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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陳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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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山想必也明白了這點,對範景飛的怨念少了許多,只是看向蘭清音的眼神,就更顯出憐憫了。他看著蘭清音的眼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對範景飛道︰「二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甚麼?知道蘭清音存有非分之想麼?範景飛狠狠橫了唐文山一眼,唐文山馬上噤了聲。

範景飛讓唐文山和蘭清音先走,到園子門口等羅依,然後向羅依道歉道︰「我實是不知沈思孝竟同沈家是親戚,不然怎麼也要把他攔在門外,還好沒讓他講出些甚麼來,不然我真是……」

羅依道︰「二少爺何須自責,我都不曉得原來沈思孝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範景飛看著她道︰「你到底還是生氣了,都不叫範二郎,改叫二少爺了。」

羅依心想,我每次叫的都是二少爺呀,只是每每被你「糾正」而已。

範景飛又道︰「明兒你該去沈府幫沈小姐改衣裳,只怕會踫見沈思孝。」

羅依忙道︰「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會因為個人的事情而影響大局的。」

範景飛卻搖頭道︰「公私並不可能完全分明,試想若你的名聲被沈思孝污蔑敗壞,以後又有誰敢把衣裳交給逸園來做?所以,明兒沈府你不用去了。」

能不去自然更好,當時羅依會應下這樁事,全是因為那時她並不知道沈思孝同沈府是親戚,而且還寄住在他家,而今既然知道,自然是不想去了。只是︰「沈小姐若是因此而生氣,影響了咱們‘秋收’,如何是好?」

範景飛道︰「不妨,我會親自帶著裁縫去的。」

他親自去?那就沒有問題了。沈思佩見到他,只會更高興,哪里還會理會跟去的裁縫是不是羅依。羅依滿心感激,笑道︰「如此便多謝二少爺了。」她心里想著,要難為範景飛犧牲色相了,哪曉得臉上就帶了些出來,教範景飛看見,難得地紅了臉,狠狠瞪了她一眼,羅依一時會過意來,好一通偷笑。

談完此事,羅依告辭,到園門口唐文山和蘭清音匯合,一起去向許夫人辭行,許夫人對同樣不好面子不拘小節的羅依十分喜愛,拉著她說了好幾句才放行,惹來蘭清音臉色不虞。

辭別許夫人,唐文山自院中穿過,徑直到門前乘車去了;羅依則同蘭清音一起順著走廊繞至門前,正好與從夾道走出的秋蟬匯合,一起到門前,分別上車。

羅依照舊同蘭清音坐同一輛車,先前來時,蘭清音是一上車就閉上了眼楮,這會兒她卻沒有一上車就閉目養神,而是難得地開口,囑咐羅依道︰「羅管事,你明日去沈府,一定要小心謹慎,好生服侍沈小姐,無比使她高興,不可得罪沈府里的任何人,不然惹得她一個不高興,我們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蘭清音並不知羅依明日不用去沈府,才有如此一說,但羅依並不想同她多說甚麼,只是略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听到了。

蘭清音卻是談性甚高,絲毫不在意羅依的冷淡,又道︰「羅管事,你同沈家九公子沈思孝,是否是舊識?方才在園子里,我瞧見你們說話來著。」

羅依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她才受了沈思佩的侮辱,這樣快就恢復了常態,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看來沈思孝真是蘭清音叫來的了,那日在醉仙樓,多半也是她的安排。

羅依故作不解,道︰「酒席上,我同所有人都說過話,並非僅有沈家九公子一人呀,蘭管事為何有此一問?」

蘭清音神色一僵,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道︰「那是因為沈九公子曾向我打听過你。」

一個男子,向人打听另外一個女子,說這其中沒有甚麼事兒,誰信呀。蘭清音滿心以為羅依听了這話,就算不尷尬,也會雙頰飛紅,可不想羅依卻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道︰「他是甚麼時候向蘭管事打听過我的?」

蘭清音想也沒想就道︰「就是剛才在園子里打听的。」

羅依一听,竟笑了起來︰「剛才蘭管事一直在亭子上頭彈琴呢,哪里來的時間同沈家九公子說話?莫非是蘭管事憑空臆想出來的?」

蘭清音一張白淨的臉頓時變得通紅,生氣地背過身去,不再理會羅依。

「打量誰都是傻子呢,不同你計較,是指望著壞心腸的人,也有可能會變好,可既然已斷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羅依小聲地說著,似是自言自語。

蘭清音輕哼一聲,仍舊背著身,不知在想甚麼,羅依也不去理她。

到了逸園,蘭清音率先下車,羅依緊跟著跳了下來。秋蟬從後面跑過來,要去扶羅依,羅依卻道︰「今日的事已畢,我正好回家去,看看爹娘,你自回宜苑罷。」

「奴婢叫門上為您備車?」秋蟬熱心地問道。

羅依想了想,拒絕了她的好意,道︰「我自己雇車便得,你去罷。」

秋蟬不解︰「管事們出門,都是門上備車,即便是私事,也是可以的,羅管事何苦自己去花這個錢呢,京城雇車也不便宜……」

羅依的確是要去辦私事,而且這件私事,她還並不想讓人知道,所以自己雇車去最好。她跟秋蟬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干脆直接轉身走了,秋蟬在後絮絮叨叨地又喊了幾句,見她始終沒有回轉的跡象,才轉身進逸園去了。

羅依走出糖耳朵胡同,就在巷子口雇了一輛車,先讓車夫帶自己去了一家糕點鋪,把豌豆黃,驢打滾等點心買了一匣子,又去買了一只醬肘子,準備晚上給家里添個菜,然後再上車,讓車夫帶著她朝範記制衣作坊去。

範景飛的這家制衣作坊因為只承接高級服飾,規模並不是很大,而且坐落在一家挺僻靜的小巷子里,這巷子的名字就叫做制衣胡同。制衣胡同很寬敞,足夠容納一輛載貨的馬車前進,因而車夫想也沒想,就要把馬車朝里開,但羅依卻制止了他,在胡同口就下了車,付過車錢後,拎著大包小包朝前一看,巷子口果真有家賣豆汁兒湯飲的小攤,攤前有個婦人,正在忙碌,來往的顧客都稱呼她為陳嫂,想必就是那賣豆汁兒的陳寡婦了。

羅依沒急著近前,只遠遠站著打量,只見那陳寡婦年紀並不大,頂多三十出頭,穿著藍衫白裙,頭上包著一塊花布,看上去干淨爽利,而且容貌生得也不差,白白淨淨的臉上,見不到一絲皺紋。

羅依在心里把她和自家娘親比較了一下,默默地嘆了口氣,拎著幾個紙匣子走上前去,叫了一碗豆汁兒後,挑了個最隱蔽的角落坐了,靜靜等待。

照天色估算,再過不了多大會子,羅久安就該出來了,在親眼瞧見他的作為之前,羅依並不想打草驚蛇,萬一他倆甚麼事都沒有呢,那豈不是冤枉了人,也壞了人家寡婦的名聲?這是損陰德的事,羅依不願做。

說實話,這豆汁兒味酸且苦,還有一股子酸臭味,不是京城人還真是喝不慣,真不知道羅久安是怎麼會一來京城就迷上這股味道的,羅依一口豆汁兒下肚,突然也開始懷疑起羅久安的動機來。

沒過一會兒,一群下工的人從巷子口涌出,分作兩股人流,一股徑直走上大道,回家去了,另一小股則來到這豆汁兒攤,熟門熟路地挑了地方坐下,吆喝著叫陳寡婦趕緊端豆汁兒上來。羅久安並未同其他人一樣大聲叫嚷,只是坐了下來,並未點喝的。有一工友瞧見,便問他道︰「老羅,你怎地不點豆汁兒,不是每天都要來幾碗的麼?」

羅久安還沒答話,就有另一工友接話,擠眉弄眼地笑︰「憑他同陳嫂子的關系,還用出聲?你瞧著,待會兒陳嫂子必定先把他的那碗端上來,才會招呼其他人,而且還會搭上焦圈和咸菜,不像我們,不多一句嘴,就吃不著。」

羅久安紅著臉正要反駁,頭一抬,卻愣住了,同樣面紅耳赤的陳寡婦一手端著一大碗豆汁兒,一手端著焦圈咸菜盤子,就站在他面前,正要把東西朝他桌上送。

眾工友哈哈大笑,開始起哄,羅久安也不辯解,結果豆汁兒,埋頭就喝。陳寡婦低著頭回到攤前忙碌,也是充耳不聞。過了好一會兒,笑聲才漸漸地低下去,羅依嘆了口氣,正想叫上羅久安回家,同他好好說道說道,卻听得攤子那邊傳來一聲巨響,轟的一聲,將眾人都驚呆了。

羅依抬眼一看,原來是陳寡婦的豆汁兒攤不知被誰人所掀,整個兒地翻了過來,地上豆汁兒橫流,焦圈和咸菜滾了一地。那陳寡婦一聲尖叫過後,卻沉默下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朝羅久安這邊看,滿臉為難。

是在向羅久安求助,想讓他幫忙出頭麼?這念頭才剛閃過,羅依就發現自己想錯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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