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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唐凡自己想多了,掏出來銀子付了錢。

小琴心底樂開了花,不能表露出來,面上恭敬的道謝。

夏花把婉年賣嫁妝的銀子拿了回來,交到畫兒的手里。

婉年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只能苦笑,果然沒錢是不行的…

災難突如其來…

畫兒剛把銀子放起來,外面開始微微起風,起初沒人在意。

然而徐關杰突然回家了,一臉倉皇,「快收拾下東西,躲到地窖里去!別問為什麼!把值錢的收拾起來,快去!」

婉年來不及問為什麼,徐關杰倉皇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甚至帶著恐懼。徐關杰並不解釋原因,只是留下這麼一句話,人就離開了,挨家挨戶的讓人們躲起來。

婉年趕緊和于氏帶著下人躲在地窖里,徐關杰沒有回來,到底去了誰家,是不是躲了起來,婉年也不知道。

地窖和地窖相連,為了保險起見,婉年等人離出口很遠。

風,呼嘯著。房屋倒塌的聲音震耳欲聾。婉年緊咬著下唇,這風…于氏沒見過龍卷風,心里擔心著徐關杰,想出去看看究竟,她知道房子倒了,徐關杰生命未卜。

婉年只能拉著于氏,現在出去只有死。

家畜的嘶吼,連帶著地道跟著顫抖。

一盞茶的時間,對于躲在地道的里人們來說相當于一個世紀那麼長。風平息了。

走出地道的人們,放生痛哭!不是劫後余生的喜悅!

婉年放眼望去,房屋全部倒塌,莊稼盡毀,家畜死亡,大樹連根拔起,其中一棵倒在徐家的田地里,還好沒有人員傷亡。

「夫君!夫君!」于氏眼里哪有什麼田地,家畜,房屋,她只要徐關杰。

徐關杰從別人家的地道里爬了出來,跑向于氏,把于氏摟在懷中,「我沒事,好好的。」

于氏喜極而泣。

可是婉年的心,跌入了谷底。沒了房子,沒了田地,一村的人怎麼活過這個冬天?女人織布?笑話,光靠女人掙得錢,只能喝西北風了。眼看莊稼就要成熟能賣個好價錢的…

「別攔著我!我不活了,還有什麼意思?我這一把老骨頭…沒了我,也許你們能熬過去…讓我死!」是李家的伯伯,家里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已經成家了,女兒嫁到了別村。

李伯的兒子好聲安慰,「爹,我有手有腳,去城里找個活計,養活家里。多掙些銀子,把莊稼的錢掙回來…」

李伯老淚縱橫,「你還有你媳婦,還有你的孩子,哪里掙來那麼多錢…」

李伯的兒子斬釘截鐵道,「放心吧,總有辦法掙到錢的。」他扶著李伯漸行漸遠。

「你認為我有錯嗎?沒有錢,便什麼都沒有了…」付寡婦的聲音從婉年耳邊傳來,夾雜著嘆息聲,「如今,我有了孩子,說實話,這孩子是死鬼的,我會生下他,卻不想讓他過窮苦的日子…」死鬼說的是屠夫吧…

夜里,所有人全住在了地道里,陰冷,潮濕。

「爹!爹!你在哪?」

清晨,應該是吧?地道里不分晝夜,婉年只听到外邊的哭喊聲。出了地道,天色還沒大亮。李伯的兒子站在山頭上,婉年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李伯平日里是個總是帶著笑容的老頭,見到婉年把她還當小孩子,給婉年糖吃,婉年每次都笑盈盈收下,外嫁的兩個女兒婉年沒見過,听說嫁出去了,再沒回來過…李伯說她笑起來的時候像他的小女兒…他最疼的那個。

婉年提起裙子往山頭上跑去。

「大小姐,您慢點,小心腳下…」夏花追不上婉年。

到了山頭,婉年見到的是瞬間老了下去,雙眼凹陷的李春哥…婉年艱難的吐出字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居然在顫抖,「李伯…」聲音小的幾乎連她自己都听不見。

李春哥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爹,他走了…我找遍了整個村子,整個山頭,沒有他的影子…」

「會不會在誰家的地窖里…」這根本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李春哥頭埋在膝蓋里,哽咽道︰「我媳婦去問了,也去找了…都沒有…」

「李春哥!快回家看看,你爹找到了!」來人是付寡婦,神色不對!

李春哥哪里還停留在山頭,眼淚不擦直接往家狂奔!

婉年轉頭看向眼楮微紅的付寡婦,「是不是,人,不在了?」

付寡婦先是一愣,點點頭,眼淚便掉了下來,李伯住付寡婦隔壁,自從霍屠夫走了,李伯經常把家里做的菜捎帶著給付寡婦送去…

婉年強忍住眼淚,李伯真的是個老好人,「你別哭了,對孩子不好…」安慰付寡婦的同時,婉年的眼楮也紅了。「你回家吧,我去看看…」生怕付寡婦看到自己哭的模樣。

付寡婦拉住婉年的衣袖,「我也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婉年很想說,懷著孩子,去了幫不上什麼忙,大家還要分心照顧她,看著付寡婦的樣子,婉年把話咽了進去。人之初,性本善,這話沒錯的。

夏花在山下等著婉年,「大小姐…」她沒上去,是不想打擾婉年。

婉年心里有事,沒搭理夏花,到了李伯的家里,見到徐關杰和于氏,屋里的人已經是哭聲一片了。

什麼安慰的話,通通沒用了…李伯渾身是血,分不清哪里有傷口。李伯在去城里的路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村子的人,婉年心里充滿了無力感,她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人,幫不上任何忙!

「爹!你怎麼想不開啊!爹,你醒醒,你醒醒,看看兒子!」李春哥哭啞了嗓子。

一年的收成,村里的人全靠莊稼過冬,如今什麼也沒剩下,李伯死了,會不會出現第二個李伯?老人們愛著後輩,想讓後輩過更好的生活,減輕他們的負擔。

婉年又想起霍屠夫來,同樣是好人,年紀輕輕的,沒看到孩子出世,人就沒了。

看著光禿禿的村子,婉年的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晚蓮領結婚證的日子定了,2月1號,自此家庭腐女一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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