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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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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肯听,劉梅寶點點頭。

「我看你們這里的藥茶賣的時候都是用紙包,再看很多人買到家里去,也不過是依舊紙包著或者跟茶葉一般放在瓷罐或者木罐子里。」劉梅寶思付一刻,認真說道。

她說這話,看馮藥櫃桌上擺著的一個木茶罐。

馮藥櫃自然也看去了,伸手拿起來,有些不解。

「茶葉不都是這樣裝嗎?」。他轉著手里的罐子,說道。

「茶葉自然是這樣裝,但藥茶畢竟跟茶葉不一樣。」劉梅寶說道,一面從他手里接過茶罐,倒出一些藥茶在手上,「你瞧,已經有些結串了。」

「那」馮藥櫃來了興趣,坐正身子,看著劉梅寶道,「姑娘有什麼好法子?」

「也算不上好法子,我看過的書上說過,這裝藥茶最好是用錫器,所以想到個建議,想跟掌櫃說說,我不懂做生意,還請掌櫃的听听,看看可行不可行。」劉梅寶認真說道。

馮藥櫃點點頭,「你請說。」

「我听櫃上的人說了,藥茶賣的不好,問原因是好多人都說買回去吃著吃著就不好吃了,我仔細看了咱們的藥茶,品質是沒問題,那就極有可能是貯存的緣故。」劉梅寶拿出準備好的幾樣藥茶,在桌子上擺開,「藥茶一則是藥,二則也是茶,有很強的吸濕性、陳化性和吸收異味性,存放不當,極易失去藥性,不能飲用,我想不如我們藥行在賣藥茶的時候,干脆做好包裝,這樣可以極大的保持藥性,而且也能提升檔次,不是說有錢人愛吃藥茶,且偏好好看精致的器具…」

劉梅寶說著又拿起自己的錫茶罐,晃了晃。

「這個,不是一舉兩得。」她說道。

馮藥櫃這一番話听下來,神情變幻不定,若有所思的捻須,卻沒有言語。

「再者說,大多數人並不知道自己以前買回去的藥茶為什麼不好吃了,咱們也不說,就說是咱們藥行的藥茶好….」劉梅寶接著說道,想著自己有限的現代營銷理念。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馮藥櫃啪的拍了下桌子。

「好」他哈哈笑道,旋即想到什麼,又收了笑。

「劉姑娘,你確定用這個裝藥茶,就不會變的難吃?」他遲疑一刻問道。

劉梅寶點點頭。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保證。」她說道。

馮藥櫃拿著那個錫罐慢慢的看,皺著眉想著什麼。

「而且咱們賣的時候,盡管將這些藥茶定的價格高一些,比河中府地界所有的藥茶價格都要高一點也沒問題,宣傳些什麼養身啊保健啊奇效啊,夸大一些也沒問題,怕他們不信的話,還可以附贈一些沒有這個包裝的藥茶,讓賣的人做對比,如今天氣轉暖,春天易受潮,我相信兩樣藥茶的對比成效會很快出來的…」劉梅寶一邊想一邊說,說著說著想到了自己的大學同學。

中藥專業出來的找工作很不容易,很多同學最終都走上了藥品銷售的方向,她還記得聚會時,听這些同學講述推銷新藥賣高價藥的法子,當時心里是有些不屑甚至鄙夷,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說著說著,她不由苦笑一下,收住了話頭。

馮藥櫃正听得認真,見她不說了,忙追問。

「具體做生意的法子我也不太清楚,掌櫃的是生意人,自然比我懂得多。」劉梅寶笑道,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姐兒自謙了。」馮藥櫃笑道,看著她意味深長,手里轉動著這個小巧精致的錫罐,「姐兒方才說的就很好…」

他不再說話了,顯然正在認真的想什麼,室內有些沉默。

「我呢,是拿著掌櫃的工錢的,所以這本是分內的事,不該再提錢的事。」劉梅寶停了一刻,慢慢說道,「只是掌櫃的也知道,我家的條件不太好,我哥哥為了養家去修補城牆扛木頭…」

「姑娘的意思是?」馮藥櫃含笑問道,心里也猜到個大概。

「藥行裝藥茶的錫罐,由我哥負責采辦。」劉梅寶干脆的說道。

馮藥櫃笑了笑。

「沒問題。」他爽快的答道。

沒想到他答得這樣爽快,劉梅寶有些意外。

「那多謝掌櫃的。」她站起來深深施禮。

「哎,可不敢。」馮藥櫃也忙起身虛扶她,「劉姑娘,這是應該的。」

二人分別再次坐好。

「這件事不是件小事,待我和管事們商議了,再做定奪。」馮藥櫃說道。

上一個新項目自然要周密考察布置,人家這麼大一個藥行不可能听她三兩句話就立刻依言而行,劉梅寶點點頭,她對這個項目有信心,也不著急,當然也不怕馮藥櫃會反悔。

從這個馮掌櫃肯痛快的和自己簽合同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有見識有魄力敢常識新事物的人,這樣的人有遠見,不會為一時之利毀了長遠的發展,這個生意越能掙錢,她越有信心馮藥櫃不會反悔。

馮藥櫃在和管事們商量的同時,也要求劉梅寶進行藥效驗證,這讓劉梅寶對古人的智慧以及嚴謹更多了幾分尊重,誰說穿越人一說什麼,古人就驚為天人立刻照做不疑。

幾天之後,周良玉作為錫罐采買人,穿著宋三娘子特意做的新袍子,邁入了胡老爹的光亮窯子,定下了第一批的四千多個錫罐。

不止劉梅寶最近很高興,放眼這河中府,最近好些人都很高興。

最高興的就是河中驛指揮使,鹽巡司雖然不是兵備,但也是隸屬于他衛所,這樣說來也是他的下屬,下屬做出此等功績,自然是他這上司指揮有方,管理得當。

當天指揮使大人就寫了一封快信報給上級守備,只等上級的嘉獎朝廷的賞賜了。

知府大人也很高興,馬賊劫掠擾民,如今除了這等大患,也是他治下有方,護民如子的表現,于是同樣一封精雕細琢洋洋灑灑的文書報了上去。

鹽巡司的師爺原本也很高興,這一次在他看來有些唐突純屬胡鬧的圍剿馬賊之戰帶來的好處,竟是數不勝數。

對他自己來說,在盧岩帶精壯鹽丁出戰,當眾托付自己守護鹽巡司,就說明了他在盧岩心里已經是自己人了,這一件事後,那些平日看自己不順眼的鹽丁們,態度也恭敬了不少,這讓師爺很慶幸當時果斷的放棄打包連夜逃走的念頭,是多麼的明智。

對鹽巡司來說,這一戰損失了百十號人,但收獲卻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先是那馬賊的俘獲,光金銀都有好幾箱子,還有那些不知道從哪里搶來的馬匹,一個個都是彪壯的很,足足上百匹,被拉進鹽巡司時,那趕來撈油水的衛所營兵以及指揮使的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這還不算,還有郭家台的大戶,為了感激盧岩的及時仗義解救,除了敲鑼打鼓的道謝,還暗地里送來了一箱子銀錢。

「除去安葬費,養家費,這一戰可是收獲太大了」師爺坐在書房里,樂滋滋的說道,同時又忍不住感嘆,「這小子還真是有點運氣,怪不得那些莽漢總說听二郎的沒錯….怎麼看上去不好的事到他手里就能變成好的?難不成真是神靈附體了?’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一面拿起桌上的一張公函,他的笑容就嗖的不見了。

他似乎這時才想起,那些讓他高興的錢財馬匹,還沒在手里捂暖和的時候,都已經易主了。

一部分抬進了知府衙門,一部分抬進了河中驛衛所。

「這些吸血的游魂」師爺憤憤的將公函拍在桌子上。

剿殺馬賊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能拖,搶功勞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能跑。

當時盧岩帶人去剿殺馬賊,並不是消息隱蔽的沒人知道,河東驛的兵雖然有些弱,但並不是說他們就一文不值,在盧岩帶人行進在路上時,衛所和知府衙門都知道了消息,當然,那時候在那些大人物看來,這是很可笑的事,但隨著消息的傳來,他們笑不出來了。

在戰斗結束的時候,河東驛召集治下衛所的三百兵馬終于到了,此時天已經大亮,看著濃煙滾滾,破敗的村寨,滿地的尸體,血流成河,饒是這些上過戰場的營兵都忍不住膽寒。

可以想象,這一晚的廝殺時如何的慘烈,但當看到那滿滿當當滾得遍地都是金銀財寶,以及雖然驚慌但還沒跑散的馬匹時,所有人的眼楮都冒出了綠光。

然後這個不入流的小官盧岩終于入了他們的眼,雖然已經從盧岩身上拿到幾回錢,但對于這些官員來說,根本不會把這個小人物放在眼里,那一天,披著一身血握著卷了刃的刀的年輕人,給趕來的官員營兵終于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吃了人家幾杯酒,就暈了頭了,隨便好話一夸,就拱手將拿命換來的東西給了人家….」師爺憤憤的說道,「報功,這話也能信」

「怎麼不能信」盧岩邁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大漢。

「大人,那報功的規矩你是不知道,」師爺有些著急,站起身也顧不得施禮就說道,「必是自己給自己貼金,一級吹捧一級,像咱們這等真正有功的能在公文上提一下名字就不錯了。」

「提一下名字,那也算是說了功勞了。」盧岩淡淡說道,他的面色有些不好。

鹽巡司依舊沒有僕婦丫鬟,有什麼事大家都是自己動手,不過在師爺的訓導下,端茶倒水擦桌抹凳這些雜事,便由鹽丁充當雜役來做了。

一個當值的鹽丁給盧岩倒了水,又在其他漢子的嚷嚷聲里,給他們也倒上,便出去了。

「提個名字,也不該要走咱們這些多東西虧死了」師爺幾乎要捶胸頓足。

「東西而已,沒了還能有。」盧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一則交好了他們,二則許諾了朝廷報功恩賞,這種機會錯過就不一定有下次。」

東西而已?師爺一臉哀嘆,說的真輕松,那些東西來的多不容易,難不成以後遍地都是馬賊等著他去剿殺?

他還想說什麼,其他的大漢們都瞪眼不高興了。

「大人說如何便如何,你聒噪什麼」幾個人喝道,然後又咧嘴笑看盧岩,「那營兵的大人果真說咱們這是軍功?」

盧岩嗯了一聲,有些死不在焉。

「有了軍功就能升官了」

「那日吃酒我听一個營兵兄弟說了,他現在是個小旗,就是殺了兩個韃子換來的….」

「咱們殺的是馬賊,不是韃子,是不是不行啊?」

「咱們殺了那麼多馬賊,就按十個抵一個韃子來算,應該也能升個小旗當當了吧?」

听著這些莽漢興致勃勃的談論,師爺翻著白眼心里只喊做夢,一群根本不在編的弓兵,還想當小旗總旗,自己家大人論起來不過是九品,連一個百戶的級別就夠不上…

這群莽漢明顯是被人蒙了,師爺心里哀嘆一聲,沒文化真可怕。

「還要再練,盡快將那些新丁給我練出來」盧岩打斷大漢們的聒噪,沉聲說道。

大漢們站起來應了聲是。

「還有,讓這次殺馬賊的鹽丁們教練這些人,不僅要看著他們練,還要說,說說當時是怎麼殺的,怎麼能避免被殺,都去好好想,好好說,分成兩隊給我練。」盧岩想了想又說道。

「這法子好。」大漢們咧嘴笑道,「說起來那天晚上有好幾個孬種,差點給拖了後腿,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盧岩點點頭不再說話,大漢們便告辭呼啦啦的下去了。

盧岩皺著眉,一臉不高興,也不說話,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麼。

看來他心里大概也覺得做了件虧本買賣,師爺心里猜測道,這嘴上硬打腫臉充胖子不好說,心里大概也正難受呢。

畢竟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只會打打殺殺的年輕人,哪里玩的過那些官場老油子,吃過幾次虧,以後就好了,師爺點點頭,捻著剛長出來的短須想道。

「為什麼呢?」這邊盧岩終于開口說話,攥著拳頭,一臉的悶悶。

「能為什麼,搶功分功…」師爺帶著幾分對待孩子般的憐惜,準備授業解惑,話才開口,就被盧岩打斷了。

「為什麼又不給我回信了。」盧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

師爺余下的話就噎在嗓子眼,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里騰地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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