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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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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岩轉過身來,看著他,一旁的兵丁不由打個寒戰。

「我是想,或許太太已經逃出去了。」王墨笑了笑,對他的神情視而不見,「如果果真如此,大人再這樣找她,就會將她置于危險之境。」

盧岩看著他,神態緩和幾分。

「不如借著鎮平縣的大火,對外宣稱,咱們找到了太太和少爺。」王墨慢慢說道,「這樣,避免了其他別有心思的人馬搜尋太太,也迷惑了李長三,如果太太果真在逃亡中,她的危險就降低了很多,當然咱們的尋找還是得找,不過轉為暗地,從明轉為暗咱們更為便利。」

「如果她還在他們手里呢?」盧岩問道。

「那就正好逼著他們攤開來跟咱們說,躲了這麼久,也該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王墨說道,看著盧岩的神色,又鄭重道,「大人,放心,還是那句話,只要大人安好,太太和少爺必然安好。」

盧岩沉默不語,王墨便也不再說話,他知道這是這個男人在思考,過了一刻,盧岩點了點頭。

王墨松了口氣,又有幾分欣慰,對于一個滿腔抱負的人來說,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意見被人接納采用更高興的。

「你安排吧。」盧岩說道,沒有再多一句質疑。

「是。」王墨躬身應聲,抬起身又微微皺眉,「只是有一件事不好辦,消息散開容易,如何讓人信服卻有些麻煩,往日太太常在外行走,雖然可以宣稱養胎閉門在家,但如果長時間不露面,比如一些吉慶祭祀場合,還是難免引起懷疑。」

他說著嘆口氣,盧岩沒說話,室內又沉默下來。

「如果只是偶爾在人前露露面,不需開口說話只是站一站的場合找個人代替一下,倒也能應付過去。」王墨撫掌說道,為自己這個念頭高興,但旋即又皺眉,「只是一時哪里去找和太太相似的人…」

盧岩忽的笑了笑。

「這個,倒也不愁。」他慢慢說道。

這可是這麼多天來,盧岩第一次露出笑容,王墨都忍不住有些想喜極而泣的沖動,但那笑容只是一閃而過,且並非是歡悅的笑,他心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太太一日不見,這個男人便再不會知道高興是什麼感覺了吧。

而此時劉梅寶站在路邊也是一陣迷惑。

那日爬出火場,她抱著盧舫沒方向沒頭腦的一陣亂跑,只跑到再沒有一絲力氣癱軟在地上,然後黑夜里借著星光看到自己站在一條河邊,不遠處停泊著一艘載著貨物的船,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著盧舫翻進去,擠在貨物中間就昏睡了過去。

天亮之後貨船上的人很快發現她們,頓時驚訝的大喊大叫。

「我們是逃難的,實在是累極了想歇歇腳,沒想到睡過去了。」劉梅寶抱著盧舫誠懇又惶惶的對這些人道歉。

這年頭什麼都稀奇,最不稀奇的便是到處都是逃難的人,再看她一個婦人,又帶個孩子,看樣子肚子里還有一個,半點威脅也沒有,這些人便信了,到了碼頭之後便放她們下去了。

劉梅寶打听了這個碼頭叫三山,最近的縣城叫泰廟,府城叫樊城,至于哪個省,他們就說不出來了,劉梅寶也不敢再問,剛剛月兌離被挾持她還有些惶惶,而且也知道危險並沒有遠離,道謝之後帶著孩子忙忙的離開了。

她不敢進城,但也不敢往偏僻的地方走,想要逃想要躲但又不知道往哪里逃躲在哪里,慌手慌腳的胡亂的走著,走到現在更加不知身在何處。

「娘」盧舫拉了拉劉梅寶的衣袖。

劉梅寶從短暫的迷惘中回過神。

「是不是累了?娘抱著你。」她說道,伸手。

盧舫搖搖頭,堅決的推開了娘的手。

「我不累,娘要是累了,坐下歇歇。」他認真的說道。

劉梅寶伸手撫著他的臉笑了。

「我也不累。」她說道。

「那弟弟會不會累?」盧舫皺著眉頭,小大人的模樣問道。

提到肚子這個孩子,讓劉梅寶有些揪心,她伸手放在月復部,五個月多的身子已經開始顯懷了,她試著診脈,沒有發現異常,但至于到底如何,她的水平有限也不知道。

從家里的事一直到被劫持,心情焦慮抑郁,路程顛簸,以及幾次的安眠藥物…

劉梅寶嘆了口氣,但願一切安好。

「沒事,弟弟不會累的。」她對盧舫笑道,捏了捏他已經瘦的沒有肉的臉。

說完話,她抬起頭四周又看了下,決定還是回碼頭。

盧舫雖然說不累,但一個小孩子又驚又嚇,且在奔波這麼久,不累是不可能的,因此當她們母子走走停停再次回到碼頭時,天已經隱隱黑下來。

這個地方到處充滿燒殺劫掠後的痕跡,一路上遇到的行人屈指可數,充斥著一種荒涼之氣,但碼頭上還是人不少,此時就更多了。

劉梅寶忽地停下腳,伸手將盧舫抱起來,慢慢的貼著幾間貨倉房挪過去,天色陰暗,碼頭凌亂不堪,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見沒見過這個人…」

走近了听到不斷有這種問話傳來。

「婦人帶個小男孩」

「這麼高…」

「是孕婦…」

劉梅寶抱著盧舫一動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她緊張的神經就要斷掉,但卻印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已經月兌離被劫持的境地了,只是這些追查她的人到底是何方人馬卻不得而知。

這些人之所以要挾持她,她劉梅寶心里清楚的很,不過是為了盧岩而已。

劉邦能做到與敵人分享父母妻兒肉湯的境地,且不論其心底的真實想法,但盧岩,劉梅寶在這時候不由笑了笑,他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就是假的做戲也不會說。

她絕不能輕易表露身份,否則陷入危險的就不止是她母子二人。

「有這樣的人坐船要北上的話立刻稟告,否則有你們好看。」

幾句低聲的惡狠狠的話隨風飄過來。

所幸在劉梅寶抱著盧舫轉回來之前,那些人已經搜查過這里,此時沒有再搜查一遍,詢問一番無果後離開了。

劉梅寶緊緊抱著盧舫依舊一動不敢動,縮在牆角任夜色將身形吞沒。

五月的山西天已經熱起來,民眾換上夏衣,軍士們的新夏袍也全部發放到位,天地間一下子變得花紅柳綠起來。

「果然沒錯,太太那次逃出了,這些日子湖廣一帶的碼頭路口明里暗里都在核查帶小男孩的孕婦,看來只要再過一段,大人您帶著周少女乃女乃出席一次河東堡的公祭,想必李賊等人就要徹底放棄搜查太太了。」王墨翻看著手中的一疊文書,露出一絲笑,這些都是盧岩手下精銳的尖哨搜集回來的。

盧岩坐在桌案前,正專心致志的提筆書寫什麼,听著王墨的話,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但依舊穩穩的收住了最後一筆。

桌面上攤開一張寫滿字的紙,王墨狀若無意的掃了眼,看到開頭的梅寶二字,便錯開眼不再看了。

盧岩靜靜的等紙張晾干,慢慢的小心的將紙張疊起來,從旁邊取過一個信封,用筆一刀一刀的寫上重重的第五十六天五個字,然後將那紙張裝入其中,打開桌案上一個小木匣子,這木匣子里已經擺著幾個同樣的信封,他將新的這個放了進去,這期間王墨也沒有說話。

「我不想知道這個。」他站直身子緩緩說道。

「湖廣一帶被李長三重新控制,這是他的老巢,咱們又不能太冒進免得被發現,所以」王墨有些遺憾的搖頭說道。

所以還是沒有她和孩子的消息….

「按照大人說的查尋藥鋪藥行的事也在進行,咱們官兵不好進,鹽商以及藥商們都吩咐了,估計很快就能有消息,大人,放寬心。」王墨低聲說道。

盧岩站在桌案前望著門外沉默不語,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他的鼻頭發酸,梅寶,小船,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兩個名字。

站在後院井邊的劉梅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面上露出擔憂。

「這可不行,要是感冒了,就得吃藥了…」她小聲嘀咕道,一面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

對于她來說,能少生一次病就是對肚子孩子最大的保護。

「沈娘子,沈娘子。」一個大嗓門從里面傳來。

「哎,來了,洗好了。」劉梅寶忙答應著,一面伸手拎起背筐,里面洗好的碗筷發出脆脆的撞擊聲。

她一手扶著已經粗起來的腰,一手提著碗筷進了一間屋子。

這是廚房,灶火正熱,炒鍋正響,油煙滿屋。

她一進來,一個四十多歲胖胖的婦人就從中抓起幾個盤子利索的擺在灶台上,一旁煙霧中的男人將炒鍋一端,將菜分盛了進去。

一個小伙計端著一托盤進來了,將收拾的盤碗筷擱在一旁的木箱里,端起這邊炒好的菜便腳步如飛的出去了。

灶火上暫時停了下來。

「這是最後一桌客人了,待他們吃完了,咱們就吃飯。」炒菜的男人說道,一面用腰里的圍裙擦汗。

煙霧散去,露出他的身形,年紀五十多歲,身材矮胖。

「沈家娘子,你也歇息下。」那一旁擦灶台的婦人說道。

「沒事,我不累。」劉梅寶笑道,慢慢的蹲子想要把收拾進來的髒碗筷放進背筐里。

「我來。」從灶台前猛地跑出一個小身影說道。

小身影蹲下來,穿著半舊的紅衫紅褲子,頭上扎起兩個小辮子隨著動作晃動。

「大姐兒真懂事。」婦人笑道,一面伸手扶住劉梅寶,「歇歇吧,等吃完了一起收拾。」

劉梅寶笑著謝過她,沒有再強求,靠著桌台站著,看著依舊蹲在那里忙活的孩子。

「娘,好了。」孩子抬起頭看著劉梅寶說道。

瘦臉大眼,圓鼻頭薄唇,不是盧舫是誰,只是此時完全是小姑娘的打扮,扎起的辮子上還纏著紅繩,跟身上的紅衫很是相配,顯得俊俏可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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