在垃圾堆下,達塔在南城找了一整日的吃食,唯一看見的食物就是山野一郎手里的餅子和肉干。

垃圾堆固然安全,但對于受傷的兩人來說,卻是最不好的地方。

模了多爾圖的頸脈,感受到他幾乎沒有的脈動,秦冉心都涼了大半。

「秦,他不吃餅子!」達塔把掰碎的大餅塞到多爾圖嘴里,見他還是沒一點反應,達塔竟哭起來,哭得像走失的孩童。

天黑,靠近垃圾堆的人不多,秦冉同趕來的阿米爾順利將多爾圖帶回了棚屋。

直到天亮,山野一郎才長呼一口氣,再拖上半日,多爾圖只能去地府找閻羅王報道了。

達塔腰側和後背的傷口已腐爛,山野一郎處理傷口時需先割掉腐肉再上藥縫合,達塔依舊沒吭一聲,事後,他堅持要守在多爾圖身邊,除了秦冉,不準其他人留在屋子里。見此,秦冉只好讓山野一郎給達塔的藥里加了些安神的藥,達塔喝完,倒下睡了一日一夜。

後來,達塔是給餓醒的,醒後不停往嘴里塞東西,填飽他咕咕直叫的五髒廟。

深夜,多爾圖醒來見到了秦冉。

「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了你。」

昏睡時給人灌了些藥,多爾圖嘴里便有些苦澀,見到秦冉,他卻覺得那苦回味甘甜。

秦冉在他旁邊坐下,彎了嘴角。「所以說,不用不好意思。」

曾經,多爾圖想望進她的眼眸,她眼前卻染了一層冰霜,如今,不見寒冰,他仍舊進不去,她與他,興許永遠隔了另一個他。

斂去心底不該有的情緒,轉瞬,多爾圖以友人的態度看向秦冉。

「你怎麼來了普那?我派人去了唐國找你,可這兩年沒有一點你的消息,你是不是去了北邊?」

「我離開長安後去了蒙國。」說話間,山野一郎端了藥來,達塔不準他進來,秦冉便去接那藥碗。「能起來嗎?先把藥吃了。」

多爾圖試圖坐起來,他一動,扯到了傷口,秦冉便將他頭墊高,端了藥去喂他。

「多謝。」有她在眼前,多爾圖未覺藥有多苦。「謝你的太多,應是還不清。」

「等你好了,就有能幫我的地方。」

多爾圖‘嗯’一聲,沒解釋他的處境。

他現在是自身難保,就算如此,他還是會盡全力幫秦冉,哪怕與納古玉石俱焚。

多爾圖知其唐國已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李晟被蒙順承郡王殺,李昊重掌整個大唐,但他不知秦冉就是順承郡王,所以,冥冥之中早早注定的事情,在此轉動了命運了輪盤。

多爾圖本會死于納古安排的這次追殺,由扎吉克納古最終登上王位,而秦冉此時的出現,改變了整個秦國的歷史走向。

向唐皇李昊請軍壓陣秦國邊境,引納古派兵外援,利用蒼松閣在秦國的力量,他們救出支持多爾圖的秦國逝去國主的弟弟七王,後面的故事便關于多爾圖如何走上那個最高的位置。

整個逆轉里不得不提的是扎吉克納古,他著實是個難對付的人,小心謹慎,夕惕若厲,同時又偏偏怕死得很,為了引納古上鉤,秦冉確實費了不少心思。

實際上,秦冉插手秦國內政,不僅僅是為了多爾圖,來秦國最初的目的是救出陸 。

據了解,陸 是給卷入了聖紀國皇家辛秘。

納古利用陸 ,挾持他以威脅聖紀國支持他登上秦國王位。

然而,陸 為何會有令納古利用的價值?

…………

…………

秦冉六歲時,在瀾滄江邊撿到五歲大的陸 ,那時的他只知道他叫阿寶,而瀾滄江發源于秦國上游。

約模一百五十年前,秦國內部發生一次大的變動,一部分貴族去了秦國北部,故此建立起如今的聖紀國。

當陸 送緹木公主慕殊回緹木途徑聖紀國,各種機緣巧合之下,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陸 父親本為上一任聖紀國國王的獨子,本是繼承王位的不二人選,可惜,他偏偏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痴情之人,偶然救下一名漢人女子,他便認定一生僅她一人。登上王位不久,聖紀國遇百年不遇的天災,國內有人稱王後是妖孽轉世,她若在,聖紀必亡,于是乎,眾大臣逼迫國王殺了陸 母親。

國王怎能對愛妻痛下殺手,他亦覺之對不起國家,兩人一商量,決定雙雙殉情。

殉情前,王後命最為忠心的侍衛把小王子帶走,侍衛逃離聖紀國,卻不幸給人攔在了秦唐邊境,為了獲取一線生機,侍衛不得不把小王子裝進木盆里,讓他順著寬敞的大河飄向瀾滄江。

幸虧,那是春風和煦的日子,木盆穩穩飄了一日多,飄到瀾滄江,芙蓉城外。

故事到此應結束,然則,陸 查到了真相。

當初,國王王後根本就不是殉情,他們是被國王堂弟毒害!

與此同時,現任國王也就是陸 父親的堂弟得知他的佷子出現在了聖紀國,派人去抓陸 ,而絕境之中,陸 的親姑姑救了他。

陸 父親乃獨子,說的是他是國王唯一的兒子,其實,陸 父親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但于聖紀國,女子不可攝政。

兩年里,陸 歷經的東西比前十來年都要多。

秦冉至普那的第六日,秦國神廟。

神廟是世人所敬仰的聖潔之地,北城貴族或南城百姓都會定期來神廟朝拜祈禱,而在這高聳入雲的神廟頂部,有間牢房,名曰天懲。

一般人不知神廟上有間牢房,即使犯了錯誤的王公貴族都不可能有機會受到天懲的責罰。

天懲,既是榮耀之所,也是最為殘酷的地方。

而身處此地的陸 和慕殊全然沒有一絲恐懼,給關押了好些日子,他們正說著各自的趣事。

「……秦安非常討厭我,總覺得我搶了他姐,也就這兩年看我順眼些。」

听陸 說起不認識的秦安,她撅了小嘴,一副替秦安不平的模樣。

「我要是秦安,我也討厭你啊!家里突然多了個比我大一歲的臭小子,姐姐把他當個寶貝,我還要喊他哥哥,爹娘把人弄走,姐姐甚至說再把你弄走,她就把我扔到荒山野嶺去喂野獸!」

听陸 講起他小時候的故事,秦冉居然為了一個從河邊撿回來的小孩,對爹娘說要把親弟弟扔山里去,這是親姐姐該說的話嘛?慕殊哭笑不得。

「小陸,你到底弄明白沒哦?哪里是你是被撿回去的,分明秦安才是那個後娘帶去的孩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姐也太偏心了,無論去哪兒都把你帶在身邊。」

慕殊說的是秦冉後來帶陸 走遍大唐的事,兩個小人踏上未知的旅程,得花多大的勇氣?總听陸 提起秦冉,慕殊對秦冉亦是打從心底的敬佩。

而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陸 愈發想念起她。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听說,烏蘭西里的冬日會把人凍壞……」

去緹木國途中,自稱是楓葉錢莊的人曾給他傳遞了消息,說秦冉在烏蘭西里,讓他做自己的事不要擔心她。

見陸 情緒逐漸低落,緹木語氣輕快說道。「離開這里,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慕殊不知,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一丁點的悶。

「那你回緹木?」提到未來,陸 振作起來。

「我也不知道,什麼都變了,那里已不是我熟悉的緹木國了。」

這次換了緹木失落起來,她低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寂寥。

近兩年,緹木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跟在她身邊的侍衛要麼離開了要麼去世了,唯一留下的也就陸 了。

陸 離開秦國,緹木倒不知該何去何從。

「慕殊,一切都會變好的。」陸 舒心一笑,續道。「你知道什麼叫做門檻嗎?」

「門檻?」

「跨過去就是門,跨不過去才是檻。」難過的時候,兩人總是相互打氣,陸 總會與緹木分享秦冉告訴她的話教他的知識,兩人的關系,有時是兄妹,相互照顧,有時更是師友,相互鼓勵作為對方的支撐。

陸 話音剛落,牢房的門給人推開。

來人一身雪白潔淨的道袍,男子取下惟帽露出一張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的臉,這位神廟**師已近半年,瞧上去也就剛至而立之年,他身上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勢,但給困在大理石柱上的陸 、慕殊卻知其不過是道貌岸然。

「心情不錯?那就趕緊交代,聖紀國的寶庫在哪里?」坐在不摻一絲雜質的玉蓮座上,**師面上掛了幾十年的慈祥笑容望向兩人。

他悠悠笑著,陸 卻覺得看了惡心至極。

「廢話連篇。」撇過臉去,他不想多看**師一眼。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師輕輕挑了眉,右側嘴里勾笑。「說吧,不說,便用你的血祭奠太陽神。」

**師的手指向屋子中央的蓮花池,池子修建精美,漢白玉打底,外側池堰為純金打造,內側蓮花為羊脂玉和翡翠雕刻,但池內不曾有淨水。

他口中祭奠太陽神的法子,便是用人的鮮血填滿蓮花池,待敞開四周側窗,太陽照射,溫度蒸發,視作太陽神接受了**師的祭奠,以保佑秦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至于那放血的方法,則異常殘忍。

「你不敢殺我。」陸 知道聖紀國直系後人的血脈是打開寶庫的唯一鑰匙,他那聖紀國舅舅就是想得到寶藏,才聯合秦國納古困住了他。

**師冷哼一聲,輕輕笑了。「那我就折磨你到死,來人,上刑。」

放血的工具給人一一呈上,大大小小的刀子、剪子、細管就已看得人頭皮發麻,別提一會兒真正放血的時候。

**師仍盤腿坐著,他一揮手,有人走向陸 。

「住手,不要啊」看到這里,慕殊忍不住叫喊起來。「神使,納古殿下知道你做這些事嗎?殺了他,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聖紀國也不會放過你的。」

「親愛的緹木公主,我怎麼忘了你?讓我放過他,不如,你來好好求我一番。」**師的目光在慕殊臉上掃了一遍,似欣賞到手的寶物,毫不掩藏赤-luo-luo的貪婪**。

慕殊望著起身的**師,心感不妙。

「我不殺這聖紀國唯一的血脈,殺一位前朝公主倒是沒什麼問題,來,把她給我帶過來。」

「放開我!」

慕殊給帶到**師跟前,他單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死死盯著他,**師陰陽怪氣笑著,也不去管陸 說了些什麼話,此時,陸 的威脅或是服軟都改變不了什麼。

反正,他倆也活不過幾日。

「啪」**師給了慕殊一巴掌,隨即,蹲下去撫模她的臉頰和發絲,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乖,听話,親愛的慕殊公主。」

瞧見她眼中的驚恐,**師滿意的笑了笑。

他親自拖走慕殊,天懲的門靜靜合上。

此刻,神廟上端,有人貼著金面爬到了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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