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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帝皇心計(上)

藍海點點頭,沉吟道︰「這樣說來……偷走地獄耳環的人,肯定就是襲擊雪飛武神的人了。雪飛武神擁有十二重天力量,要一擊就將她打暈,並且不會驚動到房間外其他人,至少需要有十五至十六重天的修為才辦得到。白家皇族雖然人才濟濟,但這種水平的強者,應該也不會有很多吧?而在那個時間段里,所有具備資格做這件事的強者,應該全部都已經聚集在軍艦島了。這樣的話,我們只要查看戰艦上相關時段的保安記錄,然後再一一加以查證,相信並不難找出這個內奸。

假如這個人也知道地獄耳環所代表的意義,那麼也有千份之一的機會,他並沒有把耳環交給白無邊,而是自己私自將它留下。畢竟……從先前的話听起來,海虎武神你把地獄耳環送給了雪飛武神這件事,相信白無邊事前並不知道,那麼他也不可能指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還有可能將耳環找回來,杜絕千軍武神出世,並且被白無邊使用它的力量來對付我們。」

「嘿,分析得還真似模似樣。」白愁嘴角向上牽動,卻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贊賞的笑,抑或諷刺的笑。不過,他對此也並無解釋的意思。所以當下就點點頭,伸手按上自己裝在耳邊的微型通訊器,接通了某個頻道,命令道︰「雷奧,是我。你能夠听得見吧?很好。那麼,現在你讓軍艦島降落在無量島的碼頭上。另外,從現在開始嚴密監視戰艦上所有力量在十五重天以上的人,將他們過去二十四小時的記錄全部拿出來查看一下,看看究竟誰有什麼可疑。對,即使是我那幾名兄弟,也不能例外。」

白家帝皇令出如山,而「無相武神」雷奧的辦事效率,亦堪稱雷厲風行。所以白愁的說話才剛剛結束,停留在不遠外天空上的第一級戰艦軍艦島,立刻就發出了宛若沉雷般的連綿轟鳴,向無量島緩緩靠攏。

對于自己這名表弟的辦事能力,白愁便永遠也不會有任何懷疑。所以發出指示之後,他便再沒有向軍艦島多看半眼,,而是伸手將雪飛拉了起來(站直了身體的雪飛,明顯比白愁還要再高出半個頭),放緩了口氣,道︰「好了,事情經過我已經全部明白,看來也確實不是妳的錯。無論如何,妳現在懷著我的兒子,以後一定要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嘿,既然事情已經曝光,那麼今後咱們之間的關系,也無謂再藏著掖著了。等回到海虎第二城之後,我會向所有人正式宣告,告訴他們知道,妳雪飛是我白愁的女人」

極少有機會能夠得到白愁如此溫柔的對待,雪飛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更何況能夠將地下情公開,得到一個正式名分,更屬于雪飛夢寐以求的事。但她也知道若然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便只會引來白愁的不滿,當下強行抑制內心激動,低頭柔聲答應了一聲。可別看她身材牛高馬大,壯碩得幾乎能夠嚇死人,說話時候的聲音其實溫溫柔柔,十分悅耳動听。當真人不可貌相了。而或許,白愁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多少也有幾分是因為她聲音和雪心怡相似的關系吧。

轉過身來,白愁走向還跪坐在不遠之外沙灘上的大刀武神。感覺到那腳步的震動以及凌厲殺氣,大刀武神眉宇五官隨之微微一動。黯淡的雙眸重新亮起光芒。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身體在這段時間中所重新恢復的一點點力氣盡量調集起來,雙手按在已經成為空殼的「悟」刀柄之上,掙扎著站起,抬頭正面直視著白愁。但事實上,他能夠維持著站立不倒,都已經十分勉強了。要說戰斗力的話,幾乎等于零。之所以還要站起來,並非因為他有信心可以繼續和大地第一武神戰斗下去,又或者另有什麼底牌。只因為充斥于大刀武神身體每個細胞之內的強烈自尊心,絕不容許他像名懦夫一樣跪在地上死去,如此而已。

大刀武神和藍海也有點交情,而基于他和大海無量的關系,藍海也不願看著他被白愁殺死。不過身為白家帝皇,白愁便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的想法所左右。假如他當真下定了決心要殺什麼人,那麼任何勸告與阻撓,都只會更加堅定他心中之殺意。故此出口企圖調解,便只會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對于白愁這種心態,藍海完全可以明白,因此並沒有開聲,只是凝神蓄勢,做好準備,以防萬一而已。

雖然殺意滿盈,但白愁卻沒有立刻出手。邁步走到大刀武神身前,靜靜地低頭凝望著「悟」,眉宇間依稀泛現出幾絲傷感。直過去好半晌,他忽然抬頭,淡淡問道︰「當年,我大哥將絕世魔刀傳授給你的時候,有沒有提過我?有沒有囑咐過你什麼話?」

大刀武神愕然一怔,隨即沉聲答道︰「有。當年和你決戰之前,師父把‘悟’和‘世界’一起傳給我。而當時他就評價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人。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身為帝皇竟然重視還兄弟之情,更竟然要因此而不使用武器地,和他的五弟作光明正大之戰。當時,師父他就已經有預感,自己將會在這一戰中死亡。但他對此仍無怨無悔,並且特地囑咐我決不能找你報仇。即使要報,也必須等到我達到二十五重天境界,並且真正練成絕世魔刀之後才去做。」

白愁眉宇間閃過絲絲黯然,殺氣又弱了幾分。他厲聲道︰「但你卻沒有遵守我大哥的吩咐。只有二十一重天這種微末修為,魔刀奧義也未曾真正領悟,你居然就不自量力地使出它和‘世界’?簡直不知所謂。分明恨不得大海無量去死,但到頭來依舊為他而向我揮刀,更加不知所謂。大刀,你完全辜負了大哥他傳功給你的苦心。即使今天死在這里,那也是你自找的,想後悔也後悔不來了。」

「我大刀做事,從來也不會後悔。」大刀武神硬氣非常,斬釘截鐵道︰「要殺的話,就下手吧。」

白愁冷冷道︰「本帝皇要殺你,就和殺一只雞或一只狗沒有分別。不過,我已經對不起大哥一次,便決不會再對不起他第二次。大刀,你非常幸運有個好師父。看在大哥面上,今天本帝皇便放你一馬。」一言既畢,他不由分說便月兌手擲出「世界」。「鏘∼」的金鐵輕響聲中,「世界」準確無誤地重新插/進了「悟」這個刀鞘之中。海虎武神凝聲道︰「現在。你給本帝皇滾吧。在踏入二十五重天境界以及真正練成魔刀之前,不要再讓本帝皇看見你。否則,你這不知所謂的東西,便只有死路一條!」

白愁竟然不下殺手而放自己一條生路,此舉完全超乎大刀武神意料之外。雖說依靠敵人大發慈悲才逃得性命,讓那顆與他父親「無量武神」一樣自尊心極強的心髒感覺無比屈辱,但在成功為母親以及師父報仇之前,大刀武神便不能容忍自己就此死去。他深深吸口氣,不發一言地將「悟」拔起來放回背上的刀鞘里,轉身過去,向著依舊暈迷未醒的大海無量瞥了兩眼,然後便轉身回頭,艱難地邁開步伐,向海邊走去。

大刀武神未曾受傷之前,憑著他的本事,要徒步橫渡太平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他才剛剛受過傷,連游泳都未必有力氣,更不用說橫渡大海回去陸地了。不過事情能夠和平解決,藍海也松了口氣。送佛送到西。當下藍海叫過來一名無量島上的戰士,吩咐準備船只,提供給大刀武神使用。而不論他和大海無量兩父子之間究竟有何仇恨,其「無量少主」的身份始終不變,剛才他三番四次出手救助大海無量,更是鐵一般的現實。故此無量島上的戰士對于幫助大刀武神,心理上並沒有任何抵觸感,反而十分主動。

沒有拒絕藍海的好意,大刀武神坐上那艘足以幫助自己回到陸地上的快艇,迅速離開無量島遠去。另一邊廂,軍艦島也已經在無量島的碼頭上降落了。戰艦艙門開啟,十多道身影操縱著浮空飛碟魚貫而下,向著沙灘上的白愁快速接近而來。旁邊的藍海舉目眺望,將一眾身影全部也看得清清楚楚。觸目所及之處,便幾乎全是熟悉的面孔。

為首者留著扎成馬尾的長發以及一圈非常威嚴的胡子,乃是白無邊的次子白鐵拳;緊隨其後者看來年紀稍輕,額頭眉心處有著紅色倒三角形戰紋,乃是白無邊之三子白五世;再在其身邊,乃是個滿身庸俗之氣,身材矮矮胖胖,看上去和「凶獸天王」的門徒能量天王頗有幾分相似之人,正是白無邊的第四子,曾經在藍海兩年前初初降臨大地時,和他打過了很多次交道的白露寶。

比白家三兄弟落後兩個身位,一名留著板寸短發的年青漢子,乃是白愁的表兄「惡鯨武神」雷勁。另外一名面上戴著面具,完全遮掩了自己眉宇五官者,則是雷勁的弟弟及白愁最信任之心月復「無相武神」雷奧。至于他身邊那位濃眉白發,左右雙頰各有道灰白戰紋者,便是白愁另外一位表兄海撒武神了。

六名白家皇族的成員以外,便是白家下屬的強者武神。銅王、七傷、巨山、無動、固金、黃河、千秋、重星……每一個也是有相當實力的強者。可見白家皇族確實便不愧為大地最強勢力,族中人才濟濟。而隨著他們到來,島上氣氛驟然變得十分緊張。無量派的戰士們紛紛如臨大敵,下意識地催動本身力量凝神戒備,惟恐海虎武神會突然一聲令下,下令攻佔和血洗無量島。而憑著他們的力量,要做到這件事,便絕對輕而易舉。因為無量派的戰士們,甚至連一個能在大地十大武神榜上留名的白五世,也抵擋不住。

但這份緊張的心情,很快便得到了援解。因為明白到島上眾人缺乏安全感,為了避免無量派的戰士們在緊張之下做出身麼傻事,藍海同樣也聯絡上了自己的戰艦燎原火,通知隨艦而來的眾強者登島。地球十大武神之一的克豹武神,藍國十大天王之二的灰鯊天王和千珠天王,再加上火星十大武神當中的「蛇蠍美人」、「明察秋毫」、「黑暗牢獄」等三名異變人強者。人數縱然比較少,可是單從氣勢及整體戰斗力而論,便絕對不會比白家皇族的一眾強者弱上半分。

無量島的主人是大海無量,但他現在因為受傷而暈迷,無法理事。故此先前來到島上與無量派聯手共抗敵人入侵的三眼武神,就成為島上的大半個主人了。按照目前形勢來看,白家皇族暫時也可以說得上是無量島的盟友。那麼,讓盟友就這麼站在沙灘上說話,顯然有失待客之道。當下,他將打掃戰場的事情交給了無量島本島人士負責。自己則上前向雙方打了招呼,邀請他們入城,去城內「族王塔」坐下說話。

「族王塔」是無量派掌門居住和處理政務的地方。雖然不如極北帝國的皇宮或海虎第二城的「帝皇堡」豪華,但同樣也足夠寬敞。塔內的圓桌大廳,更擁有一張足以容納好幾十人同時就坐的廣大圓桌。當「無量武神」大海無量要處理無量派門中重大事項的時候,他就會如同傳說中的阿瑟王那樣,將所有分支門派以及本派長老等人全部召集過來,然後一起在圓桌旁邊落座,共同進行商量與討論。

但白愁並不是大海無量。在白家皇族之內,海虎武神的地位至高無上,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和他並列。故此即使得到特別允許,但最後能夠在圓桌旁邊就座的,也只有白愁的三名親生兄弟,以及三名表兄弟而已。至于另外一邊,藍海倒也沒這麼大架子。不過畢竟尊卑有別,有時候有些事情,即使藍海自己不講究,但他身邊的人卻不能不講究。故此可以在藍海身旁落座者,同樣只有克豹、三眼、灰鯊等三人。而千珠天王與三名火星武神,都和銅王、七傷等白家下屬的臣子一樣,必恭必敬地侍立在旁。

盡管是圓桌,但在這個世界上,卻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身份平等。無論如何,大海無量身為一派之長,成名五十年,更早早就被列為大地最強三大武神之一。無量派內不管任何人,其地位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故此在圓桌旁邊給大海無量安排的那張座椅,同樣與眾不同,是最華麗與最寬敞最舒適的。而此時此刻,這張椅子就被白愁當仁不讓地佔據了。

白家帝皇大馬金刀地踞坐交椅之上,雙手按著圓桌桌面,閉口一言不發。然而,他那凌厲如冷電的目光,卻在白家一眾武神強者的眉宇五官之間來回掃視,不管是否內奸,甚至不管是不是白家下屬也罷。這一剎那間,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神經,都被這凝重肅殺的氣氛所逼迫而下意識地繃緊到了極限。而宛若黃豆般大小,兼且密密麻麻的冷汗,更不能控制地滲出,密布于在場所有力量在二十重天以下者之額頭。

這就是所謂的帝皇之威了。無關乎力量,而在于氣質。不得不承認,白愁確實就是這樣一位天生王者。盡管很多人都不服他,甚至膽敢背叛他。可是所有人都必須承認,假如世上有什麼人能夠將「帝皇」這個名詞進行完美詮釋的話,那麼,這個人肯定只能是白愁了。而相比之下,即使藍海可以在實力方面和白愁相接近,但在帝皇氣質這方面,卻絕對只會被甩開九條街那麼遠。

不過,藍海對此亦不以為意。因為每個強者都擁有自己獨特的氣質,盲目模仿別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言。至于現在,藍海只是饒有興味地觀察著白家眾多位強者的反應,並且猜測究竟誰是內奸。而重點關注對象,就是白露寶。在藍海看來,這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胖子,顯然嫌疑最大。

想當初,藍海剛剛在地球上打下第一座屬于自己的城市,還未能完全站穩腳步。白露寶卻已經因為看出了藍海當時所擁有的潛力,連自己麾下幾名司令級強者被藍海所殺之仇也完全不顧,反而率先伸出了橄欖枝,暗中以極優惠價格向藍海賣出了大量在白家法律中屬于違禁,而藍海當時則十分需要的物資。

在之後的聯合國大會上,白露寶又千方百計地慫恿藍海向海虎武神作出挑戰,更為此而不惜泄露白家六絕驚世訣的眾多秘密。還有,當初藍海曾經機緣巧合,從白露寶幾名下屬的手上,得到過一本記載了千軍武神秘密的《地獄道》。後來白露寶找藍海商量結盟合作的時候,更曾經特地要求過想把這本《地獄道》重新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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